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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哈羅失去了女朋友,dbq,之後還會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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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市傳說不可信

淩晨的便利店沒有多少顧客,上晚班的店員倒是還精神抖擻。稻見買了一瓶水,踏著店員“謝謝惠顧”的聲音走了出去。玻璃自動門在身後合攏,稻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擰開瓶蓋,仰頭往嘴裏灌了幾口水。

回到家的時候,她意外地在公寓樓前碰上了安室透。對方一如既往地穿著幹凈清爽的襯衫長褲,柔軟的金發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色澤淺淡,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正要去圖書館的大學生。

也許是因為天亮了,也許是因為迎面遇見了帥哥,此時此刻,稻見感覺前一個晚上沈重窒息的情緒稍有緩解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對方倒是先一步發現了年輕女孩的身影。

“稻見小姐?”安室難掩詫異地看過來,目光在女孩灰撲撲的衣著、亂糟糟的頭發和明顯睡眠不足的臉色上詭異地停留了幾秒,“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嗎?”

雖然是在提問,但幾乎就是肯定的語氣了。稻見驀地產生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心虛,宛如夜不歸宿出門鬼混卻被家人發現的女高中生。

她思來想去,最後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並試圖轉移話題,“安室先生今天好早啊。”

“等會兒要去見委托人。”

哦,對了,這位鄰居是個私家偵探來著。

“是這樣啊。那麽我就不耽誤……”稻見找準時機準備開溜,剛邁出半步,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無情打斷。她轉過頭,正對上一雙好看的下垂眼,冷色調的瞳仁裏充滿了不讚同,以及非常微小的一部分擔憂。

“我今天叫了朋友來幫忙照顧哈羅。”安室透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揚起微笑,“所以——稻見小姐今天就請務必好好休息吧。”

好可怕。

完全就是發現自家小孩夜不歸宿後生氣的老父親啊。

“……好的,麻煩您了。”

被嚇得冒出滿嘴敬語的稻見目送鄰居離開,才如獲大赦般地上了樓,回到家中直奔臥室,衣服都沒換就往床上狠狠一撲。

公寓裏還保持著昨晚屋主人離開時的樣子,沙發上堆著淋了雨還沾了血的臟衣物,茶幾翻倒在一旁,露出被掀開一塊的地板,裏面是塞滿了各種武器裝備的旅行袋。稻見抱起枕頭,把臉埋進柔軟的布料裏用力地吸了一口,試圖以洗衣液的香氣來擺脫彌漫周身的硝煙味。

上一個會對她說出這些話的人應該還是爺爺。還在北海道的時候,他就總是在午後來到庭院裏,叫賣力修剪花草的女孩上樓睡個午覺。

“休息一下吧,加賀裏。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繼續努力啊。”

爺爺一般會這麽說。她拗不過固執的老頭,便妥協地隨他回了屋。後來,午睡便成了稻見北海道生活的每日必備。直到現在來到了東京,不用上班的休息日裏,她也偶爾會按照之前的習慣小睡一會兒,盡管她一度以為,再也沒有人會關心自己的生活了。

稻見還記得,罹患癌癥的爺爺人生的最後一刻,在病床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輕輕地對她說:“之後也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啊,加賀裏。”

“是,我會努力的,爺爺。”

當時的她應該是這樣回答了。

稻見翻了個身,把枕頭抱到胸前,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嘆了口氣。

一定要找個時間去道歉,還必須好好地感謝一下安室先生的關心才行。

說是要去見委托人,但二十分鐘之後,坐上白色馬自達副駕駛的是一位容貌美艷、身材火辣的金發美女。

貝爾摩德,美國女演員,黑衣組織重要成員,與駕駛座上的波本互相捏住秘密,因此雙方目前維持著一種塑料合作者關系。今天的貝爾摩德也為波本帶來了組織內的最新小道消息。

“托卡伊?”波本漫不經心地扶著方向盤,趁著等紅燈的時間往旁邊瞥了一眼,又輕飄飄地落下一句,“別在我車上抽煙。”

貝爾摩德充耳不聞。她吐出一口煙,打開車窗,將手伸出去,輕巧地抖落兩下煙灰。做完這一切,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沒錯,是琴酒那邊招攬來的新成員。”

“琴酒去招攬的?很有面子嘛。”波本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感興趣的神色,卻在心裏暗暗盤算著如何不動聲色地多套一些新成員的情報。然而沒等他準備好進一步試探的說辭,那邊的貝爾摩德倒是先沈不住氣,瞇起眼睛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一次,你最好把那旺盛的好奇心收起來比較好。這個人的身份可不簡單。”

“哇哦,比你這位‘千面魔女’還要不簡單嗎?”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波本。”金發女人又吸了一口煙,神色晦暗不明,“‘颶風’——聽說過嗎?相當有名的雇傭兵,東歐一個武裝組織培養出來的怪物,在那個組織被摧毀之後就開始自由接活了。據說沒有他完不成的任務,雇傭金高得嚇人,身份又很神秘,沒有人見過他的臉,也沒有人聽過他的聲音。關於他的猜測五花八門,完全就是我們這個黑暗世界的都市傳說。不過最近幾年沒怎麽聽到消息了,有人猜他死了,不過現在看來還活得好好的,而且竟然到日本來了。”

