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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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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回真是受委屈了,那玉貴人不過一個小小的貴人,若是改日皇上大封後宮主子必定與她不相上下!

指不定她還要在主子腳下茍延殘喘,也只不過是仗著如今才能在主子面前耀武揚威……”

納喇庶妃跪了足足快三個時辰,才被她宮裏的人小心地攙扶了回去,這會兒她躺在床上,讓宮人為自己負責膝蓋,嘴裏不停的倒吸著冷氣。

“嘶,縣官不如現管,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你也要知道!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竟連仁貴妃和鈕祜祿貴妃兩人都站到了她那裏,這烏雅氏當真是古怪極了!”

納喇庶妃一邊說著,一邊眼中閃過了一絲仇恨的光芒。

“可是主子不過是說了兩句話而已,何以至於她那樣上綱上線,不過就是瞧著主子好欺負罷了!”

宮女似乎有些替納喇庶妃不平,這會兒恨恨的說著,納喇庶妃看了那宮女一眼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你當她為何那般針對我,不過是因為我不願做她身邊的狗而已。

倒是那馬佳氏順桿子爬得極快,只是她也不想想,那儲秀宮中只玉貴人便占足了風頭,她呆在那裏又如何會有出路?!”

納喇庶妃想起今日溫雅總是說的那句話,強忍著酸意故意說道。

宮女聽到納喇庶妃這話,一邊替她揉著膝蓋,一邊小聲地說道:“那玉貴人之所以能一人占了風頭,不過是因為仗著皇上重情罷了。可是您瞧瞧玉貴人那張臉,在乾清宮不聲不響地待了五年,若非是此次救駕,只怕還不會被皇上給拎出來,您就不覺得這背後有些奇怪嗎?”

宮女循循善誘,這倒是讓納喇庶妃一下子陷入了沈思:“你是說,玉貴人……之前那般,是因為心中有人?”

納喇庶妃說出了這個答案後,自己先是不信了起來:“不,不會的,她若當真是心中有人,又何以至於這般大喇喇的受封?

要知道皇上雖然想要報恩,可是也容不得一個心中有著旁人的女子隨時在側!”

納喇庶妃入宮前曾被母親教導過,也是知道這男子慣有的心理。

一個男人,是絕不會容許自己的枕邊之人心中還有著旁人。

納喇庶妃這麽說著倒是沒有註意,那宮女替她按揉膝蓋的動作變輕,隨後便聽到那宮女似是不經意的說道:“主子被老夫人教導的極好,自然是守著規矩的,可是旁人就不一定了,再者說,這富貴榮華也亂人眼呢。”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納喇庶妃聽到宮女這麽說,不由有些狐疑的瞧了那宮女一眼,隨後那宮女便起身跪了下來:“主子容稟,奴婢和懷瑾軒中的一位宮女曾經有幾分淵源,瞧兩日我與她見面的時候,卻是聽說那玉貴人似乎是曾在入宮前與人……通過書信,便是如今入了宮也是藕斷絲連呢。”

納喇庶妃聽了宮女的話,先是一楞隨後恍然大悟:“難怪,難怪當時皇上去她的華錦軒中間連一次水都不曾叫過,原來是這賤人心裏有了旁人,還在這宮中耀武揚威!且看我這一次如何將她那張皮子給撕下來!”

納喇庶妃語氣興奮的說著,隨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女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柔聲說道:“你這丫頭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此次我平白受辱,實在是心中不平的很,只盼你這些日子能與那懷瑾軒中的宮女多做聯絡……”

“奴婢明白。”

聽了宮女的答話,納喇庶妃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將自己腕上的銀鐲子擼下來,放到她的手上。

“你放心,為我辦事我可不會讓你吃虧,只要這一次能將那賤人的真實面目公之於眾,我必不會虧待了你!”

……

承乾宮處,佟妃今日的氣色格外好,站在窗前慢慢的修剪著一盆精致小小的盆景。

“娘娘,納喇庶妃上鉤了。”

浣雲在一旁低聲的稟報著,佟妃聽了那話,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中的動作不曾停下。

“這納喇庶妃不過是因為此前入宮時的身份,所以才能得皇上看中,只是這莽撞的性子實在是差遠了。

不過,有她在前面擋著,本宮這次倒要看看那烏雅賤婢如何能逃過這一劫?!

