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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零四、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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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紫看了一眼陸危樓背後正摟著喚晴的郭巖,沖一臉內疚望向自己的衛棲梧輕輕搖頭,便退後一步示意自己這邊的人不要說話,把地方留給多少年沒有見面的阿薩辛陸危樓兩個好基友。

望向陸危樓不再年輕卻依舊無比熟悉的臉,阿薩辛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又該是什麽感覺。他該欣喜?不;他該仇恨?也不。隔著多少年,他突然回想到當初年輕的自己和同樣年輕的穆薩兩人約定一同離開拜火教,傳揚各自的真理。

自古以來,世間以天為陽,地為陰;熱為陽,寒為陰;動為陽,靜為陰;向日為陽,背日為陰;雄性為陽,雌性為陰,《周易》也有雲:“一陰一陽之謂道”,拜火教更是將陰陽互存,萬物不存中性定為教義中堅,但阿薩辛自幼卻有一難言痛楚,他竟然天賦逈異,生就非陰非陽之體,與旁人絕然不同,他容貌俊美,才學超人,學算見識,無不遠超他人,後來聲名日上,更是冠蓋古國,無人能及,但私下裏對自身煩惱卻極為困惑,更無可向人言之,他數年來潛心研究各項學問,多是為自身苦惱尋找解脫一因,卻是未有所得。

阿薩辛各項才學盡皆遠超它人,數年之內,一心鉆研,苦讀天下各派武技,各宗醫書,終於讓他從中想到一法。

世間各物,本是陰生陽,陽生陰,老陰為少陽,老陽為少陰,獨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相生相互轉化,陰陽若然偶有異動,或男子體陰過陽,便有男子行為陰柔,婀娜有態,行動有若女子;亦有女子體陽過陰,便髥須暗生,頸中有節,但此等異動,卻萬中無一,阿薩辛卻由醫入武,以絕大智慧創下小乾坤丹與《大光明典》心法,先以藥物緩緩度入修煉人體之內,再修習《大光明典》心法,使之沈澱累積,漸使男有女態,女生男相,時日穩固之後,再以深厚功力通筋過脈,催發全身藥力,如此之後,受術者兼有陽剛之美與陰柔之和,正合陰陽相融之理。

他對拜火教之本源產生疑慮之後,再不以己身為憾,以為己之存在正是破除教義之明證,陰陽共存,那便是粉碎了了拜火教萬物分陰陽之說,突破鬼魔之惑,便要著於己身了。阿薩辛本是聰穎堅毅並具之人,他認定自己乃是拯救世間之聖者,多年縈繞於心頭得困擾一朝得解,實是欣喜若狂,把督導它人突破鬼魔淫猥,合並陰陽,視為一己之任。

所以同樣對拜火教產生質疑的陸危樓便走進了他的視野中,兩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就這樣遠離西域,懷抱著一腔熱血,投向中原。

伴隨著駝鈴聲聲,他們一步步踏過大漠,踏過隔壁,踏過千山萬水:

“我霍桑.阿薩辛今日既能參透這二元論的間隙,將來定能突破鬼魔之惑!”

“剔除襖教教義不當之處,引領眾生走上自由之心,就是光明之義!霍桑,你看....前面就是中原了!”

“穆薩,這一步踏出便是叛教之罪,你不後悔?”

“光影之名,死生無悔。”

來到大唐之後,阿薩辛開始在他所到的地方傳揚他的道。他原來以為唐代是個開放的社會,沒有自己強烈的宗教信仰,因此也不忌諱什麽。但他畢竟是外域來的,唐人大都無法接受他的理論,叫罵聲四起。只有少數經受過苦難和折磨的女子,才對他的教理舉手讚同。可以說阿薩辛的宣教寸步難行。

然而穆薩懂嗎?理解嗎?不,除了他,這世間,誰都不會懂。

昔日好友終究是分道揚鑣了,正如同當初的那句話,過往一切都飄散在風中:

“我之疑慮,皆來自我心...穆薩....你永遠不會懂我的痛楚!”

“那麽從今日起,我走我的光明聖路,你坐你的真主寶座!”

分道揚鑣後,各自發展,爾後開元慘變、楓華之戰,緊接著朝廷頒布“破立令”,明教是其中之一。當時明教已經頗有規模。但是名單中卻沒有之前反響大的紅衣教。阿薩辛起初慶幸然後又是疑惑,他突然間恍然,這裏的人不能接受自己的教理,那大可不必明目張膽,他開始小範圍地傳教。但是,這次阿薩辛傳教的手段不再像當年,只是與人宣講教義,他已掌握了大唐人的心裏,他們喜歡錢財,喜歡一些實際的好處,所以阿薩辛會暗中使用一些手段來讓無知的鄉下人感受到他們確實從神明阿裏曼那裏得到了好處——比如,治病,財富。

對於反對的人,阿薩辛總是派出阿茲拉耶母偷偷將他們殺害,於是老百姓聽到的便全是讚美的聲音了。後來阿薩辛為了更快更多地收納教徒,他開始派人研究迷藥:用藥迷惑人的頭腦,使其忘卻記憶,再在昏迷中給人以強烈的暗示,從而把阿裏曼的教義輸入人的頭腦之中。

