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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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非常倉促的吻, 甚至都算不上美好。
她略帶酒氣的唇貼在他冰涼的唇上，兩人的眼睛也沒有閉上，他甚至還能看見她眼中閃著的傲。
像是一只倔強的刺猬, 滿身都是防備。
她眼中灼燒著的火焰更像是在挑釁他，在猖狂的嘲笑他沒種。
最受不得這樣刺激的程陽幹脆伸手箍住她的腰。
他低下頭, 直接用力的碾在她的唇上, 動作野蠻。
吻到最後, 與其說是吻，不如更像是野獸之間的角逐。
松開的瞬間，彼此都能感覺到唇瓣上牙齒間滋生出的鐵銹味。
是血。
程陽拿拇指抹了把唇角。
他撚了撚拇指上的血跡, 不知道為什麽, 這樣荒誕的轉折讓他發笑。
他諷刺道：“這就是你叫住我的原因？”
強吻他，還把他的唇給咬破了。
葉梓潼梗著脖子，不敢示弱的回瞪他, “膽小鬼。”
好像這一個吻，徹底撕裂開她平日裏她在他面前偽裝出來的乖順溫柔的表象。
明明是只張牙舞爪的野獸, 伸出爪牙, 就能輕易的將人撓傷。
乖覺的形象並不適她。
“膽小鬼？”聽見她這話，他難免挑眉, “我怎麽就膽小鬼了？”
葉梓潼其實忍了很久了，從昨天晚上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到現在, 她內裏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說。
她一直在等，等他先開口。
但是她傻乎乎的等了一整天, 他似乎根本沒有想要開口的打算。
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於是葉梓潼深吸一口氣，問他：“既然那天晚上說喜歡我，那為什麽又可以轉天就裝作若無其事。程陽, 你當我是傻子嗎，可以任你耍的團團轉。”
她真的受夠了，她又不是生煎包，不需要攤在平底鍋上備受煎熬。
幹脆借著今天晚上，兩人直接攤牌得了。
其實程陽沒有料到她會先開口提起這件事。
他以為她會緘口不提，直到這段旅程結束。
不過既然她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他反倒沒了內心的負擔，甚至反而覺得松了口氣。
“我沒有耍你，”他看著她的雙眼，坦誠的說道，“我說我有點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
只是他的承認也僅限於此。
當聽見他誠實的說出喜歡自己的話，葉梓潼的內心是一陣竊喜的。
這至少這證明一點，就是在兩人的關系裏，她不是被動的那一個。
於是她立刻追問：“那然後呢？既然喜歡我，又為什麽故意冷淡我？”
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今天後半段的旅程，他刻意的疏離和冷淡。
像是原本快要燒到沸點的情緒，頓時被人潑了盆冷水，立刻降至冰點。
說起這個，程陽有點無奈，他聳了聳肩：“我沒有冷淡你。”
“呵，”她冷笑，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如果我乖乖的坐在吧臺邊喝酒，你也許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她看的太清楚了。
正因為心裏明白，她才故意的喝了別人請的酒，又去舞池跳了一會兒。
被人咄咄逼問之下，程陽煩躁的扯了扯頭發，他甚至下意識的想去點支煙冷靜冷靜。
但是看著她圓溜溜的眼，挫敗感又席卷而來。
他敗下陣來。
“其實我沒有冷淡你，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你。”
程陽嘆了口氣，他習慣性的想要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卻轉念又覺得這個動作過分親昵。
於是他垂下了手，尷尬的放在一旁。
“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葉梓潼瞪著眼，一臉不解，“就因為你當眾說了喜歡我？”
她根本沒get到這兩者之間有任何的邏輯。
“不是的，葉子，”程陽試圖對她解釋，“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
能讓他覺得無法面對她的原因，她也很想要知道。
“葉子，說真的，我們不合適，”程陽煩躁的搓了把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狼狽，“你知道麽，即使現在我喜歡你，我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除去異國的因素，即使是在國內相遇，兩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就像是身處在一個學校裏，最好班級裏的優等生，是絕對不會喜歡上最差班級裏的刺頭，是一個道理。
她和他，本就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不同維度裏。
是異國的經歷，讓兩人短暫的偶遇了一下。
但是他們很快就會背道而馳。
可惜葉梓潼根本不相信，她執拗的問：“不試你怎麽知道就沒有結果？”
“沒用的，我知道結果，”他很篤定，“葉子，正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不想帶給你傷害。”
但是葉梓潼不相信。
