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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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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晨看見白霧是驚喜的,兩眼放光的小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肉眼可見的開心。

“白姑娘好久不見,上次你不告而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霧沒明白她在開心什麽,她們好像其實也沒有這麽熟。蘭晨眼神熾熱的過分,白霧挑眉滿臉疑問的看了看跟在蘭晨身後的唐若竹。轉過頭就見蘭晨喉嚨一動,對著白霧咽了下口水。

白霧:“……”

為什麽蘭晨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很可口?

這是不是有什麽不太對,是她無意中做過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嗎?

白霧往回抽手,竟然一下沒抽走。

白霧:“……”

這蘭晨熱情的過分。

唐若竹伸手過來把蘭晨拉開,看著蘭晨語氣緩緩的叫了聲如花,說:“我們先解題入院,再好好敘舊。”

蘭晨這才一拍腦袋。“對,我把這事兒忘了。”

順著唐若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不遠處有三扇陣法所成的門,說是門,其實就是光影形成的漩渦。漩渦旁都懸著瑩瑩泛光的幾行字,就是杜墨樹所設的三道題。

“解了題才能進去嗎?”小師弟問道。

唐若竹雖未曾見過邵羽他們一行人,但他為人和善,有問必答。

“是也不是,若是直接入院也無不可,但你進去以後只能看看不悟山的風景。解了題,才能見到主人。”

邵羽道:“看來他只會見三個人。”

唐若竹點點頭。

小師弟:“那這麽多人裏大部分人都是白跑一趟了。”

唐若竹:“不全是,不悟山盛產奇花異草,隨便一株便是靈丹妙藥,也算不虛此行。”

唐若竹此言一出,小師弟面上幾分雀躍。

“那你們解題進去,我們就在外面轉轉也算見過世面了。”

老四念叨他:“還算有自知之明。”

小師弟哼了一聲,給他翻了個白眼。

蘭晨又拉了白霧:“白姑娘,我們剛才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你快來看。”

蘭晨拉著白霧先過去了,邵羽跟著唐若竹也跟過來。左右看過,這些題對白霧來說都不難,但邵羽就有些抓腦袋。

“杜墨樹擅長醫術,卦術,陣法修為也是數一數二的。他是不是算到今日這麽多人來,所以才設了這些題?”

“你以為人家閑的?高人有高人的本事,人家不想見你,你能進得了不悟山嗎?”

“這話聽起來有理,但他想見的人有這麽多?”

“這你就不懂了,他想見的或許只是我們其中的一位。”

“要見一個人直接去見就是了,什麽開山,什麽迷陣,什麽破題?麻不麻煩?”

“這就是高人與凡人的區別。”

“哼,我看也沒多高。”

有人忿忿離去,留下來的人冥思苦想了一陣,解不出來也走了。剩下的就只剩白霧、邵羽以及蘭晨與唐若竹。

不加江小樺,他們還剩四個人。

白霧想了想,道:“你們進去吧。”

她既然來了,就不會見不到杜墨樹。且不說陳魚已經派青鳥為他們帶路,單是白霧孤身前來,要見杜墨樹也不費吹灰之力。

人要見,蠱要解,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她把答案直接說了,邵羽耿直的問她:“那你呢?”

白霧笑笑,伸手緊了緊披風。

“我不著急,你們先去。”

“我在外等候,你們進去吧。”唐若竹笑了笑,摸了摸蘭晨的頭發,回頭看著白霧說:“我們兩個誰去都一樣,你們先。”

白霧還沒說話,蘭晨直接寫了答案,拽著唐若竹的胳膊將他推進門裏。唐若竹頎長的身形瞬間隱沒在光影交錯的漩渦裏,蘭晨對著漩渦喊道:“別忘了問你的金丹。”

事了她拍了拍手扶著腰間的笛子,撅嘴嘟囔道:“肉唧唧的。”

唐若竹進去後,那個漩渦就自動合上了,蘭晨挑眉沖著白霧和邵羽擡了擡下巴。

“該你倆了,需要我送你們一程嗎?”

白霧看了邵羽一眼,轉身進了漩渦。

蘭晨的目光落到邵羽身上,邵羽一怔,雙手微擡,本能的抗拒被人推進去。“我自己進去……”

三扇門,後面的東西都各不相同。

白霧這扇門後是一枚沒有棱角的石頭,這是枚至真至純的靈石。握在手裏便覺陣陣清涼,絲絲柔意,有溫和的力量從手心裏傳來。

她取下石頭,前方的虛幻散開,杜墨樹就在那裏等她。

他背身站著,本應如墨的青絲裏摻雜著白發,已不是當初在天界時的模樣。單看背影,就已經寬闊沈穩許多。他著一身長衫,看起來儒雅隨和。大概是察覺白霧已經來了,他挺拔的身影轉過來,眉眼帶笑的垂眸行禮。

“神主。”

白霧看著他蒼老的模樣,問他:“為何?你雖已除去仙籍,但仙身還在,不應如此。”

杜墨樹低著頭,不知是怯懦還是自卑,他故意錯開白霧的視線,看著她腳尖的位置,仿佛她穿的這雙鞋好看的舉世無雙。

“仙籍仙身都非我所求,世間滄海桑田,感受時間流逝於身也是一種修行。”

杜墨樹不願講,只籠統找了個由頭。白霧猜道:“你蔔卦太多,窺伺天機?”

