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半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段時間，呂洞賓基本上就由鐘馗三兄弟照顧，公孫靜為避免柳丹再次誤會，除了按時準備一日三餐給洞賓送過來，幾乎少有踏足。

呂洞賓蹲在河邊把衣服下擺浸在水裏用一只手為難地搓揉著，成仙以前，家中還算殷實，這些粗活自然輪不到自己做，成仙以後，正所謂天衣無縫，日日如新，可自從下凡以來，這衣服總是三天兩頭的臟，今天難得可以下地，這身衣服也該清洗一下了。

公孫靜端著洗衣盆向河邊走來，老遠就看到呂洞賓的身影，高聲喊道：“李大哥！”

洞賓回頭，不好意思地甩甩手，狼狽地笑道：“沒見過大男人洗衣服吧？”

公孫靜捂著嘴好笑地看著他，道：“還是讓我來吧！” 此話一出猶如魔咒，空氣頓時變得暧昧起來。為化解這份尷尬，忙解釋道：“畢竟你現在手不方便，更何況你的傷是柳丹造成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照顧你……”

洞賓見她說得據情在理坦蕩真誠，只好靦腆地看著她道：“那，就有勞公孫姑娘了！”

公孫靜很自然地伸手要幫他除去外褂，洞賓楞了一楞，許是心裏貪戀那一份溫柔，最終沒有阻止，配合地轉過身去任由她為自己寬衣。

“咦，這是什麽？”公孫靜撿起從衣服裏不小心掉落下來的東西。

洞賓回頭一看，是那片紅葉和發結。

“一入深宮裏，無由得見春，題詩花葉上，寄與接流人”公孫靜低頭緩緩吟道，又拿著發結看了看，心裏頓時有些明白，把紅葉和發結遞給洞賓，艱澀地笑了笑，道：“原來，李大哥已經有妻子了？”

洞賓接過紅葉和發結，這紅葉曾定下一份真情，這發結曾許下一個誓約，而如今，人面依舊，物事全非，不由心中一陣悲涼，良久，才低聲說道：“可惜，她……已經不再……”

“對不起，我……”公孫靜以為他指的是死亡的‘不在’。

洞賓搖搖頭：“沒關系，你也是無心之失！” 他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不過如今，兩者又有什麽區別呢？

“相必，尊夫人一定是位美人吧？”她羨慕地看著那片紅葉和發結，“如果讓她知道你對她如此情深意重，我想，她縱然是在九泉之下也是幸福的！”

洞賓深深地凝視著她，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他朝她擠出個笑容算是回答後慢慢回到岸邊草地，公孫靜以為觸痛了他的傷心事，也覺得不好再追問，默默地捧著衣服，走到河邊洗了起來。

洞賓坐在草地上，看著公孫靜忙碌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種錯覺，他與牡丹已為夫妻，他為她遮風擋雨，她為他洗手作羹湯。

如果這是夢，他願沈溺於這夢中永遠不醒。

公孫靜把衣服晾在河邊的樹枝上後，來到洞賓身邊坐了下來。

“好漂亮的竹風車啊！”當看到洞賓手中正編織著的風車，她驚嘆道。

“喜歡嗎？”

“嗯！”

洞賓編好後，遞給她：“送給你！”

“李大哥，你怎麽會編這種手工的？這個不像一個行走江湖的大俠喜歡做的事哦？”公孫靜接過風車，用力吹了口氣，風車就快速轉動起來。

洞賓不置可否地拍拍手，笑道：“其實我也只會編這竹風車！”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很想有一只竹風車，可是，我買不起，看到院子裏有竹葉，就想要是自己編一只就好了，可是……”公孫靜說道這裏突然停下，表情變得有些沈重，不過，很快她又開心地笑了起來，扭過頭，燦爛地對洞賓笑道：“總之，謝謝你，幫我圓了我小時候的一個夢！”

洞賓看到她玩著風車，高興地像個孩子似得，悲哀的發現，一直以來，除了當年為騙取牡丹偷針時送的那個虛情假意的發結，他居然從未送過牡丹一樣東西，就連那片紅葉也不過是牡丹自己拾到而已。轉頭看到旁邊不遠處，一叢野花開的正茂盛，心中一動。

“現在日頭正大，這個花環你帶上可能會涼快一點”

公孫靜擡頭一看，呂洞賓正拿著一個用柳枝編成了一個花環遞到自己面前。

“好漂亮啊！”她歡喜地接過花環，揚起臉問道：“李大哥，你不是說你只會編竹風車嗎？”

洞賓笑著坐到他旁邊，心情難得的輕松：“本來是，不過，不會可以學嘛，這世間，本來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三生萬物？”公孫靜重覆道。

洞賓點點頭：“對，這就是道！”這一刻，他有種仿佛間又回到了當年和牡丹碧潭邊講道的錯覺。

“道？”公孫靜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笑著搖搖頭：“李大哥，我發現你說話好深奧啊”

呂洞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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