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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番外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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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蘇訂過娃娃親,不過在他發現自己不喜歡女人之後,早早就和董秋雅解除婚約了。

然而,或許是董秋雅的性格實在潑辣,如今年過二十,竟然還沒嫁出去,聽說林淮蘇回來有人給他張羅婚事,被逼婚逼得頭大的董秋雅直接就殺了過來。

林淮蘇個子比江釋宸還高將近一個頭,如今縮著身子躲在人身後,直接被董姑娘給揪了出去。

“好你個林淮蘇……”

女子指著林淮蘇罵起來,大體是說他當年解除婚約如今又回來說親,為什麽不找她搭夥。

林淮蘇求救似的給江釋宸遞了個眼神,也不知道這小孩兒是真沒看懂還是故意裝的,硬是不上來給他解圍,可把他給氣的。

“哎喲,小雅來啦。”林老夫人聞聲而來,董秋雅把林淮蘇輕輕一推,走上去扶老夫人。

“祖母,您可要給我評評理!”

林老夫人笑著聽董秋雅說話,目光看向江釋宸那邊,正好撞見林淮蘇偷偷擰江釋宸的胳膊。

“你是木頭嗎,都站著不動的。”林淮蘇小聲罵了句,江釋宸這家夥也太不講義氣了。

“她不是你未婚妻麽。”江釋宸這話說得平平順順,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別人聽不聽得見。

“早就退了!我不是說了是前……”林淮蘇咬著牙沒好說太大聲,畢竟有關人家的名譽,就算在家裏也不會拿出來說事。

他們在這方說悄悄話,被老夫人喚了一聲。

“舒兒。”

“誒,祖母。”林淮蘇又瞪了江釋宸一眼,讓他自己看著辦。

“小雅難得過來,你帶他出去走走,也好敘敘舊。”她明面上說完,又拉著林淮蘇的手別過身子,低聲交代了兩句,“把事情給好好說開,小雅這孩子也是懂事的。”

“知道了祖母。”林淮蘇偷偷給江釋宸打了個眼神,示意人到門外去等著。

江釋宸剛要動身,就被董秋雅給攔了下來:“潯舒,你都不介紹介紹?”

她說話的語氣格外隨意,但不帶輕佻,因此並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林淮蘇拿上錢袋子,和祖母道了安:“走吧,路上說,看你想買點什麽,出去挑一挑。”

董秋雅嘩啦一下就笑了,樂呵呵地上來挽林淮蘇胳膊:“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林淮蘇被拽著胳膊搖搖晃晃的,無奈嘆了口氣,這丫頭今年也年過二十,簪子都戴上了,還沒尋到人家,還真是一點也不著急。

“走吧。”他招呼了江釋宸一聲。

江釋宸站在一旁,視線落在了林淮蘇被挽著的手臂上,隨後移開,點了點頭,和老夫人道過別之後,走到了林淮蘇空著的另一側,不像之前那樣肩貼著肩走,倒是保持了點距離。

三人這麽走出去,沒多會兒江釋宸的肩頭就被碰了碰。

林淮蘇一直往這邊躲,這丫頭根本沒有點自己很煩人的自覺。

好在林府就在鬧事,走出去沒幾步就有胭脂水粉的鋪子,小姑娘鉆進去就沒影了。

林淮蘇這才嘆了口氣。

隨後看了江釋宸一眼:“回去再和你算賬。”

“潯舒——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

林淮蘇總覺得聽著這個聲音頭都要大了,往裏走了兩步,發現江釋宸沒動,又出來親手把江釋宸給牽進去,可不能他一個人受苦。

“你看是這個顏色好看,還是這個更適合我?”

林淮蘇直男發言:“這兩個不是一個顏色?”

董秋雅眉頭一蹙,又要發作。

“偏粉的那個不太適合你,會顯得臉發黃。”江釋宸總算是開口了,“你可以試試稍微帶點紫色的那個。”

董秋雅有些驚喜,立刻對著銅鏡試了起來,只是這銅鏡本身就帶有顏色,對照起來不是那麽真切。

“這個……真的好看?”

