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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你誘了我的身,我禍了你的心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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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蘿心底微微一笑,問魔心,“罰什麽都行?”)

魔心因為飄蘿意外的到來而喜悅難掩,此刻她想要什麽他都毫不猶豫的應承下,莫說只是罰他的右護法,便是罰他都沒有關系,和顏悅色的道:“他,任你罰。”

飄蘿轉頭看著身邊的墨淵,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有什麽用,剛才抓她的時候不是還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麽?“我要罰他現在把我送回抓我的地方去。”

她不要來魔宮做客,她更加不想和魔心有什麽牽扯。

聽到飄蘿說要回去,魔心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消失了。她在癡人說夢話嗎?他讓端炎抓她來魔宮,說的好聽點兒是請她來,說得直白點就是囚禁她,她當真以為他料不到她來魔宮後的反應嗎?必然是不可就範。她那麽依賴信任星華,心底全是他的好,怎會心甘情願的住在魔宮裏。不過沒關系,只要她進了魔宮的門,他就不會讓她再出去。星華宮,不過就是她生命裏的一個回憶,她餘下的日子就該屬於魔宮軺。

魔心盡量放輕聲調對飄蘿道:“除了離開魔宮,其他的要求,你隨便提。”

“沒有別的。我不想待在這兒。”

魔心漸漸陰沈下臉色,看著飄蘿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她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含蓄的表達出自己心裏的想法,就一點兒都不怕他動怒麽暗?

看到魔心的神情,幾步遠的端炎心中不免為飄蘿擔憂,她一點都不了解魔心的脾性,喜怒無常,容不得別人挑戰他的權威,他說出來的話,只容人聽,決不許有人反抗他。

“你抓我來,是想以此要挾我的師父嗎?”飄蘿微微一笑,“若是這種打算,我勸你趁早放棄吧。意外解封你,已讓我死裏逃生撿回一條命。現在仙界的人都恨不得我消失在六界,不會有人來救我。我師父,他肩上的責任無人可比,更加不會為了我來中你的圈套。”

魔心忽然笑了。

“他們不來救你更得我心。”

如此,她便可安安心心的在魔宮裏住著,他也免得安排監視著她。

“至於你的師父,他來或不來,本尊一點兒都不在意。他來,我讓他有來無回;他不來,我遲早會去仙界找他。”魔心眼睛裏帶了一絲寒意,“我和他之間,總歸是要有個了斷的。”

“你向來如此自負麽?”

飄蘿含著一絲倔然傲氣的眼神戳到了魔心心中的痛處,五十萬年前他輸給了星華,之前去星華宮找她,也被星華布置的結界暗算,甚至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這樣的羞辱讓心性素高的他如何能受的了。

魔心忽然出手掐住飄蘿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目含怒氣的問她,“你以為我不能贏過星華?!”

“如果你真有把握,怎會為我一句話就生氣。”

聞言,魔心冷冷一笑,放開飄蘿,揮手讓殿中所有人都下去,包括端炎和墨淵。

端炎不願退下,走到魔心的面前,“大尊,此時她必不會臣服於您,不如我暫且先將她帶下去關押好,等把她磨乖順點兒再帶到您的面前來。”

“不必。”魔心視線不離飄蘿的臉。

“大尊……”

不待端炎把話說完,魔心喝道:“下去!”說著,目光瞟到端炎的身上,“本尊讓你去仙界抓她,你反而讓墨淵將人帶到魔宮,端炎,是本尊平時對你太過信任了?還是你根本不將本尊的命令放在心上?”

端炎低頭,不讓魔心看到自己眼底的心虛。

“呵!”飄蘿不屑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多了解你的下屬,你真以為抓我來魔宮的是那個人?”

魔心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飄蘿,“這麽說,我錯怪了人?如果是端炎抓的你,為何你不恨他卻為他討情?”

“魔界的人,我一個都不喜歡,只是實話實說。我師父教育我,凡事得實事求是,暗中算計自己同伴的齷齪事情切不可做。”

飄蘿心中明白,端炎受命魔心不假,但她能感覺到端炎並不想抓她老魔宮,剛才想帶走她怕也是打算救她出去,只是魔心似乎不太信他。

魔心問,“魔界處處讓你看不慣?”