她說：“可是我不是你之前談的那些女朋友，我不在意每天有沒有人陪，我不在意你有多忙，因為我的生活也很忙。我只在意在此時此刻，我喜歡的人是不是你。”
她相信，如果是彼此喜歡，那麽很多事情都可以克服。
“可是我介意。”
沈默半晌，程陽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給她的，是如墜懸崖一般的。
他說：“我介意我做不到，我忙起來甚至可能好幾天不回家，我經常會忘記這個節日那個節日，最重要的是，我給不了一個你想要的確定的未來。”
他現在的狀態，說白了就根本不適合談戀愛。
“那如果我不在意最後的結果並不如意呢，我只想要在你喜歡我的時候，剛好我也喜歡你。”
她一直覺得這才是他倆之間的默契。
可惜不是。
“葉子，也許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
葉梓潼才不相信，於是不等程陽說完，她就打斷他的好人卡宣言：“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開始你就預判最後的結果，程陽，你這樣做未免對我也太不公平了。”
她真的失望極了。
公平？感情的世界裏，何曾有過公平這兩個字。
“很抱歉。”如果他的決定真的造成了這份不公平，他願意道歉。
“程陽，”她再問他一遍，“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了嗎？”
她在等，一個轉機。
只是程陽最後的這一句話，讓原本還抱著僥幸心理的葉梓潼，徹底沒了話。
他說：“我是喜歡你，但是這份喜歡並不足以支撐我們兩個人最後走到一起。”
這句話讓她徹底的心死。
“我明白了。”
沈默了許久，她終於自嘲般的開了口。
她還是天真了。
妄圖去拯救一個浪子，是她做出的最大錯誤。
她心已死。
在離去之前，她問他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後悔嗎？當眾說出真心話，”葉梓潼仰頭看著他，很執著的想要聽見他嘴巴裏最後一句的實話，“當眾說出喜歡我這件事，讓你感到後悔嗎，程陽。”
她問他。
沈默半晌。
他開口，說：“我不後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葉梓潼灑脫的笑了笑，心也跟著釋然了開來。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這個答案，已經根本不重要了。
--
葉梓潼走的很倉促。
第二天早上，她草草的和K姐打了聲招呼當做告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獨棟。
“真的不再留一天？”
長周末過半，若她再留一天再走，回到多倫多剛好周天晚上。
“不了，”葉梓潼搖了搖頭，“趕著回去上班，老板說有個文件急著要。”
她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了下。
K姐不傻，她自然能感覺的出程陽和她之間微妙的變化。
“行吧，到了給程陽打個電話，”K姐說，“路上註意安全。”
程陽起床後沒見著人，問了K姐才知道葉梓潼已經走了。
她走的倒是瀟灑。
“人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現在追也沒用，”K姐冷不防的說了一句，“看吧，好好的姑娘都給你氣走了。”
程陽撓了撓一早睡起來跟狗啃似的發型，他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走了也好。”
只是可惜了他原本還打算帶她去鬼怪高地上仰躺著看星星的計劃。
“我說你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瞻前顧後了，”他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聽程陽說了兩句。
K姐搖搖頭，滿臉的不讚成，“喜歡就去追，先在一起了再說後話。”
程陽也知道。
其實兩個人fall in love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戀愛後續的種種瑣事，才是把一段關系拖垮的原因。
他根本不想自找麻煩。
“我不想傷害她。”
“你現在的拒絕，就是給她的最大傷害，”K姐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他，“也許人家姑娘根本也沒你想的那麽多。只是覺得喜歡，暫時和你談一談，分了也不可惜。”
“她不是這樣的人，”他想也不想的回她。
“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天天談個戀愛就奔著結婚去啊，程陽我說你土不土，”K姐仰躺在客廳的搖椅上，腿翹著，手裏拿著個蒲扇，一搖一搖的，“要我說，談戀愛嘛，先快樂了再說。”
今朝有酒今朝醉，按照她的想法，快樂至死。
未來的事兒嘛，等到了再想也不遲。
程陽拿起桌上的咖啡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可能明年要回國一陣。”
“回國？為什麽？”聽見他要回去，K姐難得豎起耳朵認真聽了，“那你車廠怎麽辦，手底下那麽多人，你讓人家都喝西北風去啦。”
“我暫時把車廠交給下面人管，”說起這個話題，程陽也難免心煩，“我爸讓我回去，說是家裏的幾套房子要過個戶。”
嘖。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別說程陽家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行啊，只要你別不回來了就行，”K姐說了他一嘴。
