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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誰人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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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太陽驅散了初冬的微冷,秋苑之內的梅花已經初露枝頭,本應是平靜的第一天,卻被無情打破。“八百裏加急,西域急報,八百裏加急,西域急報”只見一隊騎兵八人輕騎兵出現在洛陽的西門邊上,為首一人手持紅旗示意諸君退散。一般送軍情都是一人傳遞,可這一次居然是八人護送,還要手持紅旗,絕非等閑之事。西陽門的城門校尉馬上就傳令“讓開道路,清開路人為軍情讓路。”八騎馬沖入西門,直入西白虎大街往宮城而去。

不一會兒之後,王城鐘樓鳴起鐘聲九聲。一般而言,鳴鐘九聲,就是皇上緊急召集群臣議事的鐘聲。聯系那個突然而至的八騎急報,難道是邊疆又出了什麽大事?

鐘聲之後,便是緊急開到王城的十數臺馬車,仔細一看全是,全都是三公九卿,三輔等重要高官的車架。只見他們行色匆匆,看來也應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啊。

禦書房之內,皇上坐在龍椅之上,細細閱讀著伍旭呈上來的高寵的軍情簡報,還有高寵推測的匈奴作戰計劃。而伍旭則是坐在一旁的,皇上禦賜的座椅上,稍微的閉目養神,畢竟連續高強度趕路這麽多天,他也實在要找個機會好好休息。見皇上正在細讀書信的時候,伍旭的眼皮已經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便沈沈睡去。

睡下沒多久,大臣們便趕到了,不過他們雖然入了內,卻不敢說話,因為皇上正在看軍情,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丘八居然在堂堂禦書房內打瞌睡,如此大不敬的行為,皇上竟然無動於衷。

過了許久之後,皇上收起書信,將其交與一旁的小黃門,讓他交到那些大臣的手上,不過皇上又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他們傳閱的時候要安靜,大臣們馬上就明白,皇上是故意讓伍旭睡覺,不希望他們打擾伍旭休息。

大臣們一起圍觀著那封長長的書信,越讀越是觸目驚心,身居廟堂的他們如何知道邊疆戰事已經如此兇險,尤其是遠在西域的天山之下,居然發生了如此觸目驚心的戰鬥。這群大臣之中,行伍出身的,就是光祿勳,作為一個將軍,他已經大概從書信中的字裏行間推測出戰鬥的情形,同樣已經根據高寵描繪的計劃,對整場戰爭的走勢,有一個初步的藍圖,但終究是有些東西沒有摸清,畢竟離開行伍太久,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

不一會兒,書信最後再次呈到皇上的書桌前。皇上咳了一下,示意小黃門喚醒,伍旭。

伍旭作為一個武者,哪怕是困極了,在一個陌生環境之下,出於本能還是無法徹底入眠的,所以當黃門靠近伍旭的時候,伍旭馬上驚醒,習慣地想從身上摸出匕首的時候,卻發現匕首不見了,一把扣住小黃門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目光有異,似乎無數的眼睛望向自己,而且那些親衛的佩刀已經滑到伍旭的脖子之上。

皇上無奈地苦笑著說“伍旭,放下朕的隨從吧,這裏是皇宮,很安全,不必如此”

伍旭放下了小黃門,對著皇上一個叩首“臣魯莽,請陛下恕罪”

皇上擺了擺手“你用二十天時間,從西域趕到洛陽,六千裏,單人匹馬,一天趕路三百裏,朕也知道你累了,不會怪你,且坐好吧。現在大家情況都清楚了,不知諸位卿家有何意見?”

光祿勳不顧自己身份,第一個說道“陛下,西域戰事緊急,我們應該盡快起兵以策萬全,若是這書信上說的屬實,那西域則是十萬火急的形勢。敢問陛下和伍校尉,手書此計劃者是何人?今在何處?”

皇上平靜地說道“定遠侯高正幼子,高四郎,高寵。信上所說的疏勒孤軍,就是龍驤衛,就是高寵所部,自然高寵就在疏勒!”

