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一到，穆晴明重新拿起一塊煎餅要塞嘴裏。

“分本座一半。”

他這是認真的嗎？看他表情淡淡看著她手裏的煎餅，穆晴明掰了一半給他。

有點不大確定他會真的吃。

但玄瀾闕那玉如般的手接過了煎餅，還當真撕下一小塊送入口中咀嚼起來。

“我好像沒見過你吃過東西，還以為你辟谷了。”

是可以不吃，玄瀾闕要笑不笑地看過來：“那是因為你不願意跟為師吃飯。”

有嗎？穆晴明還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也不算她不願意跟他吃飯，是兩人每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他最多就教她修煉，替她療傷，好像除了那樣必要的時候，玄瀾闕基本跟她沒什麽交集。

“難道不是？”玄瀾闕反問，“那晴明幾時跟本座喝酒？”

對，她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跟玄瀾闕喝酒，因為覺得他沒誠意，顯然她一直在抵抗玄瀾闕。

現在他這麽問她改變主意算什麽啊？

穆晴明挑眉：“你可見到我喝酒了？”

沒見過，每日做完事就急著回家，好像穆晴明的日子過得跟末日來臨似的。

見玄瀾闕只是笑笑又撕了一片煎餅送入口中拒絕，穆晴明道：“以後吧。”

玄瀾闕意外的看過來。

穆晴明笑了笑：“等我凈化完婆羅之境我請你喝酒。”

凈化完婆羅之境？

玄瀾闕望著她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菡萏說你最喜歡喝的是夢回酒？”

夢回啊，玄瀾闕淺淺一笑：“對，夢回。”

“那到時候，我請你喝夢回。”

玄瀾闕沒說好，只是嘴角帶著那抹笑意，垂眸把手裏的那半塊煎餅慢慢的都吃完了，其實食物他一點也沒動。

看他沒有再吃的意思，穆晴明問：“師父，您吃好了？”

“嗯。”

“那我收拾了。”穆晴明立刻將地上的幾個餐盒收拾回木盒子裏遞給一旁的菡萏，然後起身往方玨那走去。

站到方玨身後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方玨看過來。

穆晴明說：“玄尊答應讓我們去村裏了。”

方玨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玄瀾闕一眼，但只偷偷看了一眼，有些高興地問：“幾時可以走？”

誒，這個她還沒問，應該現在就可以走吧，穆晴明回頭看玄瀾闕，他已經起身離去。

他們便立刻對離去的人齊行禮。

玄尊離去就表示他們現在就可以行動，所以他們恭送了玄瀾闕之後，菡萏便過來說道：“玄尊說姑娘跟方玨師兄可先去辦事，肖師兄與邱師兄二位暫時留下多加修行。”

幾名弟子毫無意義，拱手應道：“是。”

邱子淩說道：“姑娘，玨師兄，你們便放心去，我與肖常德定會潛心修行，盡快能協助師兄跟姑娘！”

方玨毫不客氣地說：“知道不能拖後腿就好，給老子好好修煉，肖常德，練不好不許點擊吃飯。”

“是，是師兄。”肖常德嘿嘿的笑了笑。

穆晴明與方玨走出無極殿，看玄瀾闕那馬車還在院子裏停著，小文修對他們恭敬地行了禮然後說：“姑娘請上車。”

穆晴明與方玨都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穆晴明說道：“文修，我跟玨師兄是要去婆羅村的。”

“文修知曉，請上車。”

穆晴明不知道該不該問玄尊在不在車上？還是說自己有騾大奔，她跟方玨一起朝那輛看起來挺普通的大馬車走過去，特別問了文修：“你要送我們去婆羅村啊？”

然後她湊近文修小聲問：“玄尊在裏邊？”

文修頷首又對她做了一個請。

意思是玄瀾闕也要去婆羅村？雖然難以置信，但這敢情好啊，他要願意去查那件事那應該就簡單很多吧。

穆晴明也沒客氣就上了車。

尾隨的方玨被文修謙和的詢問：“方玨師兄有一匹好馬，文修見過，非常快。”

啥，啥意思啊？穆晴明扭頭看著車下的兩人。

方玨道：“我騎馬隨行。”

文修謙和地朝他拱手，回頭見穆晴明還沒進去又笑著說：“姑娘還有何吩咐。”

倒是沒什麽吩咐，但讓她上車把方玨撂下是不是有點尷尬啊？可她這會兒要下車會顯得更不對勁吧，穆晴明沒再理文修鉆入馬車內。

玄瀾闕坐姿端正位於車馬內的座位上。

不知怎麽的，穆晴明有種大庭廣眾之下被套路的錯覺，而且這種套路她越是提出異議，越是顯得她內心想法太覆雜，所以她往旁邊的座位一坐。

“師父也要去婆羅村？”

“順路。”

“哦。”

文修駕著馬車穩穩當當前行，看似普通的馬車行駛在路上沒有顛簸感，感覺像是坐在高級座駕行駛在高速公路。

到了村東頭的林家外頭。

玄瀾闕沒有下車的意思，穆晴明這才突然想到，或許玄瀾闕這麽跟過來是只是擔心荀楚那些人過來的，他並不是要來查這個案子。

而且她還沒開始查也不知道案子難易程度，或許不用玄瀾闕露臉也可以，畢竟他那張臉露出來又得驚動婆羅村了，為了避免有人被他面相所迷，穆晴明說道：“你跟文修在這裏等我。”

嗯，這話好像不該這麽說。

穆晴明又補充了一句：“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

“我等你。”

“……”穆晴明瞧了瞧他只能點頭，再沒說其他便下了馬車。

那孩子叫林棟，今年十二歲，正常孩子的身高，偏瘦，五官也生得清秀，怎麽看都不像是會主動去襲擊一個屠夫的孩子。

但此時他卻被人用繩子綁了手腳固定在床上，瞪著一雙眼睛，在見到更面生的穆晴明跟方玨時，目光兇狠，不斷地呲牙，舌頭顫動著嘴角不斷地流出口水。

這習性確實像犬類。

穆晴明要上前去看，方玨伸手擋了她一下，他先走上去。

“不用看了。”月琳瑯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剛才左伯鴻也來過，這孩子沒被邪祟附體，就是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大夫又說是失心瘋。”

方玨上下看了月琳瑯：“你沒事吧？”

“沒事，有弟子說見到你們過來我就趕過來。”她放低聲音問，“玄尊的馬車在外頭，他也來了？”

方玨道：“估計是擔心楚王的人在。”

月琳瑯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穆晴明還是仔細湊近去看那孩子的瞳孔，方玨警惕跟在她附近，問道：“怎麽了？”

月琳瑯道：“你不會連活人的眼神都能解讀？”

穆晴明盯著那眼睛看了許久，穆晴明起身回答月琳瑯：“不能，但這瞳孔總覺得不大一樣。”

“怎麽說？”

“不知道怎麽說，就好像有一層重影。”

方玨也湊近了仔細看，但他完全看不出特別的地方：“我沒看出來。”

“我對人的眼睛比較敏感。”穆晴明說完看向月琳瑯，“你是他要張屠夫的第一個目擊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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