對了,菡萏那裏你也要打好招呼,讓她一定要好好的配合那拉淑妃宮裏的人!”

“主子放心,菡萏那邊已經答應了此事。”

佟妃聽了這話,勾了勾唇,然後又精心的修剪一下盆景處略微不合時宜的一處。

“這人啊,就像這盆景一樣,總要好好修理一番,她才能成為本宮心裏想要的模樣。

否則,若是任她隨便生長下去,只怕讓本宮瞧了都要眼中生厭呢。

罷了,本宮這些日子也病得夠久了,過兩日便讓人通報兩位貴妃一聲,本宮大病初愈,欲在禦花園中設私宴,與諸位姐妹共賞春景。”

佟妃這般說著話,浣雲當即便答應了,只是這次賞的到底是景還是什麽人被打落雲端的狼狽就不得而知了。

隨後,承乾宮中一片靜默,不知過了多久,浣雲看著那殿外閃過的一片衣角,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

隨後,她便起身走到殿外瞧了瞧,發現人已經走了,這才重又站回了原位。

“是她?”

“是她。”

浣雲回了話便不再多言,反倒是佟妃聽了這話一剪子下去,將方才已經修剪的差不多的盆景,毀了個一幹二凈。

“這個吃裏扒外的賤人,難道本宮往日對她不好嗎?竟然敢偷聽本宮與你的談話,難不成她是想投靠玉貴人?!”

浣雲對於佟妃所說的這是不讚同也不反對,只是低垂著眼眸:“娘娘,那凝蘭與玉貴人到底是同宗姐妹。”

“嘖,姐妹?這當真是本宮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此事你也不必為她開脫,想必她早已成了反心。”

佟妃這邊說著,眼中終是劃過了一道陰霾,而浣雲瞧著佟妃心情陰郁的模樣,還是走上去勸了一句:“不管那凝蘭心中到底是做何打算,可這一次她將這份重要的情報送到娘娘的手上,便已經足夠了。

況且,咱們此前並不曾完全信任那凝蘭的話,也早就讓老爺他們在宮外打探過了,凝蘭旁的不說指這一事絕對沒有隱瞞。”

浣雲緩緩的說著,終究是讓佟妃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點了點頭,眼神陰冷的說著:“罷了,此事暫且擱置不提,你且著人好好盯著那凝蘭,看她到底意欲何為。”

“是,娘娘。”

而在溫雅一無所知的時候,後宮之中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向她張開。

只是吧,這布下這天羅地網的人,卻是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她這網便已經破了一個大洞!

溫雅說康熙晚間過來自己那裏用膳,一時之間引起了後宮眾妃的矚目,沒想到天剛擦黑,康熙的禦攆便已經到了儲秀宮外。

剛一進門,康熙就瞧見了打扮精致的馬佳庶妃,可是康熙並無意於她,對著她只微微含首,隨後整個人便如一陣風一樣地朝懷瑾軒走去。

馬佳庶妃被康熙這般對待,臉上笑容不變,反倒是一旁的宮女扶著她的手臂,有些擔心:“主子,您……”

“放心,我無事,這樣的結果,咱們不是早有預料嗎?

況且我這個樣子對後宮大多數女人來說已經是極好的了,已經有多少人一年都見不到皇上一面。

這一次卻是我蹭了玉貴人的福氣,我該知足才是。”

馬佳庶妃喃喃的說著,只是卻也不知道這樣的理由是否當真讓她滿足。

康熙來的早也進得急,這會兒溫雅聽到了禁鞭的聲音,剛斂好外面的衣服準備朝殿外走去,迎面便撞上了康熙。

“咦,皇上怎麽進來的這麽快啊,妾還沒有出去迎一迎您呢。”

康熙將自己身上裹挾著寒氣的鬥篷卸下來,丟到了梁九功的懷裏,這才走上去,點了點溫雅的額頭。

“你這丫頭,今日明明將朕要來你宮裏的消息宣揚的滿後皆是,怎的也不知道早早出去迎著?”

