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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你誘了我的身,我禍了你的心 9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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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衣裳又吃過東西的飄蘿完全恢覆了活力,看到對面一直望著她的星華,羞赧莞爾,擡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我臉上有什麽臟東西嗎?”

星華搖頭。8

“那師父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

“先前不是有人說‘一個多月沒見了’麽?”

她是不掩藏自己心裏想法的人,而他卻是不善於也不習慣將自己內心的東西表露出來的人,她惋惜過去的一個月,他又何嘗不是?自己從妖林裏帶回的徒兒,從她還是小孩兒一直陪著她到成年,衣食住行事事依賴著他,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若是按凡人的時間來算,他們算是相伴一生了。她陰差陽錯的放走魔心,他心裏擔心六界的安定,一面又憂心著她,怨她總能在他的預計裏折騰出一點意外,卻又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她灰飛煙滅。他能悲憫蒼生,又怎會不心疼柔弱的她。若非想在七七四十九日之期未完時救她出滅神鼎,他怎會去閉關修煉,為的不過是想得一個合乎情理的借口能免她魂飛魄散,可惜的是,在他修煉完成之前魔心先保她一命了。命雖留住,事態卻是愈發覆雜詭異了。他救她,是師父救徒兒,自會讓仙界的人對她無話可說,如今卻是百口莫辯,魔心故意用她來為難他櫞。

聽到星華的話,飄蘿又多了些不好意思,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著是在原地說,還是走到他的身邊去,又覺得不管在哪兒她想問的話都不太適合。看著她小有局促的樣子,星華似有似無的揚起一絲嘴角,到底是開了天印的女子了,眉眼間是揮不盡的嬌態和羞澀,終不像孩童時期那般莽莽撞撞想到什麽一點不顧忌的口無遮攔了。

他明知她有話想問,可偏不主動問她,悠閑的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感覺,從從容容。

“師父……嗇”

面對星華,飄蘿到底不是能憋住心裏想法的人,想著反正星華宮就她和他,此地不放肆還能去哪兒呢。

“師父。”走到星華面前的飄蘿又喊了他一聲,見他看著自己,幹幹的笑了笑,“那個……那個那個……我不在你身邊的一個多月裏,你有沒有想我?”

星華眉頭皺了一下,松開,又擰了一下,似乎在很認真的回想,最後……不了了之,一字沒說。

飄蘿看不明白,正想問他到底是想還是不想,星華站起來,朝外面走。她追了上去,問他。

“師父你去哪兒?”

“為師有些乏了,先去睡會兒。”

“那你到底有沒有想我?”

想她想他那樣。

走到星華門口的時候,飄蘿快一步攔在他的身前,不讓他進門。他越這樣,她越想知道,就算沒想也給她一個明確答覆,這樣不說話算是什麽。

“不回答我的話不許進去。”

“為師想不起來了。”

飄蘿覺得星華在耍她,哪裏是想不起來,他肯定是心虛沒想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她在滅神鼎裏他想沒想她很容易回答吧,哪怕是想一次也是想啊,“我被關進滅神鼎師父你背地裏是不是偷偷高興,覺得總算擺脫我這個話嘮了,以後能過清靜的日子了?”

星華神情認真道:“待為師睡足之後便告訴你。”

繞過飄蘿,星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剛在床上躺下飄蘿就跳上了床,坐在床裏側,看著他。

“師父你不用拿‘請你趕緊下去’的眼神看我。”飄蘿理直氣壯的說道,“白寅上仙說了,讓我在此好好照顧師父,伺候‘身受重傷’的師父是我分內之事,分內的!而且,我在旁邊坐著,師父你一醒就能告訴我‘是不是想我’和‘有沒有偷偷高興擺脫了我’這兩個問題,不勞煩您找我。”

“真的很在乎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嗎?”星華問。

“當然啦。”

不在意她能問了一遍又一遍非這麽纏著他嗎?

星華想了想,他也不是不想回答她,而是覺得這樣的問題她用心來感覺他的答案就好,說出來總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見她如此看重,他……試試吧。

翻身背對著飄蘿躺著,星華聲音並不大的說了幾個極為簡單的字。

“想。沒有。”

呃?

飄蘿連忙趴下去,湊到星華的耳邊,眼睛亮晶晶的,問道:“師父你剛才說話了嗎?”

