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玄瀾闕我自然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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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瀾闕走到穆晴明的面前。
穆晴明心裏猛然一虛，從她用戒律刺傷他之後，她一次也沒去過淩雲殿看望他，一句哪怕不是道歉的話也沒有說。
她沒說話。
玄瀾闕也掃視了一眼她身上的血跡，再看她的眼睛，要笑不笑地說：“本座的徒兒可真是有出息。”
“你來這裏做什麽？”
“本來是想替有些盲目進取的人收屍的，但來得好像早了一些。”
“那你就等著我死了把屍體擡走。”穆晴明不想理會他，舉步又往晴明別院的院子裏走，但視線卻越發的模糊，不得不再次擡手揉。
卻被玄瀾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這眼睛是不想要了？”
“誰不想要……”
“自己看。”
穆晴明這時候才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跡被一層黑乎乎的東西糊住了，原本以為是灰塵，但那些東西居然在蠕動。
這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是一只只細小的軟體蟲子。
穆晴明頭皮一炸立刻把手伸向玄瀾闕：“不想我眼睛瞎掉就快點處理掉它們。”
這些蟲子密集得有點她犯惡心。
玄瀾闕擡眼看著這人：“本座有這麽疼你嗎？”
對，他不疼她，她也沒有讓他值得疼的舉動，穆晴明自討了沒趣，將手背往自己衣服上蹭了幾下，但這會兒發現，那些細小的蟲子沿著血流的方向一致延伸到她衣袖內。
不會吧……
穆晴明看向玄瀾闕：“不會有血的地方都是這些東西吧？”
“你說呢？”
“艹！”本就煩躁至極的穆晴明直接罵了一句粗話。
這些蟲子比雨林裏的旱地螞蟥更讓人惡心，夏天在那種林子裏出任務即便裹得汗流浹背，但衣服裏仍舊有那些吸血的軟體動物。
這感覺比起那樣的有過無不及。
穆晴明伸手要脫衣服，一旁的玄瀾闕道：“此舉只會讓他們毫無障礙的進入你的傷口，讓你全身更快的麻痹，再吸幹你的血。”
麻痹？吸幹血？
“這東西有毒？”否則穆重陽的鞭打與穆夫人的刺穿感覺都消失了，可裴阿嬤往她眼睛裏噴的血卻一直在疼著啊，穆晴明忍不住說了一句，“是確實真麻痹的。”
玄瀾闕突然擡頭看她：“你在罵臟話？”
“沒有，誇你見識廣博。”
啪
腦袋立刻就被人用手打了一下，穆晴明不可思議看著玄瀾闕：“你……”
“滿嘴汙語本座還不能打你？”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完全沒想到會這樣一個打法，讓焦躁的她都有點……莫名其妙的，但卻一點也不生氣，好像顯得兩人很親近的樣子。
可她什麽時候跟他親近了？
“你……你還沒見過更汙的呢！”
穆晴明大聲說完終於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既覺得滿身爬滿蟲子，又覺得傷口疼痛難忍。
都到這份上了她為什麽要忌諱玄瀾闕？此刻她心裏不爽得就算天皇老子來了她都不怕得罪。
“我眼睛快看不見了，你要不是真來收屍的就趕緊幫我解決。”
她還真不見外。“本座就是來收屍的。”
他是來報覆她的吧？穆晴明幹脆往地上躺，挺屍：“來收吧。”
玄瀾闕看著賴在地上的她終是無奈，嘆了口氣轉過身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穆晴明看了一眼在她視線裏有點模糊的背影：“你要背我？”
“你也可以選擇一直賴在這。”玄瀾闕頭也不回地說著，下一瞬間就感覺有人爬上了他的背後。
玄瀾闕將人背起來，穆晴明腦袋幾乎是被他背起來的時候，直接挨著他的肩膀的，顯然她比他看到的樣子更加虛弱。
玄瀾闕背著她沿著荷花塢內的過道走出去。
