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問君可識歸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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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穆晴明說什麽來著，玄瀾闕對她的冷漠沒什麽反應，脾氣特別好，總是淺笑盈盈的樣子。
呸。
動不動就跟她說公幹兩個字，不就是因為她說了一句，大家除了公事之外不要有其他關聯，所以他總拿公幹倆字兒來反擊，別以為她聽不出來。
穆晴明幹脆什麽都不問了，懶得跟他咬文嚼字。
南地門守門的一個是三頭六臂的夜叉，跟一個是體型高大的羅剎，看著樣子很兇狠可怕，不過在文修拿出通關文牒後兩人立即恭敬的給他們放行。
馬車穿過深厚的南地門就進入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景色與人間形態上沒有太大區別。
不過眼前的山峰大多長得跟大倒刺似的，沒什麽覆蓋的植被。山腳還林立一叢叢各種奇異的長條方解石，有深紅色、暗紅色、綠色跟藍色。
植物即便長著人間植物的大概樣子，但色調也極深，綠得發黑，紅得發紫，反正這裏的一切色調都很濃厚。
馬車這會兒似乎沒施展法力，行走在路上還偶爾顛簸，車軲轆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霧色之中特別突兀。
準備經過一株伸展在兩塊巨石上的大樹下時，原本黑乎乎的樹影之間突然冒出了數個猩紅的光點，看起來像是發光的紅寶石，但仔細一瞧，是無數倒掛在樹上的吸血蝙蝠。
蝙蝠非常大只，瞪著血紅的眼睛的時候，還發出尖銳的叫聲。
不過文修驅趕的馬車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一直穩穩當當的往前行駛。
等馬車再靠近，那些蝙蝠便驚嚇似的撲騰翅膀就飛走了。
那麽瘆人的吸血蝙蝠就這樣被嚇跑了？不過人家是玄武上神，這點威懾力又算個什麽？
前方出現了一條幽藍色的河流，天上的月亮倒影在水中，被風吹得波光粼粼，寂靜而又神秘。
這裏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吧？
穆晴明忍不住仔細瞧，那奈何橋在哪兒呢？
“這並非忘川，是冥河。”玄瀾闕的聲音適時解釋，“過了冥河就算是徹底進入黃泉防禦範圍了。”
她又沒問，用不著他解釋。
不過這裏不是忘川那忘川在哪兒？書上記載了那麽多，寫得那麽神秘的忘川河，她竟然有一點好奇。
可又不甘心問玄瀾闕。
於是她趴在窗上繼續看著窗外她從沒見過的景色。
文修駕著馬車筆直朝著冥河寬闊的河面走去，穆晴明問：“得飛過去嗎……文修！”
後邊加了一句文修表示她要問的人是文修，不稀的他玄瀾闕開口。
玄瀾闕好笑的通過她打開的那扇車窗也看向外頭。
文修回答：“姑娘，前方有橋。”
“有橋嗎？”穆晴明沒看到，“是人類看不到的橋嗎？”
“並非如此，冥河上有數道妖橋，相當於橋是活的，有令牌的人可以通過，當然有些人有令牌的話，也會因為惹怒妖橋走到一半被丟入冥河裏。”
“冥河有很多吃人的魚類跟妖鬼，一些陰陽師會被丟下去餵了他們。”
說著，文修的馬車便跨入了河面，果然在車下突然就長出一道彩虹，從河岸的這邊伸展到對面。
當然妖橋的顏色並不是七色的，只是臥波的樣子像彩虹的弧度，橋身是黑色的。
穆晴明低頭看橋面，看起來跟普通的橋沒太大區別。
也許應該還有其他顏色的吧，只是他們走的這橋正好是黑色。
冥河對岸出現了一些草甸，草間還能看到一些零星的小花，那些小花在馬車駛過去的時候，像長腿似的迅速向遠處退去。
那拔腿就跑的花讓穆晴明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很短暫的一笑，但玄瀾闕看得很清晰，也看向她看的景物：“那是寫妖花。”