“不許裝!”

她肯定聽到了。

“嘻嘻……”飄蘿笑的滑兮兮的,用手輕輕搖著星華的後肩,“師父你再說清楚一點嘛,剛才我沒聽得太清,你聲音太小。反正你都說了一次了,再說一次也無妨嘛。啊,師父……”

“為師說了你就下床去?”

飄蘿幹脆的答應,“好。”

“想了。沒高興你的離開。”

得到星華的回答後,飄蘿哪裏下床去了,變本加厲的鉆進了他的被子,前胸貼著他的後背,一只手還抱住他的腰身,嚇得星華連忙轉過身,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碰到自己。

“不說好了,我回答,你就下去。”

飄蘿表情無辜的看著星華,“我說了嗎?沒有吧。師父你不能欺負我,我肯定沒說。”

星華表情嚴肅,“說了!”

“不可能。師父你自己想嘛,聽到你說想我,還因為我的離開而不開心,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下床去?我一高興就喜歡抱你,這你是知道的啊。”飄蘿越說越像模像樣,“你了解我的習慣還說出實話,不是向我暗示你想我親近你嘛。”

飄小蘿啊飄小蘿!怎麽你越長大越孤單嘴皮子就越厲害,賴皮的功夫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厲害。歪的能說成直的,有的能說成沒有的。

“飄蘿,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麽?”

“我是你師父。”

“那又怎樣?”

“你告訴為師,你僅僅是拿我當你師父看嗎?”

星華的話很直接,直接到不像他以往的風格,可他沒法了,看到飄蘿眼底的光彩,他隱約感覺到她對他的感情有點兒不同,他接受她的結發,那時是她眼中看到的還僅僅是對身為她師父的他的不舍,可她天印開了之後,她看的目光裏有異樣的東西,他能看出來,其他上仙若是仔細看定然也能,他不能由著她這樣放肆下去,會害了她!

飄蘿心中緊張,卻不打算欺瞞星華,“以前是!”

還用聽下半句嗎,以前是,現在——不是!

“飄蘿,你忘了鵲靈和立夏的事嗎?”

“沒忘。”

星華無奈的嘆口氣,“為師就算是仙首,有些仙律,一樣要遵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飄蘿眼底有一絲遺憾,隨即很快就消失,“可,明白是明白,喜歡你還是喜歡你啊。”她不確定的問,“師父你不喜歡我?”

“……”

“你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情,我喜歡師父是我的事情,不矛盾。”飄蘿的手掙出因為她的話走神的星華的手掌,抱住他,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師父你不能愛人,沒關系,我不強求你喜歡我。至於我對你的感情,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如果你覺得不自在,就當從來都不知道。我……不想我們是鵲靈和立夏那樣的悲劇,我想跟師父永遠在一起。”

她討厭魔心,可是他卻感激他最後走時說的那句話,仙界一直忌憚魔心的殘暴,只要仙界不殺她,她就能看到留在師父身邊的希望。

飄蘿埋首到星華胸前,“師父,我不想回滅神鼎裏,在那的每一天我都會想你。”

感覺到胸口女子的懼意和擔心,星華淺淺蹙眉,她沒成年的時候,總想著日子能不能快點兒過,早些長大早些知書達理,不讓他操心,好好跟他修行。可真長大了,豆蔻女子花樣年華的她就會春心萌動,漸懂情愛,他知她本就是沒心思位列仙班,不過為了跟著他才上天的,從始至終她的心裏就沒為仙的守律心思,更加沒有仙人必須做到無情無欲的認識,他要怎樣才能扼殺住她已經發芽的愛?

“師父,你別怕,我會在其他仙家面前好好當好您的徒兒的。”

星華輕輕嘆氣,他信她不想惹事,可她根本不知道情愛多可怕,漫長的歲月裏他看到仙界太多的悲劇,哪一對開始不都掩藏的很好,可隨著情深愛重,終有一天會掩不住。相愛或許是甜蜜的,但被揭開的一刻,結局都是殘酷和無情的。她缺乏心機和歷練,怎能碰如此危險的東西。

“飄蘿,我不是怕你給我帶麻煩。”

他是怕她最後必須灰飛煙滅!這回已是從懸崖邊撿回一條命,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飄蘿從星華的胸口擡起頭看,嘴角揚起,“只要師父你不怕我的喜歡,不論什麽後果,我都自己承擔。”

面對感情直白的飄蘿,星華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她心裏喜歡他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坦白的讓他知道,卻不需要他回應,她知道仙界不能相愛,也知道他的身份愛不得她,可她還是勇敢的承認自己的感情,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她,是傻?是直率?還是可愛?

