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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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跟兩名公子加上兩個隨從一共五個人，大搖大擺往韶光玉器坊走。
一個小廝說：“公子，據我們這幾天的觀察那趙二狗……穆晴明每日太陽未下山就會從後門離開，看似往陵野方向，但半路總會消失了，不過現在差不多是她回去的時間了。”
“那咱們就在前方的巷子裏守株待兔。”溫和笑得極為邪惡。
一名公子問：“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穆家還有小小姐，不過傳說穆家的二小姐姿色就十分了得。”
另一名公子說道：“二小姐姿色再好，就她那本事你敢碰她嗎？”
那公子嘿嘿一笑。
溫和哼了哼：“再野的貓總有辦法把她放倒，放倒之後的野貓滋味可就更銷魂了。不過，這個小小姐呢是只小兔子，溫軟的小兔子，十歲的時候就長得很水嫩了，現在應該也快十五了吧，正好采摘啊……”
還沒說完就感覺嘴巴一陣撕裂的疼。
用手一摸，居然在嘴角摸到一片……葉子？
一片普通的樹葉如飛鏢鑲嵌入他的嘴角，瞬間鮮血汩汩流出，溫和大喊：“何人！”
“出來！”小廝這一聲才落。
那青色的身影快如閃電地出現在他身邊，一掌擊飛小廝之後一手就扣住的溫和的脖子將他按在了墻上。
溫和同行的其他人想要上前營救，但就如同撲火飛蛾瞬間被一層白光團著各自轟飛了。
溫和也是一個修行者，趁著他攻擊其他人的空蕩，手上已經凝聚了力焰光球準備攻擊，眼前這個人卻輕易化解了他的術法，扣著他的喉管沿著墻壁提起來。
溫和窒息得面色漲紅，血管爆出。
襲擊他的人個子極高，長眉若劍，目若朗星，十分威武冷酷。
“你……你是何人？”
那人卻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看著他，緊扣著他咽喉的手越發使勁，壓在他胸膛手肘幾乎將他胸腔壓碎，溫和嘴角的傷口暴血，血管凸出，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
“饒……饒命……”他從嘴裏哆嗦著說出這樣。
那人牙關飲盡，提膝狠狠踹了他的下身隨即放開了手，溫和差點在那一瞬間氣絕身亡，好一會兒嘴裏才口口吐出帶血的氣息，捂著下身問：
“你……究竟是……何人”
青衫男子居高臨下看著他，模樣如同一尊魔神，對他吐出兩個字：“趙衡。”
趙衡？
溫和想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趙……趙傻子？”
這怎麽可能？
趙衡不與他解釋只冷聲道：“再從你嘴裏聽到侮辱穆家人的半個字，就不會讓你再活著。”
這身上輻射兵器般殺氣的人，居然是當年那個又醜又蠢的趙衡？看著那挺拔的背影溫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穆晴明沿著每天行走的山路回家，身邊還跟著一只白白的小狗。
小狗看到一只蝴蝶立刻追了出去，穆晴明便跟著它跑，一人一狗在小路上奔跑了一會兒，小狗兒見主人繼續往前跑，又趕緊汪汪汪追了回來。
穆晴明從腰間的小包袱裏抽了一條魚幹逗狗，小狗立刻從地上蹦起來，穆晴明一下就將魚幹舉高了，肉肉的小白狗一下撲空，轉回來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哈哈哈……”
穆晴明將魚幹叼在自己嘴裏，將小白狗抱起來，小狗張嘴就叼走了她嘴裏的魚幹吃，穆晴明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它的頭，抱著它往前走。
在經過一片開著藍蕊的草地上，穆晴明彎腰將它放到草地上，肉嘟嘟的小白狗立刻自由自在的跑起來。