飄蘿不語。

“呵呵。看不慣你又能怎樣?飄蘿,本尊不妨告訴你,你今日進了我的魔宮,若不得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魔心欺近飄蘿,看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或許本尊應該這樣說,我抓你來,就沒想過放你走。”

飄蘿內心縱然再擔心卻也盡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師父曾叮囑過她,遇到事情盡量控住自己的情緒,莫要讓人輕易就看出自己的真心,魔心不放她出去,她當真就永遠在此了嗎?她如此想相信,有一個人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放棄她,他一定會披荊斬棘闖過重重險阻來救她。

魔心略有暗嘆飄蘿的淡定,輕輕一笑,“少日不見,你居然變得如此膽大了。”之前在星華宮,即便是在星華的地盤,她都表現出害怕他不想靠近的表情,而今身處魔宮居然一絲懼意都沒有。“看來,星華還是很會教徒兒的嘛。”

飄蘿悠然一笑,“我替我師父謝謝大尊您的誇獎。”

“你倒不客氣。”

“呵呵,小女不才,也就比你的右護法墨淵好那麽一點點。”

一旁的端炎隱忍了笑意,她還真敢說,真不知道魔心是何許人嗎?

魔心瞪端炎,“你還不下去。”

端炎看了眼飄蘿,轉身走出了魔宮主殿。眉頭皺起,思忖著魔心會如何對待飄蘿,按著剛才的情形來看,他對飄蘿沒有太狠,似乎念及了她解封他的恩情,可飄蘿的性子並非溫婉,必然做不到對魔心百依百順,尤其星華對她可謂是縱寵有加,在星華面前無賴慣了的她怕也一時難收她的習慣,魔心可不比星華的脾氣,火了之後,什麽情況都可能出現。

不行!

端炎敲定了心中的打算,他必須盡快將飄蘿救出去,無法送她回星華宮也必須把她送到沈著青龍碧心簪的小池塘邊,她只要拿到了青龍碧心簪,魔心再叫人去抓她,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左護法。”

墨淵嘴角帶笑的站在殿前長階邊的扶欄旁,看著走出來的端炎,“想謝謝我嗎?幫你完成了大尊交待的任務。”

端炎一言不發的走過墨淵,朝長階下走去。

墨淵在端炎的身後道:“你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現在的身份?魔界左護法嗎?

他不稀罕!

墨淵看著端炎遠離的身影,心中憤憤然,他跟星華的徒兒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仙魔相處的方式,兩人竟然能那麽和平的在池塘邊聊天,這決不是他們第一次相遇,而且端炎居然一點都不想抓飄蘿來魔宮,這其中必定有鬼。

端炎走後,魔心換上平和的面容看著飄蘿,他很高興她能來魔宮,不想對她發火,被星華封印五十萬年不是一個很短的時間,期間他甚至絕望了,感覺自己再無法獲得自由,她的出現不止是驚艷他,更讓他結束了天天受折磨的心,大恩他記得。只不過,無法否認的,他被她的容貌驚到,可這一點都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連凡間的男人都愛美麗的女子,他堂堂魔尊難道就不該尋一個賞心悅目讓他滿意的女人嗎?這個女子,必定要深得他的喜歡,是六界唯一的,方才配得上他的地位。飄蘿,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尤其她竟然還是星華座下的弟子,抓她在身邊,簡直沒有比她的歸順更能羞辱星華的了。

《漢書·外戚傳》曾曰: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魔心想,眼前的飄蘿已不是傾人城國之姿了,這位艷冠六界群芳的妖界佳人也更加無法遺世獨立,不管她的心現在偏向誰,他都要將她鎖在自己身邊,當是侮辱星華也好,讓旁人羨慕也好,他看上的東西就必須得到,若不存他手,毀之。

“本尊知道你現在並不喜歡魔界,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適應,我會讓你看到魔宮比星華宮更好,更適合你。”說著,魔心伸手去拉飄蘿,被她朝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大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難道不知顧忌姑娘名節麽?”