“師父,你說,我能重回你身邊嗎?”

“嗯。”

飄蘿還是擔心,“其他上仙會不會不同意?”

星華趟平身體,“睡覺。”

這回根本不是其他五位上仙同不同意留下她,而是整個仙界的人如何決定。殺了她,魔心不許;不殺她,仙界的人不甘;而若送她回妖林,那是他斷斷不會同意的,他星華絕不會有放棄座下弟子的先例!至於最後他們如何決定,就讓他們去激烈的討論吧,他只需好好睡覺便是。

睿智如星華,從魔心那句話出口他便知道該如何用最低調的方式帶著飄蘿避開這一次爭論。旁人爭便是了,他只需知道他們的選擇結果。

見星華開始睡覺,飄蘿自認體貼的輕輕拿過他的一只手臂枕到自己脖子下面,側身貼著他,安安靜靜的學他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叫睡覺的人沒睡著,一直不打算睡覺的人卻沈沈的睡過去了。8

星華無聲無息的將飄蘿抱緊。他該拿她怎麽辦!飄蘿,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當初覺得她倔強的勇敢很可愛,現在卻發現這個特質可能會害了她。



第二天,飄蘿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沒有星華,她連忙起床去找他。在廚房看到他的身影時,心一下就放下來。

“師父,以後你起床的時候叫我一道吧?”

“現在不是寒霜月了。”

星華一下斷了飄蘿想一直蹭床的念頭,一大姑娘家的,天天晚上蹭他一個大男人的床像什麽話。他不說出去,她自己難道一點不覺不好意思?仔細想想,好像她每次蹭床還真的沒覺得害羞什麽的。

飄蘿低頭絞著手指,道:“我現在身負保護‘受傷師父’的重任。”

他要在白寅上仙他們面前裝重傷,那她就利用找個借口蹭床,蹭著蹭著,他肯定就會習慣她,說不定還會喜歡上她。嘴裏說不需要他像她喜歡他那樣喜歡自己,可心裏還是盼望能得到他的回應,像立夏喜歡鵲靈那樣,只是她一定要非常小心才是,被人發現就慘了。

星華端著菜碟走過飄蘿的面前,特意停下,看了她一眼,越來越滑頭!

早課過後。

彩鳳等幾位上仙都來看望星華。

飄蘿微微低著頭立在一旁不言不語,沒一會兒找了個借口退出主殿,邊走邊想,再在那兒看著師父坐在大殿尊位上氣息如憂蘭虛弱無力她一定會憋不住露出馬腳。用白寅上仙的話就是,師父真的太狡猾了。他傷重在宮裏休息,把南天大殿上吵哄哄的景象全部扔給了其他上仙處理,一大群人議論紛紛,各方意見都要讓他們頭大了。

飄蘿離開之後,彩鳳看著臉色不佳的星華,“星華,若你身體元氣沒有恢覆,你還是去躺著吧。”

“沒事。你們說說仙界眾仙家對飄蘿如何看待的吧。”

彩鳳和幾個上仙相互看看,沒人出聲。

星華等了一會兒,好像自己對眾仙討論後的結果早就猜到,說話的聲音特別輕,“我明白大家的意思,飄蘿犯事,確實該受到懲罰,我明日便送她去滅神鼎。”

“不是!”

白寅道,“大家沒說讓飄蘿死。”

星華似是不信的看著白寅,“那眾仙是覺得過去一月的天雷當懲戒她了?”