穆晴明望著它說：“嘿，趙衡！”
尾隨在穆晴明身後的趙衡身體猛然一僵，她已經發現了他嗎？心臟都快從胸腔裏蹦出來的，趙衡連呼吸都敢，高高的男兒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立在原地不敢動，目光鎖著那個瘦削的背影。
但穆晴明並沒有回頭，只是擡起雙臂枕在腦後往小狗的方向走，一邊看那狗兒在草地裏撒歡一邊笑著問：“你這是又準備給我摘藍蕊嗎？”
藍蕊……趙衡心臟猛然鈍痛，那是他去往生崖給穆晴明帶回來的第一束花。
她當時笑得那麽開心。
穆晴明看著狗跟花好一會兒笑著說：“好吧，我收了。”
說著她自己彎腰將一朵一朵的藍蕊摘下，紮成一把自己欣賞了好一會兒：“真乖啊趙衡，還知道對我好是吧，這花我很喜歡……”
說完這臺詞，她看著手裏的花束許久，突然伸手將那些花拆開，蹂躪了好幾下就丟到路邊的樹叢裏。
小白狗跟著沖入樹叢裏去。
穆晴明一語不發繼續往前走，小白狗叼了朵藍蕊擡頭見主人走了，又撒腿從樹叢裏跑出來跟上她。
趙衡心口持續隱隱絞痛著，舉步繼續跟上她。
路越走越荒涼，林子越來越密。
她這一年都住在這裏嗎？趙衡看著四周的環境真恨不得殺了自己，是他錯了，是他讓她流落到這荒郊野嶺中來，是他讓無家可歸。
只是，分明就跟在她身後的趙衡，發現穆晴明進入這片山谷之後人就消失了。
他心裏一慌便跑起來，四下裏尋找了好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前方設有結界！
趙衡目光一凜，凝神使出一道術法，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個穹廬狀的巨大結界。
在他眼中變成透明的結界之內，是一片依傍草地的清水河，草地延伸到的山腳下，有一株古老的大樹，大樹下有一間木屋。
夕陽西下，清澈的河水泛著清波，幾只梅花鹿帶著小幼崽在河邊飲水。
剛才的那只小白狗被一只大白鵝追得亂跑亂叫。
“大白鵝你別欺負那傻子了。”穆晴明從屋裏走出來，隨手摘下了頭上的儒巾，一頭烏黑的長發如流水一般傾斜下來。
落日的餘暉映著她的臉龐，明眸青睞，唇紅齒白，面若桃花，這人兒長大了，可是依舊美好得如同世間最清澈的泉，最純白的蓮。
她一直是，荷花塢裏最美的那一朵荷花啊。
趙衡看著這人，有種熱淚盈眶的愧疚與歡喜，分明嘴角都跟著她揚起了，可眼睛卻紅了。
“妹妹……”聲音梗在喉間叫不出來。
穆晴明聽不見，也看不見結界外跟她有一條河流之隔的趙衡，所以走到水邊，當著趙衡的面隨手脫下外袍。
趙衡已經連忙轉身。
但又想到什麽再轉回來，著急得一把跨入結界之內：“妹妹不可以。”
看著河對岸的人穆晴明楞了半晌，這又是錯覺嗎？
但錯覺中的趙衡居然長得更高了，已經完全是一個成年人的模樣，身姿修長挺拔，曬得黝黑的面容陽剛英武。
穆晴明覺得不大對勁，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大步就開始跑。
但趙衡借著大長腿的優勢，沒一會兒就繞過河邊在她跑進木屋之前將她攔住。
他就在她面前，因為距離很近更彰顯了他的高大，強大的壓迫感讓穆晴明的腳向後退開一步。
趙衡心一慌本能地一把拉住她就往懷裏抱住，好像只有把她鑲入自己的胸膛她才不會不見了，他心臟才不至於這麽空蕩。
“別動我！”穆晴明冷斥一身。
趙衡雙臂一僵，遲疑了一會兒慢慢松開了她：“我不動，但你不要跑。”趙衡聲音低啞得厲害，聽起來像在哽咽。
哽咽什麽啊，指不定這就是一個偶然遇見，他不是專門來找她的，穆晴明別開頭卻也沒再跑，反正跑不過。
趙衡這才完全地收回自己的手臂，退開了禮貌的一步，近距離上下打量她，這個曾經無數次把他護在身後的人兒，以前覺得她就像他的大山一樣。
可是現在看起來，她竟是這樣的單薄嬌小，可是就是這樣的人，至始至終都不曾放棄過他，一直守護著他。
可最終，她卻落得個遠走他鄉無依無靠的下場。
這一年，酷暑與嚴寒她是怎麽熬過來？