江釋宸隨手打開一個胭脂盒子,用指腹蘸取了點粉出來,塗在了手背上:“這麽試試不就知道合不合適了。”

董秋雅眼睛一亮,沒多會兒,兩根手臂就被塗滿了胭脂水粉。

林淮蘇和董秋雅自幼一起長大,也十分親近,拿了手帕蘸水給她擦幹凈,把挑出來的水粉盒子交去結賬。

“等等,我還要挑那個!”董秋雅也不客氣,打算實實在在敲林淮蘇一筆,東西一扔就跑沒影了。

林淮蘇無奈笑了笑,將打包好的脂粉盒子放一旁,忽然想到什麽,讓江釋宸把手伸出來。

“你這手倒生的白。”之前是店家提供的帕子,擦完就還給人家了,現在所有人都去伺候董秋雅挑東西,林淮蘇也懶得找人拿,便把自己的帕子拿出來給江釋宸擦幹凈,又把弄臟的手帕塞到了江釋宸懷裏。

“潯舒!”董秋雅把人叫了過去。

挑了一堆胭脂水粉,又去隔壁選了兩套珠寶首飾,最後甚至訂了兩身衣服,因為動靜太大,不到半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城鎮。

江釋宸和林淮蘇一人拎著幾大包東西,跟倆小廝似的。林淮蘇拒絕了店家幫忙送的建議,三人大搖大擺地又去酒樓吃了飯,打包了幾包點心,這才滿載而歸。

董秋雅的家距離林家有些遠,三人邊走邊賣,直到拿不下了才慢慢趕路,江釋宸聽著二人有說有笑的,基本上沒插什麽話,除非問到頭上,不然就安安靜靜地充當個拎包的。

好容易到了林府,人都累出一層薄汗,府上的丫鬟小廝出來接東西,將林淮蘇他們迎進去。

董家的院子和林家的院子不同,大大小小的花盆裏都栽著草藥,林淮蘇在院子裏等人的時候,還隨手摘了幾個藥果。

“嘗嘗。”他就像這府裏主人一樣,一點也不拘束,董秋雅進去換衣服了,他就在院子裏逛逛,伺候伺候花草。

江釋宸接過來小小的紅果子,不酸,也沒什麽甜味,水分還算充足,果子很容易破,在手指上落下幾個星星點點的紅印子。

江釋宸把印子擦了擦,等林淮蘇繞了一圈回來,發現林淮蘇嘴角也沾上了印子。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就捧了上去,拇指的指腹輕輕試過那薄薄的唇角,感覺……有些柔軟。

林淮蘇被碰到了耳朵,不禁歪了歪頭:“怎麽了?”

江釋宸頓了頓:“擦不掉。”

“啊……”他伸手往剛才被摩挲過的地方,“不小心沾上了,放太久就不容易掉。”

林淮蘇往水缸裏瞅了瞅,又掐了個果子擦了擦,讓整個嘴唇都染上了淡淡的顏色。

他本身就唇紅齒白的,如今像是抹上了鮮艷的口脂,卻又水靈靈的,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江釋宸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

顏色均勻之後,倒是一點也不顯違和,一顰一笑稱得整個人更白了。

董秋雅換好衣服,出來帶林淮蘇他們進去,董老爺子好久沒有見林淮蘇了,他們留下來聊了會兒天,董秋雅回家就忙自己的去了,多一眼都不分給林淮蘇,和外面動不動就要黏著林淮蘇的樣子天差地別。

“在這兒吃還是回去?”董秋雅把衣服紮了起來,一副要下廚的樣子。

“我要吃荔枝肉。”

董秋雅瞪他一眼:“江公子有什麽想吃的麽?”

“我都可以。”

“那我就隨便做啦。”董秋雅揮揮手就離開了。

“秋雅這丫頭,就打算一直在家裏這麽閑著啊。”林淮蘇被瞪了,開始給人下絆子。

“林淮蘇!我警告你不要在背後說我壞話!”董秋雅的聲音從隔壁穿來。

一老一少笑得合不攏嘴。

“她啊……”老爺子抖了抖煙桿子說起來,“願意這麽繼續待著就留下來,家裏也不缺她做什麽,過得開心就好,實在不行啊,還有她哥養她。”

“別把我說得好吃懶做的好吧。”董秋雅端著下酒菜和酒杯過來。

“他不喝,留兩個杯子就行了。”

