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不逃也不避，註目著土影掌間越發長大的光球，他一如之前冷靜，只淡淡道：“您若有難言之隱不便細說，可以寫信給三代火影大人，我想他會理解的。請為了木葉和巖隱的將來……”

周圍站著的長老和智囊們也都用一種艱難的表情望著大野木，心知這一發忍術打出，不管殺不殺得了波風水門，他們和木葉就將正式宣戰。戰爭的硝煙尚未褪盡，記憶的相冊盡是傷疤，沒有人再希望戰爭了！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和波風水門或多或少都有些仇。第三次忍界大戰中，數不盡的精英折損在“金色閃光”手上，他的苦無，至今還能嗅到親人鮮血的氣味……

於是他們選擇了沈默，將這個痛苦而艱難的決定交給他們的土影，帶著或擔憂或興奮的心情旁觀。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繃帶邁開了他的腳步，走到土影跟前，寫輪眼裏滿是憎惡：“你說過，這個人的命留給我。”

這是怎樣可怕的眼睛，可以將一個人內心的怨恨寫得清晰……半晌，大野木緩緩放下手臂：“好吧，鈴。”他的口氣帶著那麽點嘆息的味道，“你為了哥哥覆仇的願望，終於在‘獵眼’計劃覆活後實現……”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左思右想，總覺得最近聽到“獵眼”這兩個字的頻率實在有點高了。

有什麽地方不對。

大野木陷入沈思，場面一下子冷下來。繃帶也似乎不急著動手，只是站在水門和大野木中間，一只寫輪眼冷冷註視巖隱眾人。

獵眼，這是一個僅有為數不多的人所知道的計劃。它起源於神無毗橋之戰後巖隱高層的一個想法，並由九村鈴付諸實踐。然而隨著七年前九尾襲擊木葉，波風水門封印九尾而死亡，“獵眼”也因失去了作用對象而宣告廢除。之後九村鈴跟隨大蛇丸修煉，近日回村後即被派往木葉。直到他發現波風水門的行跡並決定重啟“獵眼”，不應該有人提起這個計劃才是……

可大野木分明記得在那以前，有一個人很早就提到了這個計劃。

是誰？

大野木努力回想著，記憶像翻黃歷一般從腦海中掠過。無奈上了年紀，最近一段時間開的會又實在太多，他實在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這個計劃了。心煩意亂的大野木忍不下脾氣，沖著負責會議記錄的智囊團參謀怒目一瞪：“拿來！”

那參謀無故被土影瞪了一眼，嚇一大跳也不知是哪個地方做得不好，顫顫巍巍遞上會議記錄本，半個字不敢多問。大概是他今天運氣確實不好，大野木接過記錄本後居然並不翻開，反而盯著他的臉認真觀察起來。

參謀嚇得臉色發白，然後他看到大野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那是因為就在接過本子的那一秒，大野木終於想起了一個畫面。就在九村鈴剛回到巖隱村的時候，他們也正召開一次會議。他記得這個參謀極力推薦九村鈴作為使者，並說過這樣一句話：“畢竟巖峙作為巖隱的使者在木葉被殺，他們不好拒絕。就采用‘獵眼’計劃，如何？”

……

一層大幕在土影心中緩緩揭開。大幕之後，惡魔醜陋的觸手失去掩護，在天光之下無可遁形。

大野木冷不丁向那參謀發動攻擊。除了看熱鬧的水門和繃帶，在場所有人都被土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要說大野木雖然不是出手如電，好歹也帶起了一陣風，眾人都想這小參謀不死也得吐幾升血了，可出乎他們的意料，這家夥居然正面接下了土影近在咫尺的一擊，一滴血也沒有流，還那麽直挺挺站立著。

不同的是，他臉上也露出了笑。

“不愧是土影，果然很厲害。”藥師兜撕下偽裝，露出其下本來面目。“大蛇丸大人真是沒有看錯你。”

就像吃了一嘴巴臭雞蛋，土影氣得冒煙——他居然被大蛇丸這小子耍了，簡直豈有此理！不再同他廢話，眾人各自施展招數，一古腦兒朝藥師兜頭上砸過去。

“土遁土龍彈！”“土遁土矛之術！”“風遁風之刃！”