他一說話，穆晴明高興的樣子就垮了下來，不過很快眼睛又亮了起來。
因為她看到了山邊巡邏的鬼類，那是人形鳥足背後長著巨大翅膀的物種。
“那是什麽？”
“九曲城的護衛兵，羽靈衛。”
飛在半空的羽靈衛只是巡邏，對正常進入九曲黃泉並且不鬧事的人並不會特別檢查。
確實過了冥河之後才算是黃泉界的防禦範圍，因為在這裏，穆晴明看到了不同鬼種的護衛隊。
大多都飛在半空中，大多都不長正常人的模樣，有些在穆晴明眼裏看起來造型很酷炫，不過面容的話大多都有點可怖。
領略了一路不同人文風景，穆晴明才突然想到，馬車之所以行走的這麽慢，難道是故意讓她看風景的嗎？
不管是好意還是巧合，她看了一路的風景總不能現在說不稀罕看。
路邊開始出現了一些零星的紅花，穆晴明問：“文修，這是彼岸花？”
“是的姑娘，是彼岸花，這裏長得少，忘川附近一大片呢。”
對啊，忘川河畔除了奈何橋，還有彼岸花海，望鄉臺，三生石，這些都是書上的描述，有的寫得很詭譎有的寫的很淒美。
“聽說鬼王娶親那日，黃泉開滿了彼岸花對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穆晴明居然問了玄瀾闕這樣一個問題。
說完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為什麽要問玄瀾闕這個關於成親的問題？！丟人丟人！
但想了想她又扭頭看向他：“玄尊，您活了多久了？”
“很久。”
“可成過親了？”
玄瀾闕看著她微微一笑：“未曾。”
“有喜歡的姑娘嗎？”
“……沒有。”
“聽說水華元君特別喜歡你，你呢，動心嗎？”
“本座該動心？”
“動心這是又無法控制有什麽該不該的，哦不過，也許玄尊可以想不動心就不動心。”
“為何？”
穆晴明嗤鼻一笑：“因為你厲害唄，覺得小仙什麽的大概都配不上你，人類在你眼裏也不過就如同螻蟻……”
本來是要挖苦他的，可莫名只覺得挖苦了自己，所以她皺眉問他：“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我沒心情跟你賞風景。”
“忘川。”
穿過焰紅如火的彼岸花海，就見到蒼竹林下延展的碧波幽幽的忘川，那河面清澈無比像是沒有任何雜質，即便泛著清波，但依舊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
河上一臥古橋，橋頭無數的鬼拿著投胎文牒在排隊，那些鬼類面色各異，像是在準備搭乘火車回家的歸路人。
三生石旁有人放聲大哭。
望鄉臺上有人久久逗留。
因為只要再往前領了孟婆湯，喝下就與過往的悲歡，前塵的人，徹底告別，不論舍得。
雖然有點悲涼，可穆晴明突然有些羨慕，能遺忘其實是件很好的事。
人死鬼生，鬼死人生，分明一個輪回，為何不能一世歸一世不計前嫌呢？為何要因前塵往事舉步維艱？
玄瀾闕站到了她的身旁與她一起看著忘川。許久之後，那清風般的聲音低聲喃：“問君可識歸來路，奈何橋上鬼斷魂。”
“玄尊大人。”身後響起了一聲問候。
穆晴明回頭。
就見到一個穿著黑色官服的男子站在幾步之遙外對玄瀾闕拱手問禮，此人大約三十歲的年紀，面相很好還帶著笑，但身上卻籠罩陰冷之氣，讓人有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很想立刻離他越遠越好。
玄瀾闕也對他拱手一禮：“一殿，許久不見。”
一殿是指？
看一殿目光打量穆晴明，玄瀾闕再介紹道：“本座徒兒穆晴明。”
這人類丫頭魂魄殘缺了一縷，但人卻十分正常著，不愧是玄尊的徒弟，不過她肯定沒在生死簿上出現過，一殿對穆晴明笑了笑。
玄瀾闕再與穆晴明道：“晴明，給一殿閻王問禮。”
這家夥是閻王？！怪不得她想撒腿就跑呢，穆晴明抱拳還瞅了他一眼：“弟子拜見閻王。”
爺。
很下意識就想加這個字。
