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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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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前夕,霍格沃茲彌漫著歡快而浮躁的氣氛,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斯拉格霍恩。他打算搞一個小舞會,雖然只是在“鼻涕蟲俱樂部”內部,但是他邀請了全學校幾乎所有的“明星學生”,而且被邀請的人可以帶一個同伴參加。

“不了,我沒有空。”蕾娜不耐煩地說。這個學校是沒有一張安靜的書桌了嗎?自從蕾娜坐在這裏,已經有三個男孩來邀請她了。他們的朋友成群結隊走著,嘻嘻哈哈地把男主角推到蕾娜面前。而那些或羞澀或試探的自我推銷總會打斷蕾娜對《俄國魔法史》的研究。

“……科多斯多麗絲的課程主要包括……”一只手伸了過來,合上了她的書,蕾娜暴怒地抽出魔杖。“冷靜點,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西裏斯嬉皮笑臉地坐到桌子上。

“噢?你來幹什麽,”蕾娜狐疑地收起魔杖,“不會也是因為聚會吧?你應該不缺舞伴吧?”

“那是當然,我和麥金農一起去,”西裏斯不屑地翹起腿,“我只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小蟲尾巴一起去?”

“哈?他甚至比我矮一英寸!”蕾娜氣憤地怪叫起來,西裏斯試圖辯解著,但顯然他自己都不信:“別在乎身高,他是個完美的舞伴……至少可以說是可愛的。”

“不,想都別想了。”蕾娜冷酷地回答。西裏斯還在糾纏著:“你只需要把他帶進禮堂就行了,你甚至不需要和他跳舞。你總是需要一個同伴的吧?”“剛剛有三個男孩子來邀請我!三個!”蕾娜誇張地豎起三根手指,嗤之以鼻地說,“你以為我會缺舞伴嗎?”

西裏斯敏銳地抓住了要點:“那你為什麽不去呢,讓我想想……”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恍然大悟地說:“噢,想起來了,你要去老麥格那裏關禁閉是吧?”看著蕾娜吃癟的表情,西裏斯笑了:“別擔心了,我們可以幫你搞定老麥格,當然前提是,你——”他指了指蕾娜,做了一個誇張的舞蹈動作,“要和小蟲去舞會。”

“或許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蕾娜試圖說服他,畢竟沒有人想在禁閉室度過萬聖節,“你幫我逃過關禁閉,我願意和萊姆斯去。”

“別這麽自信,格蘭芬多的好女孩也有許多呢,你不可以挑挑揀揀。”西裏斯警告般地豎起手指道。

“那算了,你去找其他好女孩吧。”蕾娜揚起頭,挑釁地看著西裏斯。

西裏斯氣憤地低頭看著蕾娜。她的下睫毛很美,他突然想起了一個詩意的比喻,當她擡眼時,那雙烏黑的眼睛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樣吸引著你。西裏斯一時語塞,他忘了他剛剛想說什麽了,憋了半天才說:“你確實算漂亮。”

蕾娜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和萊姆斯去?”

西裏斯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跑偏了,有些懊惱地想了想,妥協道:“算了,那你就和萊姆斯去吧,小蟲的話我去求求別人。”

“好,一言為定,記得麥格教授那邊。”

事實上,萊姆斯直到舞會前一天才知道這個消息。他也收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請,但他不打算去。一方面是因為他草藥課的作業還沒寫完,另一方面,禮服長袍也是一筆很大的花銷。所以在萬聖節前一天,詹姆和西裏斯把準備好的長袍展示給他,並告訴他所有一切已經被安排好了時,他難道能推辭掉朋友的好意嗎?