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趙衡低聲說：“對不起，晴明，這麽遲才找到你。”
穆晴明鼻子一酸，曾經多少次在夜裏醒來失聲痛哭，多少次噩夢中醒來覺得孤苦無依嚎啕。
可聽到他的道歉之後，分明心酸得要命，幾乎頃刻翻湧的眼淚卻被她逼回心裏似的。
她擡頭望著他笑了起來：“說什麽對不起呢，又不是你趕出我出門，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不用道歉。”
她這樣笑，趙衡卻心慌得更厲害：“妹妹，我現在還是很傻，你別那樣說話，我怕我聽不出來。”
妹妹，是啊，現在是真的妹妹的，小姨子啊。
穆晴明又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會傻到連我的話都沒聽明白吧？”
趙衡想了想點頭。
“我現在說話你聽不懂？”
“……聽得懂，但是你心裏的話我太笨了聽不出來。”
“你還想知道我心裏想什麽啊？”
趙衡點頭。
穆晴明嘴角一彎：“憑什麽啊？”
趙衡心口一疼說不上來憑什麽，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只能道：“我帶你回家。”
“哪個家？”
“你的家，穆府。”
“那不是我家。”
穆晴明說著也皺起眉頭，這一年有多少次後悔離家出走，想回去自投羅網但沒人給她臺階下，她曾恨過自己自作孽，可一邊恨著自己一邊心寒著。
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一年四季，逢年過節，一個人還不是照樣那麽過來了？
“我既然已經離開了，你就當我遠嫁或死了吧。”
“穆晴明。”趙衡聲音多了一分嚴厲，可嚴厲之後有覺得自己毫無資格，又放軟聲音說，“也罷，不想回那便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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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就在前方的巷子裏守株待兔。”溫和笑得極為邪惡。
一名公子問：“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穆家還有小小姐，不過傳說穆家的二小姐姿色就十分了得。”
另一名公子說道：“二小姐姿色再好，就她那本事你敢碰她嗎？”
那公子嘿嘿一笑。
溫和哼了哼：“再野的貓總有辦法把她放倒，放倒之後的野貓滋味可就更銷魂了。不過，這個小小姐呢是只小兔子，溫軟的小兔子，十歲的時候就長得很水嫩了，現在應該也快十五了吧，正好采摘啊……”
還沒說完就感覺嘴巴一陣撕裂的疼。
用手一摸，居然在嘴角摸到一片……葉子？
一片普通的樹葉如飛鏢鑲嵌入他的嘴角，瞬間鮮血汩汩流出，溫和大喊：“何人！”
“出來！”小廝這一聲才落。
那青色的身影快如閃電地出現在他身邊，一掌擊飛小廝之後一手就扣住的溫和的脖子將他按在了墻上。
溫和同行的其他人想要上前營救，但就如同撲火飛蛾瞬間被一層白光團著各自轟飛了。
溫和也是一個修行者，趁著他攻擊其他人的空蕩，手上已經凝聚了力焰光球準備攻擊，眼前這個人卻輕易化解了他的術法，扣著他的喉管沿著墻壁提起來。
溫和窒息得面色漲紅，血管爆出。
襲擊他的人個子極高，長眉若劍，目若朗星，十分威武冷酷。
“你……你是何人？”
那人卻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看著他，緊扣著他咽喉的手越發使勁，壓在他胸膛手肘幾乎將他胸腔壓碎，溫和嘴角的傷口暴血，血管凸出，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
“饒……饒命……”他從嘴裏哆嗦著說出這樣。
