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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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受到的沖擊太大, 溫慕夜裏夢見裴書臣變成一只狗，他幫大狗洗了澡，吹了一夜的毛。
導致溫慕第二天醒來看見裴書臣的帥臉, 都覺得有點微妙。
裴書臣迎著他的目光：“你那麽看著我做什麽？”
“沒有沒有。”溫慕趕緊心虛地移開視線。
溫慕發情期結束，身上來自alpha的味道淡得幾乎聞不見, 裴書臣不著痕跡地向他脖子上瞧了一眼。
這Omega居然把他咬出來的牙印用創可貼遮住了。
為什麽。很丟人麽。
裴書臣莫名煩躁、失落、不爽。
甚至想抓著溫慕再咬一次。
他當然不會真的這麽做，只是霸道地摟住溫慕肩膀, 往車庫裏走。
看來臨時標記帶來的效果已經消失, 他只能增加和Omega肢體接觸的頻率，來緩解發病癥狀。
他們仍舊是最早到公司的，不用面對其他人的探究目光，溫慕忍不住慶幸。不過等進了裴書臣辦公室, 他就知道僥幸是沒有用的。
裴書臣在辦公室裏加了一張小辦公桌, 專門給他這個“私人生活助理”。
溫慕認命地走過去坐下。
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神秘小O”，和裴書臣的風言風語早已傳遍桓泰大樓, 連清潔大媽和保安大叔都略知一二。
他還在徒勞地擔憂著，只要有人來裴書臣辦公室,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瞞不住了。
裴總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溫慕想不明白。
畢竟當初裴書臣在媒體面前表現得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這樣就不怕別人會議論嗎？而且, 如果顧池清知道他們的關系, 那裴書臣和顧池清豈不是更加沒有可能。
溫慕一動不動地對著電腦屏幕糾結了半天，也想不通裴書臣什麽腦回路。
裴書臣則是把溫慕安置在那裏之後就不管了，自顧自忙起來。
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議論, 根本沒想那麽多, 只是擔心溫慕總是呆在休息室裏會悶而已。
------------------------------
總裁辦公室一直沒人來，溫慕白白緊張忐忑了兩個小時，到上午九點半, 裴書臣去開會，讓他安分地呆著，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溫慕有點靜不下心來。
裴書臣在的話還好，哪怕有人來了他也可以當個鴕鳥，呆在一邊不說話，努力降低存在感就是了。可是現在裴書臣不在，陳秘書也不在，萬一有人冒失地闖進來，他該怎麽應對啊。
溫慕此刻特別想吃點東西緩解緊張，但裴書臣辦公室裏除了茶葉和咖啡，什麽零食都沒有。他思來想去，決定點杯奶茶。
裴書臣只說不讓他出去亂跑，下去拿個外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附近就有奶茶店，外賣送來的速度特別快，大概十分鐘，溫慕就接到快遞小哥的電話。
他把自己武裝了一下，把總裁辦公室的門鎖好，鑰匙揣在口袋裏，偷偷摸摸下樓去拿。
拎著兩杯奶茶上樓，到了八十八層，看到有個人等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溫慕一口氣提起來，會是誰啊……
那人聽到動靜看向電梯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鬼鬼祟祟、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那人神色冷峻地問道：“你是什麽人？”
溫慕看清對方的臉，也是一驚。
沒想到今天來找裴書臣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總裁的心上人，顧池清。
他這個替身對上真正的白月光，總覺得有些微妙的尷尬。
為了不被當作小偷或是別的什麽變態，溫慕趕緊把口罩摘下來。
“是你啊。”顧池清認出溫慕，有些驚喜似的。
溫慕向他點點頭，心想該管顧池清叫什麽才合適，最後還真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顧影帝，早上好。”
顧池清粲然一笑，顯然對這個稱呼很滿意：“裴書臣呢？”
“裴總開會去了。”溫慕回答。他心說，顧影帝果然和裴總關系匪淺，是少數幾個敢直呼裴書臣大名的人。
溫慕不敢讓顧池清站太久，趕緊過去打開門，讓顧池清進去坐著等。
顧池清把手上提著的一個紙袋放在一邊，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溫慕問：“顧影帝，你喜歡喝茶還是喝咖啡？”
顧池清盯著溫慕放在桌上的奶茶：“給裴書臣買的嗎？”
“噢不是，你喜歡喝奶茶嗎，豆豆波波茶。”
溫慕念“豆豆波波茶”這幾個字的時候，因為讀音而嘴唇微微嘟起來，嗓音又軟又清澈，顧池清忍不住笑了：“你真可愛。”
啊？哪裏可愛了？溫慕措不及防被誇，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
顧池清說：“我喜歡啊，可以請我喝嗎。”
之前也見過這小藝人幾次，不過沒什麽印象，這次一見，怎麽覺得這麽萌，難道是分化成Omega的原因麽。
“當然。”溫慕拿出一杯奶茶，放在顧池清面前的茶幾上。
他買了兩杯，是因為一杯的價格不夠起送，他知道裴書臣肯定不喝這種東西，本打算等會議結束給陳秘書，既然現在顧池清來了，剛好分給他喝。
顧池清拿起來插上吸管：“謝謝溫慕。”
溫慕受寵若驚，沒想到顧池清還叫得出他的名字。
顧池清喝著奶茶，辦公室一時陷入安靜，溫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拘謹。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保持沈默，還是努力找話題和顧池清聊天。而且要是顧池清問起他怎麽會在裴總辦公室，或者問他和裴書臣是什麽關系，他該怎麽幫裴總掩飾呢。