萬聖節當天,他們在寢室快速地收拾著自己。“不太妙,我感覺這個領結並不搭配她的頭發,”詹姆緊張兮兮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莉莉在百般糾纏之下終於同意了和他做舞伴,“大腳板,快說點什麽,我感覺我要窒息了。”西裏斯躺在床上,他幾乎沒怎麽打扮:“我覺得你已經夠迷人了。記住,少說魁地奇,多談談關於她的事。”

詹姆重覆著他的話,在鏡子前照來照去。“你可以的,叉子。我感覺她看你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充滿敵意了。從鏡子前讓開吧,”西裏斯示意道,“萊姆斯滿臉泡沫地站在那裏有一會了。”

“哦!梅林!我忘了刮胡子了!”詹姆尖叫起來,開始到處翻找他的剃須刀。彼得·佩迪魯穿著嶄新的長袍,臉興奮得紅撲撲的,對詹姆說:“我剛剛學了一個咒語,可以用魔法刮臉,你要試試嗎?”詹姆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只要你別把我的整個下頜骨都削下來就行。”彼得舉起了魔杖,那個咒語並不難,但他知道怎樣表達適當的愚蠢能讓他們發笑。一道白光過後,詹姆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但頭發卻卷了起來。一陣大笑之後,“好吧,這樣也還算不錯。”詹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說。

萊姆斯慢吞吞地收拾完之後,才想起來他昨天忘了問西裏斯自己的舞伴是誰了。此時,西裏斯已經和馬琳·麥金農出去了。“哦,我也不知道。你就在門口等吧,那個女孩總會看見你的。”詹姆匆忙說完,就跟在莉莉身後進去了。萊姆斯只能傻裏傻氣地站在大廳門口,等著那個好心的女孩來認領他。

“嘿,你怎麽站在這裏?”萊姆斯轉過頭,不得不承認,比利說的是對的。蕾娜站在他面前,銀白色的長裙泛著珍珠般的色澤,黑發編成辮子搭在雪白的肩膀上,耳墜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著。她看起來和平時大不一樣,溫柔而神秘,有著東方美人獨特的魅力。

萊姆斯意識到自己在發楞,連忙回答道:“噢,我在等我的舞伴呢。”“我來了,”蕾娜興高采烈地說,“走吧,我們進去吧。我感覺我一定能驚艷全場。”

萊姆斯啞然失笑,他用魔杖變出一朵茉莉花遞給蕾娜:“送給你,你今天太美了。”蕾娜感激地把花別在辮梢上,拽著萊姆斯走了進去。

“蕾娜!天吶!”莉莉尖叫著撲了上來,兩個女孩抱在一起,互相欣賞著。莉莉穿著墨綠色的裙子,映襯著她明亮美麗的綠眼睛。“求求你救救我吧,波特在審問我,他甚至連我祖父的墓地在哪兒都要問一下。”莉莉壓低聲音,在蕾娜耳邊小聲地抱怨。“你太心軟了,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舞伴。”蕾娜同樣小聲地回答。

“噢,兩個天使,”斯拉格霍恩端著酒杯,帶著醉意擠了過來,他欣慰地開始演說,“你們兩個是這一屆裏我最看好的學生。可愛的小百合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傲羅。或者治療師也不錯,畢竟你的魔藥課那麽優秀,又那麽善解人意,”莉莉害羞又驕傲地笑了,“而你,調皮的孩子,斯萊特林一半的分都是你扣的,”他醉醺醺地指著蕾娜,寬容地搖著頭說,“當然啦,也很聰明……但是你從來都不記得老院長的生日,或者其他什麽節日……”“對不起,先生,”蕾娜愧疚地說,“我以後會記住的。”

“好了,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他大笑著拍著挺出去的肚子,“去吧,去跳舞吧,年輕人。”

莉莉不情願地和蕾娜分開了。“你會跳舞嗎?”躍躍欲試的蕾娜突然想起了她的舞伴,轉過頭擔憂地看著萊姆斯。萊姆斯不想掃她的興,含含糊糊地回答:“嗯,也許會吧……一點點。”“那太好了,咱們走!”蕾娜拉著萊姆斯,擠進了舞池。

但在萊姆斯一次又一次踩了她的腳時,蕾娜明白了過來。萊姆斯看上去十分惶恐,蕾娜忍住失望,溫柔地說:“沒事的,我們等一支慢一點的曲子吧。”

