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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反赤井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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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地從冷鏈快遞車中脫身,柯南和偵探團其他幾個孩子熟練地同趕來的刑警做了筆錄。事情一結束,他打電話給小蘭說今晚在阿笠博士家住下,隨後便急不可耐地沖進了工藤宅。

“赤井先生!”

現場沒有第三個人在,柯南跑到沖矢面前,直接叫出了他偽裝之下的本名。

與小偵探急切的行動不同,沖矢從容不迫地開了一罐咖啡,仰頭喝下一口,才瞇著眼睛,透過眼鏡鏡片看向身前的男孩。

“怎麽樣,赤井先生?那個女人也是組織的人嗎?”

“我之前沒見過她。”赤井秀一回答得很篤定,但緊接著又補充道,“不過,水無憐奈確實在不久前緊急發來了一條情報,說是組織新加入了一個代號‘托卡伊’的成員,活動地點似乎就在米花町周邊。”

柯南陷入了沈思。

滿打滿算,他其實也並沒有見過那位稻見小姐幾次,僅有的幾回都是巧合地在案發現場碰面。除了與可疑的安室是鄰居關系以外,稻見身上再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畢竟與安室不同,稻見看起來對毛利小五郎和他身邊的人都沒有特別的興趣,完全看不出處心積慮接近調查他們的意圖。因此,柯南也沒有將太多的心思放在稻見身上。

直到他在波洛咖啡廳門口聽見了那一通電話。

琴酒、雪莉。

僅有的兩個關鍵詞就足夠讓柯南當場冷汗直流。他快速地停下腳步,躲進墻角的陰影裏。這個角度、這個距離,柯南根本看不清不遠處黑發女性的表情,也聽不到電話那一頭的聲音。

稻見沒說幾句就將電話掛斷了,柯南獲得的唯一信息只有最開始聽到的那一句話——琴酒要派人去殺害雪莉。

當時在露營地洩露出去的那張照片已經讓柯南意識到,黑衣組織的成員一定會在鈴木列車上有所行動。但在今日之前,他從沒有將稻見列入戒備對象的名單。現在這個女人憑空出現,實在是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難道她才是波本嗎?

沒空思考更多,他見女人準備回到店裏,也拔腿跑了過去。他假裝冒失地撞向對方的身體,借著拉扯袖子的動作,往她的衣服上貼了一枚竊聽器。

“不過當晚就被發現了,也沒有聽到什麽重要的東西。”

柯南皺起眉,回憶著當時聽到的內容。

“奇怪的是,那天她應該是和波本一起在家吃了晚餐,不過全程兩個人都沒有談到組織的事情。”

“托卡伊是不久之前才加入的,組織裏也沒幾個人見過她。所以當時,也許他們還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赤井撂下易拉罐,幫柯南道出了結論。

“我最初還曾經懷疑她才是真正的波本……不過列車事件之後,安室暴露了,赤井先生也確認了他的身份。現在這個托卡伊,出現的時間和水無小姐的情報對得上。所以——赤井先生也覺得那個女人就是托卡伊嗎?”

“很有可能。”坐在沙發上的高大男人擡手摘下眼鏡,似乎也在回憶今天在工藤家門口與稻見的短暫見面,“沒有親眼看見她出手,但是直覺不簡單。”

“上次在咖啡廳門口,她曾經拉住過我的胳膊。我穿的是短袖,所以當時就感覺到了,她的手上,這裏——”

柯南伸開一只手,另一只手指點了點掌心和指節的幾個位置:

“都有很厚的繭子。”

赤井呼出一口氣,低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可惜今天被她的男友阻止了,沒能與那位小姐握上手。”

“這樣也好,當時她看著赤井先生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恐怕也打著通過握手來試探你主意。”

赤井不置可否。

他喝掉了最後一口咖啡,將空罐子丟進垃圾桶。

“男孩。”他突然開口叫道,左眼睜開,銳利的輪廓裏是色澤深邃的墨綠色瞳仁,“這個托卡伊交給我來調查,你不要插手了。”

“……為什麽?”

“如果水無憐奈的情報屬實,這個人……很危險。”

柯南猛地瞳孔一縮。

他驟然回想起鈴木列車上的驚險一幕。自以為預想到了所有情況,做出了萬全計劃的名偵探,卻在電話裏聽見基德大叫著他不僅差點被炸死還遭遇了狙|擊的時候,也免不了心有餘悸地擡手擦掉冷汗。

很顯然,有波本和貝爾摩德之外的第三個人也參與了進來。

會是托卡伊嗎?

