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辦公樓裏，猿飛日斬翻看著手裏一份資料。團藏站在他面前，冰冷的目光帶著深深諷刺與挖苦。

“三代大人，您找我？”波風水門推門而入，“團藏大人也在啊。”

團藏哼了一聲，卻不和水門說話。“日斬，這件事如何處理關乎木葉的未來，你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猶豫？團藏的話中意思不簡單，在打什麽主意？水門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由地微微扣下眼瞼，用眼角餘光盯住了團藏。一手臂觸目驚心的寫輪眼都包裹在厚厚的繃帶中，連我也不知道呢。他現在的右眼已經換上了止水的眼睛了吧，要留心三代目的狀況……

水門一邊全神戒備著團藏，一邊暗中觀察猿飛日斬的表現。而三代火影只是一如往常快速瀏覽手中資料，既不回答團藏的話，也不向剛進屋的水門作任何解釋。

看起來不像是中幻術的樣子……水門暫時松了口氣。此時三代火影略微擡了下頭，指了指桌子上另一份資料：“水門啊，你先看看這個。”

“是。”波風水門上前幾步拿起那一疊資料，才看了一眼，就被扉頁上巨幅照片所展示的景象震撼了，同時也明白了三代火影召喚自己的理由。

“砂之守鶴，暴走。”水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平靜地說出這幾個字，他將手中資料輕輕放回原處，望著猿飛日斬，“三代目……”

“鳴人怎麽樣？”

水門答道：“他很好……是個很好的孩子。”想起鳴人，水門心中充滿了溫暖。他本就愛笑，可現下怎麽也笑不出來。

笑起來的是團藏，帶著陰謀得逞後的快意：“砂之人柱力和鳴人同歲，這已經是他的第三次暴走，砂忍村為此付出了沈重代價。據我所知，這個叫做我愛羅的人柱力的父親——也就是現任第四代風影，已經對他失去信心，暗地裏開始策劃殺掉我愛羅……”

水門沈下眉眼，一字一字道：“鳴人不會暴走的，我相信他！”

“呵呵，同樣身為一村的‘影’，你和風影的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水門。”團藏輕蔑地笑著，“兒子的性命和村子的安危，風影才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鳴人他不會成為木葉的威脅，我保證！”

“保證？人柱力因為自身情緒不穩定，隨時都有暴走的危險。能勉強壓制一尾守鶴是因為四代風影的砂金，要是九尾暴走，木葉拿什麽來抵抗？”團藏看著水門，諷刺道，“難道要再賠上一個火影的性命？”

水門一時無話，過了半晌，他道：“八卦封印不會被輕易解開，九尾想要暴走，除非有解開封印的鑰匙……”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住，因為他聽見腦海裏一個清晰的聲音，透著些許危險的味道對他說：“是的喲，水門……”

大蛇丸？水門霎時覺察到另一個極其可怕的想法。他無端被覆活在人間，又偏偏出現在木葉村的理由——或許都是為了這個想法而鋪墊的！冷汗不自覺地流下來，幸虧現在的水門沒有心跳和體溫，臉色也不會因為震驚而“刷”地一下蒼白。在別人眼裏看來，他就是忽然頓住了，像失了神。

不明真相的團藏繼續說道：“八卦封印雖然相比其他封印要高明許多，也不能小看九尾的力量。當鳴人的情緒波動達到一個最高值，九尾就有可能接管他的身體，間接突破封印……水門你在聽嗎？”

“……”

“行了團藏。”三代火影打斷他道，“至少鳴人暫時對木葉是安全的。但是就如你所考慮的，一旦他掌握了高級忍術以及日覆一日進行查克拉修煉，以木葉現在的力量，很難防禦可能出現的九尾暴走。所以水門，”他略帶著遺憾和歉意，“我不得不通知你，木葉要推遲鳴人的忍者學校入學日期，並且將對他作一個全面考察，依據考察情況再決定是不是要讓鳴人成為一個忍者。”

“嗯？”剛剛回過神來的水門突然聽見這個消息，有些困惑不解，“我在八卦封印式中設置了機關，能夠將漏出的部分九尾查克拉變化為鳴人自身的查克拉……”

團藏氣炸：這小子根本沒在聽我講話啊剛才！

“不過嘛，三代大人考慮得很周到，那就按三代大人的意思辦吧。”水門摸摸腦袋，露出一個笑臉。

團藏再次氣炸：這分明就是老夫向三代提議的啊是老夫考慮得周到啊是老夫啊！

“還有一件事，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畢竟，你曾是這個村子的領袖。”三代火影緩緩說道，“那個擁有‘最強幻術’的宇智波止水的屍體，被發現在城外南賀河中。這件事很可能牽扯到近期村中將會發生的另一件大事，宇智波一族……”

