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在她掌心裏劇烈跳動，他的臉挨著她的頭頂用力摩挲，呼吸壓抑而粗重。

聽到了穆晴明，聽到這樣比你所知道的要自私與危險無數倍的心跳了嗎？

有時候，他控制不住它想占有她的念頭，哪怕讓她萬劫不覆它都在所不惜，僅僅因為像被她喜歡。

握著穆晴明手腕的手此刻顯得更加強硬，在她掌心感受到到他心臟一片火一樣的熱度之後，他忽而深深呼吸帶著她的手腕往下劃去。

她的掌心從他的胸膛到平坦的腰腹，再往下……

越過了腰帶。

再往下……

“你要做什麽？”穆晴明忽然有些驚慌。

荀楚將單手強硬地將她抱得更緊，那只手繼續強制性按著她繼續往下劃去。

在她掌心覆上他除了心臟也同樣滂湃不已的地方時，他將她抱得更緊更緊，喉間發出了更粗重的呼吸。

隱忍，克制，但……壓不住。

“晴明覺得我是有多嫌棄你？嗯？”

不不，不嫌了吧，穆晴明慌張地點頭：“我，我知道了……”

說著就要抽回手。

她的無恥比起這個沖擊簡直不值一提，穆晴明手都在微微顫抖，已經盡量拱起手不去碰觸某人太過激動的變化。

但他不讓。

報覆似的，生氣似的，欲罷不能似的推著她的手，一而再地證明。

“你要我如何回答？你還要嫁給別人嗎？還要給除了我之外的人生孩子嗎？穆晴明，你還要讓我……多瘋狂？”

他抵著她的額頭，熱熱的氣息一遍遍顫抖地刷過她的臉頰。

壓抑的情緒爆發之後，低啞的嗓音也染上了一絲委屈。

“我想照顧你一輩子穆晴明，我可以罔顧一切包括你，無恥地要你的一輩子嗎？”

這下不用抹口水，穆晴明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過臉頰，她點頭，再點頭：“可以，而且，還可以更無恥一點……”

荀楚雖然沒哭，可聽了她這話，還是有種破涕為笑的錯覺。

終於松開了她的手腕雙臂將她狠狠擁在懷裏，用想將她按入心臟裏的力道。

兩人就這樣抱了很久，仿佛所以的克制與沖突都消失了，荀楚劇烈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眼裏是如同映著燈火的夜色，柔和溫順，他用臉頰蹭了蹭她頭上的發絲低聲問：

“晴明還要摸多久？”

穆晴明的臉瞬間燒起來，將手猛地收回，語無倫次地辯解：“那個……我就是……想幫你緩解一下。”

這樣緩解好像會幫倒忙。

她的耳朵特別紅，荀楚忍不住低頭用自己的耳根貼上去，果然那瓣小耳朵燙得撓人心肝兒：“晴明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穆晴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怎麽剛才撲著要親他的她這會兒這麽害臊？穆晴明抿嘴笑：

“那……要我要怎樣才讓你覺得，恰到好處？”

荀楚想了想，嘆息：“現在還不行。”

他再想也不行，瘋狂的念頭被壓制下去，他現在很理智也很冷靜。

穆晴明貼著他問：“那你可難受了吧？”

他深呼吸，抱了又抱她，可還是覺得抱不夠，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難以排解的沙啞：“還好。”

顯然這不是真話。

穆晴明被抱成一團，咬了咬嘴唇：“嗯……那，我幫你？”

幫？荀楚屏息低頭看她，果然見她滿眼羞澀卻又帶著幾分誠懇，他才燒緩和的視線又瞬間變得熾烈起來。

這丫頭，真的知道怎樣撓他薄弱的意識，但卻受虐似的偏偏要接受她的撩撥。

荀楚嘴角卷起揶揄的笑意：“晴明要怎麽幫我？”

怎麽幫啊，穆晴明腦中閃過各種河蟹社會的圖片，詞匯，視頻……

我的天啊，她……居然有那種念頭嗎？

太，太重口了吧？

“咳，你說呢？”

“這是晴明的夢，晴明都想到了哪兒？嗯？”

啊，對啊，這是她的夢，穆晴明低下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意，雙臂擡起繞在他頸項之後交疊，然後踮起腳湊到他耳朵低聲問：

“小荀，你喜歡我的手嗎？”

荀楚心臟一跳，眼神溫火串燒：“……嗯。”

“喜歡我的嘴嗎？”

荀楚心跳劇烈，將此刻顯得格外柔軟溫熱的人兒從懷中拉開一段距離，感覺她在點火，而他已經有燎原的趨勢。

他不由自主看向她的唇。

喉結一動，荀楚咽了咽嗓子，被撩撥一塌糊塗。

沈著聲問她：“晴明可知此話何意？”

穆晴明眉一挑：“我知道啊，但你為什麽突然不抱我了？”

“……怕忍不住想欺負你。”

“哈。”穆晴明開懷一笑，故意調侃，“你想到哪兒去了？”

“你呢？希望我想到何處？”

“希望你想……你是喜歡我的手，還是喜歡我的嘴，又或者喜歡我的人？”