“一口都喝不得?”董秋雅驚訝地看了江釋宸一眼。

“嗯,拿走吧。”林淮蘇把酒杯放回盤子裏,動作熟稔得像是相處了好多年。

不一會兒,董秋雅就專門給江釋宸倒了糖漿過來。林淮蘇就好一口甜酒,把江釋宸的糖水沖進了酒裏。

“給人家倒的,你搶什麽。”

“我們誰跟誰啊,別鬧。”林淮蘇把董秋雅的手拍開。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董老爺子就在一旁樂呵呵地喝酒,還給江釋宸倒了一杯。

老人家敬的酒,江釋宸還是不得不喝的,剛端起酒杯,旁邊兩個就叫著過來搶杯子。

“你喝不得喝什麽呀!”

“我來吧。”林淮蘇把酒杯拿過去喝掉,又用糖水涮了涮杯子,才還給江釋宸。

“你就是想蹭人家糖水喝。”

“知道還不快給我端點來。”

“不給!”董秋雅手臂一插,算起賬來,“你回來都不通知我!還是別人跟我說的!還要我給你幫忙,還要喝我的糖水!林淮蘇你要不要臉了。”

林淮蘇喝得有兩分醉意,嗤嗤笑了笑:“那可得好好謝謝你了。”

“哼。”董秋雅吃了一口下酒菜,回去繼續燒菜了。

晚飯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林淮蘇喝得有些過,找了個房間躺了會兒,醉得天昏地轉的。

董秋雅本說照顧他,看了一眼江釋宸,把帕子交了過去:“這家夥就麻煩你了呀。”

“嗯。”

江釋宸收著林淮蘇睡了會兒,等林淮蘇稍微清醒一些了,第一句話就是:“董秋雅呢?”

床邊人的聲音涼涼的:“要我幫你喊她麽。”

林淮蘇勉強掀開眼皮子看了江釋宸一眼:“她沒給我端醒酒湯過來?”

“沒有。”

林淮蘇氣不打一處來,罵了句不孝子,按著額角,看起來很是頭疼。

床頭坐下一個人,不常睡的床板發出吱吖吖的聲音,江釋宸削剪幹凈的手指落下來,或輕或重地給他揉著,很是受用。

林淮蘇擰了擰身子,索性睡到人腿上享受伺候,淺淺地舒了口氣。

“還是你好,那就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哦,那吃裏扒外的家夥就把藥給你端走了。”

“哎等著。”林淮蘇扭過頭叫了一聲,這丫頭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怎麽他一說人家壞話就跑出來了。

董秋雅端著醒酒湯過來,江釋宸本應該讓開的,或許是……林淮蘇枕在他腿上沒有動,又或許是他的私心,他心臟跳得有些快,手卻沒松開。

“麻煩你照顧這醉鬼了啊。”董秋雅把醒酒湯交給江釋宸。

“跪安吧。”林淮蘇擺擺手,掙紮著坐起來喝藥。

董秋雅做了個鬼臉,手都不搭一把就跑了。

林淮蘇醉得並沒有那麽厲害,這酒釀得好,喝了不會太難受,即使喝太多會稍微有點頭疼無力,也不會意識不清。

江釋宸端著藥,只好單手去扶。林淮蘇好不容易爬起來,整個人都倒在了那還不算寬闊的懷裏。

“擡不起手……”林淮蘇舒舒服服找了個地方靠著,少年人的懷抱硌是硌了點兒,還挺暖和的。

小小的碗湊在嘴邊,林淮蘇酌了一口,差點沒給吐了,一張臉都黑下來。

“董秋雅……這丫頭幾年不見怎麽這麽討人厭了。”他咬著牙說話,還是把湯藥喝了,再躺下睡了會兒,就徹底清醒了。

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回林府得走好一會兒,董府目前就這爺孫倆住,也沒個馬車轎子的,不太方便回去。

江釋宸知道還未出嫁的女方家裏不方便住人,即便是趕夜路也覺得應該離開。林淮蘇倒是不太在意:“就留這兒過夜吧。”

董老爺子下午喝得多了,早就歇了下去。董秋雅對林淮蘇大大咧咧的,對江釋宸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家裏不常回來人,也沒有收拾多的房間出來,還委屈你們兩個擠一擠了。”

臨睡前,林淮蘇慢悠悠拆頭發,自從有了皮筋之後,他好久沒用簪子簪發髻了,他頭發又多又長,半天也解不下來。

江釋宸過去幫忙的時候,語氣不經意道:“我看你們關系也不錯,為什麽不像她說的,搭夥過日子呢。”

林淮蘇挑了一把頭發,潔白的脖頸偷偷露.出來,纖細又白凈,比上好的奶油還要細膩,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

他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微挑起:“想什麽呢,我又不喜歡女子,為什麽要耽誤人家?”