彩鳳的聲音響起,“自然也不是。”

之後星華便沒再說話,看來這群人還是在糾結,赦她還是繼續懲她,他們拿不定主意,既然如此,他便是只好繼續重傷了。

“星華,我覺得,咱門是不是想想第三個選擇。”彩鳳看著星華,“既不傷害飄蘿,也不讓她繼續留在仙界,你看……”



飄蘿漫無目的走著,最後實在無聊,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在星華送她的美人靠裏,斜斜的躺下身子,想著以後的生活。現在她完全成年了,如果這次能僥幸留在他身邊,將來一定要小心了,再不能闖像解封魔心這樣的大禍了,真不知道仙家們會不會給她機會。

右手勾過耳後的一縷發絲把玩在胸前,飄蘿不自覺的想起星華,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想起他就感覺心中甜絲絲的,覺得他哪兒都好,好得沒邊兒,當真是找不出比他更得她心意的男子了。

“呵呵……”

安靜的房間裏響著少女傻乎乎的嬌笑。

一個男聲突兀的傳來,“想到什麽這麽開心?”

飄蘿一怔,飛快的從美人靠裏仰起身子,向房間裏查看到底是誰在跟她說話,看到繡床上坐著的男子時,汗毛都豎了起來。怎麽又是他,這個討厭鬼,他怎麽就是陰魂不散吶。

“你……怎麽進來的?”

魔心擡頭看了下房頂,飄蘿跟著看了上去,屋頂?不會吧,不說星華宮周圍有天兵天將嗎?都是瞎子?楞大一個穿著紅色袍子的男人闖進來都沒看見?

“你能先從我的床上下來嗎?”飄蘿非常不滿意魔心坐的地方,那裏除了她只能是師父坐,她的床哎,是他一個外人能碰的地嗎?

魔心左右看了看,不屑的笑道,“你不覺得你房間就這個地方能坐得舒服點兒。”

“您要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好,請走好,不送。”

天知道她多想奪門而逃,或者扯開嗓子大喊‘師父救命’,可是以她對魔心這個大魔頭的最淺了解,還沒等她跑出房門或是師父趕來,他就把她滅了。於是,她決定智取,不跟他來硬的,好好捋著這個魔王的脾氣,看看他到底想幹嘛,逮到機會再跑。

“呵呵……”魔心一點兒也不客氣,索性放松雙腿,靠到飄蘿的床頭,一雙如星的眼睛看著她,饒有興趣的說道,“想不到你才剛剛成年啊。呵呵,而且還是借助本尊的法力才沖開天印,怎麽看來,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嘛。”

屁!

飄蘿敢怒不敢言,“我的天印是因為擔心我師父才沖開的,跟你沒有一點關系。”

還緣分?她跟他絕對沒有緣分。

“哈哈……你心中星華就那麽重要?!我就那麽差?差到你一點兒都不想跟我沾上?”

“你是魔王,我是仙界的,我們本就不能有什麽牽扯。”

魔心笑得狂肆,“哈哈,少來了!你才成年,根本不可能入仙籍,仙籍皆是三十萬年的年歲方可去渡劫,你還差得遠呢。我知道你的過去了,妖林裏的一只小野妖,難得的無祖妖靈,可惜卻為了能到天宮跟著星華放棄了,在洗靈池斷了自己的妖根。哎,我說,星華真的值得你這樣付出嗎?”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哼。”

魔心冷哼一聲,“過來。”

飄蘿頓時緊張了,絕對是不能過去啊!但是,不過去能行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慢騰騰的,再慢騰騰的,飄蘿終於用賽蝸牛的速度走到了魔心面前,努力壓住內心的恐懼看著他。

“給你!”

魔心從袖中掏出一個紫檀木盒給飄蘿,“恭喜你成年。”

飄蘿見此刻的魔心對她沒惡意,接過紫檀木盒,打開。一根精致的發簪呈現眼底,簪頭上面是一朵紫色的九尾天蘿,兩顆紫色的圓珠靈動的墜在花下面。

將發簪拿出來細細看了看,飄蘿由衷的讚嘆,“真漂亮。”

魔心帶著笑意看著她,在滅神鼎裏就發現她頭上的青龍碧心簪不在了,之後發現出現星華的頭上,回了魔宮想到她剛成年竟是在自己的幫助下,內心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他們之間又多了一絲牽扯。隨即查她的身份,為何會融他的魔法,才知她根本不是仙女,而是一只斷了妖根的無祖妖靈。得知她不是仙家時,他竟有種說不出的高興,她不是仙,星華能把她留在星華宮,他難道就不能把她弄到魔宮嗎?反正她是介於他們之間的妖,能上即能下,日後真屠戮起仙界來,她還可不在自己的殺戮範圍裏。越思慮越覺得自己該送她一點什麽祝賀她。

