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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你誘了我的身,我禍了你的心 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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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蘿不得不承認,在聽到花翹的雙腿是因為救星華而失去後,她說的話有那麽一星半點的打動她。連彩鳳上仙看到花翹師叔坐著輪椅的樣子都會有所觸動,師父就更不要說了。如果她離開星華宮,師父看不見她,多少會感覺舒服點。

可是,這是她的家,她為什麽要走?

飄蘿無聲的微微一笑,“因為你是花翹,是我的師叔,所以——”飄蘿對著花翹謙卑恭敬的行了個禮,直起腰身,看著她,“這個禮,是晚輩我應該做的。”

“您說,您和我師父有著我比不上的情誼,這一點,暫時表面看來,似乎是的,你們認識的時間很長,而且我師父因為愧疚也照顧過你五年。可是,花翹師叔,您別忘了,仙界不許男女存私情,誠如彩鳳上仙說的,你名不正言不順的在星華宮待不長,而我,永遠都會是上仙星華的弟子,這一點,沒人能改變,包括你。”飄蘿笑的媚人而自信萬分,“我相信,我跟師父朝夕相處的時間會遠遠超過五年,你想在時間上贏過我,不可能!”

花翹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大好看了榛。

“我是星華的徒兒,我當然是該為師父分憂解難,師叔您不回淩霄神山我們也確實不能把你怎麽樣,更不會做出趕你走的行為,但你也說過了,我師父對我疼愛有加,你當真就認為若是跟我拼誰更重要會贏嗎?”飄蘿走近花翹一步,嘴角的傲氣笑容一點不怵她,“我師父現在看到你可能真的會感覺內疚,可我相信,他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如果連面對你這關都過不去,他當真就不配為仙首。而且,花翹師叔,大約你為仙子太久了,忘記了一個事情發展的規律。”

“什麽規律?”

飄蘿不疾不徐慢悠悠的道,“我們一開始會對弱者施與同情。可日子一長,當悲慘成為永恒,久而久之,看到悲情之事也會變得熟視無睹,難以牽動我們的惻隱之心。你大可在星華宮博取我師父的憐惜,我們有的是時間。憶”

“深夜了,我困了,就不陪師叔聊天了。”

說完,飄蘿轉身欲回房。

花翹薄怒,喝道:“站住!”

飄蘿停下腳步,聽見花翹在她身後斥道:“你師父可是教你用這種態度對待師叔的?”

深吸一口氣,飄蘿勾起嘴角轉身,不卑不亢的姿態讓花翹左右看著都不舒服,一直以來她和她都沒有什麽交集,看她對星華也是禮數周到,以為是一個老實好收拾的小徒弟,沒想到是個性格不好脾氣不小的大小姐。

“我師父乃仙首,他的高度決定我的檔次,花翹師叔不知給我授業解惑的詩禮夫子是文曲星君嗎?你質疑我,便是質疑我的師父和文曲星。”

“白眉仙人得道高懸,我師父在淩霄神山修煉過亦不假,可若真算起來,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師妹,不過大家禮貌上給了一個這樣的份兒。叫您一聲花翹師叔,是我師父教的好。我誠心實意的叫,那是我懂禮貌。我不叫,你奈我何?”

飄蘿輕輕一笑,“你還不了解我。我飄蘿的名聲在仙界不算好,可還沒有我不尊重誰的說法,止多說我不學無術整天嘻嘻哈哈到處闖禍。我尊重每一個人,但前提是她值得被尊敬,端著架子在我面前讓我離開星華宮,花翹師叔,你最好先搞清楚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讓你住星華宮,那是師父和我對你的情分。你安安分分當一個來訪之客,那是你自己的本分。過了這條線,莫怪我飄蘿翻臉不認人。我崇善,但不盲目的亂善,毫無底線的去同情一個對我不懷好意的人,我做不到。我愛闖禍,可我絕不會依仗自己的自身條件在精神上一次次挾持一個極善之人。你,對我師父實在不夠道德。”