那人牙關飲盡，提膝狠狠踹了他的下身隨即放開了手，溫和差點在那一瞬間氣絕身亡，好一會兒嘴裏才口口吐出帶血的氣息，捂著下身問：
“你……究竟是……何人”
青衫男子居高臨下看著他，模樣如同一尊魔神，對他吐出兩個字：“趙衡。”
趙衡？
溫和想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趙……趙傻子？”
這怎麽可能？
趙衡不與他解釋只冷聲道：“再從你嘴裏聽到侮辱穆家人的半個字，就不會讓你再活著。”
這身上輻射兵器般殺氣的人，居然是當年那個又醜又蠢的趙衡？看著那挺拔的背影溫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穆晴明沿著每天行走的山路回家，身邊還跟著一只白白的小狗。
小狗看到一只蝴蝶立刻追了出去，穆晴明便跟著它跑，一人一狗在小路上奔跑了一會兒，小狗兒見主人繼續往前跑，又趕緊汪汪汪追了回來。
穆晴明從腰間的小包袱裏抽了一條魚幹逗狗，小狗立刻從地上蹦起來，穆晴明一下就將魚幹舉高了，肉肉的小白狗一下撲空，轉回來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哈哈哈……”
穆晴明將魚幹叼在自己嘴裏，將小白狗抱起來，小狗張嘴就叼走了她嘴裏的魚幹吃，穆晴明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它的頭，抱著它往前走。
在經過一片開著藍蕊的草地上，穆晴明彎腰將它放到草地上，肉嘟嘟的小白狗立刻自由自在的跑起來。
穆晴明望著它說：“嘿，趙衡！”
尾隨在穆晴明身後的趙衡身體猛然一僵，她已經發現了他嗎？心臟都快從胸腔裏蹦出來的，趙衡連呼吸都敢，高高的男兒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立在原地不敢動，目光鎖著那個瘦削的背影。
但穆晴明並沒有回頭，只是擡起雙臂枕在腦後往小狗的方向走，一邊看那狗兒在草地裏撒歡一邊笑著問：“你這是又準備給我摘藍蕊嗎？”
藍蕊……趙衡心臟猛然鈍痛，那是他去往生崖給穆晴明帶回來的第一束花。
她當時笑得那麽開心。
穆晴明看著狗跟花好一會兒笑著說：“好吧，我收了。”
說著她自己彎腰將一朵一朵的藍蕊摘下，紮成一把自己欣賞了好一會兒：“真乖啊趙衡，還知道對我好是吧，這花我很喜歡……”
說完這臺詞，她看著手裏的花束許久，突然伸手將那些花拆開，蹂躪了好幾下就丟到路邊的樹叢裏。
小白狗跟著沖入樹叢裏去。
穆晴明一語不發繼續往前走，小白狗叼了朵藍蕊擡頭見主人走了，又撒腿從樹叢裏跑出來跟上她。
趙衡心口持續隱隱絞痛著，舉步繼續跟上她。
路越走越荒涼，林子越來越密。
她這一年都住在這裏嗎？趙衡看著四周的環境真恨不得殺了自己，是他錯了，是他讓她流落到這荒郊野嶺中來，是他讓無家可歸。
只是，分明就跟在她身後的趙衡，發現穆晴明進入這片山谷之後人就消失了。
他心裏一慌便跑起來，四下裏尋找了好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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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目光一凜，凝神使出一道術法，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個穹廬狀的巨大結界。
在他眼中變成透明的結界之內，是一片依傍草地的清水河，草地延伸到的山腳下，有一株古老的大樹，大樹下有一間木屋。
夕陽西下，清澈的河水泛著清波，幾只梅花鹿帶著小幼崽在河邊飲水。
剛才的那只小白狗被一只大白鵝追得亂跑亂叫。
“大白鵝你別欺負那傻子了。”穆晴明從屋裏走出來，隨手摘下了頭上的儒巾，一頭烏黑的長發如流水一般傾斜下來。