到處都是跳舞的人。西裏斯已經玩瘋了,他的外套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領結也歪在一旁。他摟著馬琳從人群裏擠出來,馬琳隨意地把金色的卷發撩到一旁,在西裏斯臉上親了一口,繼續去跳舞了。“鞋底磨穿的夜晚。”西裏斯心滿意足地往椅子上一癱,拿起一杯水,他臉上隨和的笑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布萊克式”的傲慢神色,他冷漠地觀察著舞池中的人們。詹姆羞澀地和著音樂扭動著,而莉莉臉上是一種介於憋笑和生氣之間的古怪表情;萊姆斯看上去暈頭轉向,蕾娜正在試圖教他手和腳協調起來。西裏斯一眼就能看出來,蕾娜很會跳舞,但是萊姆斯跟不上節拍,導致她的動作也變得生硬起來。

“天吶,那只花孔雀是要吃了萊姆斯嗎?”他有些氣憤地感嘆,其實他心裏知道蕾娜雖然愛賣弄,也絕對不會對萊姆斯表現出一點著急。

“沒關系沒關系,真的沒事的。”蕾娜急忙制止了瘋狂道歉的萊姆斯,他剛剛又差點用一記掃堂腿把蕾娜絆倒。“我先去休息一下。”萊姆斯看上去有點虛弱,擠出去喝水了。蕾娜站在人群裏,眼巴巴地等著萊姆斯回來,最好有奇跡發生。

“嘿,孔雀,我來和你跳。”

蕾娜質疑地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西裏斯,他看上去像是要和她打一架。還沒等她反對,音樂就響了起來,西裏斯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她的手,他們開始跳舞,蕾娜馬上就放開了,完全投入了音樂之中。

漸漸地,舞池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跳得如此流暢熟悉,卻又隨心所欲,好像一對雙胞胎一樣。西裏斯優雅瀟灑,蕾娜輕巧活潑,他們並不按固定的舞步來跳,不是他們在跟著音樂,而是音樂在緊緊地圍繞在他們的身邊,跟著他們旋轉的腳尖,飛舞的頭發和閃閃發光的眼睛,他們賦予了舞曲全新的生命力。

音樂節奏漸漸加快,西裏斯把蕾娜拋了起來,她沒有驚慌失措地尖叫,裙裾飛揚,她穩穩地落在了西裏斯的懷裏。四周響起了掌聲,還有好事者吹的口哨。“真不錯,”西裏斯臉上傲慢挑戰的表情已經消失了,他看起來很高興,“再來一曲怎麽樣?”

“去你的吧,我的舞伴不是你,”蕾娜推開他,做了個嘲諷的鬼臉,“誰讓你自己不邀請我?被窩裏躲著哭去吧!”她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舞池,十分義氣地坐到了萊姆斯旁邊。西裏斯楞在原地,有些迷惘地笑了笑。

雖然之後的整場舞會她再也沒有跳舞,只是和萊姆斯坐在一旁聊天,但沒有人能否認,這是瘋狂而快樂的夜晚。

然而,莉莉和詹姆去舞會的消息大大地激怒了斯內普。他在萬聖節之後的魔藥課上脾氣出奇的差。不幸的是,蕾娜和他被分到了一個組。蕾娜小心翼翼地不去惹他,自己一個人默默地調著魔藥。

“哦,孩子,你肯定沒剝掉流液果的外皮,”斯拉格霍恩痛苦地閉上眼睛,把粘稠的膠狀物吐到手帕裏,轉向了斯內普,“西弗勒斯,你們是一個組的。發揮一下紳士風度,幫她學會這個藥劑好嗎?”

“好的,先生。”斯內普不情不願地說。他怒氣沖沖地瞪了蕾娜一眼,轉身走掉了。

夜晚,蕾娜拎著重重的書包在禁林旁邊轉悠,裏面滿滿當當地塞滿了坩堝以及其他魔藥材料,還有兩塊蛋糕。雖然蕾娜也不理解為什麽斯內普非要讓她在這裏等他,但基於他陰沈的臉色和不耐煩的語氣,這個問題也不是非問不可。

現在是八點,他遲到了。蕾娜無所事事地甩著肩上的包,晚風吹過,有些寒意,她裹緊了長袍。她找一個舒適的地方坐下,抽出魔杖把一棵樹的葉子變成了爆米花,她一邊薅下幾顆爆米花塞進嘴裏,呸,葉子味。