阿薩辛傳教眾《大光明典》心法之時,方才發現此心法之繁,覆艱難,且修習之時陰陽互易,筋肉抽搐,百痛鉆心,非天資非凡兼且堅毅沈勇之人不能為之,阿薩辛以為世間男子骯臟無比,女子較為潔凈,無奈之下,暫且只召女子入教,以女為尊。

阿薩辛修習《大光明典》,身分陰陽之後,□□之念也隨之增長,

但是阿薩辛對於美貌的女子卻沒有半點欲望,因為他的心中,時隔多年終於有了一個人,牡丹。

——牡丹!是了,牡丹!阿薩辛忽然從對以往的久遠回憶中驚醒了,他的餘光看見了牡丹攥得青白的手指,他的內心動蕩許久,終究歸於平靜,對昔年老友,他唇角輕輕地勾起:

“所以穆薩,你遠道而來,有何指教?”

“霍桑,收手吧!”陸危樓的目光飛快地掃過阿薩辛身側後方的牡丹,冷聲:“紅衣教所為,已然突破了以往的限制。你...”

“敗退西域之徒,也有資格過問我紅衣教之事?”阿薩辛嗤笑一聲:“穆薩,何時你竟然也成為他人手中刀刃了?”

“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眼看著火終於燒到自己頭上,葉紫輕輕笑道:“如今荻花聖殿正門之外,已經全部被明教所包圍。”

“哦?”阿薩辛背在身後的左手緊了緊,聲音神態依舊高傲根本不與葉紫對話,而是轉向沈默的陸危樓,語氣相當諷刺:“穆薩,你收取了多少代價才會全盤出動啊?”

被對方挑釁無視,葉紫還是滿面笑容,說出口的話卻讓阿薩辛臉上唰白:“代價不高,保你的命而已。”

出人圍了紅衣教,換霍桑阿薩辛一命。這就是葉紫與陸危樓談的條件。

其實當初葉紫完全沒有想到如此神轉折,至於一直盛傳的陸危樓阿薩辛梗,她根本不相信,至少換成她是其中任何一個人,絕對會把對方早早幹掉才心安;如今陸危樓竟然要求她留阿薩辛一命,簡直嚇得她半死,難道陸危樓阿薩辛CP是真的?可是現在看來又未必如此。阿薩辛明顯和牡丹兩情相悅,陸危樓也有妻女,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算了,葉紫弄不清楚的情況下倒覺得陸危樓的提議挺符合她的利益,她要幹的就是把紅衣教拆了,陸危樓加入是為了明教重返中原做準備,留不留阿薩辛先不談,至少以她自己的武力值肯定殺不掉阿薩辛,所以就算是陸危樓不提出這個要求,她也只有放過阿薩辛一個選項啊!現在好,她假裝賣陸危樓人情實則占便宜。陸危樓自己倒是不知道,因為葉紫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太嚇人,加上唐簡這麽個隱元會大佬後臺,他還真沒有考慮過葉紫做不掉阿薩辛的可能性。

好吧不管陸危樓抱著啥心態,基本達成共識後,葉紫也就只想趕緊把他威脅完帶著侄女兒回家。

看著阿薩辛煞白的臉色和身邊眼神難以掩飾妒忌的牡丹姐姐,葉紫決定趕緊放大招:

“阿薩辛教主,保下你的性命是陸教主的交換條件,我這裏還可以再加一條,附帶牡丹他也可以隨你離開。”

“哼!”回過神來阿薩辛怒了,冷哼一聲:“你以為,憑借你們這些人便能留下我嗎?”

“當然不會。”葉紫的語氣極為謙恭,她完美的微笑裏透著讓身邊人熟悉的危險:“我很明白自己的能力範圍,不會企圖留下阿薩辛教主的,但是,我可以留下阿薩辛教主最重要的東西,畢竟對你們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呢,不是嗎,阿拉木曲比?”

“比如,讓我們來回憶那個兵荒馬亂的難忘夜晚...”

阿薩辛與牡丹的瞳孔無意識之下都微微地睜大了。

自“光明寺之戰”之後,伴隨著明教的大舉西遷,中原地區的一些原明教信徒突然形成了短時間信仰上的宗教真空,紅衣教抓住機緣,大舉擴張,同樣的信仰源流使得她們迅速接納了大批普通的信徒,實力急劇擴大,然而紅衣教獨特的觀點,以及教內的淫猥氣息,與中原倫法大相徑庭,故而受到種種打壓,令紅衣教徒的性格更加偏激,不過數年,紅衣教眾在江湖之上已成人人喊打的妖邪之流。

阿薩辛自己其實是很矛盾的,他尊崇女子,卻擺脫不了男子身的屬性。他以女性為尊,卻無法控制自己對男人的愛戀。同時具有男女二性的阿薩辛同樣也有著不同的性格:他有時溫柔似水,有時粗暴如狼,他愛護女性,從來不會與她們為敵,但是看見過於維護自己所愛的人的女性,他又會野性大發。阿薩辛,一個神秘的人物,沒有人可以摸透他的心思,除了——牡丹。

