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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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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感覺自己腦仁都被磕的晃了好幾下,她氣不過,又不方便再拿頭磕回去。

於是白霧就看到淩雲張開嘴一口咬上江南松的鼻子。

白霧:“……”

江南松被咬的嚎了一聲,下意識扭頭想甩開。但淩雲不松口,他越扭就越痛。

兩個人以一種緊湊的姿勢做著略微血腥的事。

江南松鼻子被咬出血,疼了好一陣,淩雲才松開,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敢磕老娘?!”

江南松疼得瞇著眼,半晌才緩過勁來,看著淩雲眼神有些陰郁。

淩雲:“看什麽看?以為你自己是個好人呢?”

她點到為止沒有細說。

顯然,她從前是跟江南松有交集的。淩雲沒有說他們之間的交集是為什麽,但江南松之前所說的關於江小樺以及江南星的一切,其真實性都有待考究。

白霧瞥見江南松別在腰間的笛子,上前抽出來。

“別碰。”江南松崩著聲音說。

白霧並不理睬,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細細端詳這只笛子。

這笛子看起來眼熟,想了想才發覺與蘭晨的那支極為相似。不管是從材質,還是花紋雕飾上,都頗具一格。但仔細看,又略有不同,最明顯的部位大概就是這笛子上刻了一個江字。

“這是你的?”白霧問江南松。

江南松擡了擡眼皮,又撇開目光。

“對。”

白霧輕笑,長笛在她指尖轉著玩。

“你緊張什麽?”

江南松默了,挺起胸膛。

“你哪裏看出我緊張。”

白霧轉頭看淩雲。

“他緊張嗎?”

淩雲警惕的看一眼白霧。

“幹什麽?你倆說話別問我。”

白霧把玩著笛子退了兩步。

“不幹什麽,這笛子讓我想起一個人。”她看著江南松,忽而問道:“你的賭債還完了嗎?”

江南松:“……”

“哦,可能你也不是真的賭吧。”白霧猜想著。“是什麽讓你跟著江小樺呢?又是什麽讓你裝作膽小怕事的樣子,欠了一堆賭債,然後欺負他?”

白霧拿笛子若有所思的敲著手。

“可能你也不缺錢吧。現在這樣謹小慎微不敢說話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嗎?你的身份呢,也是假的嗎?”

江南松一直不語,等白霧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他才擡頭,像是想反駁又不敢多說,張張嘴又變了話頭。

“隨你怎麽說。”

“看來身份不假。”白霧將手裏的笛子拋起來,笛子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又落在她手裏。

她一直把笛子拋著玩,江南松的眼神就跟著笛子上上下下,最後咬牙道:“放下它。”

白霧還沒說話,淩雲就翻了個白眼。

“出息,死人東西也就你還當個寶貝。”

仿佛這句話觸痛了江南松,他眼神透出一絲兇狠。

“閉嘴!”

淩雲偏不,揚著下巴跟江南松對峙。

“你誰?你就讓我閉嘴?”

這種輕蔑更加讓江南松瘋狂。

“你再說一遍?”這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

淩雲哼了一聲,別開頭。

“說什麽?說你嫉妒別人家庭美滿,嬌妻在側、稚子聰慧,說你弒兄,說你謀奪別人法器,害兄弟家破人亡?”

淩雲每說一句話,江南松的眼神就狠一分,等她說完,他的眼睛裏已經含了疾風驟雨。幾乎是剎那間,他不知從哪裏咬出一枚細小的刀片,側頭湊上淩雲的頸間動脈。將要割開淩雲的皮膚之時,被一點白光彈開。刀片劃破他的唇角被打飛出去,不多時他的嘴角就凝出血珠。

白霧心裏有準備,防著江南松偷襲。

淩雲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楞了,回過神來,拿腦袋拼死一樣狠磕了江南松一下。

“你想殺我?!”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又重覆的問。

“你敢殺我?!”

江南松哼笑一下。

“為什麽不敢?”

淩雲:“你忘了當年是誰替你善後,替你欺瞞師父,這些年是誰一直在幫你,否則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江南松不以為意。

“你又好到哪裏去?涼雲一死卻雲派整個落在你手裏。這些年你過得風生水起為所欲為,幫我?你不過是怕事情敗露,我來揭穿你的面目而已。”

淩雲:“我稀罕卻雲派?”

江南松看著淩雲像是在看臺上粉墨的戲子。

“你不稀罕嗎?”

淩雲氣的滿臉通紅,望著江南松看她的眼神,譏諷裏帶著嘲笑。

她氣急了,反而笑起來。

“行,我稀罕。我視財如命,我貪戀權勢。是我,怪我。”她臉上莫名有一種木然。“但是江南松,淩雲哪一點對不起你?”