“就算我這輩子不娶,也不能隨便湊合,萬一她哪天和誰看上眼了呢?和離過的,在夫家怎麽擡頭,還不得給人欺負。”

江釋宸垂眼看著手裏的簪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是。”

林淮蘇打了個呵欠:“你快去收拾吧,我困死了,先睡了。”

“嗯。”

等江釋宸收拾好回房間,林淮蘇已經睡著了,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睡得這麽好,或許是逛街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剛醒,董秋雅就在門口把門敲得砰砰響了。

“林淮蘇!起來幹活!”

他們倆向來大呼來小叫去的,江釋宸也是因為董秋雅才知道林淮蘇的大名。

他好像總是通過別人一點點了解林淮蘇的。

“催什麽呢,又不放你鴿子,還怕我跑了不成。”

“怕你君王不早朝呀。”董秋雅端著熱水進來,放下盆子就跑了。

“一天到晚嘴上沒個把門的。”

二人洗漱完吃了早餐,就去幫忙了,董家是草藥世家,董老爺子身子骨硬朗,至今也會上山摘草藥,四人準備完畢,一起去了山上。

董老爺子和董秋雅走在前面,林淮蘇就慢悠悠地教江釋宸認,成品的草藥江釋宸倒是都認得,如何辨認、炮制草藥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林淮蘇還沒來得及教他。

“你說這麽快,也不怕江公子記不住。”董老爺子打趣道。

“您別看他年輕,記性可好著,一遍就能記住。”

“一遍就能記住?怎麽可能!”董秋雅不服了,她跟著老爺子學了這麽多年,都還沒全部背完,江釋宸不可能比林淮蘇腦袋還靈光吧,“那你說說這是什麽?”

江釋宸只看了一眼,甚至沒拿過去仔細辨認,就把林淮蘇之前和他講解的一字不差背了出來。

董秋雅眼睛一瞪,不可思議極了,又連問了好幾個,江釋宸對答如流,只要是林淮蘇講的,全部能回答出來。

“就奇了怪了!有一個特別聰明的就算了,怎麽一來來倆啊!”

林淮蘇笑得不行,拉著江釋宸的手一把跳上來:“不服不行吧。”

董秋雅氣郁,背著背簍走開了。

上午采草藥,吃完午飯下山,下午處理草藥,今天真得回去了,二人也沒留下來,租了馬車回林府,正好趕上晚飯。

“這麽早就回來了,怎麽不多玩幾天。”林夫人給他們拿了筷子。吃完晚飯聊天的時候,江釋宸才知道,昨天的高調采購已經傳遍了,許多想遞帖子的都猶豫起來。

“那些原本想來說親的啊,都收了一半回去,說是有事,改日再來拜訪了。”

江釋宸不知道這妯娌之間聊天為什麽要帶上他。

“可不是,也是麻煩雅兒姑娘了。”

聽完幾人的聊天之後,江釋宸才知道董秋雅的用意,怪不得說是幫林淮蘇的忙了。

“但剩下的帖子還是多,我記得,好像還看到好幾個公子遞來的呢。”

“當年舒兒不是說因為喜歡男子,讓雅兒提出解除婚約麽,可不就有公子來遞?”

“我也瞧著張帖子,是以前舒兒學堂裏的同學遞的,聽說啊……”

江釋宸原本還有些如坐針氈,比較聊不到一塊兒,現在已經開始莫名地心煩意亂了。

幾人正聊著,就聽有人進來傳話,說是林淮蘇曾經的同學,專程來林府送禮的。

作者有話要說:綁了繃帶好多了,不敢用手太久,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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