忽然,飄蘿將簪子放到盒子裏,蓋上,遞還給魔心,“我不要。”

魔界的東西都帶魔性,她不能沾,成魔就遭了。

“本尊第一次送女子東西,你居然不要?”魔心的臉瞬間黑了。

“我……”飄蘿急忙找借口,“無功不受祿。還有,我就算現在不是仙籍,可我師父是仙首,我收你的東西,其他仙家要說閑話的。”

魔心臉色轉緩和點,“你解了我的封印,這是大恩,送你這點東西不算什麽。再者,本尊今日來誰都不知,你不說,我不是,誰知道這東西是我送你的?”

飄蘿看著紫檀盒,也對噢。

“喜歡嗎?”魔心問。

飄蘿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魔心看向飄蘿的頭頂,“用不用我幫你簪起來?”

“不用不用。這簪子我好喜歡,我得留著,等將來重要的場合再用。”飄蘿再找借口,“再說,也不配我今天的衣裳。”

魔心不以為意,“何須這般看重。將來我再送你更好的東西便是。”

飄蘿內心哀嚎,胡蘿蔔大冬瓜啊,以後還送?簡直要命了。

“那個……那個……大魔王啊……”飄蘿支支吾吾的,想著是不是借此機會跟他說清楚,“我覺得吧,你看,你是魔界的魔尊,我是仙界的……天王。”

“天生?”魔心不解。

“我師父取的,天生闖禍王。”

“哈哈……”魔心大笑,“星華這個說對了。”

飄蘿繼續道,“當初我失手放了你,我受到懲罰了,這命是師父和你一同幫我保下的,你又送了我東西,我們之間不管是恩情還是恨意,都扯平了。仙魔兩界素來不合,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會跟隨著我師父,將來有朝一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拼啊鬥啊什麽的,我肯定是仙界的人。飄蘿謝謝你的禮物,不過,青山常在,綠水長流,魔尊你我就後會無期,再見陌路。”

嘩的一聲,魔心從飄蘿的床上跳起來,嚇得她連退好幾步,驚恐的看著他。

魔心冷顏看著飄蘿,“你不用一次次的撇清我們的關系,我想找你自會來,誰也阻攔不得。什麽後會無期再見陌路,這世上還沒人能安排我魔心做什麽,凡事雖本尊高興。本尊今日來除了送你東西,還想問你,為何你能融我的紅魔法力?”

“你、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可能知道?”

魔心目光探究的看了飄蘿一會兒,她說的似乎也有道理,隨後笑了。

飄蘿愈發覺得魔心喜怒無常情緒不定,和他相處太考驗人了,還是師父好。

“好了,本尊今日不便多久,下次來找你,戴上它讓我看看。”

眨眼間,魔心從飄蘿眼前消失。

確定魔心走後,飄蘿松了一口氣,低頭看著紫檀木盒,戴上這個?開什麽玩笑,不過……

再打開盒子,飄蘿取出簪子看了又看,“確實好漂亮啊。”

“咳!咳!”

門口傳來咳嗽聲,飄蘿連忙蓋上紫檀木盒,將東西放到了袖中,走向門口,拉開門就見到了星華走到她的房門口。

“師父。”

星華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的走遠。

飄蘿追上去,“師父,上仙們有沒有說赦了我的罪責?”

“沒有。”

“那,我是不是還是會魂飛魄散?”

“嗯。”

飄蘿急了,“那怎麽辦?”

星華不鹹不淡的說道,“反正有人救你,擔心什麽。”

看著忽然飄遠的星華,飄蘿站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有人救她?指的是師父自己嗎?

直到晚上,月上樹梢尖,飄蘿都沒再見到星華,一個人坐在他房前的小園中生悶氣。

什麽嘛!她開天印成年,連魔心都知道送禮物給她,師父居然一整天都沒有表示,就算是一句祝賀的話也好啊,一整天都不見人,虧得她時時刻刻念著他,他這根本就是不在乎她的表現。算了,她戴魔心送的簪子,那麽好看,不戴可惜了。

飄蘿手剛伸進袖中,星華的聲音就從她背後傳來。

“陪為師走走吧。”

飄蘿轉頭看著廊下清朗的男子,將袖中的盒子放回,站起身走到他的旁邊。

在星華宮的後園,飄蘿低聲問,“師父,你白天去哪兒了?”