不過，十殿閻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電視裏拍出來的那麽恐怖怪異。
只是為什麽玄瀾闕會帶她來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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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跟她說公幹兩個字，不就是因為她說了一句，大家除了公事之外不要有其他關聯，所以他總拿公幹倆字兒來反擊，別以為她聽不出來。
穆晴明幹脆什麽都不問了，懶得跟他咬文嚼字。
南地門守門的一個是三頭六臂的夜叉，跟一個是體型高大的羅剎，看著樣子很兇狠可怕，不過在文修拿出通關文牒後兩人立即恭敬的給他們放行。
馬車穿過深厚的南地門就進入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景色與人間形態上沒有太大區別。
不過眼前的山峰大多長得跟大倒刺似的，沒什麽覆蓋的植被。山腳還林立一叢叢各種奇異的長條方解石，有深紅色、暗紅色、綠色跟藍色。
植物即便長著人間植物的大概樣子，但色調也極深，綠得發黑，紅得發紫，反正這裏的一切色調都很濃厚。
馬車這會兒似乎沒施展法力，行走在路上還偶爾顛簸，車軲轆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霧色之中特別突兀。
準備經過一株伸展在兩塊巨石上的大樹下時，原本黑乎乎的樹影之間突然冒出了數個猩紅的光點，看起來像是發光的紅寶石，但仔細一瞧，是無數倒掛在樹上的吸血蝙蝠。
蝙蝠非常大只，瞪著血紅的眼睛的時候，還發出尖銳的叫聲。
不過文修驅趕的馬車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一直穩穩當當的往前行駛。
等馬車再靠近，那些蝙蝠便驚嚇似的撲騰翅膀就飛走了。
那麽瘆人的吸血蝙蝠就這樣被嚇跑了？不過人家是玄武上神，這點威懾力又算個什麽？
前方出現了一條幽藍色的河流，天上的月亮倒影在水中，被風吹得波光粼粼，寂靜而又神秘。
這裏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吧？
穆晴明忍不住仔細瞧，那奈何橋在哪兒呢？
“這並非忘川，是冥河。”玄瀾闕的聲音適時解釋，“過了冥河就算是徹底進入黃泉防禦範圍了。”
她又沒問，用不著他解釋。
不過這裏不是忘川那忘川在哪兒？書上記載了那麽多，寫得那麽神秘的忘川河，她竟然有一點好奇。
可又不甘心問玄瀾闕。
於是她趴在窗上繼續看著窗外她從沒見過的景色。
文修駕著馬車筆直朝著冥河寬闊的河面走去，穆晴明問：“得飛過去嗎……文修！”
後邊加了一句文修表示她要問的人是文修，不稀的他玄瀾闕開口。
玄瀾闕好笑的通過她打開的那扇車窗也看向外頭。
文修回答：“姑娘，前方有橋。”
“有橋嗎？”穆晴明沒看到，“是人類看不到的橋嗎？”
“並非如此，冥河上有數道妖橋，相當於橋是活的，有令牌的人可以通過，當然有些人有令牌的話，也會因為惹怒妖橋走到一半被丟入冥河裏。”
“冥河有很多吃人的魚類跟妖鬼，一些陰陽師會被丟下去餵了他們。”
說著，文修的馬車便跨入了河面，果然在車下突然就長出一道彩虹，從河岸的這邊伸展到對面。
當然妖橋的顏色並不是七色的，只是臥波的樣子像彩虹的弧度，橋身是黑色的。
穆晴明低頭看橋面，看起來跟普通的橋沒太大區別。
也許應該還有其他顏色的吧，只是他們走的這橋正好是黑色。
冥河對岸出現了一些草甸，草間還能看到一些零星的小花，那些小花在馬車駛過去的時候，像長腿似的迅速向遠處退去。
那拔腿就跑的花讓穆晴明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很短暫的一笑，但玄瀾闕看得很清晰，也看向她看的景物：“那是寫妖花。”