花翹已經被飄蘿一番話氣得臉色發白,這個女孩子,根本不是軟柿子,不是任人隨意捏圓揉扁的角色。

“若你想向我師父告狀,說我目無尊長口出狂言,悉隨尊便。”飄蘿笑得小有嘚瑟,宮外的仙人不會多管她,只要她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大家都賣師父的面子,而最不滿意她的彩鳳上仙現在巴不得她對花翹囂張,自然不會說她什麽,“你告狀之前,我建議您先叫連心去外頭打聽打聽,我飄蘿在仙界幹過些什麽事,順道衡量一下你告狀的話我師父會不會把我怎麽樣。”

“你!你實在是太狂妄了!”

飄蘿索性將話說到底,“師叔你不必氣成這樣。我這人膽小,你若嚇到我了,我央求師父帶我住到別處,你猜,他是會帶我走?還是留下來陪你?”

花翹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神色恢覆正常,指尖隱約出現仙術的光芒。飄蘿不傻,真鬥起來,她的法力必定不是花翹的對手,求救肯定是來不及。

“噢~對了,還有件事忘記跟花翹師叔說了。”

飄蘿故作乍然想起的樣子,“師叔認得我頭上這根簪子原來是誰的吧?”

花翹的目光轉到飄蘿的頭上,這仙界誰人會不識此簪。

“我拜師時,師父擔心我年幼法低容易被人攻擊,就將神簪送予我。只要我被人用法術攻擊,青龍碧心簪裏的青龍幻形就會放出來,師父他老人家在第一時間就會知道我被人傷害了。”飄蘿笑得可愛無比,“花翹師叔,算算,我師父從大千界回星華宮要多久?”

“好了,時間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看著飄蘿從眼前走進房中再關上.門,花翹氣得幾乎將她的房間燒掉,她的話讓她硬生生的收回仙法,不敢動飄蘿半分。

花翹走了之後,飄蘿並沒有睡覺,坐在美人靠上思前想後,畢竟是第一次如此頂撞神山仙女,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好歹人家算是為了師父失去雙腿,她話說的重了,人家姑娘未必受得了。猶豫了片刻,飄蘿輕手輕腳的出門,離開了星華宮,到了仙界西邊的天鳳宮。

站在天鳳宮的門前時,她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選擇來這,而不是去找歸冉或者落塵,本能裏,她這次願意相信彩鳳。彩鳳見到飄蘿的時候,吃了一驚,“飄蘿?”

“我……今天晚上能住你這嗎?”

“呵呵,當然可以。隨我來。”

彩鳳將飄蘿帶到她寢宮旁邊的偏殿廂房裏。

“這間吧。”

“麻煩彩鳳上仙了。”

彩鳳不以為意的笑笑,“小事。”

看到彩鳳準備出去,飄蘿叫住她,“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來找你嗎?”

“當著花翹的面帶你下凡就預計你今晚會過來。”

飄蘿想起了,難怪彩鳳上仙離開星華宮的時候跟她說,有事就去找她,估計怕她不好意思打擾她吧。

“我有沒有打擾到你?”飄蘿帶些歉意的問。

“我在誦經。你若想休息就睡覺吧。或者,你想和我聊聊?”

飄蘿想了下,“我有點困,想早點休息。”

“嗯。”

彩鳳離開飄蘿的房間,走出數米後,飄蘿打開自己的房門追上她。

“彩鳳上仙,我想和你說說話。”

“到我宮裏聊。”

“嗯。”

在彩鳳房間的軟榻上,飄蘿意外的發現一個小木偶,穿著鵲靈的衣裳,臉上洋溢著笑容。那一刻,飄蘿鼻頭猛然發酸,為失去的鵲靈,也為彩鳳的感情。原來,她並不是外表顯示的那麽無情,這木偶大約是她一人在宮裏裏最貼身的陪伴了吧,她再怎麽想念鵲靈,卻不會表現出來。

有那麽一瞬,飄蘿覺得彩鳳上仙好像也不是太討厭。她只是將仙規看得太重,太執著,任何人都不許挑戰仙律的神聖,她不許自己犯,也不許別人犯,哪怕那人是她的徒兒。她不喜歡她,因為她不夠年歲,不夠道行,不夠水平,所以她不認同她,可她沒有私藏自己的偏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這樣的人,只要別人達到條件,便不會再苛待。遺憾的是,她一直就沒達到成為仙首弟子的條件。

“花翹欺負你了?”彩鳳坐在蒲團上,將地上的經書一本本收起來,邊問飄蘿。

飄蘿跟在彩鳳的後面,有氣無力的道,“反了。”

彩鳳吃驚,“你欺負她?”