溫雅楞了楞,隨後便聽到康熙似亦有所指的說道:“你自個不上心,你這儲秀宮裏還有的是人上心呢!”

“這話從何說起?”

溫雅懵了,可康熙並不準備替溫雅解答這將眼神瞧向了梁九功,而這時梁九功才陪著笑上來說道:“皇上和奴才進來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西配殿的馬佳庶妃,奴才瞧著那馬佳庶妃像是在風裏站得久了,臉色那叫一個白喲。”

溫雅:……

行叭,比不過比不過!

康熙瞧著溫雅傻眼了,隨後感覺到自己手掌的溫度回來,這才牽起溫雅的手,朝桌前走去。

“行了,你也不必記掛此事,朕也沒有想要你學她的意思,女兒家身子本就單薄,若是被寒風一吹,只怕受不住,朕可舍不得。”

康熙話是這麽說是,可他方才的形勢終究是讓溫雅心裏翻了一個大白眼,瞧這話說的這麽好聽,還不是讓梁九功給自個遞話了。

只是,溫雅是那種能輕易被人算計的人嗎?這回溫雅先楞了一楞了,隨後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妾就知道皇上心裏是有妾的,您這份情意妾一定好好的藏在心中,珍之惜之。”

康熙:……

別,朕要你表現出來啊!最好對朕示個愛什麽的……

溫雅笑嘻嘻的說著,卻是打了個哈哈絕口不提方才康熙讓梁九功遞的話,頓時讓康熙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只擡起手又點了點溫雅的鼻子。

“狡猾的丫頭。”

溫雅笑了笑,心裏卻是哼了一聲。

這也就是古代了,要是擱現在就這幅死直男的模樣,借著別的女人讓自己吃醋的樣子,早就把他丟垃圾桶了!

康熙雖然曾經時常聽著溫雅在自己耳邊碎碎念,可是他並不知道溫雅是生活在什麽樣的一個國家。

以至於這會兒迫切想要讓溫雅在乎起自己而走了一步昏招,導致他接下來的時間一直發現小狐貍臉上笑是笑著,可就像是戴了一張無形的面具,拒人於千裏之外。

明明,今天求自己辦事的時候態度還是好的不要不要,莫不是目的達到了又退回原來那樣?

不,也不對,這比原來還要差得多,難道是自己從哪裏惹到了這小狐貍不成?

康熙心裏納悶可終究是沒敢問出來,直到和溫雅用過了一頓豐盛的晚膳之後,這才在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沈默了許久:“朕今日,可是有哪裏做得不好,讓如玉生氣了?”

康熙最終還是忍不住將自己一直想問的話問了出來,而溫雅聽了這話,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

難道,皇上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不成?

許是溫雅遲遲不說話,讓康熙心裏愈發沒底,他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蓋在溫雅的手背上:“朕知道你沒有睡,為何不說話?是還在怪朕嗎?”

“妾不敢。”

溫雅用了好久只擠出了三個字,可就是這三個字,讓康熙口中泛起了苦澀。

這下子,他是真的確定自己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了。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那一定是朕哪裏沒有做對。”

康熙低低的說著,倒是讓溫雅一時不知說什麽時候,過了許久,溫雅斟酌了一番,這才輕輕的說道:“皇上,飯不能吃太飽,話更不能說得太明,您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要將其說破呢。”

康熙沒有想到溫雅會說出這麽一番大膽的話,先是一怔,隨後唇角卻在黑暗中無形的揚了起來是了,這麽大膽的話,也就只有自己記憶中的那人才會說出來。

而溫雅之所以會這麽說,也只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康熙的對話,而她自知自己這話說的不對,便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床上。

“是妾冒犯,請皇上責罰。”

溫雅低著頭如是說著,可是心中卻是湧起了淡淡的澀意。

她即便再沒有談過戀愛,那也知道如果是在自己所在的時代如何會連一句話都這麽上綱上線?

