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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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車上一路無話。
車內的氣氛被壓得很低, 自從葉梓潼上車之後，兩人都猶如被閉了麥般。
整個車內只有Jason Mraz低沈性.感的聲音。
清脆的情歌在車內回蕩，他在唱：“And so I'm sailing through the sea
To an island where we'll meet
You'll hear the music fill the air
I'll put a flower in your hair……”
她想起了兩人之前在魁北克城的光景。
向日葵, 拱門，石橋, 油畫。
那時候她想, 如果兩人可以在一起, 哪怕是短暫的在一起一晚上，她都覺得像是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可惜等到真正在一起了，她就會想要更久, 再久一點。
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
終於, 車開到半路，她再也沈不住氣，先開了口, 解釋說：“剛剛我和Jay只是……”
“我知道，”程陽打斷她要說的話,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 甚至能讓她聽出裏面壓抑的情緒。
他修長的指骨緊捏在方向盤上，露出白色的指痕, “抱歉，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一點時間？
顯然葉梓潼沒明白他的意思, 她說：“真的，我和Jay之間真的沒什麽, 他是我朋友, 僅此而已。”
“我知道，”他面無表情，雙眸直視著前方的路, 說，“只是他的存在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
特別是最後那個擁抱。
其實程陽一直自詡自己在兩性關系裏，是比較看得開的那種人。
合則來，不合則散向來是他的原則。
他還不曾在一段關系裏這樣的患得患失過，即使知道那個叫Jay的CBC已經被他三振出局了。
他終於意識到，其實自己的感情，比他自認為的要陷的更深。
可是站在葉梓潼的角度，她卻並不這麽認為。
她指出道：“程陽，我覺得我們之間必須要明確這一點，就是我可以有我的男性朋友，當然，你也可以有你的異性朋友。我們不可能因為有了對彼此關系，而斷絕所有和異性的往來。”
她這一番話，倒是讓程陽忍不住的挑眉，“我覺得你是在意有所指。”
沒錯。
葉梓潼不得不否認，她其實想要bring up趙曦這個人的問題很久了。
但是出於對彼此之間的信任，她一直都緘口不提。
但是她覺得，現在反而是一個不錯的開口機會。
“雖然我同意你有女性朋友，但是我的Bottom line是趙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討厭她。”
這一次，葉梓潼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很直白的告訴他，說：“我不喜歡你和她有任何的來往。”
physically or mentally，in either way，她都很討厭。
“趙曦？”這個人的名字在程陽的嘴中玩味的咀嚼，他問：“她怎麽你了？”
他一直都很註意和趙曦之間的距離，除去之前那個在車廠裏發生的被強迫的吻。
那天真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強吻，他還真沒遭遇過。
不得不說，趙曦這個女的，真的是狂的不行。
“她喜歡你，是麽？”她問。
“是，”他回答的很幹脆。
葉梓潼深吸一口氣，接著說：“吃火鍋那天，我聽到你們倆說的話了。你要回國，是麽？”
“是，也不是。”
她沒明白，“什麽意思？”
回國意味著異地異國，若程陽真的選擇回國，那麽他們這段感情99.9%的告吹。
她之前在學校遇到過和女朋友異國的男生，真的玩的花，加拿大一個女朋友，國內再一個女朋友，兩個女朋友。
畢竟中間隔著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不怕玩穿幫。
程陽：“是，是因為我媽催著我回去，但是我不想。”
“我應該會回去一趟，不過處理完了就會回來。”
所以是代表會回國，不是代表會回來。
可是這中間會隔多久，程陽自己也說不準。
“什麽時候走？”
葉梓潼想開了，左右任何人的去留都不是她能確定的。
不管是談戀愛也好，還是以後結婚生子了，她首先應該明白的一點是，任何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與其寄希望於別人身上，不如先修行好自身。
“下個月。”
那麽距離下個月，也就不到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
“機票買好了？”
“嗯，中秋節隔一天訂的。”
看來中秋那個避開她打的電話，就是因為這事兒了。
葉梓潼問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其實程陽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所以他說：“我怕你多想，而且也沒來得及找機會說。”
在一段關系裏，給女生足夠的安全感，是當男朋友的首要任務。
程陽想的很簡單，不想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得太覆雜，因此便三緘其口，避而不說。
可葉梓潼才不信他的這套說辭。
