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人間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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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明胸口一陣抽痛，想起第一次見到荀楚那任人擺布的畫面，想到他說他已經沒有幾年活頭，想到他渾然不動坐在雷劫之下鮮血淋漓的模樣。
胸口持續的抽痛沒有任何減輕。
從羽化飛仙到妖魔轉世，這差別太過懸殊。
可震驚之後，穆晴明剩下的只有心酸與疼惜。
就算他是個妖魔又如何？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是按著最終被封印的命運活著，到死的時候都一聲不吭，從未害過別人。
命運將他認定會魔，但在穆晴明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受害者，一個被命運枷鎖套住，卻對她這個外來客慷慨溫柔的人，他從不質疑，一直眷顧著她。
也許在陰陽師的眼裏他的未來是魔，在人類的眼裏他的模樣是怪，但穆晴明如何能用這些眼光來看他？
生來就有罪的人，在穆晴明的認知裏不存在。而她也不允許這種虛妄的預言被定成罪施加在荀楚的身上。
方玨見穆晴明恢覆了肅然的表情，想必她是看透了荀楚的真實面目，心也涼了吧。
他說：“你現在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吧？”
穆晴明頓時掀起眼看向他，嘴角一撇：“是，很知道。”
方玨：“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這人不喜歡被冤枉，也見不得我的人受委屈，所以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去婆羅之境，把事情一件一件解決掉。”
次日一早幾人前往婆羅之境。
進入北門關，就相當於進入了婆羅之境的範圍。
這裏的風景看著與常見的北境環境一樣，但山峰腹地、森林草原、胡海溪泉中都可能封印著某個妖魔。
按方玨的說法，雖然婆羅之境沒有確切的邊界，但封魔腹地是北門關算起，西南面有昆侖幻境、無妄海、萬靈山，北面靠往生崖，上古道從背延伸到東部，往下是葬天林。
而這七大封魔要地內分別設有天廟、天機、天女、天卿、天錢、天廩、天市七個星宿法陣。
方玨說到這裏，看穆晴明沒有任何反應無奈問道：“你沒聽出什麽玄機嗎？”
“什麽玄機？”馬背上的穆晴明註意力都留在了四周的環境上。
“也對，畢竟你不是陰陽師。”方玨解釋，“這七個星宿法陣是來自於鬥、牛、女、虛、危、室、壁星宿，也就是北方天的守護神玄武上神的七星宿，若是婆羅之境出現動蕩，七星相連則立刻觸動玄武封印。”
聽著那些名稱可真是拗口，穆晴明記不住：“你的意思就是，婆羅之境是被玄武封印制約封鎖著。”
“嗯，不過天廟、天機、天女、天卿、天錢、天廩、天市七位星君每隔一段時間將就會來加固星宿陣的力量，所以要真能讓七星齊鳴觸動玄武封印，那估計也得是天下浩劫的大難了。”
聽著這麽牛氣沖天，各路神仙都會來協助，怎麽還清理不了這婆羅之境？
是神仙太水了，還是這婆羅之境太厲害？
但之前方玨也明確說過，婆羅之境滅之不絕，玄機重重。
幾人說著話就來到了滄州北部的北門關前。
北門關立在兩座山峰之間，形成一個拱形門洞，門洞兩側與山石相連，上方建有門樓，掩映在綠樹之下，顯得高聳又幽靜。
雖然設有城門但並沒有人把手，穆晴明幾人幾馬穿行而過。
穿過北門關，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山林美景。