江南松下意識張開嘴,卻沒說出話來,半天,他道:“談不上。”

淩雲:“談不上什麽?”

江南松不看她。

“你我之間,談不上誰對不起誰。”

真要細想,其實淩雲並不是一開始就很壞。

她曾經也與師妹涼雲一樣,是卻雲派並蒂雙生的驕傲。兩人從小相伴長大,同樣善良貌美努力修身。並不會因為誰做掌門,誰得了師父的誇獎這種問題產生隔閡。

大概真的是命運不同,涼雲與江南星一見鐘情,願意脫出師門與之成親。掌門人備選只剩淩雲一人,她經常下山去探望師妹,後來又探望師妹的孩子。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師妹開始憔悴,生活不好不開心。才發現他們家裏多出來一個人,叫江南松,是師妹夫君的兄弟,卻並非同父同母。

這人生的不如江南星儒雅,眉目間總是帶著一股戾氣。淩雲發現他在暗裏看向江南星的眼神很冷,有時看向師妹又帶一絲猶豫。

她開始經常下山,接觸久了,了解多了,她開始明白江南松。明白他的妒忌他的不滿,他內心的黑暗,和他的猶豫。

少女情懷在作祟,她越是理解江南松,就越是同情他。這種同情在後來變質,讓她成為一個罪人。

眼睜睜看著江南松害了師妹一家。

師妹的孩子呢?她本來是想好好撫養的,可是她每次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江南松猶豫的理由。

怎麽,師妹這麽招人喜歡嗎?

她越發不想看見這個孩子,她又答應了師父好好照顧他。但怎麽才算照顧呢?不死就可以了吧。

她到頭來也比不上師妹,什麽並蒂雙生。

簡直……笑話。

其實淩雲很少想起從前了,如果不是江南松刺激她,她已經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事。

她笑笑,有些無所謂了。

“是談不上,你我之間最多只算得上認識。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而已。”

淩雲忽然不杠了,甚至有些妥協江南松的說法。倒是讓江南松一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白霧想起之前江南松解釋給她聽得那些事,原來都是淩雲在替江南松背鍋。

他們兩人,實則是互相成就,誰也不能摘幹凈。

“所以這只笛子呢?誰的?”白霧問。

這笛子自然是江南松從江南星那裏搶來的。

所以兩人都不說話了。

“換個問題,江南星夫婦呢?”

那日她不在客棧,後來發生了什麽也不清楚。現在想來,客棧那場大火或許就與江南松有關。

“被蘭晨帶走了。”

提起蘭晨,淩雲抖了一下。畢竟蘭晨是正經成名的蠱師,淩雲充其量只是一個半吊子。蘭晨帶走了淩雲做出來的傀儡,淩雲就仿佛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

多少有點……尷尬。

“她要兩具傀儡做什麽?”

江南松看了看她。

“不知道。”

白霧:“集煞陣呢?誰讓你開的?”

淩雲梗著脖子。

“我開著玩的。”

白霧轉頭看看江南松。

“你呢?上次在山洞裏吹笛的也是你?”

江南松點點頭,供認不諱。

“是。”

看來他們兩個都不打算承認,也不打算坦白。

白霧:“看來就算我問關於天柱的事情,你們也不會說實話。”

淩雲梗著脖子看著白霧不吭聲,江南松估計是支棱著脖子累了,把頭一歪就靠在地上。

兩個人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白霧笑笑,表示沒太大關系。

“不打緊,你們不跟我說實話,或許會喜歡跟別人說實話。”她說著伸手在淩雲身上勾了一縷魔氣,捏了個瓶子出來裝好。

“你想幹什麽?”淩雲看著白霧在儲存她的魔氣,一臉防備。

白霧把瓶子密封好,那一縷魔氣在瓶子裏亂撞,朝著淩雲的方向用力擠。就像一個孩子著急回家,都快急哭了。

白霧不答話,淩雲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你想靠它找什麽?”

白霧還是不答話。

淩雲急了。

“你休想!你別做夢了!”

白霧:“看來你知道我要找什麽?”

這世上入魔其實並不容易,也非如旁人所說,心魔不除便會墮入魔道。旁人要入魔,必須要魔族之人的鮮血為引。淩雲入魔也一定是有人引導,況且她入魔尚淺,魔血在她體內並未被完全煉化。所以她身上的魔氣不止有她的氣息,還有給她魔血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淩雲撇開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會知道的。”

白霧屈指在二人額頭點了一下,兩人頭一歪昏了過去。

她還有事,她必須為江小樺去蠱。既然已經收他為徒,就要為以後的事情早做打算。關於天柱以及這兩個人,就交給瓊櫻去追究。

可是要去蠱,該找誰呢?帶江小樺上天界找陳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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