他一說話，穆晴明高興的樣子就垮了下來，不過很快眼睛又亮了起來。
因為她看到了山邊巡邏的鬼類，那是人形鳥足背後長著巨大翅膀的物種。
“那是什麽？”
“九曲城的護衛兵，羽靈衛。”
飛在半空的羽靈衛只是巡邏，對正常進入九曲黃泉並且不鬧事的人並不會特別檢查。
確實過了冥河之後才算是黃泉界的防禦範圍，因為在這裏，穆晴明看到了不同鬼種的護衛隊。
大多都飛在半空中，大多都不長正常人的模樣，有些在穆晴明眼裏看起來造型很酷炫，不過面容的話大多都有點可怖。
領略了一路不同人文風景，穆晴明才突然想到，馬車之所以行走的這麽慢，難道是故意讓她看風景的嗎？
不管是好意還是巧合，她看了一路的風景總不能現在說不稀罕看。
路邊開始出現了一些零星的紅花，穆晴明問：“文修，這是彼岸花？”
“是的姑娘，是彼岸花，這裏長得少，忘川附近一大片呢。”
對啊，忘川河畔除了奈何橋，還有彼岸花海，望鄉臺，三生石，這些都是書上的描述，有的寫得很詭譎有的寫的很淒美。
“聽說鬼王娶親那日，黃泉開滿了彼岸花對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穆晴明居然問了玄瀾闕這樣一個問題。
說完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為什麽要問玄瀾闕這個關於成親的問題？！丟人丟人！
但想了想她又扭頭看向他：“玄尊，您活了多久了？”
“很久。”
“可成過親了？”
玄瀾闕看著她微微一笑：“未曾。”
“有喜歡的姑娘嗎？”
“……沒有。”
“聽說水華元君特別喜歡你，你呢，動心嗎？”
“本座該動心？”
“動心這是又無法控制有什麽該不該的，哦不過，也許玄尊可以想不動心就不動心。”
“為何？”
穆晴明嗤鼻一笑：“因為你厲害唄，覺得小仙什麽的大概都配不上你，人類在你眼裏也不過就如同螻蟻……”
本來是要挖苦他的，可莫名只覺得挖苦了自己，所以她皺眉問他：“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我沒心情跟你賞風景。”
“忘川。”
穿過焰紅如火的彼岸花海，就見到蒼竹林下延展的碧波幽幽的忘川，那河面清澈無比像是沒有任何雜質，即便泛著清波，但依舊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
河上一臥古橋，橋頭無數的鬼拿著投胎文牒在排隊，那些鬼類面色各異，像是在準備搭乘火車回家的歸路人。
三生石旁有人放聲大哭。
望鄉臺上有人久久逗留。
因為只要再往前領了孟婆湯，喝下就與過往的悲歡，前塵的人，徹底告別，不論舍得。
雖然有點悲涼，可穆晴明突然有些羨慕，能遺忘其實是件很好的事。
人死鬼生，鬼死人生，分明一個輪回，為何不能一世歸一世不計前嫌呢？為何要因前塵往事舉步維艱？
玄瀾闕站到了她的身旁與她一起看著忘川。許久之後，那清風般的聲音低聲喃：“問君可識歸來路，奈何橋上鬼斷魂。”
“玄尊大人。”身後響起了一聲問候。
穆晴明回頭。
就見到一個穿著黑色官服的男子站在幾步之遙外對玄瀾闕拱手問禮，此人大約三十歲的年紀，面相很好還帶著笑，但身上卻籠罩陰冷之氣，讓人有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很想立刻離他越遠越好。
玄瀾闕也對他拱手一禮：“一殿，許久不見。”
一殿是指？
看一殿目光打量穆晴明，玄瀾闕再介紹道：“本座徒兒穆晴明。”
這人類丫頭魂魄殘缺了一縷，但人卻十分正常著，不愧是玄尊的徒弟，不過她肯定沒在生死簿上出現過，一殿對穆晴明笑了笑。
玄瀾闕再與穆晴明道：“晴明，給一殿閻王問禮。”
這家夥是閻王？！怪不得她想撒腿就跑呢，穆晴明抱拳還瞅了他一眼：“弟子拜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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