其實顧池清完全沒有打探的意思，因為根本不需要問，他早聽說了總裁的桃色緋聞。
周北那天沒有看清溫慕的臉，所以桓泰流傳的版本裏，和裴書臣在辦公室裏不可描述的是一個身份未知的神秘Omega。
顧池清今天看到溫慕在總裁辦公室來去自如，再加上他脖子上的貼劑，還有什麽不明白。裴書臣這個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的老狐貍，說什麽不喜歡O，不和Omega組建家庭，現在還不是淪陷了，竟然還把人寸步不離地綁在身邊。
不過他就知道，Omega那麽可愛，怎麽會有alpha不喜歡。
顧池清滿足地吸了一口奶茶，熟稔地同溫慕展開話題：“你有看我的新劇嗎？覺得怎麽樣？”
溫慕眼睛一亮：“嗯，好看。我每天都在追。”
提起這個他就來勁了，話匣子打開，和顧池清越聊越投緣，顧池清原以為這小藝人是個花瓶，沒想到懂的還挺多，聊起劇情來頭頭是道的。
顧池清眼睛彎彎地看著溫慕：“你是我的粉嗎，這麽了解我。”
溫慕楞了一下。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顧池清的粉絲。
之前看《娛樂圈第一A》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顧池清這個紙片人。顧池清的人設灑脫不羈，幽默風趣，而且演技一流，是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人。
如今紙片人變成真實的人出現在眼前，溫慕便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顧池清的魅力。那麽多人喜歡他不是沒有原因的，怎麽會不喜歡顧池清呢，他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是天生的明星。
於是，溫慕點頭，眼睛微彎：“嗯，我是顧影帝的粉絲。”
“真的嗎，我很榮幸。”顧池清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疊簽名照，“送你。”
“哇，謝謝。”溫慕走過去接過，顧池清的最新簽名照，應該可以賣很多錢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之後，溫慕心中懺悔，不行，不可以有這種念頭，太過分了，別人送的，得好好留著。
顧池清端詳著溫慕，突然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的嘴唇長得很像？”
溫慕陡然一驚，後背沁出一層薄汗。
顧池清說他們長得像，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麽？
“有、有嗎？我沒太註意。”溫慕緊張道。
“有啊，形狀差不多。”顧池清興致勃勃地說，“據說這種唇形的人，天資聰慧才華橫溢，本來我還不信，不過今天見到你，我信了。”
溫慕：“……”這是在撩他嗎。
果然和原著裏寫得一樣，顧池清嘴不是一般的甜，不過溫慕也放下心來，沒有察覺他是他的替身就好。
“我對玄學略懂一二，小朋友，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手相？”
其實顧池清來找裴書臣沒什麽要緊事，不等也無所謂。只是他不久後要參加一個舞蹈類綜藝，太久沒練舞，已經很生疏了，最近一段時間都要來公司裏上課。
練舞枯燥無聊，顧池清當然更願意在這裏逗軟萌的Omega玩，剛好裴書臣不在，多好的機會。
聽到顧池清的提議，溫慕猶豫起來。原著裏顧池清金手指粗大，對玄學豈止是略懂，簡直稱得上是精通。
他在心裏估計著裴書臣應該還要很久才能開完會回來，好奇心占據上風，同意了。
於是裴書臣推開門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高大英俊的alpha和纖弱白凈的Omega並肩坐在沙發上，alpha拉著Omega的手，兩個人低聲地說著什麽，臉上都洋溢著由衷的笑容。
“哢嚓”。
什麽東西斷了。
溫慕聽到動靜，下意識抽回手，驚悚地看向裴書臣……手裏斷掉的門把手。
完了……他犯下大錯了，他竟敢碰顧池清的手，總覺得裴書臣的眼神在說“你的手廢了，下場如同此門把手”。
裴書臣把門把手隨手一丟，面色陰沈：“你們在幹什麽？”
會議還沒結束，只是中場休息，哪裏想到他才離開一會兒，顧池清就不要命地開撩他的人了。
顧池清沒心沒肺道：“幫慕慕看個手相而已，你不會連這也要管吧。”
裴書臣周身環繞著黑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叫他什麽。”
溫慕：QAQ
顧影帝你為何害我！
“慕慕啊，朋友間的稱呼麽。”顧池清笑意盈盈地說。他小時候在國外生活，觀念開放得很，根本不覺得這算什麽事。再說，正正經經地看手相，他又沒存著占溫慕便宜的念頭。
可是沒想到，裴書臣竟發這麽大的火，用那種“再敢摸就把你手剁了”的眼神看他。
老奸巨猾的商人這樣明晃晃地吃醋，顧池清覺得好新鮮。
栽了吧這是，喜聞樂見。
裴書臣漆黑冰冷的眸子看向溫慕：“他是你朋友？”
溫慕嚇得一抖：“……是？”
裴書臣英挺的眉緩緩皺起，淩厲的目光似乎要將Omega穿透，溫慕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改口道：“不是，我怎麽敢當顧影帝的朋友。”
裴書臣冷冷地轉向顧池清：“聽見了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找我什麽事？”
嘖嘖，顧池清揶揄地把紙袋丟給裴書臣，“這個，王姨讓我帶給你的。”
他口中的“王姨”是裴書臣後媽。裴書臣接住袋子，不客氣地趕顧池清：“你可以滾了。”
溫慕：！！！
裴總對自己喜歡的人就這種態度？雖說剛剛的狀況裴書臣絕對是吃醋了，可是拿他撒氣就好了啊！怎麽可以對顧影帝發洩怒火。
這種表達方式要不得，太幼稚了。溫慕忍不住為裴書臣捏一把汗。