“睡覺。”

又是睡覺?飄蘿失落了。

“騙人,你房間沒人。”

“為了防人打擾,我睡到了別處。”

飄蘿徹底失望了,看吧看吧,果然是討厭她啊,什麽叫防人打擾,明明就是躲她,不送她的成年禮就罷了,現在還到了躲避她的地步,他果真就是不喜歡她。

星空天光,後院春深,如琳瑯畫堂。

飄蘿和星華無聲的走著,陌上花開與誰享,景若煙籠柳若暗,遠望玉樓朱顏,飛月流觴迎客棹,池心水動影成雙。

兩人走至星華喜泡的無底池邊,飄蘿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星華的腰,見他沒反應,又戳了兩下。

還不理她?

她戳戳戳——

“斷了。”星華停住腳步看向飄蘿。

飄蘿小有期待的提醒星華,“師父,我天印開了。”

“嗯。”

“天印,開了。”

“嗯。”

飄蘿急啊,師父什麽時候這麽笨了,竟不明白她的話麽?她天印開了就是成年的意思,他該有所表示才對嘛。

“師父……”飄蘿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星華的腰。

“為師的腰很重要的。”

飄蘿反駁,“你以前不說你比歸冉的腰好很多嗎,戳不斷的。”

“現在不行了。瓷的,易碎。”

“哪有,我看挺好的啊。”

星華面無表情的看著飄蘿,“為師不好。”

“師父,你好像不大高興?”

“有麽?”

星華繼續淡定神情,隨後又道,“為師沒有什麽人送‘好喜歡’的禮物,自然也是沒什麽高興的理由的。”

說完,星華邁腿走開。

飄蘿楞了楞,師父想人送禮物給他麽?她可以送啊。

“師父,你想要什……”

追上星華的飄蘿伸手去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拽的力道過大,他的手臂甩過來,打到她的廣袖,一個東西從她的袖中飛了出去,落到了旁邊的無底神池內,啪的一聲水響,飄蘿眼睜睜的看著魔心送她的簪子沈入水中,越沈越深……

啊~

飄蘿感嘆著自己成年禮唯一的禮物就這樣沒了。

星華神色依舊的問飄蘿,“那是什麽東西?很重要嗎?”

“不重要。”

星華什麽都沒說,轉身再走,遲他幾步的飄蘿完全沒看到他在轉身之後嘴角若有如無的笑意,眼底一絲得逞的壞笑稍瞬即逝。

之後的散步,飄蘿安靜了,怨念像是盤子裏的油炸花生米滾開一樣。自己不送她東西她忍了,居然還不小心害她弄丟魔心送的東西,可惡的是她還不敢說那個東西是誰送的,就算她沒看重那個東西,但起碼人家記得她,他心裏一點點都沒記掛她。

走到幻境湖邊的時候,飄蘿眨眼間被嚇到了,師父不見了!

“師父?”

“師父?”

飄蘿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兒,不見星華的蹤影,慌了。

“師父?”

淸玲一聲劃過,幻境湖水面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湖面像是一個巨大的鏡子,上面映著頭頂的星空,仿佛一顆顆的星星都落在鏡面一樣,觸手可及。

飄蘿站在湖邊,一邊被幻境湖面驚艷到,一面擔心星華,正想四處找他,幻境湖鏡面上的星星居然開始移動,她擡頭看天空發現那些星辰真的在動,竟組成了她的臉,嘴角噙笑。

“呵呵……”飄蘿四處張望,“師父,是你嗎?”

清脆的聲音細細碎碎的響起,環境湖面的熒光消失,湖面由星辰組成的她的容顏也散開不見,卻那天空上的模樣依然存在。

飄蘿在幻境湖的水下看到漸漸清晰的星華的臉,看著她,溫柔的微笑。

“師父?”

