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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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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緒好像在下沈醞釀,變成一個他從來不認識的壞人及惡魔,“那又怎麽樣?你想怎麽樣?我說了,我是夜總會的小生,我是來賣的。你吻了我一次,我要收你多少錢才好?”

他聽了,十分生氣,一臉憤怒的神色。他雙眼瞪圓:“哦,那我還要做全套呢,包上那個吻吧,你賣多少錢?五百塊夠不夠?”

我寸步不讓,“五百太多了,我只收五十塊錢的。”反正,他是真正的王子,我是泥潭的螻蟻,我和他之間本來就只可能剩下嫖客與娼妓的關系。

他氣得從錢包裏掏出五十塊錢,扔到桌上。接著,一把將我推倒在深紅色的硬沙發上,欺身壓了上來,單腳撐住沙發沿,另一只腳站在地上。兩手猛解我的衣服,啃著我的脖頸。

我隨便任他胡來著,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他一下下地撞擊著,一邊抱住我的脖子一邊胡言亂語,我都聽不清楚他說什麽,無非是“對不起” “我愛你” 之類的。而我則像個木頭一樣,任做任親,一聲不響。一句對不起,一句我愛你,來得太遲,也沒有實際用途了。

“做完了?”我半倚半躺在沙發上,挑起眉看他。

他上半身穿著純白襯衫,衣紐只解開得剩下最底兩顆,喘息著大氣,眼露一股強烈的事後感,十分性感。他本來就長得尤其好看,此為活脫脫一個羅衣半解的美人,像是一塊蛋糕放著我面前,吸引著我去吃。

他平伏了喘息,輕聲道:“嗯。”

我站起來,從口袋裏摸索出一張一百塊,走過去,扔到他的臉上。“現在換我了。那我現在出雙倍價錢,買下你這一夜如何?你說要補償我的,既然如此,那就肉償吧。”紙幣飛落在地,我也不去理會,只露出一絲絲魅惑色氣的笑容。

他瞪大雙眼,對我說出的話很驚訝。然後,他微微地低下頭,“……好呀。你喜歡怎樣,都隨便你。”

他這副乖巧的樣子,令我有想化身成狼的沖動!眼前這個人兒,是我畢生的摯愛啊,我想將他揉進我的骨肉裏面,揉到我的靈魂裏面。我想將他壓在我身下欺負,想將他的衣衫粉碎,想將身下人蹂躪一番強占他的所有。我要強霸他,我要占有他,我要征服他的身體他的一切。

這麽想著,我就這麽幹了。我一步步地走近他,已經控制不住我的行為,連我都快要不認識我自己了。我用一件衣物的布料,蒙住他的眼睛;再抽起另一件衣物,將他的雙手反手綁住。他緊張得身子發抖,卻也沒有反抗我的控制,躺在沙發上任我魚肉。我脫下他僅餘的兩顆紐扣,他光滑純白的軀體就坦露出來。

我激烈地進入他,猛烈地占有他,將心中的欲望化為一次次的進擊侵占。我一整年沒有見過沒有碰過這個人,我想他想得我一早瘋了。我一早說過,我是一個平靜內向的人,只有偶爾才會發瘋。這個偶爾,就是每當世淩出現的時候。他一出現,我就會瘋狂極端,不惜發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變得不像是我。

一年前是這樣,我酒後趁人之危。今天也是這樣,我將他困綁蹂躪。我果然還是我,我沒有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是什麽時候,世淩都是我的致命毒藥。只有關系到他,我才會失去理智,不計後果。

完事之後,我解開他的手綁,松開他的蒙眼。他疲憊地閉著眼睛養神,靠在我的懷裏,靜靜地握著我的手。

我抱著懷裏的他,緩緩地說:“寶貝兒,累了就睡一會吧。”

他睜開雙眼,天真地看著我,“小皓,一年了。沒見這麽久,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我摸摸他的頭,覺得他的這份純真,實屬可貴,“當然了。我最喜歡你。我只愛你一個,以前是,現在亦依然愛著你。”說完,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望著我問:“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你為什麽說我們不可能?”