她冷著臉，看向窗外，語氣嘲諷道：“你不說我反而更會多想，就好像那個什麽趙曦。”
現在想來，她覺得自己特蠢。
可能因為是患得患失吧，所以才會格外的想要維系兩人之間的感情。
“好了，那個女的就是個莫名其妙的存在，”程陽捏了捏她的手，“你當時就應該來問我。”
可惜葉梓潼給他的反應，是直接甩開他的手。
她說：“問你什麽，問你會不會回國，會不會選擇她而跟我分手？我才沒那麽傻。”
與其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患得患失，不如到時候瀟灑點的走開。
她是真那麽想的，至少在沒說開之前。
“她真的就是個路人甲的存在，”再次提起趙曦，程陽真的想雙手投降以自證清白，“她比男人還猛，我覺得這世上沒幾個男的能吃得消她這樣的性格。”
反正他不吃不消，只想要遠遠地躲開。
可惜葉梓潼還是狐疑的很，她問：“有美女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真的不心動？”
多倫多這個城市，長得還行外加上有點錢的男的，不是海王就是渣男。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女多男少，把這些臭男人給慣的。
這回程陽學聰明了，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那有帥哥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心不心動？”
“心動啊，”葉梓潼倒是回答的爽快，“如果Robert Pattinson或者Leonardo對我投懷送抱的話，哪裏還有你程陽什麽事兒。”
最次也要是錘哥或者是年輕時候的Brad Pitt。
看吧，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動物。
當美女撲在程陽身上的時候，她就會克制不住的嫉妒。
但是反觀如果是帥哥往她身上撲，那她則會享受的張開雙臂，閉上眼說：來吧。
--
葉梓潼上晚課的地方在MC一樓。
MC是Mathematics andputer的縮寫，就和大多數學校一樣，這棟樓也有屬於自己的都市傳說。
雖然是數學樓，但最奇怪的一點是，這棟樓裏的每一間教室都沒有窗戶。
大樓是最周正的正方形建築，有六層樓高，正方形的最外圈是教授的辦公室，而裏面黑不見光的則是教室，只有頭頂的白熾燈光照著。
剛入學orientation的時候，就有學長說MC的頂樓鬧過鬼，原因好像是因為博士讀了十年導師都不給畢業。
當然，後來葉梓潼又聽過其他老外的版本，說MC的basement也鬧鬼，好像是之前有人在那裏被強女.幹過。
總之，這是座奇怪且有都市傳說的教學樓。
其實這棟樓應該說是葉梓潼最討厭的學校建築之一，每每在這裏上課，光是按照門牌找教室，就能把人徹底在裏面繞暈。
下完九點半的晚課之後，葉梓潼拉住tutor問了幾個作業上的問題，好在選修課的tutor是面善的亞洲臉，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卻很爽快的說了解題思路。
作業due的時間是今天晚上的半夜十二點，她沒來得及回程陽的信息，只顧著趁大腦思路清晰的時候，趕緊把剩下的作業給趕了。
等到她寫完作業擡頭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教室裏也早已沒了人影。
程陽倒也沒催她，就發來微信說讓她好了call他，到時候他來接就行。
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又是去哪個朋友家打牌去了。
深夜十一點多的教學樓空無一人。
以前每次來上課，走廊都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難得在學校待這麽晚，她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其實也不奇怪，因為以前每次臨近考final，葉梓潼都是抱著厚厚一摞書去DC學習，那裏是學校的圖書館，旁邊就是自助式的咖啡機和vending machine。
所以當她搭載電梯去交作業的時候，她在四樓轉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交作業的dropbox盒子。
數學院有個傳統，就是所有關於數學課的paper work一定要交進dropbox裏，然後過了deadline之後，TA（助教）就會來收走存放在dropbox裏的作業。
說是交作業的dropbox，其實就像是一個信箱，每個學科的編號都會標註在盒子上，哪一個課號對應哪個setion，盒子上都會寫的清清楚楚。
而得虧葉梓潼的手指細，一枚被掰彎的訂書針外加上靈巧的手指，就能輕車熟路的從盒子裏偷到一份寫好的作業。
這份技能，在她過去的大學三年裏，已經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周五的深夜，臨近十二點，整個campus就數不出來幾個人影。
而交作業的四樓更是空無一人，只有頭頂白晃晃的白熾燈，照在地上，慘白一片。
走廊安靜的像是一個密封的棺材，而懸掛在dropbox上方的，則是自建校以來，數學系dean's list的校友名單。
其實大一的時候，葉梓潼就跟朋友嘲笑過了，這哪裏像是個dean's honor's list，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塊塊篆刻著人名的墓碑，方方正正的掛在墻上。
距離交作業的最後期限還有半小時不到，葉梓潼對著作業上的數字一目十行，在核對好答案後，便將偷來的作業又給放進了dropbox裏。
連帶著她寫好了的作業一起。
做完這一切後，她緊繃了大半個月的神經，終於舒緩了下來。