牡丹原名叫阿拉木曲比,是洱海越雟部落的王子。父親阿尤曲比是越雟部族的族長。阿拉木的母親長得非常美麗,深得父親的寵愛,而且是外族女子。當初部族的所有人都反對阿尤娶那女子為妻,阿尤卻寧願背叛族人也不願放棄那女子。

在阿拉木 10 歲的時候,母親病逝,父親陷入悲痛,此時阿尤已經是一個傀儡族長。阿拉木長得如母親般秀美,也繼承了母親的聰慧。母親從小就教他讀書,還給他講許許多多阿拉木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的事,這讓阿拉木非常向往走出這大山,到母親提到的地方看看。母親死後,阿拉木變得沈默寡言,每天都抱著母親帶來的書籍,埋頭苦讀。而父親阿尤因為兒子長得極其相似妻子,竟把他當女兒般疼養。阿拉木大概也是過於思念母親,竟然不自然地將自己想象成母親的樣子。久而久之,阿拉木便如母親,溫柔,善解人意。阿拉木越是思念母親,越能體會到女性的美,他開始向往自己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性。但是,他卻非常苦惱自己的男兒身。

皮邏閣提前統一南詔六國的戰爭中,阿尤等被擄。唐兵趁機進入越雟,大肆破壞。因為聽說阿尤很寵愛過世的妻子,士兵們紛紛搶著撬開皇後的墓企圖盜取陪葬的物品。而阿尤為了保住妻子的墓竟然向唐兵下跪!這讓阿拉木憤怒,他恨那些士兵也恨父親,他覺得他今天才知道父親是如此的人,總有被欺騙的感覺——他的母親被欺騙了。

唐兵看著阿拉木美麗,竟以為他是女孩,帶回軍中卻發現他是個男的。唐兵們很吃驚,接著是一頓打罵和侮辱,阿拉木恨不得在此刻死去。此時卻被領兵的嚴正海看到,他把阿拉木帶入營中,驚訝地發現這個人博學多才,遂將他留在身邊。阿拉木隨著嚴正海到了中原,後來又隨嚴正海引退回他的家鄉武漢。阿拉木處在這陌生的環境中無所適從,除了嚴正海,別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他。他們除了讓他講講外面的故事,作作詩之外,什麽都不讓他幹,也沒個說話的人。阿拉木覺得自己像陷入了無底的深淵般一個人孤零零地忍受寂寞。他便時常一個人到人跡罕至的野外,唯有從自然裏,他才能聽到公平親切的聲音,阿拉木卻更加思念母親。

就是這個時候,阿薩辛正與雲傳教到武昌某村落,當阿薩辛說到女性至尊時,阿拉木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阿薩辛提到陰陽合一時,阿拉木釋懷了,他終於得到了釋放——原來自己真的也可以入女性的品行,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原來真理在這裏!當阿薩辛呼召眾人,大家都非常奇怪地看著他沒有人出聲。唯有阿拉木走出來,俯伏在阿薩辛面前,尊稱他為“真主”。阿薩辛被阿拉木感動,很想納他進紅衣教帶在自己身邊,然而紅衣弟子不能為男子卻是自己定下的律法。於是,只答應第二天半夜接阿拉木走,讓他在家裏等候。

那天晚上,阿薩辛給嚴正海的兒子下令,借他的手將阿拉木施以宮刑。第二天,又佯裝憤怒,將嚴家上下殺個精光,帶著阿拉木揚長而去。阿拉木雖然身體疼痛,卻第一次看到有人那麽在乎自己,不免感動,像找到家一般。他感謝真主如此厚愛他,對阿薩辛更是心中充滿愛慕和依戀。

“你知道什麽?!”阿薩辛低喝,聲音終於失去了高傲不屑。

“教主您心知肚明,不是嗎?”

“呵,胡編亂造挑撥離間,你以為有誰會信嗎?”

“牡丹的身心永遠忠於真主。”牡丹美麗的眼睛充滿仇恨與懷疑地掃過葉紫,又歸於狂熱投向阿薩辛。

“真的嗎?”葉紫低首微笑,笑容令身邊人都感到心驚膽戰:“阿薩辛,你確認我說出一切你還有挽回的餘地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嚴正海的兒子叫...”

“夠了!到此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阿薩辛陸危樓的梗取材於同人MV《聖焰冥影》,當然這MV也是遵從正劇向的。

寫的略含糊,兩人啥關系陸危樓為啥保他不造,只覺得應該如此,若是陸危樓一心一念殺了阿薩辛才比較崩壞吧大概。

至於牡丹處理,作者覺得牡丹才是阿薩辛真愛,你看他正劇只帶走牡丹就可以說明,還瞞著他那麽多年,應該挺真愛的【雖然這真的簡直托麻變態】

PS:阿薩辛大概有點崩,劇情需要(作者頂鍋跑)

曉瑩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3-31 22:38:19

心之霧殤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1 13:25:51

曉瑩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1 19:40:48

藍莓兔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7 08:12:26

龠湣星曦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4-07 14:01:57

非常感謝,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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