他這個問題天真得可以,這個世間有很多事情,不是簡簡單單靠兩情相悅就可以解決的。“你明白嗎?你好比是一塊純白的璞玉。有人護著有人罩著,所以你純樸得不染一絲塵埃。過著普通人正常人永遠無邪的生活,不會看到接觸到這個社會的陰暗面。那些陰暗和骯臟不屬於你,也永遠與你無關。”

他還是眨眨眼,不知道怎麽回答我的話。

我抱住他的手緊了緊,“可是我卻不一樣,我差點被你有權有勢的家人砍死,幸虧有朋友出言相助,不然你現在可能已經見不到我了。我被扔進來夜總會,見盡這個社會的汙穢,早就被染成純黑色的了,與你的純白無法相提。黑的沒法染黑白的,而白的,也沒法凈化黑的。”

他默然不語。

10月落

第二天,我和葉世淩睡了一覺之後起來去吃飯,我們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吃了一頓普通的飯菜,虛幻得不像是現實。我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這麽一天,我跟他面對面平凡地坐著吃飯,連在夢境內,我都不敢這麽想。

吃完飯之後,我們經過他學校附近,剛好碰上一群三五個喜歡他的女同學。“淩少!淩少!”那些女生花癡地笑著,圍著他轉,把我晾在了一邊,徹底無視。

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人,哪怕是皮相最好看的世淩,也有他的毛病。可我就是見不得,見不得別人碰我的東西。

我的要求不多,就只想要這一個人。為什麽你們都偏生要來和我爭,要來搶我的???

我再也不若從前,望著他和女生們在一起玩耍,默默忍受,獨自痛苦,黯然神傷。現在的我,是一個瘋子,不計後果,茍活於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瞻前顧後,膽小怕事。我看著世淩客套地笑著,和女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踢皮球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發作,都在憤怨!都想將人搶過來,變成我的。

我站在他身邊,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心,直勾勾地看向他道:“淩少,我改變主意了。如果你不松開我的手,那我就勉強接受你,答應你和你在一起吧。”

世淩轉過頭,驚訝地看著我,卻沒有甩開我的手,反而拉得更緊了緊。身旁的女生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開始大聲尖叫,像是見到什麽天大的噩耗似的。我想看看我在世淩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一向優游寡斷對女孩子溫柔、又顧及形象的他,能不能夠有承受公開這份戀情的勇氣。

他不甩開我,我已經感到萬幸了。沒想到,下一秒,他攬過我,把我抱入懷裏。

他長型盼兮的雙眼,深情地看著我,沈沈道:“好。”

他放開懷抱,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跑。我什麽都沒有想,下意識地就跟著他的腳步奔馳,好像在飛翔一樣。風在吹拂著我們的頭發,在這一刻我是前所未有地高興的。我和他終於在一起了!這是我人生中唯一稱得上“幸福” 與“美好” 的霎那,我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停留在此一刻,不要失去這份溫存。

我聽到身後有無數女生的謾罵聲,什麽“變態” 、“天啊” 、“惡心” 、“同性戀” 、“不知羞恥” 都罵了出來。但我不在意,同性戀註定得不到旁人的祝福,與社會的寬恕。而我只要抓住手心裏這只手,那就夠了。

我們跑了很久,直到完全離開剛才的地域了,遠到身後連那些謾罵聲也聽不到了。世淩停了下來,我也跟著停下,平息著喘氣的呼吸。跑了好久,好累。他的手依然沒有放開,而我卻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那個,當時你的家人把我扔到夜總會時,跟我講過,我永遠不許跟你再有牽連。否則,他們一定會殺了我。他們說,同性戀很臟。敢弄臟他們家少爺,哪怕是出動到槍支,都會追到天涯海角,一槍打死我。如今,已經鬧得這麽兇了,反正他們肯定知道了。”說到這,我忽然笑了,從容自若,淡定無束,“臨死,能夠看到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死而無憾。”

