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在看到解下繃帶後半邊毀壞的臉，布滿陳舊的傷痕，與之相對的一只寫輪眼熠熠有光，卡卡西不由地叫出了這個名字。帶有一絲疑惑，更多的是震驚與驚喜。他愧疚多年，終等到一朝相聚，既不是在地獄也不是在夢裏。

帶土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還帶著兒時些許的熟悉相貌。

他閉著左眼，眼眶凹陷。卡卡西知道那裏已經沒有了眼球。——帶土的左眼就裝在他的眼眶裏，“拷貝忍者”的名號也由此聞名。他又記起了他們分別時，巖石下帶土含血的微笑，將摯愛與左眼囑托。

他卻沒有保護好琳。

“帶土……”卡卡西低下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九村鈴輕一聲輕哼，他知道他的計劃已成功了一半：“這算什麽意思，卡卡西。是害怕見到我，不敢承認這個事實？還是說……”他緩緩向卡卡西邁出腳步，嘴邊掛著詭異的笑，“你根本就沒想過宇智波帶土還活著吧。”

卡卡西默認，愧疚寫滿了他的臉。與此同時各式各樣的疑問湧上心頭，不禁問道：“帶土，既然你沒有死，為什麽這麽多年不回木葉？還有，為什麽你現在是……巖隱的忍者？為什麽剛才你要對水門老師下手……”

“你的問題太多了。”九村鈴道，“看在曾經是夥伴的情分上，我可以耐心一點，一個一個給你解答。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問問你，你對琳又做了些什麽……”

卡卡西渾身一震，像被重重的鐵錘當頭打下，臉色發白：“我……”他失魂落魄了一會，當年的慘劇浮現眼前，被寫輪眼深深烙印在腦海。半晌他閉上眼，苦笑：“我明白了，你會叫做‘九村鈴’，是在責怪我沒有保護好琳，對不起。”他也向著九村鈴邁出步伐，“直到今天我才發現，真是太遲鈍了。”

一只手卻攔在身前，手中握著一柄卷軸。

水門仍舊捂著左肩。他攔下卡卡西，就像多年以前卡卡西晉升為上忍的那一天，他阻止他貿然使用千鳥的時候一樣。“在沒有弄清真相以前，不要感情用事卡卡西。”他說道，“事發蹊蹺，這其中有太多不合理。以我對帶土的了解，他絕不會做出對木葉不利的舉動，這個九村鈴卻是為土之國效力的。”水門停頓了一下，咒印弄得他很不舒服，再不趕快采取手段壓制的話……他咬咬牙，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的咒印狀態你能用寫輪眼看得出來，而他卻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現，這太奇怪了。”

卡卡西楞了楞，向九村鈴投出問詢的目光。

“哼，水門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讓我想起了從前一起做過的許多任務……”九村鈴道，“寫輪眼對身體負擔很大，即使身為宇智波一族的我，在那次受傷瀕死以後，也不能像今天這樣保持三勾玉的狀態很久。這一點卡卡西應該很清楚。”他指著卡卡西的護額，“因為是移植的眼睛，沒有辦法自由控制寫輪眼的變化，才用護額遮擋以保存查克拉。那天晚上老師你嚇了我一跳，一時沒有想太多，也就沒有使用寫輪眼。”

“……”完美的解釋啊。水門心想。

卡卡西撥開他的手，淡淡說道：“沒關系的水門老師，我對不起帶土和琳，他們想要怎樣對我都是應該的。”他向九村鈴走去，“帶土，你的怨憤，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卡卡西完全沈浸到自責的情緒中了，根本看不清九村鈴的偽裝。水門將卷軸平攤在身前，左手握住飛雷神苦無，雙眼緊緊盯著九村鈴。危險就在一瞬間，看仔細了水門！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九村鈴噙著那般微笑，搭上卡卡西肩頭。“這只左眼，”他的三根手指抵上了卡卡西的眼眶，緩緩用力，似乎就要挖出他的眼。“你沒有資格承受……”

卡卡西不躲也不避：“我違背了和你之間的約定，沒有保護好琳。”他看著九村鈴凹陷的眼眶，忽然有種十分別扭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哪裏別扭。輕聲道，“既然你還活著，寫輪眼收回去吧。”

九村鈴的臉色沈下去。卡卡西是害死哥哥的兇手之一，我當然留不下他性命。只是和他比起來，波風水門好像半點也不相信我就是宇智波帶土……難道那家夥果真如他所說，絕不會背叛木葉加入其它村子？多麽無聊的家夥！他心裏盤算著，目光緩緩移向卡卡西身後，對上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眸。

