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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你誘了我的身,我禍了你的心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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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天牢。

行刑臺上,飄蘿被七七四十九道捆仙索綁在神木架上,頭頂的神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能抽打下來。

陰嗖嗖的風刮過,帶著讓人心底發顫的聲音。

一襲仙服的白寅從天牢外面走了進來,飛上行刑臺,看著被綁的飄蘿,“委屈你了。”

飄蘿搖頭轢。

“你不必擔心,牢外時刻有人。歸冉會日夜守護你。”

飄蘿點頭。

這時,又有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七彩光芒飛到了白寅身邊襞。

彩鳳看了看飄蘿,不由得有些擔心的看著白寅,“你說,他真會來嗎?”

“不確定。試試吧。”

七彩光芒染身的彩鳳微微皺著眉頭,對飄蘿道:“如果那人不來,過幾日我們就放了你。”轉又看著白寅,“我看,此事還是跟星華說一下。”

“不要!”

“不要。”

讓彩鳳詫異的是飄蘿和白寅竟然不約而同的說‘不要’。

白寅道:“若是他知道,這戲就沒法演了。”

彩鳳不放心的道,“可若他不知道,萬一飄蘿有個閃失,我們怎麽跟他交待?”

是了。飄蘿被抓進天牢不過只是一場戲,一場白寅、彩鳳和赑屃三人知道的戲。為的,就是抓到夜闖星華宮的那個黑衣人。

那夜,星華追出來的黑衣人逃遁,白寅去追,路上遇到赑屃和彩鳳,三人一起圍堵他。赑屃撕下了那人臉上的面紗,三人詫異的是,竟是一張異常醜陋的臉,分不出男女,臉上布滿了紅色的泡囊,眼鼻都被擠成了一條條的縫隙。趁著三人發楞的瞬間,黑衣人瞬間不見。

之後,白寅在與星華一道下凡的時候問過他,黑衣人去星華宮想幹嘛?星華猜測對方是想進入飄蘿的房間擄走她,幸虧他在她的房間布下結界,未有得逞。白寅三人左思右想,想到飄蘿的美名早已遠播,對方若是為了她那張臉而來,行事目的就有解釋了。亦或者那個醜人是魔心調虎離山的棋子。不管哪一個,只要抓到他,真相就能出來。

於是,白寅趁星華連日外出辦事,暗中找了飄蘿,說出三位上仙的想法,看她能不能當一回誘餌。只是,此事斷不可讓星華知道,嗣音從神山隨星華到魔界救人一事仙家都知道了,飄蘿傷重星華日日讓她在宮裏休養不帶身邊更讓人看到星華對她的保護。坦白說出來,必遭星華否決,他怎可能讓他們拿有傷在身她當餌。

飄蘿答應了。

為了不走露風聲,飄蘿連日日在一起玩耍的端炎都沒說,想著有什麽法子能讓自己夜晚獨處。

赑屃和彩鳳遇到端炎帶著飄蘿飛往魔界,兩人攔人是真,懲飄蘿卻是假,彩鳳和赑屃同時看到了可以借此做一場戲的機會。

只是,飄蘿沒想到,彩鳳上仙說那番話的時候,星華竟只言未語,當時的心傷只有她自己能體會。她不過想拿鎮天珠幫他,她也不過是配合白寅上仙三人做一場戲來抓到危害仙界的人,緣何看到了心中之人那般冷漠的面孔?是她錯了吧,他本來就是清心寡欲秉公端正的男子,滅殺端炎,對她置之不理,都是他最正常的反應。現在他的心中,惱她偷竊他的東西了吧?惱她是個千不該萬不該收的劣徒吧?

“呵呵……”

飄蘿忽然發笑,也許她不過是一廂情願的以為他真的可以完全屬於自己,以為她對他來說是不同尋常的,原來不是。他是仙首,從來都是。

白寅和彩鳳詫異的看著兀自發笑的飄蘿。只有她知道,那笑,多苦。

“你,笑什麽?”彩鳳問。

“沒什麽。就覺得好玩。”

白寅和彩鳳無語的相視一眼,他們都小有緊張,她到放得開,若真受個什麽傷,可沒法將她交到星華手上。

飄蘿的笑顏之下是誰人都不懂的難過。你說的,我都信。可為何,你會那麽無情對端炎?又為何不信我的心?