世淩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他吃驚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什麽?你說什麽……什麽死,殺死你?不會,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死的!不會的!”他害怕地望著我,好像很怕會失去我的樣子。他的手不停地抖,拉住我的手緊緊不放,眼角含著一絲淚花。

我卻淡然地笑道:“沒用的,你是我宿命的劫,是命中毒藥,我逃都逃不了。你不用自責。第一次遇上你,就註定會陷落;再遇上你,就註定會死亡。我見慣了負心之人,可今天看到你為我做到的,我知道你不是負心人,我信你。既然癡心和情愛沒有錯付,即便叫我去死,又有何憾呢?”

“不!!!”他瘋了一樣地抱住我,抱得很緊很緊,害怕下一秒我就會從他面前永遠消失了。“一定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你相信我!!!對,你不是說你信我嗎?那你就多信我一次,上次你被人傷害了,今次我不會重蹈覆轍的。我保護你!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

“哦、好。”我應道。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事情,但他說他會保護我,我其實心裏只信他五成。五成存疑,我還是相信我被他的家人砍死的可能性。

他松開我,掏出手機來,定神地低下頭看著屏幕,手指在上亂點一通按鍵。過了十分鐘,他轉頭對我說:“好了,小皓,我們走。”

“去哪裏?”我疑惑道,“你堂哥現在大概已經派了人,開始追殺我了。”

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我托朋友小梁在北面碼頭準備了船只,今天晚上就可以到。小梁會載我們渡過海溝,去到對面另一座城市,就安全了。”

“好。知道了。”我有種安心的感覺。

他吻住了我的嘴唇,低垂著眼簾,似乎將此生的感情都在這一刻親了出來。然後,他拉過我的手,道:“不要怕。”

“我帶你走。”

“嗯。”

我牽起他的手,不惜一切地往外跑,向北方一直跑。我的右腿有舊傷,不可能這樣一直跑步的,可我還是忍著右膝蓋的劇痛,尾隨他的步伐陪著他奔向他所前進的方向。這個人,這對手,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還可以再去相信一次,幸福的可能?

我們又開始了無了期的奔跑,查路線,上車,坐車,奔跑。我已經跑到筋疲力竭,右腿的舊患不斷地發作,鉆心地疼。他知道後,替我揉了揉,還是沒什麽作用。我覺得我們這一帶,已經布滿了黑幫的眼線,他們很快會找到我們的行蹤,將我們幹掉只是下一瞬間的事情。

世淩咬著唇,很難過地問我:“是因為我剛才鬧大了,才會害得你被追殺嗎?”

“不是。”我淡淡地回答道。“悅野夜總會本來就是他們的場子,從你來找我的那一刻起……他們便發現了吧。”

“那,”他吃驚地瞪大眼,下一秒變成了悔恨,“都是我不好……”

我抓了抓他的手指,低著頭,“那也得我肯出來見你才行啊。光你來有什麽用,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明明不是你。是我不好。”

走著走著,我感覺到我們已經被徹底監視了,有人在跟著我們。不管車子跑得有多快,人已經離開原區域多遠,還是有人在追著我們,很快就會追上我們。

窗外,天已經入黑了。日落,餘暉。最後一絲光明散盡,天底墮入無邊的黑暗。

這樣好的晚霞,好久沒有見過了。很可惜,以後恐怕都要見不到了吧。我望著畫滿紫色和昏黃的霞彩、交叉間雜橙紅色夕陽光線的天空,化成一片沒有盡頭的漆黑。黑色的夜晚,沒有任何別的色彩。我想我真的累了,就竭盡全力,跑完這最後的一程吧。

下了車,又跑了一段路程。我們終於到了北方碼頭,遠處可見,一只不大的船只已經停靠在岸邊,正等候著我們。

從下車開始,就聽見有追蹤著我們的人的腳步聲。現在,後方,有清晰的跑步聲正朝我們傳來,愈發大聲。“有人!”世淩轉頭對我說:“走!”