眼前的景色雖美，但穆晴明回頭卻再看北門關問道：“那門建得可攻可守，顯然是要地所在，那為什麽設了關卡卻沒有守衛？”
方玨：“進入北門關就是相當於進入了婆羅之境，所以北門關也被稱為人間的鬼門關，所以嫌少有人沒事往鬼門關裏跑。”
“那門……”穆晴明還是覺得不同尋常。
方玨道：“門上設有結界，一般人通行無障礙，若是哪日門口有人守衛，或拉下了城門，那才是為了阻擋人進出的，因為那會兒表示婆羅之境非常危險。”
這麽解釋之後，方玨策馬在前方帶路。
穆晴明與衛榮緊跟其後。
穿過了一座山林，又繞過了幾座山，右側的碧山之上遠遠可見一群相連的行宮，最高的一座殿宇正氣凜然，看著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便是婆羅門。”衛榮與穆晴明解釋道。
他們只是遠遠路過婆羅門，方玨帶他們前往的地方離婆羅門很遠，是吸魂石封印之地，寒潭。
正直夏季，沿途本有烈日炎炎暑氣籠罩，即便是穿林而過有陰涼之感，但與現在的寒氣逼人明顯不同。
寒潭附近的草木依舊茂盛，但綠色草叢都裹著白霜，再往前連頭頂的樹葉也過上了一層白霜。
奇特的是草木看起來並不衰敗，而是仿佛天生就是裹著白霜生長，很是好看。
馬蹄踩在地上，發出哢呲哢呲踩碎薄冰的聲音。
在人群最前方的方玨將馬停下，衛榮放聲問：“誒，你說的寒潭是在這兒嗎？”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可放眼望去去不見所謂的寒潭。
方玨回頭瞪了衛榮一眼：“老子還能走錯路不成？”
其實方玨也納悶，四周還是原來的景，但布局卻不是他所熟悉的。
穆晴明雖然第一次來，但能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不大對勁，輕拍了馬背來到方玨的身旁詢問：“有什麽不對嗎？”
方玨擰著眉頭說：“對方好像知道我們來了。”
所以他們已經進入了小歡所設的局裏了嗎？
方玨轉頭看穆晴明一眼，便從手腕上剝下一串菩提遞給她：“這上邊有法印，你戴著可以防身。”
看穆晴看了他片刻，收下。
方玨又給了她一把匕首大小的金剛杵：“這是婆羅門先祖曾用來刺傷過雙笙的法器，它是吸食你的血成覆活的，所以針對你的可能性更大。”
“你說什麽？！”衛榮差點跳起來，“這話為什麽到這裏才說？！小主，屬下立刻帶你出去。”
穆晴明：“你回頭看看可還有出口？”
衛榮回頭一瞧，原本他們走進來的路，如今已經被裹著白霜的書又遮擋住。
穆晴明掂了掂手中的金剛杵，然後緊握在手中：“雙笙既然是一面鏡子，這裏之所以被移形換影估計就是鏡像所造。”
方玨已從懷中掏出一道空白黃符，而後手訣起，心訣生，手指在黃符之上畫了一道凈化符，再將符篆飛出。
符篆果然如同貼在了一道鏡面上，原本設置的障眼鏡像瞬間垮塌，立刻有水聲傳了出來。
前方不遠處，一條白色的瀑布從裹著白霜的山頂飛流直下。
飛流有一部分凝結成了冰棱，一部分落入山腳的深潭，在滿溢地流過周圍圓滑的石頭，在底部形成了一面廣闊的湖泊。
湖面如同一面鏡子，倒影周圍的草木與碧藍的天空。
同行的兩個婆羅門弟子驚喜道：“二師兄，寒潭終於出現了。”
“你們倆守在……楚王妃的身邊，一定給我守好了。”
“是，師兄！”
雖然這話聽著還行，但衛榮可一點也不放心，他居然讓娘娘在婆羅之境遇到這種局面，萬一有個閃失他如何跟楚王殿下交待。
衛榮下馬走到穆晴明身邊：“小主今日務必緊隨屬下。”
面對這種靈異的局面，穆晴明也沒打算自己硬來，畢竟她什麽也不懂。
“好。”她應了衛榮一聲翻身下馬。
腳剛落地。
哢呲
腳下發出了踩裂冰面的聲音。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她與衛榮之間驀然生出一面鏡子，兩人同時出手伸向對方。
