穆晴明確實是在裝傻，可這不是方平生的命令嘛，不管是作為軍人還是警察她都要執行保密的命令。

月琳瑯沒好氣道：“我一開始也覺得，荀楚幫了婆羅門這麽大一個忙，這樣一個回歸大禮足夠說明他之前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魔宮暴露，我還替你開心來著。”

“可方玨直接罵我愚蠢，他說，荀楚也有可能使的雙重反間計，他只不過是利用魔宮來換取我們的信任，其實是為了以後妖族的行動做裏應外合的準備。”

果然即便沒有魔宮的供詞有過前科的荀楚也不會輕易被信任：“所以蹲我們附近的那兩個弟子是方玨派來的？”

“哈哈哈。”

“我都能看見，荀楚肯定知道。”

“那他有沒說什麽？”

“沒有。”

“你打算怎麽辦？”

“不管荀楚的目的是什麽，我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因為玄尊嗎？”

“為什麽會是因為玄尊！不可能因為他！”現在聽到這個稱呼都能讓穆晴明炸毛。

“我就問問你兇什麽？”月琳瑯拍拍自己的胸口，“那你就不擔心這樣下去會跟荀楚越走越遠？你能保證在夫妻道不同甚至對立的時候還能對他一直不變心？”

“……”穆晴明覺得婆羅之境是她跟荀楚之間的障礙，只要除掉它就萬事大吉，沒想過變心不變心的可能，“要是你呢？你選什麽？”

“我選荀楚。”月琳瑯想也沒想就這麽回答。

這麽堅決？穆晴明看了她一眼無奈一笑：“但那有可能會與世人為敵呢？會害了很多人呢？”

“我又不跟世人一起過日子，你當過兵對吧？”

“嗯。”

“你當過兵做過警察，沒少為別人賣命，但到頭來誰能真正記住你們那些人民公仆？人啊其實都是自己活著，從小長大變老死亡，短短一生何必做什麽救世主？”

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的戰友倒下的不少，即便被封了烈士但人沒了就什麽也不是，也會逐漸被人遺忘。

“我雖然不是為了成為救世主，但更不想成為滅世主，生而為人本就該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有些堅持必須堅持。”

月琳瑯看她平靜的臉龐，堅定的眼神好一會兒，最後無奈一笑：“你還是那麽固執。”

“嗯？”

“我說你總是那麽固執，非要撞了南墻才知道回頭，走了，不然你玨師兄又該擔心你了。”月琳瑯策馬跑起來。

“最後一句你給我解釋一遍！”穆晴明追上去。

“可不是嗎，因為你遲到了半個小時，方玨就急的坐不住非要出門找人。”

“別酸我，你沒來方玨就沒來找嗎？”

“我可是他女朋友！”

穆晴明張口再要調侃，但再說就有點像在爭了，可苗頭可不大好，這月琳瑯該不會吃這門子醋吧？

誒，這話題到此結束。

只是今天的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她這脖子用紗布一擋出現在方玨他們面前沒所謂，但她要怎麽回家啊？

一路都在模擬回家的場景，可到了門口還是需要把頭皮硬一硬才行。

果然荀楚第一眼就註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紗布，低頭就診視她的脖子：“受傷了？”

穆晴明摸了摸脖子：“沒事，就是被刮了一下，傷口不深。”

“進屋我看看。”

“不用。”穆晴明心跳得飛快，但話說得還挺鎮定，“剛上了藥包紮好，再動傷口倒可能又被扯開了。”

荀楚輕持起她包紮的左手，這樣的日子幾時才是個盡頭。

“小荀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吃過晚飯，百靈進來把桌子收拾幹凈。

荀楚去餵貓。

穆晴明翻出隨身攜帶的婆羅之境妖鬼名冊翻閱起來，被凈化已經被她做了標記，原本挺厚的冊子已經標記了一半，當然這一半屬於比較簡單的任務。

荀楚餵完貓走過來，看了她手中的冊子一眼，坐到她旁邊：“看什麽呢？”

“名冊。”其實不單單是名稱而已，裏邊還標記了所封印的妖鬼戰鬥力，特性，弱點，還有具體位置。

穆晴明想了想問他：“要看嗎？”

問完立刻察覺到自己的試探，她是故意問荀楚看他的反應。

荀楚看了她一眼把冊子接了過去，隨手就翻閱起來：“這打了叉的？”

“是已經清除了的。”穆晴明拿出一張婆羅之境的大地圖攤開伸到選出面前，地圖上打了叉的至少有三十來處，“你看，從分布上看清除掉的占了不少吧？”

那些標記或許穆晴明看著有成就感，其實看在荀楚的眼裏像一根根的刺，他咽了咽嗓子沒看穆晴明，只是將名冊還給了她：“你也知道從布局來看好像很多，但到了後邊僅憑四相歸一很難再協助你。”

“你怎麽知道四相歸一？”