“其實……我也不知道，”程陽自嘲的笑了笑，“但願能回來，但是誰知道呢。”
一切也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聽見他這麽說，K姐嘆了口氣，她瞬間就明白了他內心的顧慮。
“那你不去禍害人小姑娘也許是你難得做的對的一件事兒。”
若要真的到時候不回來了，人小姑娘還不得哭死。
本來異國戀就是件最不靠譜的事兒。
程陽咧嘴勾出一抹笑，只是笑裏盡是苦澀，“那這樣我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得了吧你，”K姐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只要自己心裏別後悔就成，不過我看那天喝酒的時候，那個叫Jay的小夥子看起來不錯，挺適合她的，倆人還是同行，共同話題也挺多。”
“他倆不搭，”程陽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道。
“怎麽就不搭了？”
“一個講粵語一個講普通話，怎麽就搭了？再說那個人還是個CBC。”
一個講著粵語標榜英文的CBC，怎麽可能和一個傻不楞登的大陸人搭。
“餵，禁止地域歧視啊，”K姐伸手就給他腦門上一個毛栗子，“我看人家小夥子中文講的挺好的。”
“呵呵，如果你指的是中英混雜也算好的話。”
“嘿，我說程陽，你到底是看不慣他是個CBC呢，還是不爽他剛巧在對的時間出現在葉子的身邊？”
幾句話的功夫，K姐敏銳的抓住了他話中宣洩出來的情緒漏洞，“要我說，你倆都徹底告吹了，還在那管人和誰搭不搭，幹嘛，你太平洋pliceman啊。”
被戳了蹩腳的程陽輕咳一聲，他詭辯道：“話題是你先提的。”
他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
“嘁，coward。”
“餵，說誰懦夫呢。”
“誰心虛說誰。”她可沒指名道姓，是有人心虛才自我代入。
“懶得跟你廢話，走了，”程陽拿起桌上鑰匙，也準備走了。
“果然我就是個工具人，”K姐也看明白了，說什麽從多倫多來看她，還不是為了把妹找的借口。
“老馬也要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倆的二人世界了。”
說著，程陽瀟灑的沖著K姐揮了揮手。
嘁，臭小子吶。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感謝在2020-08-24 14:29:18~2020-08-26 09:40: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色如水 4個；小胖胖好可愛呀 3個；我要吃土豆泥 2個；桃之夭夭、是你的寶貝、霓虹Neo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飄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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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不得這樣刺激的程陽幹脆伸手箍住她的腰。
他低下頭, 直接用力的碾在她的唇上, 動作野蠻。
吻到最後, 與其說是吻，不如更像是野獸之間的角逐。
松開的瞬間，彼此都能感覺到唇瓣上牙齒間滋生出的鐵銹味。
是血。
程陽拿拇指抹了把唇角。
他撚了撚拇指上的血跡, 不知道為什麽, 這樣荒誕的轉折讓他發笑。
他諷刺道：“這就是你叫住我的原因？”
強吻他，還把他的唇給咬破了。
葉梓潼梗著脖子，不敢示弱的回瞪他, “膽小鬼。”
好像這一個吻，徹底撕裂開她平日裏她在他面前偽裝出來的乖順溫柔的表象。
明明是只張牙舞爪的野獸, 伸出爪牙, 就能輕易的將人撓傷。
乖覺的形象並不適她。
“膽小鬼？”聽見她這話，他難免挑眉, “我怎麽就膽小鬼了？”
葉梓潼其實忍了很久了，從昨天晚上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到現在, 她內裏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說。
她一直在等，等他先開口。
但是她傻乎乎的等了一整天, 他似乎根本沒有想要開口的打算。
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於是葉梓潼深吸一口氣，問他：“既然那天晚上說喜歡我，那為什麽又可以轉天就裝作若無其事。程陽, 你當我是傻子嗎，可以任你耍的團團轉。”
她真的受夠了，她又不是生煎包，不需要攤在平底鍋上備受煎熬。
幹脆借著今天晚上，兩人直接攤牌得了。
其實程陽沒有料到她會先開口提起這件事。
他以為她會緘口不提，直到這段旅程結束。
不過既然她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他反倒沒了內心的負擔，甚至反而覺得松了口氣。
“我沒有耍你，”他看著她的雙眼，坦誠的說道，“我說我有點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
只是他的承認也僅限於此。
當聽見他誠實的說出喜歡自己的話，葉梓潼的內心是一陣竊喜的。
這至少這證明一點，就是在兩人的關系裏，她不是被動的那一個。
於是她立刻追問：“那然後呢？既然喜歡我，又為什麽故意冷淡我？”