她終於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就只差最後的期中覆習了。
她給程陽發了個信息，說自己這邊OK了可以來接她了，到時候她會在樓下等他。
程陽很快回消息說知道了。
葉梓潼沒怎麽在意，想著他來怎麽著也要十來分鐘，於是便背著書包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四樓向來沒什麽教室，大多數都是上了鎖的教授辦公室，外加上TA的科研實驗室。
燈光慘白的照在墻壁上，沿途的櫥窗裏掛滿了各種數學獲獎的論文和報告，還有許多學校數學系獲得的業界榮譽，都像是墓碑上的讚詞，陳列在冰冷的櫥窗裏。
葉梓潼轉了半天才找到洗手間。
原因無他，因為這樓的平面構造簡直就是反人類設計，男女洗手間根本不在一起，而是在南北兩頭的角落裏。
所以她先是路過了男洗手間，在看見門上標志顯示的man之後，她又順著走廊裏繞了一圈才找到女洗手間。
當她放下背包，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時，她咬牙切齒的感慨：這棟樓絕對是她大學時代最討厭的教學樓，沒有之一。
從永遠等不來的電梯到迷宮般的走廊，再到永遠找不到門牌號碼的教室，簡直就是反人類的存在。
她唯有慶幸這一點，那就是好在進入大四的課，一般都設立在精算統計的教學樓裏，而不是在這棟暗不見天日的大碉堡裏。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當葉梓潼準備起身開門離開，伴隨著一深一淺的腳步聲，女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葉梓潼心中一個咯噔，因為剛剛在四樓，她沒遇見過一個人影。
深夜十二點，MC四樓，女洗手間。
那些過去三年裏聽見到的關於這座教學樓的都市傳說，一個個的在她的腦袋裏，猶如電影畫面般一閃而過。
她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連帶著雙腳也離開地面，裝作根本沒有任何人出現在這個洗手間裏。
可惜她太天真了。
空蕩蕩的洗手間裏，伴隨著嘎吱的聲響，隔間的門板被一個個的敲開。
敲到她這一個的時候，聲音陡然停止了下來。
只聽見一個陰沈的男人聲音，隔著門板叫喚道：“葉梓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是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是在我讀研究生的校園裏……所以在外的女生們，一定要註意安全！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
隔壁新文《我和老秦》已經在更新啦，小可愛們收藏下~
感謝在2020-10-12 11:35:26~2020-10-14 13:24: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色如水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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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想, 如果兩人可以在一起, 哪怕是短暫的在一起一晚上，她都覺得像是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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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程陽打斷她要說的話,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 甚至能讓她聽出裏面壓抑的情緒。
他修長的指骨緊捏在方向盤上，露出白色的指痕, “抱歉，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一點時間？
顯然葉梓潼沒明白他的意思, 她說：“真的，我和Jay之間真的沒什麽, 他是我朋友, 僅此而已。”
“我知道，”他面無表情，雙眸直視著前方的路, 說，“只是他的存在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
特別是最後那個擁抱。
其實程陽一直自詡自己在兩性關系裏，是比較看得開的那種人。
合則來，不合則散向來是他的原則。
他還不曾在一段關系裏這樣的患得患失過，即使知道那個叫Jay的CBC已經被他三振出局了。
他終於意識到，其實自己的感情，比他自認為的要陷的更深。
可是站在葉梓潼的角度，她卻並不這麽認為。
她指出道：“程陽，我覺得我們之間必須要明確這一點，就是我可以有我的男性朋友，當然，你也可以有你的異性朋友。我們不可能因為有了對彼此關系，而斷絕所有和異性的往來。”
她這一番話，倒是讓程陽忍不住的挑眉，“我覺得你是在意有所指。”
沒錯。
葉梓潼不得不否認，她其實想要bring up趙曦這個人的問題很久了。
但是出於對彼此之間的信任，她一直都緘口不提。
但是她覺得，現在反而是一個不錯的開口機會。
“雖然我同意你有女性朋友，但是我的Bottom line是趙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討厭她。”
這一次，葉梓潼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很直白的告訴他，說：“我不喜歡你和她有任何的來往。”
physically or mentally，in either way，她都很討厭。