落日的餘暉映著她的臉龐，明眸青睞，唇紅齒白，面若桃花，這人兒長大了，可是依舊美好得如同世間最清澈的泉，最純白的蓮。
她一直是，荷花塢裏最美的那一朵荷花啊。
趙衡看著這人，有種熱淚盈眶的愧疚與歡喜，分明嘴角都跟著她揚起了，可眼睛卻紅了。
“妹妹……”聲音梗在喉間叫不出來。
穆晴明聽不見，也看不見結界外跟她有一條河流之隔的趙衡，所以走到水邊，當著趙衡的面隨手脫下外袍。
趙衡已經連忙轉身。
但又想到什麽再轉回來，著急得一把跨入結界之內：“妹妹不可以。”
看著河對岸的人穆晴明楞了半晌，這又是錯覺嗎？
但錯覺中的趙衡居然長得更高了，已經完全是一個成年人的模樣，身姿修長挺拔，曬得黝黑的面容陽剛英武。
穆晴明覺得不大對勁，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大步就開始跑。
但趙衡借著大長腿的優勢，沒一會兒就繞過河邊在她跑進木屋之前將她攔住。
他就在她面前，因為距離很近更彰顯了他的高大，強大的壓迫感讓穆晴明的腳向後退開一步。
趙衡心一慌本能地一把拉住她就往懷裏抱住，好像只有把她鑲入自己的胸膛她才不會不見了，他心臟才不至於這麽空蕩。
“別動我！”穆晴明冷斥一身。
趙衡雙臂一僵，遲疑了一會兒慢慢松開了她：“我不動，但你不要跑。”趙衡聲音低啞得厲害，聽起來像在哽咽。
哽咽什麽啊，指不定這就是一個偶然遇見，他不是專門來找她的，穆晴明別開頭卻也沒再跑，反正跑不過。
趙衡這才完全地收回自己的手臂，退開了禮貌的一步，近距離上下打量她，這個曾經無數次把他護在身後的人兒，以前覺得她就像他的大山一樣。
可是現在看起來，她竟是這樣的單薄嬌小，可是就是這樣的人，至始至終都不曾放棄過他，一直守護著他。
可最終，她卻落得個遠走他鄉無依無靠的下場。
這一年，酷暑與嚴寒她是怎麽熬過來？
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趙衡低聲說：“對不起，晴明，這麽遲才找到你。”
穆晴明鼻子一酸，曾經多少次在夜裏醒來失聲痛哭，多少次噩夢中醒來覺得孤苦無依嚎啕。
可聽到他的道歉之後，分明心酸得要命，幾乎頃刻翻湧的眼淚卻被她逼回心裏似的。
她擡頭望著他笑了起來：“說什麽對不起呢，又不是你趕出我出門，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不用道歉。”
她這樣笑，趙衡卻心慌得更厲害：“妹妹，我現在還是很傻，你別那樣說話，我怕我聽不出來。”
妹妹，是啊，現在是真的妹妹的，小姨子啊。
穆晴明又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會傻到連我的話都沒聽明白吧？”
趙衡想了想點頭。
“我現在說話你聽不懂？”
“……聽得懂，但是你心裏的話我太笨了聽不出來。”
“你還想知道我心裏想什麽啊？”
趙衡點頭。
穆晴明嘴角一彎：“憑什麽啊？”
趙衡心口一疼說不上來憑什麽，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只能道：“我帶你回家。”
“哪個家？”
“你的家，穆府。”
“那不是我家。”
穆晴明說著也皺起眉頭，這一年有多少次後悔離家出走，想回去自投羅網但沒人給她臺階下，她曾恨過自己自作孽，可一邊恨著自己一邊心寒著。
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一年四季，逢年過節，一個人還不是照樣那麽過來了？
“我既然已經離開了，你就當我遠嫁或死了吧。”
“穆晴明。”趙衡聲音多了一分嚴厲，可嚴厲之後有覺得自己毫無資格，又放軟聲音說，“也罷，不想回那便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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