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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四、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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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洛道出來葉紫一路快馬加鞭趕路一天半,在官道上趕上了繞路的蕭白胭高絳婷一行,隨後便一起前往揚州,令狐傷為何不在,葉紫不說,蕭白胭她們與葉紫不熟,也不方便問。對於洛道的慘狀,葉紫只是給蕭白胭和小七大致提起紅衣教煉屍惡心,告誡她們千萬要約束秀坊弟子,回頭告訴前不久剛剛接任坊主的葉芷青。

她本來是想要送高絳婷一路順便到七秀去看看的,現在看著馬上就可以回到山莊,歸家心切,卻委婉拒絕了蕭白胭的邀請,準備在揚州告別啟程回藏劍山莊。

雖然葉紫的存在讓整個劇情都被蝴蝶了提前好幾年,但是現在的燕小七還是個離開七秀坊沒兩年的小姑娘,在人生最美的年華裏快意江湖,挑戰一切規則。葉紫以前玩游戲的時候就很喜歡小七,什麽你說建模?呵呵都穿越過來了不要相信建模那種東西,小七很好看。她這個人不光性格爽利,還敢愛敢恨,而且也是個用劍的高手,葉紫現在穿成她的前輩,又救助了高絳婷,小七看她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一路上兩個人也聊了不少東西,小七出了七秀一年多,走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風景,葉紫穿了加起來超過二十年,見識也是極為廣博的,談江湖,談人事,短短時間內竟極為投緣。想到小七傾心李承恩,葉紫不知道目前劇情什麽情況,就委婉地打探,結果很無奈,小七已經對李局芳心暗許了。當時她出了七秀坊一路北上,天策府向來與七秀坊的關系不錯,她途徑洛陽的時候順道跑去天策府做客,期間一起隨軍出過任務,被李承恩救了一命,從此芳心暗許,跟著他走了好一陣子,這一次來成都還是為了無忌營的事情,聽見高絳婷被害才匆匆扔了手上的事情跑過來的,等高絳婷情況穩定她估計還是要跑去天策府追隨李局的。

有些事尚可更改,有些事卻是命中註定的。

葉紫看她一提起李承恩容光煥發的笑臉和亮晶晶的眼,只能在心底暗嘆一聲,沒有多嘴。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沒有資格過問別人的私情。雖然小七追隨李承恩很多年沒有得到回應,因此李承恩被很多基三玩家噴渣男,但是照她說,李承恩對小七有好幾次救命之恩,即便小七一直追隨他也禮遇有加,沒把人家姑娘怎麽著,不能就因為不喜歡小七就是渣男。

愛情很覆雜,永遠不是人們心裏所希望的那樣。一個人喜歡另一個,那個人就必須也喜歡他?誰規定小七喜歡李承恩,李承恩就必須回應?不是這個道理。關鍵並不是喜歡不喜歡,也不是付出不付出,而是自己的選擇,自己覺得值不值。如果你自己覺得很值,那就夠了。

聽見葉紫開玩笑問,如果繼續追下去李局還不為所動怎麽辦?小七一挑眉瀟灑地笑道:“那我就追到他動心為止。”

“那要是他也跟你堅定要追到底一樣,堅定的不動心怎麽辦?”

“哪有那麽多怎麽辦?”

“....我只怕你以後會後悔。”

“不後悔。我小七決定的事情,從不後悔!你若不信,等過些年,咱們再來看。”

葉紫看著那姑娘爽朗的笑容,忽而也笑起來。她怎麽會不知道她不後悔?畢竟她可是說過的:

“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是一次遠行,我……在此生最美好的時光中跟隨他踏遍四海,沒有遺憾,亦不後悔。”

八月初的早晨陽光明媚,天空澄澈萬裏無雲,西湖水面波光粼粼,隨著船駛近山莊的碼頭,葉紫心裏越來越緊張焦灼,愈發覺得近鄉情怯,不自覺地扯著藏劍秦風套的寬大袖子上的黑色綢帶。她心中閃過很多很多的話,比如說一會見到幾個侄子說自己是誰?比如說怎麽給長兄解釋自己這些年的去向?比如自己怎麽還這麽年輕?比如說阿英現在如何,人還好嗎,閉關結束了麽?