“都消除了那麽多個據點，四相歸一還能是個秘密？”

也是。

穆晴明問：“原本供奉在家裏的……穆尊主的遺骨呢？”

“哦，早些時候我已經將其入土為安。”

穆懷成的事他也瞞著她，荀楚你的疑點真的不少：“這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清明節我再帶你去拜祭。”

穆晴明拿起地圖折疊起來，連同名冊一起放入乾坤袋內。

荀楚問：“不看了？”

“嗯。”

“去洗澡。”

“嗯……嗯？”穆晴明看他那架勢，“要跟我一起洗？”

“否則你自己怎麽洗？”

“我……”早知道回家前把手上的紗布給揭了，“也是啊，我的傷口碰不了水，你一定不能讓我傷口碰水啊。”

可不就是怕她傷口碰水才幫她的麽？她這強調也是夠奇怪的。

與荀楚坦誠相對已經不會害羞與緊張，但被他碰觸或親吻依舊會心跳加快，敏感，興奮。

但今晚舉著手上的假傷口，頂著脖子上的紗布泡在溫泉池內，讓荀楚給她洗澡的時候莫名的心虛，也莫名的委屈，可是這份委屈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荀楚開口。

穆晴明看著荀楚用柔軟布輕搓她的腿，她的腳……

“晴明，手。”荀楚擡頭提醒她。

穆晴明將放低的手肘又往上擡了一些，兩人坐在溫泉池的淺水區，她靠著水池邊緣坐著水剛好沒過胸口，荀楚水位則低多了，兩點是肯定蓋不住了的，露出大半個結實的上身。

待他給她洗好了一只腳放回水中的時候，她故意擡腳踏在他即便坐著也能淺淺看見的腹肌上：

“這位公子，你把奴家伺候得這麽周到，是打算引誘奴家以身相許嗎？”

荀楚擡起她另一只腿，嘴角一彎瞥了她一眼，垂眸繼續細致地給她洗。

穆晴明腳丫子逗了逗他的腹肌：“這位公子是在哪個健身房練的，這腹肌怎麽長得那麽好看？你知道什麽叫健身房嗎？”

穆晴明來了滄州多年之後，說話終於帶上些滄州腔了，但像這樣跟他說話的時候又是她十分特別的鄉音，荀楚覺得親近又有趣：“不知道，你說說。”

“在我們那，我是說……”

“我知道。”

“因為那個年代很多勞作都被機器取代了，所以有大部分人沒從事體力勞動，所以在城市裏會有提供給這些人進行鍛煉健身或減肥的場所，男的會練肌肉，女的就很喜歡馬甲線……這個部分。”

穆晴明在自己身上筆畫了一下馬甲線的位置。

“還專門去練蜜桃臀……誒這位公子，要不我給你練出個蜜桃臀？”

荀楚嘴角聳動，想笑：“別不正經的。”

“你們男的不是覺得胸部越大越好，臀部別說蜜桃得像個大西瓜才更好對吧。”

“呵呵……”荀楚當真被她逗樂了笑出了一口的白牙。

穆晴明見他笑心裏就高興：“被我說中了不是？”

“不是。”

“那你喜歡哪樣的？”她說得頗是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荀楚看著了她被溫泉泡得粉紅的身體，修長的鎖骨，細膩的肩膀，纖細的胳膊，豐盈挺立的胸，腰肢很細，他用力握著要她的時候好像會斷了似的。

其實她說的蜜桃臀他想象不出來，但她的就很好看，翹挺飽滿。

其實她的每一寸在他眼裏都是最好看的。

荀楚沒回答，只是擡起她的腳輕輕地吻她的的腳背，然後將她壓他腹部的腳往下挪。

這人……

穆晴明目光溫柔看著他的舉動：“要我嗎？”

荀楚看向她眼神很暖，嘴角卷起他搖頭：“等你傷好了的。”

他居然一點也沒懷疑她的傷，穆晴明心口突然心酸得厲害，再次想起趙衡當年躺在棺材裏那開始腐化的模樣，眼淚瞬間充滿眼眶，她至今仍記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小荀我喜歡你。”

趙衡哥哥我喜歡你。

荀楚挪過去抱住她，將她挪到自己的腿上，看她蓄滿眼淚的眼眶，擡起下巴輕吻了她的眼睛的下方，穆晴明眼睛一眨淚水落在他的唇上，掛在他堅毅的下巴。

穆晴明擡頭給他擦了去。

今天玄瀾闕的事情或許她沒錯，但是，她應該玄瀾闕更遠一些的，尤其在知道他是玄武上神，那個將趙衡身體棄之不顧，讓趙衡死去的人。

穆晴明抱著紗布的手捧住荀楚的臉，低頭吻上他的唇，然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我想要你。”

荀楚耳朵被她咬著身體立刻跟著一顫：“我會盡量不碰疼你的傷口。”

“嗯。”穆晴明主動向上提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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