穆晴明腳下的地面砰然裂開，她整個人跟著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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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持續的抽痛沒有任何減輕。
從羽化飛仙到妖魔轉世，這差別太過懸殊。
可震驚之後，穆晴明剩下的只有心酸與疼惜。
就算他是個妖魔又如何？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是按著最終被封印的命運活著，到死的時候都一聲不吭，從未害過別人。
命運將他認定會魔，但在穆晴明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受害者，一個被命運枷鎖套住，卻對她這個外來客慷慨溫柔的人，他從不質疑，一直眷顧著她。
也許在陰陽師的眼裏他的未來是魔，在人類的眼裏他的模樣是怪，但穆晴明如何能用這些眼光來看他？
生來就有罪的人，在穆晴明的認知裏不存在。而她也不允許這種虛妄的預言被定成罪施加在荀楚的身上。
方玨見穆晴明恢覆了肅然的表情，想必她是看透了荀楚的真實面目，心也涼了吧。
他說：“你現在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吧？”
穆晴明頓時掀起眼看向他，嘴角一撇：“是，很知道。”
方玨：“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這人不喜歡被冤枉，也見不得我的人受委屈，所以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去婆羅之境，把事情一件一件解決掉。”
次日一早幾人前往婆羅之境。
進入北門關，就相當於進入了婆羅之境的範圍。
這裏的風景看著與常見的北境環境一樣，但山峰腹地、森林草原、胡海溪泉中都可能封印著某個妖魔。
按方玨的說法，雖然婆羅之境沒有確切的邊界，但封魔腹地是北門關算起，西南面有昆侖幻境、無妄海、萬靈山，北面靠往生崖，上古道從背延伸到東部，往下是葬天林。
而這七大封魔要地內分別設有天廟、天機、天女、天卿、天錢、天廩、天市七個星宿法陣。
方玨說到這裏，看穆晴明沒有任何反應無奈問道：“你沒聽出什麽玄機嗎？”
“什麽玄機？”馬背上的穆晴明註意力都留在了四周的環境上。
“也對，畢竟你不是陰陽師。”方玨解釋，“這七個星宿法陣是來自於鬥、牛、女、虛、危、室、壁星宿，也就是北方天的守護神玄武上神的七星宿，若是婆羅之境出現動蕩，七星相連則立刻觸動玄武封印。”
聽著那些名稱可真是拗口，穆晴明記不住：“你的意思就是，婆羅之境是被玄武封印制約封鎖著。”
“嗯，不過天廟、天機、天女、天卿、天錢、天廩、天市七位星君每隔一段時間將就會來加固星宿陣的力量，所以要真能讓七星齊鳴觸動玄武封印，那估計也得是天下浩劫的大難了。”
聽著這麽牛氣沖天，各路神仙都會來協助，怎麽還清理不了這婆羅之境？
是神仙太水了，還是這婆羅之境太厲害？
但之前方玨也明確說過，婆羅之境滅之不絕，玄機重重。
幾人說著話就來到了滄州北部的北門關前。
北門關立在兩座山峰之間，形成一個拱形門洞，門洞兩側與山石相連，上方建有門樓，掩映在綠樹之下，顯得高聳又幽靜。
雖然設有城門但並沒有人把手，穆晴明幾人幾馬穿行而過。
穿過北門關，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山林美景。
眼前的景色雖美，但穆晴明回頭卻再看北門關問道：“那門建得可攻可守，顯然是要地所在，那為什麽設了關卡卻沒有守衛？”