天機不可洩露,不管是神是仙還是凡人,窺伺天機有所企圖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天譴。

杜墨樹當初飛升成仙容顏不老,此次再見卻是華發叢生。若非是受了天譴,他現在看起來也還是一位翩翩青年。

“你有什麽事情耿耿於懷不能放下?”白霧問他:“修行者,戒除七情六欲貪嗔癡妄,凡事不應執著太過。”

杜墨樹垂著眼瞼笑了一下,三分悲兩分喜剩下五分看起來像是自嘲。

“總有一些事情,難以自控。”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白霧,又將視線挪到別處。“我所走的路,或許與大多數人都不同,但我願意。”

看看,這就是偏執之人說出來的話。

白霧還想再說什麽,杜墨樹打斷了她。

“不必勸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有分寸。”

如此,白霧也就不再多言,只道:“好自為之。”

杜墨樹沖她一點頭。“多謝神主。”

“謝我什麽?”

杜墨樹卻沒有回答她,望了望她的披風,伸出一只手,這手清瘦的骨節畢現。

“將他交給我吧。”

白霧看著他,他的視線並不與她對視,白霧無法看出他心裏的情緒。但他微微笑著,可謂溫潤非常,任誰看了都如沐春風。

或許是因為前兩次的離開都把江小樺害的太慘,面對杜墨樹伸出的手,她有些不放心,故而生出片刻遲疑。

杜墨樹或許就是看出這一點,說:“神主可以跟過來。”

白霧笑笑。“不了,我還有別的事。”

既然來了,又何必心存猜疑。如果不信杜墨樹,她又為何而來?這份遲疑讓白霧心裏多了一點煩躁。

這不像她。

她將江小樺化出原身交給杜墨樹,轉頭走了。

她沒有用傳心鏡知會江小樺一聲,也沒有交代杜墨樹什麽話。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麽,就是覺得心裏有點燥,像是有人點了一把火。她燥的不是如何熄滅這把火,而是這把火為什麽會出現。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不自知的變化。

白霧告別杜墨樹以後是如何走出虛幻之境的,她自己都不知道。青鳥銜住她的長袖,她才回過神來。

見她回頭,青鳥松開她的衣服在她身旁飛了幾圈。

“心緒不寧?”陳魚在白霧身旁現身。

白霧聽出他的聲音,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不自覺的走到山崖,崖下雲海湧動,翻來覆去,霞光漫天。高處風大,吹著她的披風飛起來,一點也不保暖。

陳魚也難得沒說話。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樣安靜不吵架的時候,只要兩個人見面,不是陳魚嗆她,就是她不滿陳魚吹毛求疵到處找茬。

大概站了很久,白霧扯了扯披風。“有點冷。”

陳魚笑出聲。“不只是有點冷,我看你是凍傻了,腦子僵掉了。”

白霧:“……”

她本來有點感謝陳魚方才什麽也沒做就靜靜陪她站了一會兒,他這一開口,就讓白霧有些後悔自己心裏生出的感謝。

感謝他?感謝他有病難自醫嗎?

白霧轉過頭看著陳魚。“杜墨樹為什麽開山。”

陳魚暼了她一眼。“想不到嗎?”

白霧確實想到了,可是她覺得不可能。

“見我做什麽?”

陳魚聳肩。“他自己不願說的事情,我哪兒知道,想知道問他去。”

“你是不是欠打?”

陳魚轉過身看著她,笑的有點冷。他伸手抓住白霧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探她的神格與身體。

很多事情,瞞得住瓊櫻瞞不住陳魚。白霧心裏是清楚的,她也沒想過要瞞他多久。順其自然,任陳魚抓著她,她也不掙紮。

不多時陳魚松開白霧,長袖蓋住他的手。他面色冷盤認真的看著白霧站了一會兒,想說什麽,最後又沒開口,氣的袖子一甩擡腳就走。

白霧:“不要聲張。”

陳魚冷笑一聲,他走出幾步又轉回來。

白霧還是面對著山崖站著,她到底是女子,身形纖瘦。山崖的風大,看起來幾乎能將她吹走。

陳魚走過來。“不要聲張,瞞得住誰?瓊櫻嗎?神主真是好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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