藥師兜早已有所準備。面對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的忍術，他不慌不亂，一招化解：“煙霧彈。”

雖然卑鄙，確實實用，看似小兒科的道具往往能收到不錯效果。紫色的迷煙散去後，哪裏還有藥師兜的身影？“可惡，沒有感知系的忍者嗎。”大野木咬牙切齒，殊不知在他身後，一個感知能力超強的忍者正背倚著桌子，袖手旁觀。

水門的確知道藥師兜是從哪裏離開的屋子，甚至能根據周遭草木反饋的輕微變化繪出一張他的逃跑路線圖……不過他並沒有插手。無謂的戰鬥會引起咒印失控，他還要集中精力做一些更重要的事。

在大野木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盡快找到木葉被抓的同伴！

巖隱忍者四散而出。惱怒之極的大野木下了命令，翻遍村子，絕不能放過藥師兜。整個村子倏然間活動起來，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有忍者在活動。

“絕好的機會，不是嗎……水門。”繃帶低聲說道，轉過頭望著水門。

水門閉上眼睛：“嗯。”

“哼！”繃帶忽然間變了臉色，也不知是這個“嗯”哪裏惹到他了。撥開擋路的巖隱忍者，繃帶怒氣沖沖走出門去。留下一堆忍者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

水門嘆了口氣，只有他明白繃帶生氣的理由。那轉頭太過突然，正在出神的自己來不及掩飾，那牢牢盯著繃帶背影的覆雜眼神與黑暗中的寫輪眼正面一觸，雖然立刻閉上了眼，以寫輪眼的能力，估計全被他看到了吧……呵，也罷。

他明明還在想著心事，卻驀的伸手抓住了背後一只手腕。那只手腕相連的手掌裏，握著一柄苦無。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又重新緊張起來，面前忍者們擺出架勢——很顯然，他們是大野木吩咐下來，看著波風水門的。

被抓著手腕的山誠則不同，他從身後偷襲完全是出自自己的主意。他在忍界大戰中失去了太多親人和好友，他沒有九村鈴的勇氣願堵上一生為哥哥報仇，那麽背後一擊總還是做得到的。只是，失敗了。

片刻後，他的手腕被松開，水門滿載思緒的低沈嗓音傳進耳朵：“當年神無毗橋之戰，有一個叫做宇智波帶土的忍者，巖隱村回收了他的屍體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我是他的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一看他。”

這個人說得雲淡風輕，他可知道巖隱村的九村鈴為了變成宇智波帶土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價！鈴那張綁滿繃帶的臉，冷冰冰的寫輪眼，不都是為了他！山誠原本就郁悶著，此時怒火中燒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不過是死了一個忍者，你知道巖隱村有多少忍者都喪命在你的苦無下？沒有宇智波帶土，我們根本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那小鬼死得沒影了哈哈哈，你就對著山對著樹對著土坑慢慢憑吊去吧！”

一陣沈默。“我知道了，多謝。”水門的聲音淡淡的，並未像被刺傷。

於是山誠氣得快要爆炸，但見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眼前閃過，空氣中倏然不見了波風水門的蹤影。那光芒卻像迷住了眼，久久徘徊在山誠眼前，不曾散去。

過了很久他才記起——波風水門的瞬身術，縱觀忍界無人能及。

距離巖隱村不遠的一個蛇穴裏，藥師兜已成功擺脫了追兵糾纏。

“比想象中的要麻煩得多，大蛇丸大人。”藥師兜道，“您的那顆棋子很不聽話，並且存在有破壞我們計劃的可能。雖然這樣說有冒犯您的意思，我還是覺得當初覆活他來釋放九尾，是個並不明智的決定。”

大蛇丸呵呵一笑：“他也快到極限了呢，接下來的好戲馬上就要上演。而且為了讓這場游戲更加精彩，我在你去巖隱村的這段時間，又布置下了另一枚棋子。”他的臉上洋溢著說不出的愉快，“我很期待，水門見到這個人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677，我水門果然夠機智！脫衣防求道玉神馬的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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