餘光瞥過赤井慎重的神情,柯南在心裏暗暗盤算著要不要等下去灰原那裏問問線索。

在一大一小兩顆“銀色子彈”交換情報時,稻見剛剛洗完澡,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邊通過藍牙耳機和人打電話。

“洩露消息的是內田部長的秘書,人已經處理了。”

耳機裏響起清冷平靜的女聲,夾雜著細小的電流聲,又顯得有些雌雄莫辨。

稻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繼而隨口問:“是組織安插進去的間諜?還是一個單純的蠢貨?”

“是間諜,而且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很有些手段。前段時間因為你的事,我們在查情報洩露途徑,已經查到了他身上,大概就是因此才會急著要除掉內田先生。”

電話裏的女人幹脆利落地答道,同時響起的還有翻閱紙張的窸窣動靜。

“之前你的身份信息確實就是從這個人手上傳出去的。不過他到底只是個秘書,查出了你就是‘颶風’,卻沒查出你和情報本部的關系。”

“我本來就和你們沒有關系。”稻見不滿地插嘴。

“總而言之,這次謝了。內田先生是聯合情報部部長,我的直屬上司。從各種方面來講,讓那個組織得手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情啊,夏目。竟然把上司的性命之危說成是麻煩事。”

夏目不為所動,根本沒有理會稻見的冷嘲熱諷。

“會給你報酬的。還是原來的賬戶嗎?”

“不用了,這次就不收錢了。”稻見打開冰箱,拿出一盒脫脂牛奶,語氣仍舊是輕飄飄的,顯得毫不在意,“就當是欠我一次吧,過後可能會請你幫個小忙。”

“怎麽?”

“到時候,如果這個組織真的被端掉了……”稻見剪開包裝,把牛奶倒進杯子裏,然後放進微波爐加熱,“幫我保一個人。”

“……什麽人?”

“當然是組織裏的人。”

“我是問,是你的什麽人?”

“你管得也太多了。”

夏目和稻見一起沈默了。

幾分鐘後,微波爐響起“叮”的一聲,稻見小心地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才聽電話另一頭的女人開了口。

“到那時候,你怕是都自身難保。”仿佛聽到了什麽荒唐事,夏目非常諷刺地輕哼了一聲,“我好心地建議你,把這個讓我出面撈人的機會留給你自己吧。”

稻見聽後,不以為然地笑了。

“我能有什麽事?”

大不了她再離開日本,回俄羅斯或者烏克蘭去幹老本行。如今爺爺和撫子都去世了,她一個親人都不剩,無牽無掛的,總歸有辦法活下去。

不過安室就算了吧。雖然他沒有直接地講過,但稻見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日本,也很喜歡米花町。等這個破爛組織毀滅了,她把撫子的仇給報了,就讓這個一把年紀還思想中二的男人認清現實——給犯罪組織幹活是沒有前途的,還是應該腳踏實地好好做人,才能給哈羅平靜安穩的生活。

至於她這個“女朋友”……等安室從中二病裏清醒過來,大概就不會再喜歡她這種人了。

理智為稻見指明了合理的立場和合理的路,但當她想到這裏的時候,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有些難過。

電話掛斷,她摘下耳機,輕輕地按了按太陽穴。

亮著光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最近的幾條信息往來。

稻見點了幾下手指,按下刪除鍵。

——多謝幫忙,迦南,過幾天請你吃飯。

——豚骨拉面。

——OK。

成為正牌男女朋友關系後,安室和稻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選在了網球場。

收到邀請的時候,稻見下意識地往自己放在客廳的網球包上看了一眼,然後失笑道:

“你難道不會認為,那只是我用來裝槍的偽裝嗎。”

“那樣的話,由我來教你打球,感覺也不錯。”安室聳了聳肩,也笑著回答。

但稻見確實是會打網球的,當時安室問起來的時候,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撒謊。

當然,技術不佳也是事實。不過準確來講,以她優秀的運動天賦和反射神經,即便對球場戰術和技巧之類的一竅不通,也總歸不會差到哪兒去。

只是要面對安室這種二者都同時具備的對手,就在一開始略顯吃力了。

安室站在球網對面,手持球拍,看著黃色的小球飛過一個弧線,然後不出所料地落在界外。

“出界了呢。”他面露無奈地看向對面,只見身穿運動裝的女孩還保持著揮拍的姿勢,“稍微放松一點啊,加賀裏。這只是個球拍,又不是手|槍。”

“明明落在了線內的。”稻見大聲質疑,表示對自己的動態視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不,單打比賽中,看的是裏面這條線。”

“……再來一球!”