方玨：“進入北門關就是相當於進入了婆羅之境，所以北門關也被稱為人間的鬼門關，所以嫌少有人沒事往鬼門關裏跑。”
“那門……”穆晴明還是覺得不同尋常。
方玨道：“門上設有結界，一般人通行無障礙，若是哪日門口有人守衛，或拉下了城門，那才是為了阻擋人進出的，因為那會兒表示婆羅之境非常危險。”
這麽解釋之後，方玨策馬在前方帶路。
穆晴明與衛榮緊跟其後。
穿過了一座山林，又繞過了幾座山，右側的碧山之上遠遠可見一群相連的行宮，最高的一座殿宇正氣凜然，看著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便是婆羅門。”衛榮與穆晴明解釋道。
他們只是遠遠路過婆羅門，方玨帶他們前往的地方離婆羅門很遠，是吸魂石封印之地，寒潭。
正直夏季，沿途本有烈日炎炎暑氣籠罩，即便是穿林而過有陰涼之感，但與現在的寒氣逼人明顯不同。
寒潭附近的草木依舊茂盛，但綠色草叢都裹著白霜，再往前連頭頂的樹葉也過上了一層白霜。
奇特的是草木看起來並不衰敗，而是仿佛天生就是裹著白霜生長，很是好看。
馬蹄踩在地上，發出哢呲哢呲踩碎薄冰的聲音。
在人群最前方的方玨將馬停下，衛榮放聲問：“誒，你說的寒潭是在這兒嗎？”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可放眼望去去不見所謂的寒潭。
方玨回頭瞪了衛榮一眼：“老子還能走錯路不成？”
其實方玨也納悶，四周還是原來的景，但布局卻不是他所熟悉的。
穆晴明雖然第一次來，但能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不大對勁，輕拍了馬背來到方玨的身旁詢問：“有什麽不對嗎？”
方玨擰著眉頭說：“對方好像知道我們來了。”
所以他們已經進入了小歡所設的局裏了嗎？
方玨轉頭看穆晴明一眼，便從手腕上剝下一串菩提遞給她：“這上邊有法印，你戴著可以防身。”
看穆晴看了他片刻，收下。
方玨又給了她一把匕首大小的金剛杵：“這是婆羅門先祖曾用來刺傷過雙笙的法器，它是吸食你的血成覆活的，所以針對你的可能性更大。”
“你說什麽？！”衛榮差點跳起來，“這話為什麽到這裏才說？！小主，屬下立刻帶你出去。”
穆晴明：“你回頭看看可還有出口？”
衛榮回頭一瞧，原本他們走進來的路，如今已經被裹著白霜的書又遮擋住。
穆晴明掂了掂手中的金剛杵，然後緊握在手中：“雙笙既然是一面鏡子，這裏之所以被移形換影估計就是鏡像所造。”
方玨已從懷中掏出一道空白黃符，而後手訣起，心訣生，手指在黃符之上畫了一道凈化符，再將符篆飛出。
符篆果然如同貼在了一道鏡面上，原本設置的障眼鏡像瞬間垮塌，立刻有水聲傳了出來。
前方不遠處，一條白色的瀑布從裹著白霜的山頂飛流直下。
飛流有一部分凝結成了冰棱，一部分落入山腳的深潭，在滿溢地流過周圍圓滑的石頭，在底部形成了一面廣闊的湖泊。
湖面如同一面鏡子，倒影周圍的草木與碧藍的天空。
同行的兩個婆羅門弟子驚喜道：“二師兄，寒潭終於出現了。”
“你們倆守在……楚王妃的身邊，一定給我守好了。”
“是，師兄！”
雖然這話聽著還行，但衛榮可一點也不放心，他居然讓娘娘在婆羅之境遇到這種局面，萬一有個閃失他如何跟楚王殿下交待。
衛榮下馬走到穆晴明身邊：“小主今日務必緊隨屬下。”
面對這種靈異的局面，穆晴明也沒打算自己硬來，畢竟她什麽也不懂。
“好。”她應了衛榮一聲翻身下馬。
腳剛落地。
哢呲
腳下發出了踩裂冰面的聲音。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她與衛榮之間驀然生出一面鏡子，兩人同時出手伸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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