魔心輕笑,“你以為從此之後魔界的人會拿你當什麽看?來魔宮做客的仙子?哈哈……”似是聽了一個大笑話,讓魔心的心情變得愉悅,“從本尊讓他們退出去之時,這魔宮裏的人定然拿你當本尊的女人看了,你想珍惜的名節就是從此跟著我,不要妄圖離開魔宮半步。”

飄蘿環視魔宮內殿,金碧輝煌,無一不精致絕倫,這般宏偉的大殿若在她上仙界之前見到,必會十分讚嘆。換至如今,她只覺奢靡而不雅,再精致的東西也不比不了星華宮的一花一草,那裏每一塊地方皆被她開心的踩過,前院蒼樹端的綁腰安睡、幻境湖上的雙修、順心藤下的偷親、千年粉桃樹上的相擁觀星、無底湖中的偷窺……每一處她都能找到和師父在一起制造出來的幸福,那裏才是她舍不得離開半步的地方。有他的地方,才是她向往之處。

等飄蘿看完大殿,魔心期望的眼神看著她,像是想聽他誇讚一二,卻是看到她稀松平常的眼神,“不喜歡你看到的?”

飄蘿反問,“為什麽要喜歡?”

“本尊帶你去別處看看如何?”

本不願四處走動的飄蘿想,若是日後逃走,必得探清楚路,不如趁現在好好觀察一番,遂點點頭。

魔心大悅,帶著飄蘿開始閑逛魔宮。

走出主殿,飄蘿註意到天色,紅色?!看到主殿上方開著一朵艷紅的曼珠沙華時,吃了一驚。這朵就是傳說中魔界的擁有無盡魔法的魔花了吧。

“如何?”

飄蘿邊走邊道:“師父帶我去冥界的時候,我在三途河邊有看到過曼珠沙華。”那裏的花,接引人走向新生,可這一朵魔花,卻讓人產生畏懼之感。

“為何去那?”

“我失手殺了一個凡人。”

魔心不屑道,“仙家就是如此的無聊。一個凡人,生生死死何須那般在意,殺了就殺了,死了他還會有新的凡人出生,源源不斷。”

飄蘿看著魔心,這就是他和師父的差別,一個內心博愛蒼生,一個殺戮成性。她自認善良,但不及師父;她亦覺自己殘忍,卻並非惡魔。她只是一個在大千世間裏渴望與在乎的人安穩長存的簡單女子。若師父那般活得處處顧念,她做不到,為此她心疼師父,覺得他像仙山之頂的雪雲,孤寂而心單,她想陪他至滄海變桑田,時光不絕她不離。可像魔心這樣絲毫不在意他人性命,她也是做不到的,沾滿鮮血的心在夜間行走的時候,不覺背脊發涼嗎?

“一定得讓這朵曼珠沙華開在天空上嗎?”飄蘿問,看的她慎得慌。

“只要本尊自由,它就會開在那,向魔界發散出無窮盡的魔靈之源,助我魔界一日日的壯大。”

飄蘿蹙眉,果然是多魔花。

“它開在那,都看不到天空真正的顏色。”

“誰規定天一定得是藍色的?”魔心自負到狂妄,“魔界的天,偏就是紅色的。待本尊有朝一日一統六界的時候,我會讓所有人的天空都是紅色。”

飄蘿好不委婉的說道:“真醜!”

“你!”

“你這種挑戰大眾審美的心理能不能扭曲回正?”飄蘿批判著,“你的大殿用俗氣的金色也罷了,穿著一身大紅衣裳我也忍了,你還把天空弄成紅色的,是想飛在天空時讓我們都無視麽?”

魔心被氣得不輕,“你!”

“還有你看看,你魔宮裏的閑人真多。”

在星華宮就只有她和師父,不會出現旁人打擾,修煉或者睡覺都無人吵鬧,這裏服侍魔心的魔靈很多,她一路走來,供其差遣的女魔靈繁多,數米更設有一個守衛魔靈,魔心還會怕死嗎?

魔心忽然意味深長的看了飄蘿一眼,似壞的勾起自己的嘴角,“你想與本尊獨處?”