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今天後半段的旅程，他刻意的疏離和冷淡。
像是原本快要燒到沸點的情緒，頓時被人潑了盆冷水，立刻降至冰點。
說起這個，程陽有點無奈，他聳了聳肩：“我沒有冷淡你。”
“呵，”她冷笑，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如果我乖乖的坐在吧臺邊喝酒，你也許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她看的太清楚了。
正因為心裏明白，她才故意的喝了別人請的酒，又去舞池跳了一會兒。
被人咄咄逼問之下，程陽煩躁的扯了扯頭發，他甚至下意識的想去點支煙冷靜冷靜。
但是看著她圓溜溜的眼，挫敗感又席卷而來。
他敗下陣來。
“其實我沒有冷淡你，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你。”
程陽嘆了口氣，他習慣性的想要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卻轉念又覺得這個動作過分親昵。
於是他垂下了手，尷尬的放在一旁。
“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葉梓潼瞪著眼，一臉不解，“就因為你當眾說了喜歡我？”
她根本沒get到這兩者之間有任何的邏輯。
“不是的，葉子，”程陽試圖對她解釋，“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
能讓他覺得無法面對她的原因，她也很想要知道。
“葉子，說真的，我們不合適，”程陽煩躁的搓了把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狼狽，“你知道麽，即使現在我喜歡你，我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除去異國的因素，即使是在國內相遇，兩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就像是身處在一個學校裏，最好班級裏的優等生，是絕對不會喜歡上最差班級裏的刺頭，是一個道理。
她和他，本就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不同維度裏。
是異國的經歷，讓兩人短暫的偶遇了一下。
但是他們很快就會背道而馳。
可惜葉梓潼根本不相信，她執拗的問：“不試你怎麽知道就沒有結果？”
“沒用的，我知道結果，”他很篤定，“葉子，正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不想帶給你傷害。”
但是葉梓潼不相信。
她說：“可是我不是你之前談的那些女朋友，我不在意每天有沒有人陪，我不在意你有多忙，因為我的生活也很忙。我只在意在此時此刻，我喜歡的人是不是你。”
她相信，如果是彼此喜歡，那麽很多事情都可以克服。
“可是我介意。”
沈默半晌，程陽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給她的，是如墜懸崖一般的。
他說：“我介意我做不到，我忙起來甚至可能好幾天不回家，我經常會忘記這個節日那個節日，最重要的是，我給不了一個你想要的確定的未來。”
他現在的狀態，說白了就根本不適合談戀愛。
“那如果我不在意最後的結果並不如意呢，我只想要在你喜歡我的時候，剛好我也喜歡你。”
她一直覺得這才是他倆之間的默契。
可惜不是。
“葉子，也許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
葉梓潼才不相信，於是不等程陽說完，她就打斷他的好人卡宣言：“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開始你就預判最後的結果，程陽，你這樣做未免對我也太不公平了。”
她真的失望極了。
公平？感情的世界裏，何曾有過公平這兩個字。
“很抱歉。”如果他的決定真的造成了這份不公平，他願意道歉。
“程陽，”她再問他一遍，“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了嗎？”
她在等，一個轉機。
只是程陽最後的這一句話，讓原本還抱著僥幸心理的葉梓潼，徹底沒了話。
他說：“我是喜歡你，但是這份喜歡並不足以支撐我們兩個人最後走到一起。”
這句話讓她徹底的心死。
“我明白了。”
沈默了許久，她終於自嘲般的開了口。
她還是天真了。
妄圖去拯救一個浪子，是她做出的最大錯誤。
她心已死。
在離去之前，她問他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後悔嗎？當眾說出真心話，”葉梓潼仰頭看著他，很執著的想要聽見他嘴巴裏最後一句的實話，“當眾說出喜歡我這件事，讓你感到後悔嗎，程陽。”
她問他。
沈默半晌。
他開口，說：“我不後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葉梓潼灑脫的笑了笑，心也跟著釋然了開來。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這個答案，已經根本不重要了。
--
葉梓潼走的很倉促。
第二天早上，她草草的和K姐打了聲招呼當做告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獨棟。
“真的不再留一天？”
長周末過半，若她再留一天再走，回到多倫多剛好周天晚上。
“不了，”葉梓潼搖了搖頭，“趕著回去上班，老板說有個文件急著要。”