“預謀叛亂。”水門低下頭，“我都知道了。”

“不愧是你。”

水門勉強笑了一下：“只是湊巧和止水見過面，同時很不湊巧和團藏大人見了面。”

“哼，忍者法則中有陰謀也有犧牲，我是為了木葉，並非出於私心想要貪圖寫輪眼。”團藏眼中透出鋒利光芒，逼視水門，“曾經身為火影的你明知道這一點，卻仍然出手阻撓我的計劃……我很懷疑現在你對木葉的忠誠啊。”他想要從對方眼中讀出更多東西，無奈水門就是一雙湛藍的眼睛半點慌張遮掩也沒有，團藏覺得有些失望，只能繼續“循循善誘”。

“我懷疑，那晚潛入並盜取封印之卷的並不是其他村的忍者，你說呢水門。”團藏道，“能在那種環境下使出讓羽加都來不及作出反應的瞬身術的忍者，畢竟沒有幾個。”

水門不語。團藏以為抓住了他的尾巴，卻冷不丁聽猿飛日斬說了四個字——“瞬身止水”。

“日斬，你……”

猿飛日斬將手中資料遞過去：“封印之卷的事，可以肯定是止水做的，目的也許和宇智波動亂有關。他的瞬身術可不輸水門幾分。”他看著團藏鐵青的臉，“證據就是，止水並沒有殺死羽加，而是用他的寫輪眼在羽加身上施加了幻術，作用在每一個看到羽加的人的身上，讓他們眼中看到死亡假象。止水死後幻術解開，我剛接到醫療班報告，羽加只是昏迷了。”

“這……”團藏也說不出話了。

水門似乎很不願意談及這個話題。“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告辭了，三代大人。”他向猿飛日斬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水門！”猿飛日斬叫住他，臉色微微一沈，“如果接下來的考察鳴人不能通過，我只能將他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村子裏。並且一旦九尾出現暴走跡象，為了木葉，我會犧牲鳴人。”他緩緩說道，“……希望你能理解。”

水門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我知道。”聲音很平靜。

夜晚，水門房間內。

“是嗎，止水的寫輪眼並沒有得到，你失敗了啊……”面具幽幽說道。

水門靠在墻壁和玻璃窗的夾角，眼裏沒有一絲感情。面具討了個沒趣：“也罷，只要止水不礙著我的事，得不到他的寫輪眼也沒有什麽。”他的身體慢慢透明，化作一個漩渦，餘音還帶著威脅的笑，“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的，四代火影。”

很長一段時間裏，水門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又過了很久，他將右手伸向身後。

他的心裏裝著許多人，又回想起那晚在卷軸之室的過道裏發生的事。

那晚他被堵在一個狹窄過道裏，身後響起羽加的聲音：“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水門回過頭，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忽然閃到他身後，一掌敲暈。為了掩過面具男的疑心，最好還是不要讓羽加被發現，造成失蹤的假象就好。水門這樣想。卻有另一個聲音忽然從他身邊飄來：“你是受人命令，並不是存心想要盜取卷軸的，對吧？”

原來在他和羽加玩捉迷藏游戲的時候，木葉警務部隊的宇智波止水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並且第一時間截住了水門。

隨即兩人交手幾個回合，止水發現對方在瞬身術上的造詣竟在他之上，並且不管對羽加還是對他都沒有殺意。聯系到早些時候和宇智波鼬的一番談話，他試探性地問道：“四代大人？”

對方手裏的苦無停下了，過了一會，水門道：“是的。”

“為什麽？”止水看見他身上背著的卷軸，“我聽說四代大人的封印術高出木葉所記載的許多，並且四代大人想要閱讀卷軸，三代大人不會不同意啊。”

“我有苦衷。”水門苦笑著，只能這樣解釋了。

止水很聰明，他想了想：“你要偽裝羽加已死的假象，蒙蔽某個人？”

“不錯。”

“失蹤並不算好借口。”止水說道，“這樣吧，我來幫你，就用這雙萬花筒寫輪眼……”

宇智波止水，一個為了木葉甘心赴死的忍者。水門右手微微握起，記得在南賀河邊分別時，他已有了這樣的預感。“村子會在落葉的死亡中迎接未來，那個時候，枝頭長滿了新的木葉。”止水最後對他說道，“當年的四代大人也是這樣，不是嗎？”

木葉村……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和鳴人，我都會守護。

水門右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卷軸，那是他從卷軸之室帶出來、留給自己的。

大蛇丸和面具男都懷著各自的野心，想從他這具身體上達成陰謀。但……他也決不會坐以待斃的。

波風水門打開了卷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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