星華宮後園的桃樹上。

星華獨坐枝椏,仰望星空。

錯了!

是的,他錯了!

端炎死前的眼神他看到了鄙夷和憎恨,他也鄙視自己。枉他修行百萬年,竟過不了自己徒兒這一關。漫漫修行之路,他早已看破紅塵情緣,多少美麗的仙子在他身邊出現,無一人能進入他決然寡欲的心,可卻讓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妖給溜了進去,而且鉆進去就紮根,怎麽都拔不出來。

飄小蘿,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麽絕世法術!



白寅和彩鳳從天牢離開,兩人在並行慢步小聲交談著。

彩鳳道:“星華素來疼飄蘿,尤其她現在有傷,若是今晚那人不來,明天星華就可能為飄蘿脫罪。”

白寅老謀深算的笑著搖頭。

“不會。”

“為何如此肯定?”

白寅講出心中的分析,“若飄蘿只是拿了鎮天珠,星華當場就能為她解圍,說自己讓她拿著辦什麽事,我們什麽話都沒得說就的放過飄蘿。但這次飄蘿是和魔人一起從仙界離開,星華想為其脫罪,難!如果飄蘿是被挾持,她頭上的青龍簪會放出青龍保護她,很明顯飄蘿是自願跟著走的,身為仙首座下的弟子,在仙魔關系如此緊張的時候,不滅除魔人,反而帶著神物與對方一起去魔界,這份叛變的嫌疑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洗清的。呵呵,這次是飄蘿算是陰差陽錯的給了我們一個絕佳的演戲機會,如此逼真,不怕那人不現身。”

笑了笑,白寅又道,“我敢打賭,五天之內,星華絕不會過問飄蘿的事情。他若開口了,那便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飄蘿和魔沒關系。人都被他滅了,哪裏來的證據。”

彩鳳眼底微微一亮,“如此說來,利用完飄蘿我們可以終生囚禁她咯?”

“你好意思用完人家還不放她嗎?”白寅反問,“莫忘了,她身後的人可是星華。”

白寅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彩鳳,若被星華知道拿飄蘿當餌還有滅她的心,他會做出什麽事,誰都料不到。

彩鳳笑笑,“我只是說說,你緊張什麽。”

“本仙是好心提醒你。”

“不需白寅上仙你的提醒,我又沒想滅掉飄蘿。”

彩鳳看著白寅笑著飄然而去,心裏莫名的憋了一口氣,用力呼出來,恢覆平靜,騰雲駕霧回了自己的宮殿。



五天過去。

飄蘿被捆仙索綁得渾身發麻,不覺疼,不覺餓,只覺得自己的心,從原來的疼痛到現在的平靜。只要一想起端炎,她還是會難過,就像懷念鵲靈和立夏一樣,可再難過又能怎樣?鵲靈無法回來,端炎也是。

“飄蘿。”歸冉忽然出現,將一個蘋果送到飄蘿的嘴邊,“吃點東西吧。”

飄蘿搖頭,明明很餓,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不吃東西怎麽行。”歸冉心疼的看著虛弱的飄蘿,“你又不像我們,不食人間煙火。我覺得吧,五天了,不如我求師父放你出去吧,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樣下去,那個人沒抓到,你身體先跨了。”

“不要。”

飄蘿虛軟無力的道,“你出去吧,免得惹人起疑。”

她亦知自己身體是什麽狀況,可她寧願挨餓受刑也不想出去,出了天牢,她不知道自己怎麽面對星華,那張滅掉端炎時毫無波動的臉,聽到她不配為他的仙徒時依舊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那份冷漠讓她心裏生生的發疼。她被關五日,天牢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困難之地,他一面都不來見她,甚至連她的解釋都不需要。她不知道,出了天牢,自己還有資格去星華宮找他嗎?或許,逃避在天牢裏,她才會覺得自己還是他的徒兒。

星華宮。

星華心無旁騖的安靜打坐修行,五日來,甚至是晚上他都在默然修行,不眠不休,亦不過問任何事情。

眾仙只當星華對飄蘿盜寶一事十分痛心,之前她闖下放走魔心的彌天大禍可說她不小心,可此次偷走他的鎮天珠便是她的品行大有問題,身為她師父的他悲憤惋惜,不得不每日靠修心來淡忘她。