“孤軍迎戰,深入敵後,不知進退,陛下,斷不可以因為區區一封書信就貿然興兵,眼下西北匈奴未定,我們自當是先安內再攘外,匈奴人逐水草而居,到了來春,他們自然走了,自然不會在沙漠戈壁的西域上久留,那時候,絲綢之路不照樣通暢?”張司徒作為保守派的代表,自然要說一番話“眼下已經入冬各地餘糧已經大體上分派完成,若是此刻再調糧,恐怕又要從南方各州再一次調糧背上,為了一個邦外之地,勞民傷財,實在不應該啊,請陛下下聖旨一道,讓龍驤衛即刻班師回朝”

伍旭大步踏出,拱手說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皇上點了點頭“準奏”

伍旭站到張司徒面前,怒然喝到“你這些孺酸文士,一天到晚只會高談闊論,不知兵,不知民。我伍旭是個粗人,大道理不懂,可是我也知道唇寒齒亡的道理,西域乃是我們西北門戶要從,西域定,則西北定。眼下不止西域,就連西北都有匈奴的鐵騎,若是我們此刻退縮,只顧西北,西域我大漢的臣屬國,會怎麽想?昔日班超,張謇,為我大漢開拓西北思路,說服祖國,拋頭顱灑熱血。衛青,霍去病血戰一生平定西域,那是老祖宗留給大漢的基業,豈容你說敗就敗,說撤就撤?”說道最後,張司徒被伍旭的氣勢反壓一步。

張司徒暴起“莽夫,莽夫,一群只懂打仗的莽夫!沒想到高定遠的家將居然也如此缺乏教養,想必那個高四郎也是莽夫一個”

伍旭頂著張司徒說道“你可以說我是莽夫,可你不能說公子是莽夫。公子一直都是以書生自稱,克己覆禮,恭謹孝廉。書生為報國,尚且遠山孤衛,不知張司徒可以為國做什麽?”

張司徒惱羞成怒,總不能說讓他這本年紀去上陣殺敵吧,正當尷尬的時候,皇上突然從書桌拋出另外一本書,扔到了張司徒面前,“看!”

張司徒拱了拱手,便翻開來看,越看,越是心驚,原來正本冊子,都是他張司徒的門生在這次賑災期間,克扣救濟糧,高價黑市販賣的證據,他很納悶,他已經提醒過了要低調,為何還會被如此查出。張司徒猛的一跪下,他的黨羽也一同跪了下來“臣不察,罪該萬死”

皇上冷笑道“這就是你們這些人為朕的天下幹得好事?朕的將士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而你們這些人呢?貪得無厭,倒買倒賣,幹得不錯啊,真的是想挖空朕的根基啊!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朕會查得如此清楚?張司徒,你且告訴你的學生,朕的手段很多,六扇門乃是無處不在的,希望他們好自為之”

張司徒唯唯諾諾“是,是,老臣會提點他們,那麽陛下,這些人”

皇上怒吼道“司空何在?”

司空出列拱手“臣在!”

皇上繼續說道“按律查辦,絕不輕饒!”

司空拱手說道“臣定不負皇命,秉公執法!”說完,司空便志得意滿地退回了列中,可以預見,這一次司空一方勢力將會大規模削弱,空缺出來的職位,將是他們河北派滲透中原的絕佳機會。

張司徒是震懾了,但關於戰爭的爭論還沒結束,畢竟張司徒雖然學生混蛋,但說話還是說道點上的,出於一個軍人的身份,光祿勳拱手道“當日乃是朝廷命令這些年輕的士兵前往如此艱險的地方,如今國王拋棄他們,等於縱容匈奴的殘暴,那些死去的士兵將領和百姓何以安心?進一步講,將來西域和西北無事也就罷了,可若是匈奴周而覆始,那麽朝廷還能指望誰去為國而戰!”光祿勳擲地有聲的抗辯罵得所有保守派擡不起頭。

皇上欣慰地點了點頭“來人,傳朕聖旨,即日起,盤點司隸地區所有存糧,通傳荊揚益徐三州盤點糧草,以上五地的糧草雖是充作軍糧。”說完之後,只見皇上深呼一口氣,從一個盒子中取出一個別致的虎符,“伍旭,朕知道你恨不得馬上就帶兵殺回去,不過此事急不得,去柴桑,將此虎符交到定遠侯高正手上,定遠侯見到這個虎符就會明白的了”

伍旭沒見過這個特別的虎符,只管是接住了那個虎符,“臣遵旨”

而光祿勳自然是見過那個虎符,鎏金虎符,總領全國兵馬的大司馬的標志!最毫無疑問的人選歸屬,終於要來洛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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