顧池清對裴書臣的態度不以為意，意味深長地拍拍裴書臣的肩膀就離開了，還沒忘記帶走那杯沒喝完的豆豆波波茶。
辦公室裏陷入詭異的安靜。
溫慕膽戰心驚地等著承擔總裁的森森怒氣，可是裴書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紙袋丟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走了。
袋子裏是裴書臣後媽烤的餅幹。他後媽沒事就喜歡做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托人帶給他，拒絕也沒用，下次還是要送來。
裴書臣每次都直接扔掉。其實這一次可以給溫慕的，可他現在不高興，不想給Omega吃。
至於為什麽不高興……這Omega到底有沒有一點基本的職業操守？看來有必要和他強調一下合同存續期間的忠誠度問題。
------------------------------
會議結束後，裴書臣回到辦公室，一個眼神都沒賞給溫慕。
溫慕察言觀色，狗腿子地幫他磨咖啡。
可是一直到咖啡冷掉，裴書臣碰都沒碰杯子一下。
完蛋了……看來裴總這次真的很生氣，理都不想理他了。溫慕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該怎麽和裴書臣道歉。
正在愁眉苦臉無計可施的時候，溫慕收到一條微信，是原主之前的經紀人發來的。
和裴書臣簽訂協議之後，溫慕的經紀約一直沒有解除，拖到現在。前兩天裴書臣和他說起這件事，問他以後怎麽打算，溫慕說想解約，以後不打算做藝人。
於是他和經紀人約了時間，去法務部簽解約書，正是今天。
經紀人說她已經在公司了，讓溫慕趕緊過來。
溫慕擡眼看向裴書臣，總裁正在翻看卷宗，渾身散發著“勿擾”的氣息。可和人約定好的事情不能爽約，溫慕硬著頭皮過去請示：“裴總，我現在可以去法務部簽解約書嗎？”
“去。”裴書臣吝嗇地講了一個字，頭也不擡。
“那我下去了裴總。”溫慕被冰到了，捂著小心臟離開。
法務部在五樓，溫慕走進去的時候，引起辦公室裏所有人的註目。
事情過去這麽久也沒有動靜，原本他們以為總裁要雪藏這個藝人，沒想到溫慕今天竟然來解約，看來裴總還是網開一面了，畢竟眾所周知，雪藏對藝人演藝生涯的打擊才是最嚴重的。
溫慕的經紀人是位Omega女性，招呼他到一個工位前：“溫慕，來看一下這份文件，沒問題的話簽字就行了。”
“嗯好的。”
溫慕認真瀏覽一遍解約書，確認無誤後剛要簽字，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不是溫慕嘛，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麽樣？”
溫慕轉頭，面前是一個年輕人，他在記憶裏搜尋，這也是一個訓練生，和原主在同一位經紀人手下。
原主和這人不對付，恐怕來者不善，溫慕不想多做糾纏，可是對方卻不肯放過他：“呀，分化成O了呀，分化了又有什麽用，再怎麽上趕著，裴總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溫慕不理會他，也不生氣，權當沒聽到，自顧自在解約書上簽名。
那練習生見他這種態度，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相當不爽，不依不饒道：“你還不知道呢吧，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總裁其實並不是不喜歡O。前幾天裴總帶一個Omega來公司，後來親自把人背出去，還讓那個Omega穿他的褲子。”
溫慕手一頓，表情裂開了。
那不就是他麽？
怎麽就全公司都知道了？
練習生見他被震懾住，湊近一點，繼續刺激他：“他們還在辦公室裏春風一度，據說總裁背著那個Omega是去醫院。”
“啪”地一聲，溫慕手中的筆掉在桌面上。
什麽、什麽春風一度？你們這些人的思想怎麽回事，明明只是咬了一口而已！去醫院也只是因為發燒啊！
溫慕的臉先是嚇得蒼白，隨後又慢慢染上緋紅。沒想到，他還在為這段關系的曝光提心吊膽時，謠言已經傳成如此面目全非的版本了。
溫慕的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裏，他的臉紅是“惱羞成怒”，他的發呆是“失魂落魄”。
那練習生得意了，洩憤了，經紀人不忍心看溫慕這樣，過來打圓場：“行了，你少說兩句吧，以後都不是同事了，何必這麽落井下石。”
溫慕楞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好在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那個Omega就是他，還好還好。
雖然早晚都瞞不住，但至少眼下不會太尷尬。
他迅速把一式兩份的解約書簽好，正打算走人，瞥見裴書臣在幾個高層的簇擁下經過法務部門口。
裴書臣目光搜尋到目標，丟下那幾名主管，徑直走向溫慕：“怎麽這麽慢。”
感受到周圍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聚焦，溫慕欲哭無淚，裴總為什麽剛好從這裏經過啊，他覺得自己此刻社會性死亡了。
裴書臣問法務：“好了麽？”
法務連忙回答：“好了裴總，已經沒問題了。”
“跟我去吃飯。”裴書臣對溫慕撂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溫慕內心絕望，努力忽略掉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小跑著跟上。
眾人目送總裁，集體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那是暴風雨前的沈默。
Omega後頸上的貼劑若隱若現，什麽叫欲蓋彌彰？這不就是欲蓋彌彰！
幫溫慕處理合同的法務率先拿出手機，在小群裏播報這一條勁爆的消息。
總裁大人雖然工作上一絲不茍，不喜歡員工犯錯，但桓泰畢竟是娛樂行業，他對於員工裏私下議論什麽，向來不會多加管束。所以桓泰內部吃瓜成風，喜歡瘋傳各種八卦，至於總裁大人的八卦，那自然是頭條的地位。
