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就是我們繡房裏最好的繡娘，她叫南凝。”管事的聲音還在微微顫抖，南凝也不敢怠慢，在管事的背後默默的行了禮。

趙婉兒對管事的這樣戰戰兢兢的討好這一套一點都不感興趣，還有點鄙夷，像管事這種人，她見的多了，都是些只會溜須拍馬的下人，沒什麽值得談的。所以一打開始，她就沒有關註這個管事，全部的精力都在南凝的身上。

“你就是南凝。”趙婉兒終於擡起了她的漂亮的臉，用她那帶著靈氣的眼睛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南凝一番。南凝這個名字她可是聽說了很久，她也是對南凝好奇，才屈尊來這麽個破地方的破繡房。

“是，民女就是這家繡房的繡女南凝。”南凝不卑不亢，和管事的小心謹慎形成對比。

趙婉兒覺得很有意思，她很少見到有人能這樣對待她。以為她是恃才傲物，對她也就比其他下人客氣了些。

“那好，本郡主想跟你談一筆生意。”趙婉兒的眼睛美得不可方物，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的像未滿的彎月，真的能勾人魂魄。南凝把頭低的更低了些，眉頭緊皺，盡量讓自己不去看趙婉兒。

“郡主給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趙婉兒身邊的丫鬟看到南凝遲遲沒有開口，就沖著南凝破口大罵。

“閉嘴。”趙婉兒對丫鬟的這一舉動反感的很。

“還不退下。”趙婉兒的訓斥，讓這丫鬟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到趙婉兒的身後，不敢再上前一步。

這下，趙婉兒又回到剛才溫柔可人的模樣，笑著看著南凝。

“早就聽說鎮上這家繡房的南凝繡娘不同於常人，今日一見，果然沒讓本郡主失望。”郡主難得的好脾氣，可是，全屋裏，除了南凝，沒有一個人敢對這個時候的趙婉兒平視相對。所有人都給南凝捏了把汗。

“郡主過譽了。”南凝還是那樣不卑不亢，不顯山不露水。

不僅是趙婉兒，其他人也不知其解。平時裏，南凝也還算是個伶牙俐齒的人，怎麽現在一句話都懶得說，說她是看到趙婉兒緊張吧，也不太像，明明看著她比任何人都鎮定。

現在最緊張的就是管事了，生怕出一點岔子，這趙婉兒就會命人拆了她的繡房。

管事偷偷的拉了拉南凝的衣袖，想給她點暗示。讓南凝也服個軟。南凝感覺到管事在拉她的衣服，但是南凝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依然是原來的樣子。

這下可把管事給急壞了，但是在趙婉兒的面前，她還不能過分的表現出來。

“南凝，怎麽回事，快點給郡主回個話啊。”管事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南凝還是一言不發。

管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南凝。平時的南凝都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今天的南凝不僅反常，還有點滲人。

趙婉兒剛才雖然是在給南凝的面子，但是不代表她會一直給足南凝面子。現在趙婉兒的耐性已經被南凝磨得不剩下幾分了。

“本郡主今日能夠過來，就是給你們這家繡房的面子，也是給足了你的面子。”趙婉兒逐漸露出該有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也不想在這破地方跟你們耗時間。”繡房裏的人，除了南凝，每一個人都害怕的很，趙婉兒的心情總是陰晴不定，一旦惹怒了她，他們都是要遭殃的。

南凝這時才不緊不慢的跪下，給趙婉兒回話：“是民女的錯，請郡主息怒。”趙婉兒見南凝終於服了軟，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看著趙婉兒，笑著說：“這才對。”

管事使了個眼色，繡房的一個繡女趕緊給趙婉兒換了杯茶，又添置了些新的點心。

趙婉兒對這些東西當然沒什麽興趣，也不會吃。

“本郡主知道，你的女紅手藝很不錯，所以想給你談一筆生意。”趙婉兒的心情似乎比剛才好了些，管事這才放了一半的心。

“本郡主想讓你，給本郡主做一件衣服，如果做得好，每年我的衣服就交由你來做，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從這家小繡房裏帶走，帶到侯府。吃的穿的，不會虧待你的。”趙婉兒開出的條件很誘人。

別說是南凝，就是其他的人都覺得趙婉兒這次是鐵了心了想要南凝跟她回去。難得見趙婉兒對一個下人這麽用心。

“怎麽樣，要答應這筆生意嗎？”趙婉兒對這件事情胸有成竹。她料定南凝一定會跟她走，這樣的小繡房，跟寬敞的侯府比，任誰都會選去侯府享受榮華富貴。

南凝跪在那裏，還是剛才那般的鎮靜。

“如果郡主是來這裏要求民女為您裁制衣裳的，那恕民女無能，沒有能力給郡主裁制衣裳。”南凝冷靜的說出這句話，卻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趙婉兒在內。

“大膽，你是怎麽跟郡主說話的，是不想活了嗎？”趙婉兒身後的丫鬟又朝著南凝破口大罵，南凝還是安靜的跪在那裏，一言不發。

“你……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趙婉兒氣的眼睛都變得猙獰起來，從來沒有一個下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郡主誤會了。”南凝回答道：“民女之所以不為郡主裁制衣裳，是因為郡主是千金之軀，我的手藝也實在是有限，為郡主裁制衣裳實在是太為擡舉民女了，想比城中宮裏的繡師，民女的手藝還是差得遠，實在是配不上郡主，還望郡主海涵。”

所有人都覺得南凝一定是瘋了，放棄郡主開出的豐厚的條件不說，還這樣公然的忤逆郡主，這簡直是不要命了。

管事對南凝向來是很好，看到南凝這樣，知道南凝現在很危險，便也跪下來，替南凝在郡主面前說幾句好話。

“郡主，我想南凝不是故意要忤逆您的，她的意思就是說她的學藝不精，害怕怠慢了郡主，所以才……”

“夠了。”趙婉兒對南凝忍無可忍，“南凝，我堂堂郡主，屈尊來這裏找你，就是為了一件衣服也就算了，現在，你居然這麽跟我說話，我看你是活膩了。”

“來人。”趙婉兒吩咐道。

“是。”趙婉兒別的沒帶來，丫鬟奴才倒是帶了一大堆。

“給我打重重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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