呵呵，果然防備著我。

九村鈴忍著咳嗽。如果先殺卡卡西，想要實現對波風水門的偷襲就完全不可能了，那麽這些年所受的苦……他狠了狠心，臉上表情紋絲不動，依然帶著微笑，心裏卻已換了另一套方案。“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別在意。”他將手指從卡卡西眼眶上移開，拍拍他的肩膀。“咳咳……”

“帶土，怎麽了？”卡卡西見他臉色十分難看，皺起了眉。

九村鈴有些喘不過氣，搖頭，勉強向前走。他的身體似乎要向前倒去，倒下的同時利用身體作掩護，雙手快速結印：土遁……

“帶土？”覺察到一絲異樣氣氛的卡卡西迅速轉過身來，空蕩蕩的草地哪還有九村鈴的身影？他茫然無措了一會，望著水門舉在胸前的飛雷神苦無。“水門老師，是你的時空間結界嗎？”

“……嗯。”波風水門含糊應了一聲，臉色十分嚴峻。

雖然那時空間忍術發動得很快，他依稀看見吸收九村鈴的空間是一個扭曲的漩渦……

是他？

“唔——！”九村鈴搏命一擊發動的忍術被打斷，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被摔到了地上。

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他半天沒法回過神來。這是一片空曠平臺，四周錯落臺柱，石頭並非石頭，再往外是一片虛無……這是什麽地方，他怎麽忽然到了這裏，他的仇人呢？

一個漩渦面具站在身前。

“咳，咳……你是誰！”九村鈴爬起來，胸口出奇的難受。

那漩渦面具冷冷看著他：“宇智波帶土……是嗎？”

“是又怎麽樣，不用你管！”他發瘋似的吼道，像落入陷阱的野獸在作最後一番掙紮，“放我出去，我要報仇——”

“報仇？”那面具故意提高了一個聲調，“為琳嗎？”

“鈴算什麽東西，從來就是個笨蛋，一直一直都在犯錯——這樣的家夥死不足惜！”九村鈴歇斯底裏地喊，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壓根沒有意識到對方口中的“琳”根本就不是他的“鈴”。

面具沈默，片刻後擡起頭來，面具上漆黑的漩渦露出深藏其下的鮮紅的寫輪眼：“你想當宇智波帶土，這沒什麽。你侮辱琳，活該死無葬身之地。”他毫無感情的面具上似也透出一絲憤怒，“從今往後，不許你再提起琳！”

“火遁豪火球——”

烈焰從漩渦中噴湧而出，轉瞬將一整個空間都燃作火海。在最後可見的目光裏，九村鈴看見面具下的右眼：“你，難道是……”話音未落，光明被剝奪——他的寫輪眼已被面具奪走。

面具掂量著手裏的眼，露出不屑。“不過是三勾玉，惡劣的冒牌貨。”他看著九村鈴跌入火海，身形漸漸化作漩渦。“萬花筒寫輪眼，神威……”

九村鈴全身已被烈焰燒著，眼前卻只有一片漆黑。

慌忙蜷起身體，雙手在懷中一陣摸索。“哥哥、哥哥——”終於，筆記本四方的邊角被他握在手心，他才稍稍定下神來，心裏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他想起不惜毀掉半邊身子也在日夜修習忍術的日子，想起在聽到木葉傳來波風水門死訊時的失落，想起跟隨大蛇丸修煉、拼命提煉九村一族特殊查克拉的痛苦……所有的這些，都化作日記本裏一句話，他看過無數遍，也將永遠牢記心底。

“有風的地方，鈴才會響起。”

他將銅鈴和筆記本牢牢捧在手心。

說起來，他還沒有從忍者學校畢業……

入夜，鳴人早已睡下。波風水門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靠著窗臺，皺眉沈思。

他的身後本空無一人。現在，漩渦面具站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尼瑪，臨時接到出差通知真心傷不起！為了不失信冒著被老板發現的危險在單位碼字真說不出悲哀有木有……預告更文什麽的對我來說果然是個坑啊坑，只坑自己不坑別人的坑。

出差三天，不預告了，反正三天之內不會更= = 下班馬上趕火車去！

九村鈴什麽的你撞到土哥槍口上，我也沒辦法救你。土哥為了女神可以威武霸氣地坑掉自己老師，更別說是你……

卡卡西別太遲鈍，那不是你的土哥，你叫他放個神威看看就知道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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