法務部門八個人，建有二十五個小群，依此類推，桓泰總部二十五個部門，群聊數量達到五百個以上。
消息從第一個群開始傳播，到裴書臣和溫慕坐在桓泰員工餐廳時，公司上下，連保潔大媽和保安大叔都知道，那個被不可描述進醫院的神秘小O，竟然就是“深夜獻身被拒”的溫慕。
[羨慕死了！溫慕，成功追愛的典範]
[想不到總裁那麽行，第一次就把人做進醫院了]
[我可以.jpg]
[嗐，之前一直以為裴總那方面有難以啟齒的隱疾，才會壓榨勞動力，以此發洩他內心的變態，看來我誤會了，他不是不行，大概生來就是魔鬼吧]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溫慕根本不是主動去裴總房間的，這一切都是總裁的陰謀，他強取豪奪不成，故意在媒體面前編造謊言，是為了斷掉小O的後路，不得不委身於他]
[臥槽姐妹你可能真相了，不然他何必那麽大張旗鼓地拒絕，難道總裁這種地位還需要玩欲擒故縱麽]
[裴總就是裴總，追個人都這麽心機]
陳秘書早就偽裝身份，打入群眾內部，此刻正盯著屏幕若有所思。他那天在現場，當然知道裴書臣沒有搞什麽強取豪奪，可是，難道裴總真的如同傳言所說，在欲擒故縱？
不愧是裴總。
------------------------------
裴書臣光明正大地領著溫慕進了桓泰的餐廳。
他雖然喜歡壓榨員工，逼迫他們加班，但加班費從不拖欠，各方面福利也很不錯。桓泰員工餐廳的夥食出了名的好，裴書臣這麽挑剔的人午飯都選擇在這裏解決。
用餐區是開放式的，沒有單獨的隔間，溫慕和裴書臣肩並肩坐著，接受眾人的註目禮。
好折磨啊，溫慕食難下咽。
裴書臣此時並未消氣，但他可不會讓Omega一個人去吃飯，萬一顧池清又把魔爪伸向溫慕，他豈不是顏面掃地。
溫慕拿了一份套餐，快吃完的時候，裴書臣突然盯住他，溫慕趕緊放下勺子：“我吃完了裴總。”
下一秒，裴書臣優雅地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幫溫慕擦去唇角沾到的醬汁。
溫慕身體頓時一僵。
被溫柔地註視著，他的心臟不聽話地撲通起來，感覺到周圍幾個高層不著痕跡地看過來，溫慕耳朵尖慢慢紅了。
為什麽突然這樣……溫慕不敢看裴書臣，目光無處安放。
餘光裏，他看到顧池清正端著餐盤向這邊走來。
總裁用餐時會坐在一個固定的區域，一般除了公司高層和少數幾個大牌明星，公司職員都會避開那一塊，誰有膽子敢和總裁坐在一起吃飯啊。
顧池清顯然就敢。
溫慕心臟怦怦跳著，小聲提醒道：“裴總，顧、顧影帝來了。”
裴書臣對此毫無反應，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繼續幫他擦拭嘴角，還嗔怪道：“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
溫慕：……
顧池清眼角抽了抽，腳步一頓，往反方向走去。老男人真的是夠了。
裴書臣滿意，拉起溫慕的手腕，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餐廳，回到位於八十八層的辦公室。
溫慕心跳逐漸平覆，他覺得自己明白了，裴書臣這是在刺激顧池清嗎？
可是人家根本還不喜歡你！溫慕想抓住裴書臣的肩膀把他搖醒，追人不是這麽追的啊！真是為裴總的將來感到憂慮。
門關上。
裴書臣開始秋後算賬。
他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慕：“怎麽，你很怕他看？”
溫慕滾了滾喉結。他想：我怕什麽啊，還不是為了你考慮。
果然只要是涉及顧池清的事，裴總又兇起來了。
“我沒有，就是見到顧影帝過來了，有點驚訝，隨口說一下。”
“是麽。”裴書臣面露懷疑。
他記起溫慕最近看的劇，似乎主演是顧池清。而且只要屏幕裏的人是顧池清，他連廣告都不換臺。甚至，溫慕之前一直執著地蹭顧池清熱度，似乎從未考慮過換個人蹭。
莫非這Omega也追星？
雖然裴書臣認為顧池清那個浪蕩子沒什麽斤兩，可是，就是有成千上萬的Omega為他如癡如狂。
以往，越多人喜歡顧池清越好，這樣才公司才有錢賺。
可那萬千Omega裏，裴書臣不希望溫慕也在其中。
雖然他和溫慕之間是金錢交易，談不上感情，但他希望溫慕要搞清楚，現在自己是誰的人。
而且這Omega不是喜歡他麽？他的喜歡就那麽廉價，眼裏還容得下其他alpha？
裴書臣面沈如水：“你很喜歡他？”
溫慕立即求生欲極強地否認：“裴總你說笑了！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他哪裏敢和裴書臣喜歡同一個人，瘋了嗎。
“嗯。”裴書臣頷首，這個答案他還算滿意，他相信Omega沒膽子說謊騙他。
“以後遇見那個人躲遠一點。還有，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也不準看他演的戲。”總裁命令著。
溫慕忙不疊地點頭答應，並分析裴書臣話裏的深意。
掰開了揉碎了琢磨半晌，溫慕恍然大悟。
裴書臣不喜歡他提起顧池清，一定是因為，如果從他口中說出顧池清的名字，就相當於明明白白地告訴裴書臣，他只是個贗品，而不是真正的顧池清，這樣一來，裴書臣就無法欺騙自己。
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溫慕：謝謝裴總，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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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9-23 00:00:00~2020-09-24 0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六月雪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笙 30瓶；秦安 10瓶；陽佟 4瓶；軻景瑜 2瓶；麋鹿鹿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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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溫慕第二天醒來看見裴書臣的帥臉, 都覺得有點微妙。