忽而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姑娘出現在他面前，穆晴明努力睜眼看，就看到那個姑娘巧笑嫣然地對著玄瀾闕笑著叫道：“趙衡哥哥。”
玄瀾闕取下穆晴明手中的戒律一斬，那姑娘一下就被斬成兩段，倒在地上，然後像幻影消失掉。
他們再往前走，又看到一個穿著淡粉色的衣裙朝著他們奔過來，裙帶飄蕩， 臉頰粉潤，像是要撲入玄瀾闕身上似的熱烈。
只是還沒等她靠近，玄瀾闕又已經出手，那姑娘又瞬間破碎成灰燼。
穆晴明冷聲笑了笑：“好歹長得跟我一樣，玄尊下手可真的是絲毫不留情。”
“一切不過都是幻象。”
是啊，聽說他斬紅鞋女的時候，也一點沒手軟。
很奇怪，對於荀楚維護紅鞋女穆晴明不爽，對於玄瀾闕的毫不手軟她也不是那麽舒服。
“就算在你面前是我，你應該也不會手軟吧？”
不知道為什麽問出這話的時候，穆晴明有點期待得到玄瀾闕的回答。
但他只是默然了一會兒反問她：“晴明為何認定在這裏可以清除紅鞋女？”
穆晴明默然一會兒，答道：“她的嫁衣不就是從這個時候穿上的嗎？我想也許她就是想嫁給趙衡但等不來才那麽放不下吧。”
“若是荀楚沒娶你的話，你會放不下嗎？”
“不會。”
“你就如此篤定？”
穆晴明突然低聲說道：“紅鞋女不就是我的放不下嗎？你們不都認為她就是我嗎？”
玄瀾闕腳步已然停下來。
“呵，有這麽意外嗎？我以為玄尊大人什麽都知道的……”穆晴明努力睜開眼睛看玄瀾闕的側臉，不過還是看不清，“荀楚說你找到徹底消滅她的辦法了，但我聽說要消滅執念體就得消滅本體，你，是要殺了我嗎？”
玄瀾闕喉頭上下一動：“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一而再地進入這裏，做無用之功？”
“我想證明，我不是其他任何人……只要我能改，改變這個命運，你們就不會……把我當成是她了……”
她話音越說越低，最後玄瀾闕只覺得背後的人重量慢慢一沈，她昏了過去。
穆晴明一夜未歸。
荀居的落院之內，安靜得像無人居住。
書房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清晨書房的門被敲響，荀楚才慢慢扭頭看向了門口。
紅鞋女走了進來，靈動的雙眼看他靜坐在書案前好奇地問：“趙衡哥哥你整夜都沒睡嗎？”
“睡了，剛起。”
“胡說，你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呢。”
荀楚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擡頭再看她：“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
“趙衡哥哥做的我都喜歡。”
“那你等我一會兒。”
荀楚打開木樓大門的那一瞬間，寒風撲面而來，霧霭彌漫的落院格外空曠蕭瑟，他舉步穿過院子來到廚房。
看著爐竈之上早已經冷卻的蒸籠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蒸籠拿起準備放回櫃子中。
走到櫃子前他腳步一頓，伸手去摸了摸櫃子上的暗紅色的印記。
上邊的鮮血早已經凝固冰冷。
荀楚指尖一顫，穆晴明被摔在這裏時蒼白的臉色頓時印入腦海。
他忽而轉身大步走出廚房，沿著屋外的樓梯上了二樓，在門口終於看到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屋子裏也有，雖然不多，在一直間斷地滴到了兩人的臥房。
然後他看到燈罩之上被手指碰過留下的血跡，桌上也留了淩亂的幾撇碰觸留下的血痕。
但穆晴明似乎沒察覺到。
這些血不多，但是顯然能在短時間滲透厚重的冬衣印在櫃子上，滴到地上的傷口一定不淺，荀楚的手覆在那血跡之上，肩膀微微顫抖。
“趙衡哥哥？”
紅鞋女聲音未落，荀楚手下厚重的原木桌子哐啷碎了。
她走到他的身邊：“趙衡哥哥為何如此生氣？因為玄瀾闕嗎？趙衡哥哥要殺誰我便幫你殺了誰，只不過現在燃魂不在我身上，否則我當真能殺了玄瀾闕也不一定。”