然而當她站在山莊的門口,才發現那些假設都不過是假設而已。兩個門口守衛的年輕弟子看著這個一身山莊裝束的美艷女子,楞楞地站在門口向裏面眺望著,臉上百感交集,眼中隱含淚花。躊躇著他還是開口問她:“...這,這位姑娘,你可有事?”

“..哦,沒事”葉紫低聲笑笑,從懷裏摸出山莊的腰牌————很陳舊很陳舊的鑲金牌子,是她當年作為藏劍山莊大小姐葉紫的證明,在她“死去”之前交給了秋子源,在前不久長安處物歸原主。對著那兩個年輕的弟子晃了晃,她深吸一口氣露出坦蕩的微笑大步邁進大門,走著走著腳步越來越快,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變成飛奔。

回家了啊,真好。

老莊主葉孟秋如今已經年逾五十,早年受傷頗多導致現在一身傷病,自卸任了莊主後住在天澤樓,這麽多年,自幼妹“死去”,隨後便是妻子難產血崩,留下小女兒三陰逆脈體弱多病,三兒子和四兒子和霸刀山莊鬧得不可開交,小兒子又年幼無知離家出走至今沒有下落,他幾乎操碎了心,早早白了一頭發。最省心的兒子老大葉英自第二次名劍大會被法王奪去名劍後深思自己實力不足,於是長居劍冢不出閉生死關至今;老三老四自與霸刀鬧翻後,葉煒因為喪妻心灰意冷只隱居梅莊再不問世事,老四葉蒙也隨著三哥呆在梅莊,偶爾才到莊裏幫忙;每日山莊的繁重事務都壓在老二葉暉的頭上,忙得他腳不沾地,曾經也有過與昭秀曲雲相戀相惜琴蕭相合的時候,可惜她終究要回苗疆,自己即便不介意她的出身,也不可能拋下偌大的山莊與她同去,從此兩人分道揚鑣,成了葉暉一生的遺憾,至今他未曾再尋覓知己,怕是今生也不會再有心悅的人了。

這一日是開元二十四年八月初八,如同以往每一天一樣平凡而安靜,葉暉早早起來,先去天澤樓看過父親,隨後到清風苑探視弟子的早課,現在正坐在洗心堂整理山莊這個月的財務和雜事,除開外面偶爾走過去的灑掃弟子和巡視弟子,正院的一切都很安靜,只有微風吹過院裏高大的銀杏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然而他眼前突然一暗,葉暉疑惑地擡起頭想看看誰擋住自己的光線,一看之下瞬間呆住了————一個五官極為美艷張揚卻透出英氣的高挑女子站在他面前,高高束著馬尾,一身黑金相間的山莊服飾打扮,看著不過十八九歲年華,雖然素未謀面卻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重點是,以他的武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出現。

“小暉!”葉紫笑得很開心,一巴掌就拍上葉暉的肩膀,沒想到小時候那麽軟萌的小正太長大還是變成高壯健碩的樣子。

這一聲存在在記憶中恍若多年前傳來的呼喚,和葉紫伸過來的手掌心那塊鑲金玉牌上的名字讓葉暉僵立當場,目瞪口呆。

任誰時隔十多年見到以為早就歸西的人活蹦亂跳都是這個反應,看見葉紫上樓出現在自己面前,二話不說“嗵”地一聲雙膝跪地,葉孟秋楞楞地瞪大眼睛看了她很久,最後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當即紅了雙眼,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淚。

跪著的葉紫也已經泣不成聲。

“活著就好,回來,就好。”