裴書臣迎著他的目光：“你那麽看著我做什麽？”
“沒有沒有。”溫慕趕緊心虛地移開視線。
溫慕發情期結束，身上來自alpha的味道淡得幾乎聞不見, 裴書臣不著痕跡地向他脖子上瞧了一眼。
這Omega居然把他咬出來的牙印用創可貼遮住了。
為什麽。很丟人麽。
裴書臣莫名煩躁、失落、不爽。
甚至想抓著溫慕再咬一次。
他當然不會真的這麽做，只是霸道地摟住溫慕肩膀, 往車庫裏走。
看來臨時標記帶來的效果已經消失, 他只能增加和Omega肢體接觸的頻率，來緩解發病癥狀。
他們仍舊是最早到公司的，不用面對其他人的探究目光，溫慕忍不住慶幸。不過等進了裴書臣辦公室, 他就知道僥幸是沒有用的。
裴書臣在辦公室裏加了一張小辦公桌, 專門給他這個“私人生活助理”。
溫慕認命地走過去坐下。
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神秘小O”，和裴書臣的風言風語早已傳遍桓泰大樓, 連清潔大媽和保安大叔都略知一二。
他還在徒勞地擔憂著，只要有人來裴書臣辦公室,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瞞不住了。
裴總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溫慕想不明白。
畢竟當初裴書臣在媒體面前表現得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這樣就不怕別人會議論嗎？而且, 如果顧池清知道他們的關系, 那裴書臣和顧池清豈不是更加沒有可能。
溫慕一動不動地對著電腦屏幕糾結了半天，也想不通裴書臣什麽腦回路。
裴書臣則是把溫慕安置在那裏之後就不管了，自顧自忙起來。
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議論, 根本沒想那麽多, 只是擔心溫慕總是呆在休息室裏會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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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一直沒人來，溫慕白白緊張忐忑了兩個小時，到上午九點半, 裴書臣去開會，讓他安分地呆著，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溫慕有點靜不下心來。
裴書臣在的話還好，哪怕有人來了他也可以當個鴕鳥，呆在一邊不說話，努力降低存在感就是了。可是現在裴書臣不在，陳秘書也不在，萬一有人冒失地闖進來，他該怎麽應對啊。
溫慕此刻特別想吃點東西緩解緊張，但裴書臣辦公室裏除了茶葉和咖啡，什麽零食都沒有。他思來想去，決定點杯奶茶。
裴書臣只說不讓他出去亂跑，下去拿個外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附近就有奶茶店，外賣送來的速度特別快，大概十分鐘，溫慕就接到快遞小哥的電話。
他把自己武裝了一下，把總裁辦公室的門鎖好，鑰匙揣在口袋裏，偷偷摸摸下樓去拿。
拎著兩杯奶茶上樓，到了八十八層，看到有個人等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溫慕一口氣提起來，會是誰啊……
那人聽到動靜看向電梯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鬼鬼祟祟、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那人神色冷峻地問道：“你是什麽人？”
溫慕看清對方的臉，也是一驚。
沒想到今天來找裴書臣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總裁的心上人，顧池清。
他這個替身對上真正的白月光，總覺得有些微妙的尷尬。
為了不被當作小偷或是別的什麽變態，溫慕趕緊把口罩摘下來。
“是你啊。”顧池清認出溫慕，有些驚喜似的。
溫慕向他點點頭，心想該管顧池清叫什麽才合適，最後還真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顧影帝，早上好。”
顧池清粲然一笑，顯然對這個稱呼很滿意：“裴書臣呢？”
“裴總開會去了。”溫慕回答。他心說，顧影帝果然和裴總關系匪淺，是少數幾個敢直呼裴書臣大名的人。
溫慕不敢讓顧池清站太久，趕緊過去打開門，讓顧池清進去坐著等。
顧池清把手上提著的一個紙袋放在一邊，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溫慕問：“顧影帝，你喜歡喝茶還是喝咖啡？”
顧池清盯著溫慕放在桌上的奶茶：“給裴書臣買的嗎？”
“噢不是，你喜歡喝奶茶嗎，豆豆波波茶。”
溫慕念“豆豆波波茶”這幾個字的時候，因為讀音而嘴唇微微嘟起來，嗓音又軟又清澈，顧池清忍不住笑了：“你真可愛。”
啊？哪裏可愛了？溫慕措不及防被誇，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
顧池清說：“我喜歡啊，可以請我喝嗎。”
之前也見過這小藝人幾次，不過沒什麽印象，這次一見，怎麽覺得這麽萌，難道是分化成Omega的原因麽。
“當然。”溫慕拿出一杯奶茶，放在顧池清面前的茶幾上。
他買了兩杯，是因為一杯的價格不夠起送，他知道裴書臣肯定不喝這種東西，本打算等會議結束給陳秘書，既然現在顧池清來了，剛好分給他喝。
顧池清拿起來插上吸管：“謝謝溫慕。”
溫慕受寵若驚，沒想到顧池清還叫得出他的名字。