“你誰也不要動。”荀楚回頭看著她，“玄瀾闕我自然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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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明心裏猛然一虛，從她用戒律刺傷他之後，她一次也沒去過淩雲殿看望他，一句哪怕不是道歉的話也沒有說。
她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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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裏做什麽？”
“本來是想替有些盲目進取的人收屍的，但來得好像早了一些。”
“那你就等著我死了把屍體擡走。”穆晴明不想理會他，舉步又往晴明別院的院子裏走，但視線卻越發的模糊，不得不再次擡手揉。
卻被玄瀾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這眼睛是不想要了？”
“誰不想要……”
“自己看。”
穆晴明這時候才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跡被一層黑乎乎的東西糊住了，原本以為是灰塵，但那些東西居然在蠕動。
這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是一只只細小的軟體蟲子。
穆晴明頭皮一炸立刻把手伸向玄瀾闕：“不想我眼睛瞎掉就快點處理掉它們。”
這些蟲子密集得有點她犯惡心。
玄瀾闕擡眼看著這人：“本座有這麽疼你嗎？”
對，他不疼她，她也沒有讓他值得疼的舉動，穆晴明自討了沒趣，將手背往自己衣服上蹭了幾下，但這會兒發現，那些細小的蟲子沿著血流的方向一致延伸到她衣袖內。
不會吧……
穆晴明看向玄瀾闕：“不會有血的地方都是這些東西吧？”
“你說呢？”
“艹！”本就煩躁至極的穆晴明直接罵了一句粗話。
這些蟲子比雨林裏的旱地螞蟥更讓人惡心，夏天在那種林子裏出任務即便裹得汗流浹背，但衣服裏仍舊有那些吸血的軟體動物。
這感覺比起那樣的有過無不及。
穆晴明伸手要脫衣服，一旁的玄瀾闕道：“此舉只會讓他們毫無障礙的進入你的傷口，讓你全身更快的麻痹，再吸幹你的血。”
麻痹？吸幹血？
“這東西有毒？”否則穆重陽的鞭打與穆夫人的刺穿感覺都消失了，可裴阿嬤往她眼睛裏噴的血卻一直在疼著啊，穆晴明忍不住說了一句，“是確實真麻痹的。”
玄瀾闕突然擡頭看她：“你在罵臟話？”
“沒有，誇你見識廣博。”
啪
腦袋立刻就被人用手打了一下，穆晴明不可思議看著玄瀾闕：“你……”
“滿嘴汙語本座還不能打你？”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完全沒想到會這樣一個打法，讓焦躁的她都有點……莫名其妙的，但卻一點也不生氣，好像顯得兩人很親近的樣子。
可她什麽時候跟他親近了？
“你……你還沒見過更汙的呢！”
穆晴明大聲說完終於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既覺得滿身爬滿蟲子，又覺得傷口疼痛難忍。
都到這份上了她為什麽要忌諱玄瀾闕？此刻她心裏不爽得就算天皇老子來了她都不怕得罪。
“我眼睛快看不見了，你要不是真來收屍的就趕緊幫我解決。”
她還真不見外。“本座就是來收屍的。”
他是來報覆她的吧？穆晴明幹脆往地上躺，挺屍：“來收吧。”
玄瀾闕看著賴在地上的她終是無奈，嘆了口氣轉過身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穆晴明看了一眼在她視線裏有點模糊的背影：“你要背我？”
“你也可以選擇一直賴在這。”玄瀾闕頭也不回地說著，下一瞬間就感覺有人爬上了他的背後。
玄瀾闕將人背起來，穆晴明腦袋幾乎是被他背起來的時候，直接挨著他的肩膀的，顯然她比他看到的樣子更加虛弱。
玄瀾闕背著她沿著荷花塢內的過道走出去。
忽而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姑娘出現在他面前，穆晴明努力睜眼看，就看到那個姑娘巧笑嫣然地對著玄瀾闕笑著叫道：“趙衡哥哥。”