就像頭疼如何給藥王解釋一樣,葉紫究竟怎麽沒死,怎麽死而覆生,怎麽時隔十幾年還是十八九歲的外貌,這實在沒辦法說清楚,所以葉紫給葉孟秋和聽聞老頭子傳訊趕來的老三老四、小小姐葉婧衣的解釋,就是自己當初被暗算,下了一種蠱毒,然後就跟被冰封似的保持原狀“假死”了十幾年,時間對她來說暫停了,所以還保持很年輕的樣子。這個解釋比起冰封什麽的明顯可信多了,加上她的神情很認真,於是山莊的幾只傻雞就這麽相信了。葉紫還給葉孟秋帶來了葉凡的消息,既然她當時去惡人谷得知王遺風在小西天,就知道葉凡已經遇上了唐小婉,然後隨著王遺風學藝,那麽人就平安無恙,葉紫只給葉孟秋說葉凡已經拜師於自己的紅塵一脈門下學習,只不過閉關地方太遠短期內回不來,讓葉孟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葉英在劍冢領悟無上心劍,閉生死關,葉紫明白生死關不可打擾的重要性,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自己回來的事情讓葉英知道。

所以她回到山莊這件說大很大的事情,其實就這樣很輕緩地解決,唯一比較好玩的就是自老三葉煒之後的幾個人都沒有見過葉紫,葉孟秋也很少提到她,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美艷又很強的姑姑,可把葉煒葉蒙別扭了半天,那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哼,葉紫雖然不在山莊,也知道這幾個人沒完沒了鬧騰幺蛾子,就老三葉煒最不省心,一想到柳夕被他折騰死,還對女兒葉琦菲那麽冷漠,葉紫對他完全沒有好臉色。

“大哥,老三的女兒是叫琦菲吧,今年該有十一歲了?”葉紫很不滿地瞄了一頭雪白長發的葉煒一眼,對葉孟秋問道。一旁葉煒被她淩厲的眼光瞪得縮縮脖子,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這個年輕的小姑姑,一邊又奇怪她怎麽知道自己女兒的名字和年齡。

“嗯,琦菲虛歲算來有十二歲了。”葉孟秋摸摸短胡子,伸手拉過最心疼的小女兒葉婧衣:“這是你最小的侄女兒婧衣,唉,你嫂子...”聯想到愛妻去世和小女兒的三陰逆脈,葉孟秋不禁鎖緊眉頭深深地嘆息。

“我雖然人不在山莊,但是我都知道,大哥。”葉紫安撫地拍拍葉孟秋的手臂,溫柔地把這個才十多歲清瘦美麗的少女摟住:“婧衣的病有辦法治,大哥,我會給她找辦法的,相信我,不會太慢。只不過據我所知,老三還沒緩過來,沒有照顧琦菲的心。她身邊也需要一個女性長輩,要不就交給我吧?”

“老三?”葉孟秋自然知道葉紫的本事,當即視線橫掃向葉煒:“你怎麽對琦菲的?”

“爹!我....”葉煒往前一步正要叫冤,被葉紫打斷:“不要辯解,柳夕怎麽死的我清楚得很,別的不說,琦菲好歹是柳夕和你的女兒,她辛辛苦苦生下女兒,最後自己被你折騰得失了性命,結果你還整天光顧著自怨自艾失魂落魄忘記關心照顧琦菲,哦也對,一個親眼看見父親逼得母親自刎在自己面前的女兒恐怕也沒有辦法對你親近起來。”葉紫話說的狠,生生地刺著葉煒的痛處,不顧他劇變的臉色,葉紫轉頭微微埋怨葉孟秋,卻不敢說太過:“大哥,別的也就算了,柳夕這件事情您真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唉...確實當初是我沖動了”葉孟秋想起這件事也後悔的很,可是人死不能覆生,他錯了就是錯了,也救不回柳夕:“是我對不起老三媳婦,算了,發生那件事琦菲心裏也苦,照你說的吧,以後琦菲跟著你。小妹,我知道你從小主意大,本事也大,山莊一向拘不住你,但是你要記得了,我把琦菲交給你,你不但要保證自己的平安,也要保證琦菲的平安。十多年前那件事,我是萬萬不想再經歷一遍的。”

“是,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回家了!!!可是現在真的不能和莊花見面,他心劍閉關要是葉紫闖進去落個什麽後遺癥咋辦?就算是女主也不夠給莊花黨們以死謝罪啊餵!這次在山莊待著的時間還是很短,只是為了給小葉子徒弟團增加成員的,說起來現在小葉子把原劇情裏面打醬油的葉琦菲帶走做徒弟了(不要想什麽姑奶奶梗),你們想一下以後給小嘰蘿配誰?葉婧衣還是和老衛CP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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