咕咕咕——

幻境湖水冒出一個個越來越大水花,白色的水花將星華的臉碎開,消失不見。飄蘿看見許許多多閃著淡藍色光芒的小點兒從水下冒了出來,露出水面的時候展開成一片片的藍蓮花葉,從她腳前的水中次第開放到幻境湖的湖心。那裏,一顆藍色的水晶珠發出奪目的光澤,漸漸盛開成一朵碩大的藍蓮花。

花心上,臨風而立著一個眉目溫柔凝視她的男子。

水靜蓮香,惠風和暢。錦瑟韶光,華芒點點。

飄蘿看著花心上靜默的男子,他如彼岸之光,是她心之所向。此番良辰美景,他在雲淡天長中對她微笑,成她醉心的那抹絕代容華。

星華向池邊的飄蘿伸出手,那水中的蓮葉一片挨著一片,從她的腳下一直鋪成一條蓮葉之路延伸到他的身前。

飄蘿踩上第一片蓮葉,葉邊的水中開出一朵藍蓮花,留香浮動,花似燈芯。衣香鬢影,她落了第二步,水中再開一朵蓮花,點綴著她走向他的蓮路。帝色天蘿女子,寧靜中微笑的看著前方的男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不問來路,不思回程,只看得見伸手佇立在那等待她的人。

近至藍蓮花時,飄蘿擡手伸向星華一直攤開的手掌,當指尖輕觸到他的時候,內心忽然一暖,輕晃晃的心房落了實處,安心像磐石。

握緊掌心的柔荑,星華溫柔的看著與他一同踩在蓮花花芯的女子,嘴角輕揚,聲音比他們身下的湖水更加溫潤透心,字字如絲的纏著她的心,“我掌心的小妖精,恭喜你成年。”

飄蘿一瞬間鼻頭發酸,他原來沒忘記!

“呵……”

星華輕笑,擡起另只手揉上她的頭頂,“小呆瓜。”

飄蘿忽見星華的發絲散開在他的腦後,原本簪發的青龍碧心簪不見了,再細覺,她的頭頂有什麽東西,擡手一探,果真是到了她的發絲之間。

“師父,我……”

“我之簪結你之發,可好?”

飄蘿的翦瞳忽而倏亮,傾心一笑,對著星華的眼睛,點頭應他。

只是……

“還有呢?”飄蘿充滿期待的問。

星華眉梢一挑,“還要什麽?”

“人家就成年這麽一次,除了這些,還得送點別的才會記憶深刻吧。”

“往日只聽徒兒如何挖空心思送東西給師父,怎有你這般直剌剌的向師父討要東西的。”

飄蘿端了端自己的背脊,道:“那是因為別的師徒僅是師徒,而我與你,不同。”

“有何不同?”

“我吻過你,若按凡間男女授受不親的理兒來說,你便是我的男人。”飄蘿挑起下頜,“有人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夫。娘子讓夫君送東西,天經地義。”

星華眼底蘊笑,似是不認飄蘿的話,“你何時吻過為師了?”

“哎,你賴皮。”

“為師未有吻過任何女子的記憶。”星華十分認真的道,“此等太過重要的事情,為師不會不記得,小妖精你莫要誆我。”

飄蘿急道,“我才沒有!就是我被彩鳳上仙打下淩霄霧海的那天,出宮前我撲著想親你的額頭,結果不小心親到了你的嘴兒,就那次。”

“那算吻?”

“那怎麽就不算?”

星華絲毫不讓步,“當然不算。”

飄蘿氣不過,太壞了,明明就算,他死不承認,本來好好的心情不美麗了。

“哼~”

飄蘿氣呼呼的轉身,他到底就是不肯當她的男人,“我回去了。”

星華握著飄蘿的那只手忽然拉著她朝他一帶,在她撞到他胸口的一瞬間放開她的手,長臂攬上她的腰肢,另只手掌托到她的腦後,傾首而下,唇瓣直接貼到了飄蘿因為驚詫而微微張開的紅唇之上。

小妖精,吻該是如此這般!

星華一氣而成的動作,完全沒給飄蘿任何反應的時間。

當他的舌尖鉆進她的唇齒觸到她的小舌時,飄蘿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之顏。

師……師父!

待到飄蘿明白過來星華正對自己做什麽的時候,他的舌幾乎掠取得她毫無逃脫之機了。擡起手臂試圖將他推開,反而招致他更緊的收攏摟在她細腰上的手臂。她喜歡他,真心兒喜歡他,可她沒有承受這般親密的準備,她以為自己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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