稀罕!

“嗯。駁的她沒話說。”

“呵呵……”

彩鳳聽了,心情上佳,“那你緣何如此不高興?”

“怎麽說她也是和我師父有那麽久交情的神山仙子,最主要還不是這個,她沒有雙腿,欺負一個身殘的師叔,贏了也高興不起來。”飄蘿嘆氣,“如果她是一個身體健全的人,我今天不會有罪惡感,但是現在……彩鳳上仙,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彩鳳將經書放到供奉在菩薩像前的香爐邊,轉身看著飄蘿。

“你怕你師父責備你?”

“沒想過,他應該不會吧。”飄蘿歪著頭,不大確定,“就算責我,也不會很嚴重,我覺得。”

彩鳳輕輕的笑了一記,在翎羽七彩椅上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端過旁邊裝著仙釀的彩瓷杯,抿了一口,掀起眼簾看著飄蘿,“你說的如此不肯定,看來對星華沒有信心啊。”

飄蘿有些洩氣,可不是麽。

“不管怎麽說,花翹師叔沒雙腿,又是師父欠了她的,我話說的那麽放肆,她聽了肯定不舒服。”飄蘿耷拉下腦袋,“好的招待我沒能力做到,這回連面子都沒給花翹,師父回來知道後,臉色大約也不會多好看。”

彩鳳不置可否。

一邊是自己疼愛的徒兒,一邊是自己有愧的女子,星華會怎麽處理她也猜不出,若是按她對他的了解,飄蘿怕是要受到責備了,畢竟花翹是神山來的,之前嗣音還跟著他一起去了魔界救人,救出來的弟子如此放肆,當真面子上是說不過去的。

“好好的,你不說和花翹不照面的嗎?為何和她駁論起來?”

飄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想起花翹讓她離開的話,如果她不是讓她離開星華宮,離開師父,或許別的條件她會試圖考慮進而答應的。師父不可能主動請她離開,她若一直住在星華宮,影響的不單單是師父,還有她。當初就是因為嗣音師伯在他們才分開住,現在花錢師叔來了,讓他們更是不得不小心翼翼,有人盯著他們,再註意也怕出什麽漏子被別人抓到,到時麻煩有多大,她想都不敢想。

仙界仙首和自己的弟子相愛並且有了男女之事,曝光的後果,她承受不起。

“飄蘿?”

“飄蘿?”

彩鳳喊了兩聲陷入自己沈思的飄蘿。

“呃……啊?”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飄蘿連忙搖頭,“沒,沒什麽。希望我師父別罵我。”

彩鳳扯了下嘴角。

“你還沒說因為什麽和花翹爭執起來的。”

“不知道算不算爭執,應該不算,她讓我離開師父去閉關修煉。”飄蘿盡量將花翹和自己說的話簡化,畢竟彩鳳不是和她掏心撈肺的朋友,她不是鵲靈,她不能什麽話都毫無保留的說出來,“我不答應。”

彩鳳挑眉,“如此而已?”