或許在仙家的心中他對飄蘿無盡失望,只是無人知曉,他每日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去天牢,站在她背後的空中,看著越來越虛弱的她,想靠近她,卻又不夠勇氣上前。

沒人知道,他多怕她頭頂的神鞭鞭笞在她的身上;也沒人知道,他身為仙首卻心有怯意而不敢見自己徒兒的面;還不會有人知道,因為與她相愛,他變得失去是我,鄙視自己卻又關不上自己的心;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因為愛她,他變得多麽卑微,放下自己的傲氣,放低自己的位份,只想護她周全。曾經,對他心生歹念的妖魔,勿需考慮太多,必除之。而現在,對他施出血降頭的魔靈他都得思慮再三,他尊貴的身份在遇到她的事情時,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不怕放低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會理解。

她可懂,端炎必死無疑,不是被仙界其他仙人滅掉就是死在魔心的手中,若是落到魔尊手中,或許會得到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端炎便是明白自己左右逃不過一死才會對他使用近似同歸於盡的血降頭,在他看來,他若被血降頭纏上,逃無可逃,無辜的飄蘿趁早離開才是上策。

他又該如何告訴她,端炎的死期不過一個遲早問題,死在他的手中還可保全她的安危,放虎歸山虎咬人的案例還少嗎?曾幾何時,他滅一個與仙對立的魔還需要顧忌自己座下弟子的心情,放低姿態的感情,是否還是只能換得她的怨恨?

“哎……”

星華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夜晚。

月朗星稀。

星華從禪房走出來,仰頭觀星。讓她一直在天牢終究不是法子,她那身子如何承受得了,每日都不進食,沒幾天就得跨下來。

仙法的口訣念叨一半,聽到宮門外傳來的叩門聲,星華收了法術,走去前院宮門。

久扣峨門徐徐打開後,看到門外的女子,星華楞住了。

花翹!



飄蘿被關進天牢的第七天。

歸冉去凡間給她買了幾只雞腿和油炸花生米,拿著香噴噴的東西放到她鼻子前,勾.引著她的食欲。

“走開。”

“走什麽開啊。”歸冉將一粒花生米硬塞進飄蘿的嘴巴裏,“現在是白天,外面全部都是天兵天將,那人不會蠢到白天來闖。”

飄蘿將花生米吐出來,“不是我師父炒的那個味兒。”

“姑娘。”歸冉單手叉腰看著飄蘿,“你再不吃東西,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嘗到你師父做的東西了,你看看你現在餓成什麽樣,就算是演戲,你也不用這樣投入吧。餓死了,你以為那個要擄劫你的人會傷心?P!難過的,只會是關心你的,比如你師父啦,比如我啦,比如落塵、玄心和昔陽啦。再說,你就不想看看將來誰會成為彩鳳上仙的弟子,接替鵲靈的位子?”

飄蘿聲音極低的問,“我死了,我會傷心嗎?”

“他?誰啊?”

“我師父。”

“廢話!”歸冉再次硬塞一顆花生米給飄蘿,“別吐出來啊!你死了,最傷心的人肯定是星華上仙。”

飄蘿擡起眼睛看著歸冉,“真的嗎?”

“騙你作甚。我在仙界幾十萬年,你是星華上仙第一個弟子,他對你好得我們都羨慕。”歸冉又塞了一粒花生米到飄蘿的嘴巴裏,“剛拜師時,我和落塵這些人可都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可你,從一開始就收到星華送的禮物,而且是六界獨一的神簪,我們初學時那些責罰你一次沒有經歷過吧。你師父拿你捧在手心裏,你若是餓死了,也太不夠體面了吧,再怎麽樣,和仙魔大戰戰死也比餓死在天牢強吧。”

歸冉嚇飄蘿,“餓死的人到冥界還得挨餓,投胎都沒好吃的。”

飄蘿咽下口裏嚼碎的兩粒花生米,開始動搖了。

“我為了你的雞腿特地跑去凡間,沒有功勞也是苦勞,你多少也給點兒薄面吧。”

被雞腿的香氣熏得直咽口水的飄蘿哀怨的看著歸冉,“你再不讓我吃雞腿我會給你兩口唾沫。”

“哈哈。好好好,給你給你。”