顧池清喝著奶茶，辦公室一時陷入安靜，溫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拘謹。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保持沈默，還是努力找話題和顧池清聊天。而且要是顧池清問起他怎麽會在裴總辦公室，或者問他和裴書臣是什麽關系，他該怎麽幫裴總掩飾呢。
其實顧池清完全沒有打探的意思，因為根本不需要問，他早聽說了總裁的桃色緋聞。
周北那天沒有看清溫慕的臉，所以桓泰流傳的版本裏，和裴書臣在辦公室裏不可描述的是一個身份未知的神秘Omega。
顧池清今天看到溫慕在總裁辦公室來去自如，再加上他脖子上的貼劑，還有什麽不明白。裴書臣這個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的老狐貍，說什麽不喜歡O，不和Omega組建家庭，現在還不是淪陷了，竟然還把人寸步不離地綁在身邊。
不過他就知道，Omega那麽可愛，怎麽會有alpha不喜歡。
顧池清滿足地吸了一口奶茶，熟稔地同溫慕展開話題：“你有看我的新劇嗎？覺得怎麽樣？”
溫慕眼睛一亮：“嗯，好看。我每天都在追。”
提起這個他就來勁了，話匣子打開，和顧池清越聊越投緣，顧池清原以為這小藝人是個花瓶，沒想到懂的還挺多，聊起劇情來頭頭是道的。
顧池清眼睛彎彎地看著溫慕：“你是我的粉嗎，這麽了解我。”
溫慕楞了一下。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顧池清的粉絲。
之前看《娛樂圈第一A》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顧池清這個紙片人。顧池清的人設灑脫不羈，幽默風趣，而且演技一流，是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人。
如今紙片人變成真實的人出現在眼前，溫慕便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顧池清的魅力。那麽多人喜歡他不是沒有原因的，怎麽會不喜歡顧池清呢，他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是天生的明星。
於是，溫慕點頭，眼睛微彎：“嗯，我是顧影帝的粉絲。”
“真的嗎，我很榮幸。”顧池清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疊簽名照，“送你。”
“哇，謝謝。”溫慕走過去接過，顧池清的最新簽名照，應該可以賣很多錢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之後，溫慕心中懺悔，不行，不可以有這種念頭，太過分了，別人送的，得好好留著。
顧池清端詳著溫慕，突然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的嘴唇長得很像？”
溫慕陡然一驚，後背沁出一層薄汗。
顧池清說他們長得像，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麽？
“有、有嗎？我沒太註意。”溫慕緊張道。
“有啊，形狀差不多。”顧池清興致勃勃地說，“據說這種唇形的人，天資聰慧才華橫溢，本來我還不信，不過今天見到你，我信了。”
溫慕：“……”這是在撩他嗎。
果然和原著裏寫得一樣，顧池清嘴不是一般的甜，不過溫慕也放下心來，沒有察覺他是他的替身就好。
“我對玄學略懂一二，小朋友，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手相？”
其實顧池清來找裴書臣沒什麽要緊事，不等也無所謂。只是他不久後要參加一個舞蹈類綜藝，太久沒練舞，已經很生疏了，最近一段時間都要來公司裏上課。
練舞枯燥無聊，顧池清當然更願意在這裏逗軟萌的Omega玩，剛好裴書臣不在，多好的機會。
聽到顧池清的提議，溫慕猶豫起來。原著裏顧池清金手指粗大，對玄學豈止是略懂，簡直稱得上是精通。
他在心裏估計著裴書臣應該還要很久才能開完會回來，好奇心占據上風，同意了。
於是裴書臣推開門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高大英俊的alpha和纖弱白凈的Omega並肩坐在沙發上，alpha拉著Omega的手，兩個人低聲地說著什麽，臉上都洋溢著由衷的笑容。
“哢嚓”。
什麽東西斷了。
溫慕聽到動靜，下意識抽回手，驚悚地看向裴書臣……手裏斷掉的門把手。
完了……他犯下大錯了，他竟敢碰顧池清的手，總覺得裴書臣的眼神在說“你的手廢了，下場如同此門把手”。
裴書臣把門把手隨手一丟，面色陰沈：“你們在幹什麽？”
會議還沒結束，只是中場休息，哪裏想到他才離開一會兒，顧池清就不要命地開撩他的人了。
顧池清沒心沒肺道：“幫慕慕看個手相而已，你不會連這也要管吧。”
裴書臣周身環繞著黑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叫他什麽。”
溫慕：QAQ
顧影帝你為何害我！
“慕慕啊，朋友間的稱呼麽。”顧池清笑意盈盈地說。他小時候在國外生活，觀念開放得很，根本不覺得這算什麽事。再說，正正經經地看手相，他又沒存著占溫慕便宜的念頭。
可是沒想到，裴書臣竟發這麽大的火，用那種“再敢摸就把你手剁了”的眼神看他。
老奸巨猾的商人這樣明晃晃地吃醋，顧池清覺得好新鮮。
栽了吧這是，喜聞樂見。
裴書臣漆黑冰冷的眸子看向溫慕：“他是你朋友？”
溫慕嚇得一抖：“……是？”
裴書臣英挺的眉緩緩皺起，淩厲的目光似乎要將Omega穿透，溫慕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改口道：“不是，我怎麽敢當顧影帝的朋友。”
裴書臣冷冷地轉向顧池清：“聽見了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找我什麽事？”
嘖嘖，顧池清揶揄地把紙袋丟給裴書臣，“這個，王姨讓我帶給你的。”
他口中的“王姨”是裴書臣後媽。裴書臣接住袋子，不客氣地趕顧池清：“你可以滾了。”
溫慕：！！！
裴總對自己喜歡的人就這種態度？雖說剛剛的狀況裴書臣絕對是吃醋了，可是拿他撒氣就好了啊！怎麽可以對顧影帝發洩怒火。