風大了起來,漆黑的密林沙沙作響,風聲裏夾著幾聲動物的嗥叫。蕾娜打了個冷戰,突然想到了什麽,側耳仔細傾聽著。馬上,她果斷地甩下書包,快速往最近的一棵樹跑去。

她的指甲折斷了,腿也被粗糙的樹皮磨破了。但謝天謝地,在魔法的幫助下,蕾娜總算爬上了一個較高的樹杈。她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在樹幹上蹲穩,祈禱只是她想太多了。

樹叢窸窸窣窣動了起來,三個黑影從樹叢裏相繼鉆了出來。蕾娜屏住呼吸,看著夜色之中的一匹狼人、一只鹿還有一只熊一般大的黑狗。它們註意到了變成爆米花的樹,嗅聞著蕾娜扔在地上的書包,狐疑地在樹下兜著圈子,並且擡起頭來看著樹上。

冷汗打濕了蕾娜的襯衫。她看著那只不像狼也不像人的怪物狂躁地撕咬著書包瘋狂地甩頭,包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尖利的爪子瞬間把書包撕成了碎片。它囫圇把那兩塊蛋糕拱進嘴裏,脖頸上稀疏的毛發豎了起來,豬一樣的鼻子皺了起來,在樹幹上仔細地嗅聞著。它擡起了頭,冰冷的目光對上了蕾娜驚恐的眼神。

蕾娜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不住地哆嗦。慶幸的是,它又移開了目光。幾只動物在樹下轉悠了一會,腦袋碰著腦袋。那只鹿隨著狼人慢慢地走開了,走到了密林的深處。只剩下黑狗還在樹下。

蕾娜暗自思忖著只有一只能不能搏一把,但那只大狗搖身一變,變成了西裏斯。他壓低聲音,憤怒地對蕾娜說:“快下來!”

蕾娜從樹上跳下來,還沒等她站穩,西裏斯就抓住她的胳膊,拽著她向城堡飛快地奔去。終於到了城堡內,西裏斯粗魯地推搡了蕾娜一把,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很有趣嗎,采尼?鬼鬼祟祟地想看到什麽?我還以為你不一樣呢。”

蕾娜揉著被抓疼的手臂,氣喘籲籲地辯解:“不是的……西弗勒斯……他叫我在那裏等他。”

“哈,是他,”西裏斯憤怒地說,灰眼睛裏充滿了厭惡,“他要報覆我們……哪怕會搭上你的命!”他對蕾娜的語氣柔和了一點:“你快回去吧,別到處亂說。剩下的事我們會處理的。”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蕾娜的肩膀,轉身要走。

“不,我自己來解決,”蕾娜顫抖著拉住他,眼神出奇嚴肅,“千萬,千萬別告訴萊姆斯。”

第二天,斯內普坐在圖書館裏,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書。“你昨天幹什麽去了?”蕾娜走過來,咬牙切齒地問。

“我肚子疼,沒去成。”他沒有擡頭,敷衍地說。蕾娜冷笑了一聲,手一揚,那本書飛了出去。“你發什麽瘋?”斯內普跳了起來,憤怒地叫喊。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知道他們會經過那裏。”蕾娜壓低聲音質問道。

“如果你沒有等到我,就應該走掉。”斯內普不耐煩地說。

“你想我告訴莉莉什麽?波特他們違反了校規?很危險?”

“難道他們不危險嗎?”他反問道,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如果什麽人導致你陷入險境的話,就是那個狼人,還有他自以為是的朋友!”

“你是對的。西弗勒斯,”蕾娜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麽下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死掉。”

“我知道你二十一歲之前死不了。”斯內普冷酷地說。

蕾娜失望地看著斯內普:“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當你的朋友可真難受。你不在乎我夾在你和其他人之間有多痛苦,”斯內普撿起那本書,諷刺地說,“你總是那麽自以為是又不計後果。”

“我現在知道了。對不起。”蕾娜無比冷靜地說,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她轉身走掉了。

起初,斯內普並沒有意識到蕾娜的異常,畢竟他們總是吵架,而這次爭吵並不算激烈。但等他發覺不對時,他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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