“趙曦？”這個人的名字在程陽的嘴中玩味的咀嚼，他問：“她怎麽你了？”
他一直都很註意和趙曦之間的距離，除去之前那個在車廠裏發生的被強迫的吻。
那天真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強吻，他還真沒遭遇過。
不得不說，趙曦這個女的，真的是狂的不行。
“她喜歡你，是麽？”她問。
“是，”他回答的很幹脆。
葉梓潼深吸一口氣，接著說：“吃火鍋那天，我聽到你們倆說的話了。你要回國，是麽？”
“是，也不是。”
她沒明白，“什麽意思？”
回國意味著異地異國，若程陽真的選擇回國，那麽他們這段感情99.9%的告吹。
她之前在學校遇到過和女朋友異國的男生，真的玩的花，加拿大一個女朋友，國內再一個女朋友，兩個女朋友。
畢竟中間隔著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不怕玩穿幫。
程陽：“是，是因為我媽催著我回去，但是我不想。”
“我應該會回去一趟，不過處理完了就會回來。”
所以是代表會回國，不是代表會回來。
可是這中間會隔多久，程陽自己也說不準。
“什麽時候走？”
葉梓潼想開了，左右任何人的去留都不是她能確定的。
不管是談戀愛也好，還是以後結婚生子了，她首先應該明白的一點是，任何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與其寄希望於別人身上，不如先修行好自身。
“下個月。”
那麽距離下個月，也就不到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
“機票買好了？”
“嗯，中秋節隔一天訂的。”
看來中秋那個避開她打的電話，就是因為這事兒了。
葉梓潼問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其實程陽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所以他說：“我怕你多想，而且也沒來得及找機會說。”
在一段關系裏，給女生足夠的安全感，是當男朋友的首要任務。
程陽想的很簡單，不想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得太覆雜，因此便三緘其口，避而不說。
可葉梓潼才不信他的這套說辭。
她冷著臉，看向窗外，語氣嘲諷道：“你不說我反而更會多想，就好像那個什麽趙曦。”
現在想來，她覺得自己特蠢。
可能因為是患得患失吧，所以才會格外的想要維系兩人之間的感情。
“好了，那個女的就是個莫名其妙的存在，”程陽捏了捏她的手，“你當時就應該來問我。”
可惜葉梓潼給他的反應，是直接甩開他的手。
她說：“問你什麽，問你會不會回國，會不會選擇她而跟我分手？我才沒那麽傻。”
與其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患得患失，不如到時候瀟灑點的走開。
她是真那麽想的，至少在沒說開之前。
“她真的就是個路人甲的存在，”再次提起趙曦，程陽真的想雙手投降以自證清白，“她比男人還猛，我覺得這世上沒幾個男的能吃得消她這樣的性格。”
反正他不吃不消，只想要遠遠地躲開。
可惜葉梓潼還是狐疑的很，她問：“有美女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真的不心動？”
多倫多這個城市，長得還行外加上有點錢的男的，不是海王就是渣男。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女多男少，把這些臭男人給慣的。
這回程陽學聰明了，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那有帥哥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心不心動？”
“心動啊，”葉梓潼倒是回答的爽快，“如果Robert Pattinson或者Leonardo對我投懷送抱的話，哪裏還有你程陽什麽事兒。”
最次也要是錘哥或者是年輕時候的Brad Pitt。
看吧，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動物。
當美女撲在程陽身上的時候，她就會克制不住的嫉妒。
但是反觀如果是帥哥往她身上撲，那她則會享受的張開雙臂，閉上眼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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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潼上晚課的地方在MC一樓。
MC是Mathematics andputer的縮寫，就和大多數學校一樣，這棟樓也有屬於自己的都市傳說。
雖然是數學樓，但最奇怪的一點是，這棟樓裏的每一間教室都沒有窗戶。
大樓是最周正的正方形建築，有六層樓高，正方形的最外圈是教授的辦公室，而裏面黑不見光的則是教室，只有頭頂的白熾燈光照著。
剛入學orientation的時候，就有學長說MC的頂樓鬧過鬼，原因好像是因為博士讀了十年導師都不給畢業。
當然，後來葉梓潼又聽過其他老外的版本，說MC的basement也鬧鬼，好像是之前有人在那裏被強女.幹過。
總之，這是座奇怪且有都市傳說的教學樓。
其實這棟樓應該說是葉梓潼最討厭的學校建築之一，每每在這裏上課，光是按照門牌找教室，就能把人徹底在裏面繞暈。
下完九點半的晚課之後，葉梓潼拉住tutor問了幾個作業上的問題，好在選修課的tutor是面善的亞洲臉，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卻很爽快的說了解題思路。