歸冉拿著雞腿放到飄蘿的嘴邊,第一次伺候人吃東西,除了呆呆的放著,沒有其他動作,讓飄蘿不禁懷念起星華。師父大人餵她喝粥喝湯都十分有耐心,就算是給她挑魚刺也讓人賞心悅目的優雅,如果是師父餵她吃雞腿,因為會把肉都剝成一絲絲的送到她嘴裏。他的溫柔,無人可比。

雖然吃相不怎麽好看,但歸冉買的東西都填進飄蘿的肚子,讓他十分滿意。

“這才算乖嘛。明天想吃什麽,我給你去買。”

“就買這樣的吧。”

飄蘿可不敢讓歸冉買別的上來,他不會伺候人,能填飽肚子就行。

“好嘞。”

飄蘿願意吃東西讓歸冉很開心,連著給她買了兩天的吃食,看著她的氣色恢覆,高興的很,看到飄蘿精神奕奕的雙眼望著他時,總會不好意思的撓頭,像個傻乎乎的楞頭青。

到了第十天,歸冉想著自己是不是得勸勸師父把飄蘿放了吧,都這麽多天了那人都沒再出現,一直用捆仙索綁著她非誘到那個醜人嗎?如果對方一直不來,就這樣關押著飄蘿?對她有失公平。

“啊!”

天牢裏傳來飄蘿一聲尖叫。

歸冉聞聲立即沖了進去,後面跟著天兵天將。

行刑臺上,一名黑衣人蒙著面站在飄蘿的面前,尖叫的飄蘿已被打暈。

歸冉飛到行刑臺上,冷笑,“總算等到你現身了,妖孽,拿命來。”

頓時,仙光飛來射去。

歸冉與黑衣人纏鬥的時候,赑屃和白寅趕來,兩人一左一右將黑衣人夾在其中,十天了,等得他們都準備放棄了,沒想到他居然現身了,看來他的目標果然是飄蘿啊。

黑衣人朝行刑臺的飄蘿看了一眼,像上次一樣,立即遁逃。

白寅冷嗤,“又想逃。”

赑屃和白寅緊追不舍。

歸冉見自己的師父去追黑衣人,立即帶著天兵天將跟了去。

彩鳳趕來時,天牢裏只剩下昏迷的飄蘿,她連忙飛上行刑臺查看飄蘿的情況,用仙法將她喚醒,解除了她身上的捆仙索,扶住她微微有些搖晃的身子。

“怎麽樣?哪兒不舒服?”彩鳳輕聲的問飄蘿。

飄蘿等了片刻,搖搖頭,“沒事。”

“這些天,委屈你了。”

“白寅上仙和赑屃上仙能抓到人就好。”

彩鳳點頭,“他們都是法力高強的上仙,應該不會很難的。你確定身體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就是頭有點兒暈,別的還好。”

“那就好。”

彩鳳稍稍放心一些,“你沒事我們才能跟星華交待。你趕緊回星華宮去吧,我去追白寅和赑屃,關於請你幫忙一事,等我三人回來再去跟星華解釋。”

飄蘿點點頭,“嗯。”

彩鳳轉身欲走,忽又轉身,看著飄蘿,“今日若是那人不來,我亦會放你回宮。飄蘿,好好跟著你的師父,莫要讓他被旁人搶了才是。”

飄蘿微微一詫,轉念想,彩鳳上仙不知道她和師父的事情,她的意思必然不是指男女之情被人插足。

“飄蘿不懂彩鳳上仙你的意思。”

“五日前,花翹從淩霄神山來找星華了。”

飄蘿問,“花翹是誰?”

“你見過嗣音,花翹是嗣音的師妹,淩霄神山白眉仙人座下的第十位弟子。”彩鳳看著飄蘿,“她和星華之間,非比尋常。”

飄蘿淡定的道:“我乃弟子,管不得師父諸多事情。”

“本仙不是讓你管你師父什麽,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人破壞仙規。”

飄蘿蹙眉,花翹會破壞仙律?

彩鳳眼帶深意的看著飄蘿,“本仙不妨直說吧。比你起,我更不喜花翹。我的意思,你明白了?盡快回宮吧,你師父已多日不見客了,不擔心他嗎?”

“我這就回宮。”

飛出天牢的飄蘿暗忖,花翹?!

-------------6160字------------

格子:下章!我盡量一氣呵成哈。(*00*)嘻嘻……你們一定懂我的意思,哈哈,夜觀星象,掐指一算,寫250字還是寫2個250呢?O(∩0∩)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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