很少有人能讓貝爾摩德露出這樣的表情。在提到這個神秘的新成員時,她的語氣中竟是帶上了非常顯而易見的忌憚。並且,顯然是出於這種忌憚,貝爾摩德完全不想與那個人扯上一丁點關系,更遑論去深入探索、搜集情報。

“所以,波本,我好心地忠告你,別去招惹這個‘托卡伊’。”

“好的好的——我收下你的忠告了。”

波本連連點頭。貝爾摩德在這件事上的謹慎確實地傳達到了,但在身兼公安臥底使命的他看來,這個情報的價值無疑在於另一點——有一個極其危險的雇傭兵來到了日本,並且被黑衣組織所招攬,簡直就是突然冒出來的國家安全巨大隱患,必須盡快想辦法解決才行。

他又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貝爾摩德,見她仍在一言不發地抽煙,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不過很奇怪啊……按你說的,那個傭兵已經好幾年沒有消息了,組織怎麽會突然在最近讓他加入了?”

“確實很奇怪。”貝爾摩德輕哼一聲,向後靠上椅背閉目養神,倒是出人意料地爽快回答了,“我偶然聽琴酒那邊的人說,好像是伏特加前陣子失手誤殺了他的家人,被找上門尋仇,這才讓組織掌握了‘颶風’的行蹤,派了人過去招攬。”

波本的頭上冒出了問號。他表示自己聽懂了事情經過,但無法理解其中邏輯。

“……這不是更奇怪了嗎?一般會有人同意加入殺害自己家人的組織嗎?!”

貝爾摩德則對此不以為然:“這是什麽話?那可是戰績累累的傭兵啊,只要給夠錢,就能幫你做事。更何況我們好歹是紮根日本的龐大組織,無論怎麽看,敵對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波本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貝爾摩德的目的地很快到了,他把車停到路邊,送走了搭順風車的千面魔女。車門關上的瞬間,金發男人立刻收起了臉上偽裝的笑容,神情變得嚴肅而沈重。他在貝爾摩德坐過的位置附近仔細檢查一遍,確保沒有被安裝任何的竊聽設備,這才放心地撥通了下屬的電話。

於是,剛剛抵達上司公寓的風見裕也接到了繼“給哈羅添狗糧”之後,本日的第二個任務。

“幫我查一個人。”

稻見是餓醒的。

她不太情願地睜開眼睛,摸到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一眼時間:差十分鐘就正午十二點了,而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從昨天中午開始自己就什麽東西都沒吃過了。

盡管很不想離開舒服的床鋪,稻見還是迫於生存壓力,不得不起床覓食。她趿著拖鞋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又刷了個牙,一番折騰之後肚子變得更餓了,毫不留情地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冰箱裏還剩下半個牛角面包。稻見拿微波爐簡單加熱了一下,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脫脂牛奶,姑且就這樣先墊了一下肚子。隨後,她才總算有閑心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在自己呼呼大睡期間錯過的消息。

首先是昨晚剛剛從琴酒那裏獲得的手機,造型古老的翻蓋機,通訊錄裏面什麽也沒有存。手機裏面的界面非常幹凈,完全沒有多餘的軟件,也無法聯網,最大的功能只是打電話和發信息,從各種方面來說都很安全,但短時間內還不好判斷是否有竊聽或定位之類的特殊程序——至少稻見不相信他們不會對自己這位新成員進行監視,不過既然他們的Boss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麽也就理應知道,常規的手段一定是不行的。

稻見就這樣一邊這樣充滿自信地想著,一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正方形的鐵盒,從裏面取出一枚小巧的信號屏蔽裝置,“啪”地一下安在了翻蓋手機的外殼上。

做完這些,她吞掉最後一口面包,心滿意足地看向自己的手機。

一共十個未接來電。一個來自寵物商店的店長,另外九個都來自同一個未知號碼。

稻見手上的動作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地解鎖。她先給店長發了一條信息說明情況,順便給今天的工作請個假,接著,她回到未接來電的頁面,手指懸在半空,在那個未知號碼的上方虛點了幾下。

正準備按下手指回撥過去,對方的第十通電話倒是先一步打了過來。稻見瞥了一眼還放在桌上的翻蓋手機,思索一下後走到陽臺上,關緊陽臺門,按下了接聽鍵。

約莫兩秒的安靜過後,電話裏傳來了一道平穩到幾乎讓人感到冷漠的女聲。

“好久不見,稻見。”

“喔……的確好久不見。有什麽事嗎,夏目?”

“別裝傻。你究竟在做什麽?”

一開頭便是來勢洶洶的質問,稻見登時也失去了寒暄的興致。她沈下臉,口氣也不怎麽友善地答道:“有人殺了我的狗,我總不能就這樣吃個啞巴虧。”

“……就因為這個?”