作業due的時間是今天晚上的半夜十二點，她沒來得及回程陽的信息，只顧著趁大腦思路清晰的時候，趕緊把剩下的作業給趕了。
等到她寫完作業擡頭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教室裏也早已沒了人影。
程陽倒也沒催她，就發來微信說讓她好了call他，到時候他來接就行。
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又是去哪個朋友家打牌去了。
深夜十一點多的教學樓空無一人。
以前每次來上課，走廊都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難得在學校待這麽晚，她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其實也不奇怪，因為以前每次臨近考final，葉梓潼都是抱著厚厚一摞書去DC學習，那裏是學校的圖書館，旁邊就是自助式的咖啡機和vending machine。
所以當她搭載電梯去交作業的時候，她在四樓轉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交作業的dropbox盒子。
數學院有個傳統，就是所有關於數學課的paper work一定要交進dropbox裏，然後過了deadline之後，TA（助教）就會來收走存放在dropbox裏的作業。
說是交作業的dropbox，其實就像是一個信箱，每個學科的編號都會標註在盒子上，哪一個課號對應哪個setion，盒子上都會寫的清清楚楚。
而得虧葉梓潼的手指細，一枚被掰彎的訂書針外加上靈巧的手指，就能輕車熟路的從盒子裏偷到一份寫好的作業。
這份技能，在她過去的大學三年裏，已經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周五的深夜，臨近十二點，整個campus就數不出來幾個人影。
而交作業的四樓更是空無一人，只有頭頂白晃晃的白熾燈，照在地上，慘白一片。
走廊安靜的像是一個密封的棺材，而懸掛在dropbox上方的，則是自建校以來，數學系dean's list的校友名單。
其實大一的時候，葉梓潼就跟朋友嘲笑過了，這哪裏像是個dean's honor's list，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塊塊篆刻著人名的墓碑，方方正正的掛在墻上。
距離交作業的最後期限還有半小時不到，葉梓潼對著作業上的數字一目十行，在核對好答案後，便將偷來的作業又給放進了dropbox裏。
連帶著她寫好了的作業一起。
做完這一切後，她緊繃了大半個月的神經，終於舒緩了下來。
她終於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就只差最後的期中覆習了。
她給程陽發了個信息，說自己這邊OK了可以來接她了，到時候她會在樓下等他。
程陽很快回消息說知道了。
葉梓潼沒怎麽在意，想著他來怎麽著也要十來分鐘，於是便背著書包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四樓向來沒什麽教室，大多數都是上了鎖的教授辦公室，外加上TA的科研實驗室。
燈光慘白的照在墻壁上，沿途的櫥窗裏掛滿了各種數學獲獎的論文和報告，還有許多學校數學系獲得的業界榮譽，都像是墓碑上的讚詞，陳列在冰冷的櫥窗裏。
葉梓潼轉了半天才找到洗手間。
原因無他，因為這樓的平面構造簡直就是反人類設計，男女洗手間根本不在一起，而是在南北兩頭的角落裏。
所以她先是路過了男洗手間，在看見門上標志顯示的man之後，她又順著走廊裏繞了一圈才找到女洗手間。
當她放下背包，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時，她咬牙切齒的感慨：這棟樓絕對是她大學時代最討厭的教學樓，沒有之一。
從永遠等不來的電梯到迷宮般的走廊，再到永遠找不到門牌號碼的教室，簡直就是反人類的存在。
她唯有慶幸這一點，那就是好在進入大四的課，一般都設立在精算統計的教學樓裏，而不是在這棟暗不見天日的大碉堡裏。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當葉梓潼準備起身開門離開，伴隨著一深一淺的腳步聲，女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葉梓潼心中一個咯噔，因為剛剛在四樓，她沒遇見過一個人影。
深夜十二點，MC四樓，女洗手間。
那些過去三年裏聽見到的關於這座教學樓的都市傳說，一個個的在她的腦袋裏，猶如電影畫面般一閃而過。
她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連帶著雙腳也離開地面，裝作根本沒有任何人出現在這個洗手間裏。
可惜她太天真了。
空蕩蕩的洗手間裏，伴隨著嘎吱的聲響，隔間的門板被一個個的敲開。
敲到她這一個的時候，聲音陡然停止了下來。
只聽見一個陰沈的男人聲音，隔著門板叫喚道：“葉梓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是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是在我讀研究生的校園裏……所以在外的女生們，一定要註意安全！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
隔壁新文《我和老秦》已經在更新啦，小可愛們收藏下~
感謝在2020-10-12 11:35:26~2020-10-14 13:24: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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