可是,她回不去。

康熙都沒想到溫雅動作會這麽大,連忙坐起身上來,擡起手,僵了一下,這才搭在溫雅的肩上:“朕不怪你,快,夜裏寒冷,先躺下再說吧。”

康熙雖然說冷,可是這屋裏的地龍燒的足,這會兒即便是被子也只是薄薄一層,便是在外面耽擱些也並不妨事。

可是,康熙卻知道自己今日已經行了一步錯棋,若是還任由之後發展下去,只怕原本對自己有了一絲親近之意的小狐貍,這下子要徹徹底底的遠離自己了。

“好了,你不願意說,那朕不問就是了。”

溫雅被康熙扶著躺了下去,可是她擁著被子看著床頂帳子的眼神卻是無神的,即便是聽到康熙那麽說,也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她想回去了。

而康熙也不知為何,似乎自自己剛才說出了那一番話之後,身旁的人更加的沈默了,這讓康熙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隨後,康熙想了想,指尖在光滑的錦被上劃過,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便轉移了話題,輕輕問道:“如玉,來宮裏這麽久了,你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皇上待妾極好,妾並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溫雅確實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在這裏好吃好喝不說,衣食住行皆有仆從隨侍,只是唯一少的便是自己曾經的自由。

就像是一只金絲雀,被放在黃金打造的籠子裏面精心餵養著,可是她始終向往外面那自由的天空。

不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現代自己只是一條不起眼的鹹魚,可是在這裏……她是一國至尊的寵妃,除了自由,她什麽都有。

“是嗎?那不知道如玉可想出宮瞧瞧?”

康熙這話一出,溫雅頓是楞住了。

“出宮?”

“對,出宮,過些日子便是花朝節了,宮外應當會有盛會,可想去瞧瞧?”

不得不說,康熙這個提議讓溫雅一下子勾起了興趣。

只是即便她再不知事,也知道皇上的安危和其重要,如何能在這樣一個盛會隨意出宮?

“這,皇上千金貴體如何能出現在那樣的地方?”

溫雅說著自己的擔憂,卻並沒有說自己想去不想去,康熙只瞧了一眼,便知道溫雅心中所想,不由由用手指輕輕勾住了溫雅的尾指。

“如玉只說想去不想去,剩下的便交給朕,可好?”

溫雅聽了這話終究是低下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只是,似乎是康熙的這個提議,讓溫雅覺得自己原本繃緊的神經有了喘息的時機,這會兒整個人也不像此前那麽繃著了。

“時辰不早了,明日皇上還要早起上朝,還是快早些安歇吧。”

溫雅那低低的聲音如同清風一般,送進了康熙的耳中,康熙聽了這話心裏終於漸漸安定下來。

“好,歇了吧。”

只是,身旁就是自己的心儀之人,而康熙又錯過了自己往日睡著的時辰只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身旁人那輕輕的呼吸聲,嗅著帳子裏若有若無的幽香。

春天到了,也到了折磨人的時候了啊!

康熙心裏發出了一聲感嘆,等到覺得溫雅睡得踏實之後,這才坐起身來。

梁九功察覺到康熙的動靜,連忙小聲的問了一句:“皇上可是要起夜?”

“不,備水,朕要沐浴。”

康熙的話讓梁九功頓時瞪大了眼睛,瞧著在帳子裏酣然入睡的溫雅,小聲問道:“您和玉貴人……?”

他也沒聽到動靜啊,是皇上今日不行了,還是玉貴人太能忍?

康熙:……

康熙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梁九公:

“地龍燒的熱了,朕出了汗身上黏膩,睡不著,你還不快去備水。”

“哎,哎,奴才這就去,奴才這就去……”

梁九功連忙一邊告罪一邊出去準備,只是臨出門的時候梁九功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一樣都是睡在屋裏的,怎麽自己就不覺得熱呢?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睡在外間的地上的緣故?

可是,地龍地龍正是因為地熱了才能讓房子熱起來,只是為何自己這睡在地上的人都不覺得熱,偏偏床上的皇上會覺得熱呢?

梁九功百思不得其解,而康熙在梁九功疑惑的眼神之中,面無表情的走進浴房,凈身沐浴,絲毫沒有想要為他解惑的心思。

等康熙沐浴完,重又躺回榻上的時候,不由有些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和如玉一個被窩,不然只怕要將她驚醒,這驚醒之後丟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第二天,康熙是悄悄的走了,可是卻在後宮投放了一枚深水炸彈。

那就是,懷瑾軒夜裏叫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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