對面的女人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出人意料的答案,語氣裏罕見地有了一絲猶疑。

但稻見顯然對她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非常不滿:“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狗!在爺爺去世後,是撫子一直陪著我走到現在的!”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原因……就因為你的狗被殺了,就直接找上了那個組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當初是你說要回國、要普通地生活下去,我好不容易弄好了那些檔案,擺平了那些多事的官僚——結果這才多久,你倒是自己又一腳邁了回去?!”

稻見聽著電話裏的女人不停表達著對她自作主張沖動行事的不滿,敷衍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聽著,稻見,那是個規模很大的跨國犯罪組織,因為一直行事隱蔽,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被抓到過大的把柄。關於它的工作一直是警察廳那邊在處理,防衛省這裏的信息和權限都非常有限。所以,對於你的行動,無論是‘鸮’那邊還是我這邊,都完全無法給予你任何的支持。一旦出了什麽事,上級問起來……”

“問起來的話,就說是我的個人行為就好了。”稻見考上陽臺的欄桿,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我是去處理個人恩怨的,僅此而已,支持還是援助什麽的也完全不需要。更何況,又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犯罪組織了,我應付得來的。”

“……傲慢是會付出代價的,稻見。”

“是、是——感謝您的忠告。”

稻見懶洋洋地附和了一聲。

“不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消息靈通,明明我是昨天晚上才加入的。”

“因為有公安那邊的人在調查你的資料,他們估計也在那個組織裏面安插了眼線吧。”

“這樣啊……但即便如此也真是驚人的效率!那位眼線很厲害嘛,真想認識一下,說不定可以合作……”

“稻見!”

“開玩笑的。”稻見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正在被公安暗中調查,橫豎她當年萬分謹慎不留痕跡,後來又有夏目在其中操作,公安的人想必是調查不出太多東西的。不過想到這裏,她突然皺了皺眉,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不過,我說真的,那個Boss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了我的身份……盡早去查一下你們的一些高層官員比較好哦。”

話音剛落,沒等對面回答一句,只聽稻見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嘶……剛剛那半個面包根本不管飽啊。不說了,夏目,我現在要餓死了。”

語畢,也不管那頭是什麽反應,稻見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一瞬間,四周又恢覆了安靜。

事情都姑且算是處理完了,接下來總算可以好好思考午飯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冰箱裏沒有足夠的食材,她也完全沒有下廚的興致,便利店雖然就在樓下,但她也厭倦了廉價便當的味道了,那麽就只剩“去下館子”或是“點外賣”兩個選項了。

說起來,安室先生好像就在一家咖啡廳打工,不如去照顧一下他的生意?正好趁此機會緩解一下早上的尷尬……不過她既不知道店名也不知道地址啊,也許可以發條信息問一下?但是現在正是飯點,這時候打擾是不是不太好呢?

稻見的腦中在一瞬間閃過了諸多顧慮,但手上卻動作流暢地編輯好了信息,並且毫不猶豫地發送了出去——說起來,他們當初還是為了照顧哈羅的事情而交換了號碼。

發出信息之後,稻見本來也做好了短時間內收不到回覆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還不到兩分鐘,收件箱裏就顯示多了一條消息,來自備註名為“安室透”的聯系人。

我在波洛咖啡廳,米花町五丁目,樓上是那個有名的毛利偵探事務所,很好找的。

波洛啊,好酷的名字。

稻見剛在心裏發出了一聲感嘆,就看見下一條消息緊隨其後。

稻見小姐要過來用餐嗎?現在店裏的顧客很多,你等下要來的話,我先幫你預留一個座位。

稻見捧著手機將這短短幾行字讀了至少五遍,瞪大眼睛,幾乎是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天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安室先生完全就是個大好人啊!

她感動不已地快速打字回覆,好像生怕慢了一秒就讓對方改變主意。

好的,麻煩您了!我現在就出門!

另一邊的波洛咖啡廳內,偷偷看手機的帥哥店員被同事當場抓包。安室飛快地收起手機,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趕去幫忙上餐了,臨走的時候順手從櫃臺裏拿出一個寫著“已預定”的牌子,走到窗邊空位的時候放到了桌上。

榎本梓在後面目睹了一切,有些不解地問:“有客人預定了座位嗎?”

“嗯,她說等下就來。”

“咦,難道是女朋友嗎?”表示女性的人稱代詞似乎讓榎本梓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安室先生看起來心情很好哦。”

“你在說什麽呢……小梓小姐,不是女朋友。”

安室似乎對於同事的調侃頗為無奈,否認了女朋友的猜測之後,卻如對方所言那般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不過,的確心情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夏目這個角色來自《迦南》,是防衛省的人

“鸮”組織也出自同處,一個非政府反恐組織,夏目就是其中成員,稻見曾經也是,所以她其實具有豐富的對付類似犯罪組織的經驗,但以前都是正面硬剛,從來沒有混進去當臥底過……

【主人公現狀】

稻見:

退休後被迫再就業的大佬,外面傳聞講得花裏胡哨,但其實本人只想好好過日子。

堅信鄰居是個溫柔的好人,為他的關心深受感動。

安室:

現役大佬,公安臥底,打工大王。大概相信了傳聞,目前對酒廠新成員保持高度警惕。

堅信鄰居是個活潑開朗的元氣女孩,把狗交給她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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