打打停停的網球對決持續了一個上午。得益於自身強大的學習能力和安室教練的悉心教導,走回場下舒展身體的時候,稻見的水平已經突飛猛進。

“我覺得我可以打敗你了。”她等著安室收拾好東西,摸著下巴說道。

遭到挑釁的金發青年沒有正面回應,邊拉上背包拉鏈邊地道:“畢竟加賀裏很厲害嘛。”

“什麽嘛,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稻見嘴上有些不滿地嘟囔著,卻也並沒有真正生氣。她倒是也不會真的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太有勝負欲,想必安室也是一樣,剛剛兩人的所謂“比賽”也只是有來有往地相互擊球,別說規範計分,在稻見不時的搗亂和安室的默許下,有時候甚至沒有好好遵守比賽規則。

他們今天不過是出來隨便玩玩,享受一下難得的清閑日子,順便也帶哈羅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兩個人為了運動而特地沒有開車出門,等他們牽著哈羅一路走回家,已經接近正午,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刻。

稻見履行了上次的承諾,下廚煮了一鍋咖喱,又試用了新買的咖啡機,還好心情地給安室的拿鐵上拉了個花。

“真人不露相,技術不錯嘛。”安室往杯子裏倒了一小包糖,很給面子地稱讚起女朋友的手藝,“要不要考慮來波洛工作呀?”

“這是在和中村店長挖墻腳嗎?透君可真敬業。”

“那是自然,我很敬業的。”

“無論對哪份工作?”

“無論對哪份工作。”

最後的這句話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稻見舀了一勺熱騰騰的咖喱,放到嘴邊吹了吹。

“那麽,我敬業的男朋友,最近又在忙什麽呢?”

安室往對面看了一眼,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他咽下嘴裏被咖喱汁浸泡過的米飯,悠哉地伸出筷子去夾第二塊牛肉。

“關於一個名叫‘赤井秀一’的男人,FBI的搜查官,曾經作為臥底潛伏在組織裏,代號是‘黑麥’——啊,這個好吃。”

“FBI啊……”稻見下意識地接了一句話,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稍微有些耳熟,仔細想了想卻沒想出來,索性暫時擱置問題,問起正事,“那麽,最近的目標就是這位搜查官嗎?”

“不,據說他在不久之前死了。”

“……死了?”

那你還搞啥呢?

稻見險些就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但安室謹慎的用詞很快讓她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她一針見血地斷言:“你覺得他沒有死。”

“他肯定沒有死。”安室的表現比稻見還要篤定得多。說到這裏,他幹脆放下碗筷,開始一個一個地細數起迄今為止自己所掌握的線索,“我在鈴木列車上看到的那個人,肯定就是他。”

是那個最後關頭往外扔手|榴|彈的人嗎。

那個時候,稻見確實也從瞄準鏡裏看見了一個被煙霧環繞的可疑身影,但礙於現場糟糕的環境,她看得並不清楚。

從身形上判斷,確實應當是一個高大的男性。

她回過神,看向說起這個話題就越來越激動的金發男人,輕輕把杯子往他手邊推了推。

“總之先冷靜一點,透君。你和這個FBI……”她猶豫了一下措辭,把本想說出口的“仇恨”一詞換成了相對委婉平和的表達,“你很討厭他嗎?”

聽到她問話的安室擡起眼來,遲疑一下後,順著對方的意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反正,他還在組織的時候就關系很差了。”

也許是想到了什麽事,安室用力地捏住筷子,惡狠狠地一笑。

“倒是沒想到那家夥是FBI的人,這下一定要親手做個了斷。”

稻見皺了皺眉,有點不喜歡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但只是一瞬間,她又自然地伸出手,給自己盛了一勺香氣濃郁的咖喱汁。

“這樣的話,需要我幫忙去試探一下嗎?”

“試探?”