她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了下。
K姐不傻，她自然能感覺的出程陽和她之間微妙的變化。
“行吧，到了給程陽打個電話，”K姐說，“路上註意安全。”
程陽起床後沒見著人，問了K姐才知道葉梓潼已經走了。
她走的倒是瀟灑。
“人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現在追也沒用，”K姐冷不防的說了一句，“看吧，好好的姑娘都給你氣走了。”
程陽撓了撓一早睡起來跟狗啃似的發型，他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走了也好。”
只是可惜了他原本還打算帶她去鬼怪高地上仰躺著看星星的計劃。
“我說你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瞻前顧後了，”他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聽程陽說了兩句。
K姐搖搖頭，滿臉的不讚成，“喜歡就去追，先在一起了再說後話。”
程陽也知道。
其實兩個人fall in love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戀愛後續的種種瑣事，才是把一段關系拖垮的原因。
他根本不想自找麻煩。
“我不想傷害她。”
“你現在的拒絕，就是給她的最大傷害，”K姐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他，“也許人家姑娘根本也沒你想的那麽多。只是覺得喜歡，暫時和你談一談，分了也不可惜。”
“她不是這樣的人，”他想也不想的回她。
“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天天談個戀愛就奔著結婚去啊，程陽我說你土不土，”K姐仰躺在客廳的搖椅上，腿翹著，手裏拿著個蒲扇，一搖一搖的，“要我說，談戀愛嘛，先快樂了再說。”
今朝有酒今朝醉，按照她的想法，快樂至死。
未來的事兒嘛，等到了再想也不遲。
程陽拿起桌上的咖啡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可能明年要回國一陣。”
“回國？為什麽？”聽見他要回去，K姐難得豎起耳朵認真聽了，“那你車廠怎麽辦，手底下那麽多人，你讓人家都喝西北風去啦。”
“我暫時把車廠交給下面人管，”說起這個話題，程陽也難免心煩，“我爸讓我回去，說是家裏的幾套房子要過個戶。”
嘖。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別說程陽家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行啊，只要你別不回來了就行，”K姐說了他一嘴。
“其實……我也不知道，”程陽自嘲的笑了笑，“但願能回來，但是誰知道呢。”
一切也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聽見他這麽說，K姐嘆了口氣，她瞬間就明白了他內心的顧慮。
“那你不去禍害人小姑娘也許是你難得做的對的一件事兒。”
若要真的到時候不回來了，人小姑娘還不得哭死。
本來異國戀就是件最不靠譜的事兒。
程陽咧嘴勾出一抹笑，只是笑裏盡是苦澀，“那這樣我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得了吧你，”K姐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只要自己心裏別後悔就成，不過我看那天喝酒的時候，那個叫Jay的小夥子看起來不錯，挺適合她的，倆人還是同行，共同話題也挺多。”
“他倆不搭，”程陽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道。
“怎麽就不搭了？”
“一個講粵語一個講普通話，怎麽就搭了？再說那個人還是個CBC。”
一個講著粵語標榜英文的CBC，怎麽可能和一個傻不楞登的大陸人搭。
“餵，禁止地域歧視啊，”K姐伸手就給他腦門上一個毛栗子，“我看人家小夥子中文講的挺好的。”
“呵呵，如果你指的是中英混雜也算好的話。”
“嘿，我說程陽，你到底是看不慣他是個CBC呢，還是不爽他剛巧在對的時間出現在葉子的身邊？”
幾句話的功夫，K姐敏銳的抓住了他話中宣洩出來的情緒漏洞，“要我說，你倆都徹底告吹了，還在那管人和誰搭不搭，幹嘛，你太平洋pliceman啊。”
被戳了蹩腳的程陽輕咳一聲，他詭辯道：“話題是你先提的。”
他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
“嘁，coward。”
“餵，說誰懦夫呢。”
“誰心虛說誰。”她可沒指名道姓，是有人心虛才自我代入。
“懶得跟你廢話，走了，”程陽拿起桌上鑰匙，也準備走了。
“果然我就是個工具人，”K姐也看明白了，說什麽從多倫多來看她，還不是為了把妹找的借口。
“老馬也要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倆的二人世界了。”
說著，程陽瀟灑的沖著K姐揮了揮手。
嘁，臭小子吶。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感謝在2020-08-24 14:29:18~2020-08-26 09:40: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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