我們向前方全速奔跑,跑在沙灘邊石造的路上,前方就是碼頭了。我那折了的右腿,痛到即將沒有知覺。從上午跑到夜晚,跑了一整天,我覺得我此生的力氣已然用盡,累到連一步都邁不出去了。

還差幾步就到碼頭了,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堅持住!要堅持住!!!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我耗盡所有精神力意志力讓我的右腿再堅持幾步,它卻不受我控制,自己摔了,腿就好像不是我的腿一樣。

在我摔倒的一瞬間,有槍聲響起:“——呯!”

“小皓!快走!”世淩的聲音前所未有地痛苦,“——啊!”

我扶起身子,我猛地一回頭,我千萬個沒想到,看到的景象,竟然是世淩倒在血泊裏面!原來,後方就有殺手埋伏,他沖過來,替我擋下了子彈,性命垂危。

“世淩!你怎麽可以死?該死的人是我啊!你死這麽早幹什麽?!你是不是傻啊!!!”我瘋了一樣大叫。他失去了意識,倒在我的懷裏。我單手將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扶著他往前跑。

來到碼頭,那只船的大門已然打開。一個年輕人從船艙內對我招手,急道:“快!我是小梁,你們快上船!”

我二話不說就扶世淩兩人一起上了船,小梁馬上將船艙大門關上。我聽到外面有呯呯的槍擊聲,卻始終無法打破金屬造的鐵板,子彈打不進來。

子彈的聲響很恐怖,一呯一呯的,比雷聲要大上千倍。很嚇人,我的耳膜刺痛得很,心都想跳出來。除了子彈聲,外面還有聲聲“二少爺” “殺錯人” 的喊聲傳來。小梁立刻開船,橫越過海溝,朝對面的城市開去。

我們終於安全了!

可是,我的世淩……卻死了?

我無法接受擺在我眼前的事實,可眼前的事實令我不得不接受:那個最帥最逍遙的少年啊,他就躺在地板上,浸在血泊裏。胸前有一個不斷流出泊泊鮮血的洞口,子彈進得很深。神志模糊,全身冰冷,我握著他的手,卻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溫度。

小梁拼命地替他止血,卻全無作用。他悲痛地低下了頭,道:“打中他的子彈穿過胸膛,打中肺部,他已經無力回天了。”

我瘋狂地從地板上抱起他,將他摟進我的懷裏,用盡此生的力氣叫喊:“世淩!世淩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你聽到我說話嗎?你聽到就回答我啊!該死的人是我,你幹嘛替我去死啊?!你怎麽可以死啊?明明會死的人是我啊?為什麽我會活著?他們要的是我的命,是我的!!!我寧願用我的命換你的,你不要死,好不好……”淚水流了一臉,懷裏的人冰涼。我的心,在這一刻死了。

懷裏那個虛弱、即將死去的人,在最後一刻,聽到了我的聲音。最後,世淩緩緩睜開眼睛,綻開一個無奈而釋然的笑容,“小皓,是我害你跌入無盡深淵,現在我用我的命還給你。” 他摸著我的頭發,笑道:“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我閉上眼睛,眼眶裏面含了一潭滿滿的淚水,一睜開眼,瞬間傾瀉,“……我也是。”

他的手無力地倒下了,眼睛也永遠地合上了。心跳停止,呼吸靜寂,他死了。

我緩緩地放下了懷裏的屍體,轉身,走到了船尾的舢板上。

——

夜色已沈。

我一個人在這裏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可能有一個小時,也可能已經有六、七個小時了吧。我感覺生命中從沒有過一刻鐘,這麽安靜的時分:在我的身處的地方,在我的耳畔,沒有一絲一毫的叫囂與噪浪。寧靜的夜晚,安寧地入睡,天上地下每一個生靈都在這樣的夜裏睡著了,永遠地,靜止了。