“你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吧?只要稍微推上一把……在危急關頭,人很容易就會露出最真實的反應。”

安室輕易地理解了她的想法。

盡管粗暴又不擇手段,但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這確實是非常簡單有效的做法。安室自己也必須承認,他的確考慮過刻意地制造險境用來試探對方的身手和能力,只不過礙於行動難度而最終放棄——如果前去執行的人水平不夠,這種行為不但會打草驚蛇,反而可能被那個老奸巨猾的男人反過來擺上一道。

然而稻見足夠強,也足夠靠譜,是個絕佳的人選。

只是,出於一些……不是那麽容易解釋明白的私心,他並不太想讓眼前這個女孩去執行這樣的行動。

那天在工藤宅門口時也是如此。安室當時意識到了,稻見應該也是覺得沖矢有些可疑,所以才順著對方的動作準備上前握手,想要探查一下他的身份。但安室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行動,突然地就上前阻止了她的動作,不容分說地攥著她的手離開了現場。

他後來試圖為自己辯護:

握手這種方式,很可能會把尚未引起多少關註的稻見也一並暴露,得不償失。

“沒有那個必要。放心吧,我就快要——把那家夥揪出來了。”

他一頓,搬出與當時說服自己時同樣的理由,用來在此刻說服稻見,讓她不要直接插手。

“加賀裏可是最後的底牌,就這麽讓人盯上了可不行。”

話是這麽說……但恐怕早在他當時承認兩人關系的時候,稻見就已經被懷疑上了了。

不光是那個古怪的東都大學研究生,還有毛利偵探身邊那個聰慧過人的小孩子。更何況,如果赤井確實還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活著,以他的消息靈通度,必定已經知道組織裏出了個托卡伊。

安室對上女孩深棕色的眼睛,突兀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情緒在胸中一閃而過。

“是嗎。那麽有什麽其他需要的話,我也很樂意幫忙。”

稻見吃完了碗裏的咖喱飯,舔掉勺子上殘存的湯汁,滿足地微瞇著眼睛,整個人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咪。

她剛剛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以前的確聽說過赤井秀一的名字,一個據說很厲害的王牌搜查官,堪稱是“狙擊手天花板”。只不過她只去過一兩次美國,又根本沒和FBI打過交道,所以對其了解也僅限於此了。

不過,既然聽起來是這麽厲害的人,確實不應該如此輕易就死了。

“雖然我和那位赤井先生素未謀面,但是鑒於我也很不喜歡狙擊手,所以……”

她撐著下巴笑了。

“不用客氣,波本君。”

波本眨眨眼,然後確實不客氣地把鍋裏還剩下的咖喱都倒進了自己碗裏。

吃飽喝足的安室回到家,丟給哈羅一個玩具打發它去自己玩,回到桌前收收心準備開始工作。

然後他還沒開電腦,下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降谷先生。內田圭太的事情,情報本部那邊的調查已經結束了。”風見一如既往表現得盡職盡責,“按照您的意思,委托了外事課的同事前去交涉,但似乎涉及到防衛省的內部機密,那邊的負責人不肯松口。”

“出了這麽嚴重的洩密事件,一個高層官員差點被害。這麽丟人的事情,他們肯說出口才怪。”

降谷對此完全不感到意外。他本來也對於防衛省如何處置間諜沒有多大興趣,他的目的在於別處。

“至於那個叫‘迦南’的傭兵,據外事課的人說,她是作為一個民間反恐組織的成員,受情報本部的委托來協助處理一些事情的。”

“民間……反恐組織?”

“是的。具體是什麽任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確實與降谷先生您潛伏的這個組織無關。那天她會出現在現場,似乎只是巧合地在隨行保護內田大佐的安全。”

“噢……那還真是幸運的巧合啊。”

降谷高深莫測地拿指尖敲了敲桌面,沒有再繼續對此尋根究底。

情報本部的態度擺在那裏,風見帶來的這些信息,應該的確已經是他們所能了解到的極限了。涉及到國家軍事機密,哪怕是最擅長違法操作的公安警察,也不能把主意往這個方向去打。

但這不代表他就對此束手無策。

在降谷零所掌握的權限之內,即便盡是零散的情報碎片,他也有信心將它們全部搜集起來,找到其中隱秘的聯系,最終串成一條完整的信息。

“對了,降谷先生,您拜托我的另一件事……”

降谷打開了電腦,等待開機的時候,風見的聲音又響起了。

那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什麽,兩秒過後才繼續說道:

“一個協助人的名額,我已經遞交申請上去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批下來。”

說完,只聽上司剛剛還有些發冷的嗓音裏頓時染上了一些溫度,好像變得心情不錯。

“這件事啊……辛苦你了,風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透子上一章都說中了,稻見和迦南就是串通好的

情報本部是防衛省的下屬,日本zf的官方情報機構,但主要搞的是軍事情報,和警察廳的合作基本上在外事課那邊

srds,我也實在搞不懂你們警備企劃課到底具體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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