這種表達方式要不得，太幼稚了。溫慕忍不住為裴書臣捏一把汗。
顧池清對裴書臣的態度不以為意，意味深長地拍拍裴書臣的肩膀就離開了，還沒忘記帶走那杯沒喝完的豆豆波波茶。
辦公室裏陷入詭異的安靜。
溫慕膽戰心驚地等著承擔總裁的森森怒氣，可是裴書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紙袋丟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走了。
袋子裏是裴書臣後媽烤的餅幹。他後媽沒事就喜歡做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托人帶給他，拒絕也沒用，下次還是要送來。
裴書臣每次都直接扔掉。其實這一次可以給溫慕的，可他現在不高興，不想給Omega吃。
至於為什麽不高興……這Omega到底有沒有一點基本的職業操守？看來有必要和他強調一下合同存續期間的忠誠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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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裴書臣回到辦公室，一個眼神都沒賞給溫慕。
溫慕察言觀色，狗腿子地幫他磨咖啡。
可是一直到咖啡冷掉，裴書臣碰都沒碰杯子一下。
完蛋了……看來裴總這次真的很生氣，理都不想理他了。溫慕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該怎麽和裴書臣道歉。
正在愁眉苦臉無計可施的時候，溫慕收到一條微信，是原主之前的經紀人發來的。
和裴書臣簽訂協議之後，溫慕的經紀約一直沒有解除，拖到現在。前兩天裴書臣和他說起這件事，問他以後怎麽打算，溫慕說想解約，以後不打算做藝人。
於是他和經紀人約了時間，去法務部簽解約書，正是今天。
經紀人說她已經在公司了，讓溫慕趕緊過來。
溫慕擡眼看向裴書臣，總裁正在翻看卷宗，渾身散發著“勿擾”的氣息。可和人約定好的事情不能爽約，溫慕硬著頭皮過去請示：“裴總，我現在可以去法務部簽解約書嗎？”
“去。”裴書臣吝嗇地講了一個字，頭也不擡。
“那我下去了裴總。”溫慕被冰到了，捂著小心臟離開。
法務部在五樓，溫慕走進去的時候，引起辦公室裏所有人的註目。
事情過去這麽久也沒有動靜，原本他們以為總裁要雪藏這個藝人，沒想到溫慕今天竟然來解約，看來裴總還是網開一面了，畢竟眾所周知，雪藏對藝人演藝生涯的打擊才是最嚴重的。
溫慕的經紀人是位Omega女性，招呼他到一個工位前：“溫慕，來看一下這份文件，沒問題的話簽字就行了。”
“嗯好的。”
溫慕認真瀏覽一遍解約書，確認無誤後剛要簽字，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不是溫慕嘛，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麽樣？”
溫慕轉頭，面前是一個年輕人，他在記憶裏搜尋，這也是一個訓練生，和原主在同一位經紀人手下。
原主和這人不對付，恐怕來者不善，溫慕不想多做糾纏，可是對方卻不肯放過他：“呀，分化成O了呀，分化了又有什麽用，再怎麽上趕著，裴總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溫慕不理會他，也不生氣，權當沒聽到，自顧自在解約書上簽名。
那練習生見他這種態度，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相當不爽，不依不饒道：“你還不知道呢吧，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總裁其實並不是不喜歡O。前幾天裴總帶一個Omega來公司，後來親自把人背出去，還讓那個Omega穿他的褲子。”
溫慕手一頓，表情裂開了。
那不就是他麽？
怎麽就全公司都知道了？
練習生見他被震懾住，湊近一點，繼續刺激他：“他們還在辦公室裏春風一度，據說總裁背著那個Omega是去醫院。”
“啪”地一聲，溫慕手中的筆掉在桌面上。
什麽、什麽春風一度？你們這些人的思想怎麽回事，明明只是咬了一口而已！去醫院也只是因為發燒啊！
溫慕的臉先是嚇得蒼白，隨後又慢慢染上緋紅。沒想到，他還在為這段關系的曝光提心吊膽時，謠言已經傳成如此面目全非的版本了。
溫慕的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裏，他的臉紅是“惱羞成怒”，他的發呆是“失魂落魄”。
那練習生得意了，洩憤了，經紀人不忍心看溫慕這樣，過來打圓場：“行了，你少說兩句吧，以後都不是同事了，何必這麽落井下石。”
溫慕楞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好在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那個Omega就是他，還好還好。
雖然早晚都瞞不住，但至少眼下不會太尷尬。
他迅速把一式兩份的解約書簽好，正打算走人，瞥見裴書臣在幾個高層的簇擁下經過法務部門口。
裴書臣目光搜尋到目標，丟下那幾名主管，徑直走向溫慕：“怎麽這麽慢。”
感受到周圍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聚焦，溫慕欲哭無淚，裴總為什麽剛好從這裏經過啊，他覺得自己此刻社會性死亡了。
裴書臣問法務：“好了麽？”
法務連忙回答：“好了裴總，已經沒問題了。”
“跟我去吃飯。”裴書臣對溫慕撂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溫慕內心絕望，努力忽略掉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小跑著跟上。
眾人目送總裁，集體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那是暴風雨前的沈默。