“嗯。星華宮是我的家,我幹嘛要離開啊?我師父都沒讓我出去修煉,她這麽一說,我肯定生氣。”

彩鳳還當多大點的事情,原來是為了這個,笑了笑,沒放在心上了。



星華宮。

深夜時分,西樓靜悄悄的,連心在床上沈睡,她旁邊房間的床上,花翹坐在床上,一直未合眼。

從失去雙腿以來,飄蘿是第一個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人,哪怕是她的大師兄,與她說話都很委婉。不!應該說,她便是沒失去行走能力時,就未有過被人這樣欺負的經歷,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不過一個道行淺顯的小妖精,居然能在她這個神山仙子面前不可一世,竟然拿星華來壓她,真是……

花翹抓著被褥的手指越來越緊,幾乎要將錦被都攥出幾個窟窿,眼底忿然不平。

眨眼間,花翹的床上不見了人影。飄蘿的房間。

花翹懸浮在空中,看著飄蘿房間裏的擺設,件件珍品,精致奪目,而且房間布置的很溫馨,無處不顯示出這是一間經過人十分用心設置的女子閨房。

眼含氣憤之色的花翹朝床邊飛去,靠近後看到床上空空如也,皺眉。

不在?!

這麽晚了,飄蘿會去哪兒?

花翹朝房間裏其他地方打量,她回西樓之前明明看見她進來的,難道說她走之後她就出去了?是怕她來報覆她?還是……想進一步對付她?

花翹隱身從飄蘿的房間開始搜索,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飄蘿,到星華房間的時候,她欲飛進去,被一道淺藍色的結界擋了回來。

星華給自己的房間布下結界了?

她進不去,料想飄蘿更加進不去,花翹飛走,繼續尋找飄蘿。

將星華宮都找遍了不見飄蘿,花翹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到床上,想著飄蘿可能去哪兒?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以為自己跟星華之間不可能出現破壞感情的女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收了一個女徒兒,他這樣完美,女徒兒豈有不對他動心之理?表面看飄蘿對他恭恭敬敬,可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不簡單,好幾次想偷偷證實自己感覺是否準確,可都失敗。他們在一起,一師一徒,很客套,不像有什麽不妥之處,星華面色總是淡然如水,飄蘿似乎也規矩。可今晚飄蘿的話提醒她了,她是仙子,他是仙首,他們不能相愛,她也不能永遠的住在星華宮,而飄蘿可以,她有正當的身份能待在他身邊,他們相處的時間遲早會超過五年,她那麽美,若是星華稍微動心一點,後果是什麽?

防了女人來插足可防不住他收徒,妒婦她自然不想當,星華亦會不喜歡,她只想保住之間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位置,她只要確定自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就好了,其他的,她真的不想幹預。可為何,她親眼見過星華對著飄蘿笑,陪她吃飯時,陪她誦經時,可為何到她的面前他又是多年來的淡然和面無表情呢?她知道,沈默是他的常態,可她更希望他能像對待飄蘿那樣對待自己,那個不熟悉的模樣讓她覺得很溫暖,她喜歡他的笑容。

飄蘿和花翹就這樣,在彼此都不滿對方的心情裏度過了五天。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飄蘿睡的房間時,她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彩鳳在天鐘道場晨修回宮,飄蘿還在睡覺,無奈的她走進她的房中,看著床上的她搖頭,這樣的弟子她可收不了,也不知道星華是如何選的,毫無修仙的心思,照她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離開星華獨立的出界辦事?

“飄蘿,起來了。”

飄蘿顫了顫睫毛。

“飄蘿,今日你師父回仙界,你不去迎接他?”

師父?!

刷的一下,飄蘿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床前的彩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彩鳳上仙,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幸虧你不是我的弟子。”

否則這樣懶,她得好好收拾了。

“嘿嘿……”

飄蘿訕訕的笑,她也不敢拜她為師啊,要成她的弟子了,自己還不得被扒掉幾層皮啊,她啊,也就適合跟自己的總攻大人混跡仙界了。

“起床吧。你師父這會兒應該正在出大千界。”

星華的回來是對飄蘿最好的消息,三個月了,她都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以前分開幾天不習慣,現在分開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真害怕後面還有更長的分離。

“嗯嗯。”

三月寸腸萬緒,盼顏愁斷魂無語。

心間片時幾番回顧,望心脈脈誰訴,等卻黯然凝佇,朝煙彩雲,依情郎歸出。

楊柳色,春風過。

等一個緩歸。

確不知,把花期看過但卻沒看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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