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是唯一活著的人,其他生靈都安靜地睡覺了。我也只剩下這片寂靜的黑夜,它就是我的全世界。如果世界需要我,我就在這個世界裏自由自在;假如世界不需要我,那麽我也不再在乎這個世界的所有。

我坐在舢板上,抱著雙膝,擡頭看向那片天空。夜幕的上空有一臺古今亙古團圓的月亮,圓月皎白而明亮,照耀著整片海溝與山谷。船只正慢慢航行,它在指引著我的方向。我知道我將會到達對岸,來到一座全新的城市。那裏不會有人認識我,不會有人追殺我,我會一直很安全,平平安安地呼吸著。

月光打在水面上,仿若冰輪呈照出一片月島。潭上現出一個水波蕩漾的影兒,正是皎白如雪的一輪月影。乾坤變得分外地光明,這水中的月亮,照亮了整片天地。世間從來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這份水月是天地人間裏唯一的美好。

是的,從來就沒有晴光,也沒有皓月。那都是天空上的東西,永遠不屬於任何人類。只有鏡花水月,是人間唯一的美麗,紅日如花,白盤如鏡,加上水中的月,這才是人間一切的幸福溫存。

只是,鏡花水月,終究是捉不住的。再多的美好,再真實的幸福,都會在轉瞬間支離破碎,最後,連一塊碎片都拼不回來。歡笑心喜,悲傷惶懼;繁華落盡,顏色褪去。到頭來,都不過一場空幻。

黑色是唯一的色彩,白色是唯一的燈火。

坐下是緩慢的水流,飄泊。我想起一點一點的過去:我見過母親含辛茹苦之後見我好好吃飯露出的笑容,我見過姨娘悉心照料患病的母親時關懷的眼神。我見過世淩在學校裏萬人喜愛的少年英氣,我見過李佑考到第一名時自信得意的囂張。我見過英勇雄壯的志超單挑打倒小混混的自豪,我見過柔柔弱弱的文萱因為別人認同她是女性叫她是個“美女” “小姐” 而發自真心地喜悅。我見過水藍做著全夜總會最有權勢的小姐時的霸道張狂不可一世,我見過和邵準站在一起寫著一臉幸福的綺晴。我見過夜場中混跡於各色男女之間春風得意的肖俊,我見過我和世淩相牽在一起的手。

一路走來,這些畫面,一一在我的腦海裏呈現。它們或許將在這裏一千次徘徊,亦或許永遠不會有人記起。原來,我曾經見盡了世上最美好的全部。

他們,誰不是真正地幸福過、美好過呢?

人間的美好,終歸鏡花水月。

我嘗試去回想世淩的畫面,腦海中有無數他完美的容顏;但當想到我和他的共同記憶時,大腦卻空白一片。回首望過去,原來我和他之間,居然除了兩個瘋狂的晚上之外,什麽美好的回憶,也從來沒有剩下。

真是悲哀又可笑。

放眼望去,我看到那裏有一臺冰寒的月亮,在黑色之中盛放白色的光芒。沒有了五彩繽紛,黑白原來是構成了宇宙的兩種顏色。又過了很久,船只寂靜地飄流,時分已晚。

時分既已晚,月亮被黑雲遮住,看不見影兒了。黑雲蔽月,也許昭示著明天會下一場很大的雨。水中的鏡月快將消失不見,皎白的顏色即將褪盡,天地間只剩下這一片永恒的黑暗。

昏昏沈沈的世界,看不到一絲白輝與光亮。全都是黑暗的,黑色是世界上僅餘的顏色。

忽然,雲層如流水般地散開了。我擡頭向天空中間看去。

一臺晚月驟現,從天邊而起,卻是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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