這狡猾的丫頭，荀楚目光依舊暖如燈火，就當這是他們兩人的美夢吧，荀楚深深望著她說：“只要是你，我都很喜歡。”

這話說得太深情，穆晴明還來不及回味。

荀楚已經拿出了一道符。

接著符光一亮，她身子一軟便倒入他懷裏。

那天晚上的夢境之所以會中斷，原來是荀楚對她用了道具啊……

但穆晴明一點也生氣，一點兒也不。

穆晴明這次醒來還是早上，依舊能看到閣樓外碧綠的梧桐。

這些梧桐早幾天還讓她悲從中來，想到的都是悲切的詩句，什麽我家無梧桐，安可久留鳳；什麽寒蟬聒梧桐，日夕長鳴悲；又什麽一雙玉鶴天上飛，人間但見枯死桐。

現在再看這些梧桐，也都是雙鳳棲梧桐的喜悅。

想到昨晚荀楚在夢裏的表現，穆晴明半埋在枕頭裏臉上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荀楚，我看你現在還能往哪兒逃！？

精神抖擻的穆晴明躺不住，光著腳跑到閣樓前廳一把推開窗戶，迎面而來的滿樹開得花團錦簇的海棠。

晨風吹起，落英紛飛。

許久沒見過這麽怡人的春色。

不過，即便知道荀楚的隱瞞，但如果她著急著揭穿可能會讓他藏得更深，那她該拿他怎麽辦才好？

“娘娘。”黎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手肘撐在窗臺看著海棠花的穆晴明回頭看過去。

黎溪驀然一楞，是因為許久沒見到娘娘這麽笑，還是因為娘娘臉上的傷疤消失了，今日這樣瞧娘娘，突然覺得……美人一笑，滿庭芳飛。

而且娘娘這樣光著腳隨性伏在窗前的模樣，又有幾分隨性與不羈，跟黎溪以前見過的姑娘都一樣。

瞧黎溪看著她發呆穆晴明好笑地問：“我就這麽好看？”

黎溪突然沒好氣的一笑，她還忘了說一點，這位娘娘還自信到有點臭美。

“奴婢給娘娘梳頭。”

穆晴明坐到梳妝鏡前。黎溪問：“娘娘今日想梳什麽發髻？”

“……簡單的就好。”

黎溪手中的梳子一停：“奴婢知娘娘的容貌遠在玉夫人之上，但玉夫人每日打扮得精致嫵媚，要是咱們也稍加修飾一下，定能讓玉夫人自慚形穢如何？”

穆晴明忍俊不禁。

宋致玉的存在確實讓人挺不爽的，但穆晴明現在最想要知道的，還是荀楚的事情。

喜歡她卻推開她，這個表現應該就是從兩年前兩人在茶園初吻之後的狀態。

穆晴明：“黎溪，你還記得兩年前我離開楚王府的事嗎？”

“如何能不記得？當初娘娘離開奴婢都快哭瞎了眼睛。”

穆晴明擡手拍了拍黎溪的手背：“是我不好，不過我現在要問的是，你還記得我離開王府的前幾天，有一次午睡起來楚王殿下突然臨時出了府的事嗎？”

荀楚出府的次數不多，穆晴明覺得黎溪應該記得那時候的事。

果然黎溪就說：“是殿下留下茶餅那次嗎？”

“對，那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黎溪驀然低下頭去，穆晴明通過鏡子可看得很清楚，立刻追問：“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

“沒……沒有。”

都結巴了還沒有？“也行，你就繼續瞞著吧，搞不好我因此又得離開楚王府。”

“娘娘！”黎溪害怕地叫了一聲，拿著梳子走到她旁邊跪下，“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奴婢也不知道能不能說。”

“……荀楚不讓你說？”穆晴明猜的。

黎溪低下頭去，沒承認 ，但也沒否認。

也就是了。

穆晴明誠懇道：“這件事情很有可能牽扯到我跟殿下的安危，所以殿下才不讓你告訴我，但黎溪你覺得當初沒告訴我那件事所得到的結果，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沈默良久的黎溪搖頭。

穆晴明：“我雖然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但我倆相處的時間也不短，我可以保證你告訴我的事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奴婢並非擔心自己。”

“那如果是事關於我，那請你告訴我好嗎？”

黎溪遲疑了許久終於點頭：“那天小主如常沐浴，但許久不見出來，奴婢擔心便進了浴室，結果發現……小主身上有巨大的蟒蛇印記，而小主您毫無意識。”

黎溪又加了一句：“跟您身上的那個胎記有些相似，但要大上無數倍，幾乎盤踞了小主的半個身子。”

她胸口是有個小蛇狀的胎記：“你的意思，胎記變大了？”

黎溪搖頭：“奴婢不知，當時小主失去意識，奴婢便立刻讓煙雨去青樾殿請來殿下。殿下看到小主身上的印記後讓所有人退下，大約半個時辰後，殿下告知小主那是在婆羅之境受傷的後遺癥，讓所有人對您保密。”

如果只是婆羅之境的後遺癥，為什麽又不讓人告訴她？

而荀楚是因為這個印記將她拒之千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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