Omega後頸上的貼劑若隱若現，什麽叫欲蓋彌彰？這不就是欲蓋彌彰！
幫溫慕處理合同的法務率先拿出手機，在小群裏播報這一條勁爆的消息。
總裁大人雖然工作上一絲不茍，不喜歡員工犯錯，但桓泰畢竟是娛樂行業，他對於員工裏私下議論什麽，向來不會多加管束。所以桓泰內部吃瓜成風，喜歡瘋傳各種八卦，至於總裁大人的八卦，那自然是頭條的地位。
法務部門八個人，建有二十五個小群，依此類推，桓泰總部二十五個部門，群聊數量達到五百個以上。
消息從第一個群開始傳播，到裴書臣和溫慕坐在桓泰員工餐廳時，公司上下，連保潔大媽和保安大叔都知道，那個被不可描述進醫院的神秘小O，竟然就是“深夜獻身被拒”的溫慕。
[羨慕死了！溫慕，成功追愛的典範]
[想不到總裁那麽行，第一次就把人做進醫院了]
[我可以.jpg]
[嗐，之前一直以為裴總那方面有難以啟齒的隱疾，才會壓榨勞動力，以此發洩他內心的變態，看來我誤會了，他不是不行，大概生來就是魔鬼吧]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溫慕根本不是主動去裴總房間的，這一切都是總裁的陰謀，他強取豪奪不成，故意在媒體面前編造謊言，是為了斷掉小O的後路，不得不委身於他]
[臥槽姐妹你可能真相了，不然他何必那麽大張旗鼓地拒絕，難道總裁這種地位還需要玩欲擒故縱麽]
[裴總就是裴總，追個人都這麽心機]
陳秘書早就偽裝身份，打入群眾內部，此刻正盯著屏幕若有所思。他那天在現場，當然知道裴書臣沒有搞什麽強取豪奪，可是，難道裴總真的如同傳言所說，在欲擒故縱？
不愧是裴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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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書臣光明正大地領著溫慕進了桓泰的餐廳。
他雖然喜歡壓榨員工，逼迫他們加班，但加班費從不拖欠，各方面福利也很不錯。桓泰員工餐廳的夥食出了名的好，裴書臣這麽挑剔的人午飯都選擇在這裏解決。
用餐區是開放式的，沒有單獨的隔間，溫慕和裴書臣肩並肩坐著，接受眾人的註目禮。
好折磨啊，溫慕食難下咽。
裴書臣此時並未消氣，但他可不會讓Omega一個人去吃飯，萬一顧池清又把魔爪伸向溫慕，他豈不是顏面掃地。
溫慕拿了一份套餐，快吃完的時候，裴書臣突然盯住他，溫慕趕緊放下勺子：“我吃完了裴總。”
下一秒，裴書臣優雅地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幫溫慕擦去唇角沾到的醬汁。
溫慕身體頓時一僵。
被溫柔地註視著，他的心臟不聽話地撲通起來，感覺到周圍幾個高層不著痕跡地看過來，溫慕耳朵尖慢慢紅了。
為什麽突然這樣……溫慕不敢看裴書臣，目光無處安放。
餘光裏，他看到顧池清正端著餐盤向這邊走來。
總裁用餐時會坐在一個固定的區域，一般除了公司高層和少數幾個大牌明星，公司職員都會避開那一塊，誰有膽子敢和總裁坐在一起吃飯啊。
顧池清顯然就敢。
溫慕心臟怦怦跳著，小聲提醒道：“裴總，顧、顧影帝來了。”
裴書臣對此毫無反應，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繼續幫他擦拭嘴角，還嗔怪道：“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
溫慕：……
顧池清眼角抽了抽，腳步一頓，往反方向走去。老男人真的是夠了。
裴書臣滿意，拉起溫慕的手腕，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餐廳，回到位於八十八層的辦公室。
溫慕心跳逐漸平覆，他覺得自己明白了，裴書臣這是在刺激顧池清嗎？
可是人家根本還不喜歡你！溫慕想抓住裴書臣的肩膀把他搖醒，追人不是這麽追的啊！真是為裴總的將來感到憂慮。
門關上。
裴書臣開始秋後算賬。
他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慕：“怎麽，你很怕他看？”
溫慕滾了滾喉結。他想：我怕什麽啊，還不是為了你考慮。
果然只要是涉及顧池清的事，裴總又兇起來了。
“我沒有，就是見到顧影帝過來了，有點驚訝，隨口說一下。”
“是麽。”裴書臣面露懷疑。
他記起溫慕最近看的劇，似乎主演是顧池清。而且只要屏幕裏的人是顧池清，他連廣告都不換臺。甚至，溫慕之前一直執著地蹭顧池清熱度，似乎從未考慮過換個人蹭。
莫非這Omega也追星？
雖然裴書臣認為顧池清那個浪蕩子沒什麽斤兩，可是，就是有成千上萬的Omega為他如癡如狂。
以往，越多人喜歡顧池清越好，這樣才公司才有錢賺。
可那萬千Omega裏，裴書臣不希望溫慕也在其中。
雖然他和溫慕之間是金錢交易，談不上感情，但他希望溫慕要搞清楚，現在自己是誰的人。
而且這Omega不是喜歡他麽？他的喜歡就那麽廉價，眼裏還容得下其他alpha？
裴書臣面沈如水：“你很喜歡他？”
溫慕立即求生欲極強地否認：“裴總你說笑了！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他哪裏敢和裴書臣喜歡同一個人，瘋了嗎。
“嗯。”裴書臣頷首，這個答案他還算滿意，他相信Omega沒膽子說謊騙他。
“以後遇見那個人躲遠一點。還有，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也不準看他演的戲。”總裁命令著。
溫慕忙不疊地點頭答應，並分析裴書臣話裏的深意。
掰開了揉碎了琢磨半晌，溫慕恍然大悟。
裴書臣不喜歡他提起顧池清，一定是因為，如果從他口中說出顧池清的名字，就相當於明明白白地告訴裴書臣，他只是個贗品，而不是真正的顧池清，這樣一來，裴書臣就無法欺騙自己。
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溫慕：謝謝裴總，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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