玄瀾闕取下穆晴明手中的戒律一斬，那姑娘一下就被斬成兩段，倒在地上，然後像幻影消失掉。
他們再往前走，又看到一個穿著淡粉色的衣裙朝著他們奔過來，裙帶飄蕩， 臉頰粉潤，像是要撲入玄瀾闕身上似的熱烈。
只是還沒等她靠近，玄瀾闕又已經出手，那姑娘又瞬間破碎成灰燼。
穆晴明冷聲笑了笑：“好歹長得跟我一樣，玄尊下手可真的是絲毫不留情。”
“一切不過都是幻象。”
是啊，聽說他斬紅鞋女的時候，也一點沒手軟。
很奇怪，對於荀楚維護紅鞋女穆晴明不爽，對於玄瀾闕的毫不手軟她也不是那麽舒服。
“就算在你面前是我，你應該也不會手軟吧？”
不知道為什麽問出這話的時候，穆晴明有點期待得到玄瀾闕的回答。
但他只是默然了一會兒反問她：“晴明為何認定在這裏可以清除紅鞋女？”
穆晴明默然一會兒，答道：“她的嫁衣不就是從這個時候穿上的嗎？我想也許她就是想嫁給趙衡但等不來才那麽放不下吧。”
“若是荀楚沒娶你的話，你會放不下嗎？”
“不會。”
“你就如此篤定？”
穆晴明突然低聲說道：“紅鞋女不就是我的放不下嗎？你們不都認為她就是我嗎？”
玄瀾闕腳步已然停下來。
“呵，有這麽意外嗎？我以為玄尊大人什麽都知道的……”穆晴明努力睜開眼睛看玄瀾闕的側臉，不過還是看不清，“荀楚說你找到徹底消滅她的辦法了，但我聽說要消滅執念體就得消滅本體，你，是要殺了我嗎？”
玄瀾闕喉頭上下一動：“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一而再地進入這裏，做無用之功？”
“我想證明，我不是其他任何人……只要我能改，改變這個命運，你們就不會……把我當成是她了……”
她話音越說越低，最後玄瀾闕只覺得背後的人重量慢慢一沈，她昏了過去。
穆晴明一夜未歸。
荀居的落院之內，安靜得像無人居住。
書房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清晨書房的門被敲響，荀楚才慢慢扭頭看向了門口。
紅鞋女走了進來，靈動的雙眼看他靜坐在書案前好奇地問：“趙衡哥哥你整夜都沒睡嗎？”
“睡了，剛起。”
“胡說，你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呢。”
荀楚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擡頭再看她：“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
“趙衡哥哥做的我都喜歡。”
“那你等我一會兒。”
荀楚打開木樓大門的那一瞬間，寒風撲面而來，霧霭彌漫的落院格外空曠蕭瑟，他舉步穿過院子來到廚房。
看著爐竈之上早已經冷卻的蒸籠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蒸籠拿起準備放回櫃子中。
走到櫃子前他腳步一頓，伸手去摸了摸櫃子上的暗紅色的印記。
上邊的鮮血早已經凝固冰冷。
荀楚指尖一顫，穆晴明被摔在這裏時蒼白的臉色頓時印入腦海。
他忽而轉身大步走出廚房，沿著屋外的樓梯上了二樓，在門口終於看到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屋子裏也有，雖然不多，在一直間斷地滴到了兩人的臥房。
然後他看到燈罩之上被手指碰過留下的血跡，桌上也留了淩亂的幾撇碰觸留下的血痕。
但穆晴明似乎沒察覺到。
這些血不多，但是顯然能在短時間滲透厚重的冬衣印在櫃子上，滴到地上的傷口一定不淺，荀楚的手覆在那血跡之上，肩膀微微顫抖。
“趙衡哥哥？”
紅鞋女聲音未落，荀楚手下厚重的原木桌子哐啷碎了。
她走到他的身邊：“趙衡哥哥為何如此生氣？因為玄瀾闕嗎？趙衡哥哥要殺誰我便幫你殺了誰，只不過現在燃魂不在我身上，否則我當真能殺了玄瀾闕也不一定。”
“你誰也不要動。”荀楚回頭看著她，“玄瀾闕我自然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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