胡蘿蔔大冬天的!她想和他獨處?!她是逼不得已在魔宮好不好,不管是群居還是獨處,她都不願和他在一起,她這麽耐著性子除了想找到逃出去的辦法,沒其他。

“都下去!”

魔心屏退所有的人,剩下自己和飄蘿在宮中行走,從主殿一直帶著她走到了自己住的寢宮,此時的天色已暮,墨黑的天空裏僅有一朵赤色荼蘼花開的鮮艷。

“到了。”

“哪?”

“本尊的寢宮。”

飄蘿心尖微微一緊,大晚上走到他的寢宮?!



南極縹緲峰。

星華獨坐在聖湖邊的木宅裏,少了飄蘿的屋裏總覺得清凈太多,哪怕她不與他一同修煉,也會有事沒事隔一會兒就跑到他的面前蹭蹭他,粘著他說會兒話,有的沒的,大事小事,比吃飯都規律。

“呵……”

看著手中的書頁,星華低笑出聲。剛開始帶她上仙宮,她那時不時就竄到他跟前搗亂的習慣真讓他發愁,他打坐的時候她會在旁邊敲敲這個碰碰那個,老是發出一點聲響,要麽就幹脆蹲到他的面前對著他的臉咽口水,有話想問他的時候就會繞著他不停的轉圈兒……各種小動作不斷。最惱人的就是,常常不顧衣著不整的亂撲他,想起她那一臉不知害臊的表情心情就莫名的大好。

放下書,星華走出木宅,站在廊檐下看著院門外的小路。都近中午了,怎地還沒有回來?莫非雨榕的情況十分不好麽?

星華隨步走入院中,細想亦覺不可能,她的道行就那麽點兒,即便是布開結界對凡體精氣的損害也不至於有多深,雨榕是修禪之人,精氣應比一般的凡人身後許多,飄蘿不可能將她傷得太深,休息幾日定無大礙。

如此一想,星華的心又放下了不少,在院中默然靜立。

時光直至午後。

星華從竹椅上睜開眼睛,從窗口看出去,天色正亮,他午休都過了,木宅裏依舊沒有飄蘿的氣息。

半躺在竹椅上,神態悠然怡人半瞇著眼睛的星華掐指一算。眼睛瞬間打開。

飄蘿不在南極縹緲峰了!

星華忽然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再算雨榕,她無礙,而他牽掛的女子卻算不出她的準確位置了,甚至他感應不到她大約存在的方位。

瞬影移形,星華到了雨榕的屋門前,輕扣門扉。

身體虛弱的雨榕聽到敲門聲極緩慢的睜開眼睛,以為是飄蘿回來了,盡力用大一點的聲音朝門口說話,“飄蘿你進來吧。”

星華推開門,聽見雨榕在裏間說話。

“飄蘿,是你回來了嗎?”雨榕看了看天色,“還是你沒有找到地方?”

“她去哪兒了?”星華忽然出現在門口,看著床上躺著雨榕問。

雨榕一怔,看著門口的星華,他……他怎麽來了?

床上的雨榕盡力撐起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臉頰飛上紅暈,對著星華微微一笑,“大師,我不知道是你到來,未能遠迎,萬望見諒。”

星華立在門口不踏入房中,只問,“你剛才說飄蘿去哪兒了?”

“她見我身體不適,替我送藥材到凡間去了。”

“何處?”

“南極縹緲峰西端的小鎮。”

星華囑道:“你且好生養身。”說畢,轉身離去,待雨榕勉力起床走到門外,早已不見星華的蹤影。

在南極縹緲峰西盡的小鎮外,星華掐算飄蘿的位置,卻發現依舊不知她身在何處,身處凡世,他亦不知她現在身周有何許之人,若喚出青龍必有顧忌。

心憂飄蘿,星華並兩指指尖點額心蓮花天印,定青龍幻形的位置,幾乎是剎那間便感知到青龍碧心簪在自己不遠處,心默仙訣施法,幾丈遠的小池塘裏忽然射出一道金綠色的光芒,一根長簪飛出水面,直落星華手中。

星華拿著青龍簪朝四處看了看,簪在,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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