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送蘇茵的心理醫生出了門，回頭看看坐在沙發上喝花茶的蘇茵。這會兒的夫人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瘋癲，優雅得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可是今天她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劉姨無法忘懷。

她那時候，是將去救她的簡情小姐當仇人踢啊。劉姨也是母親，她從來不知道一個母親居然會對女兒下這樣的狠勁，就算是陌生人，也沒有這樣使勁的，更別提簡情小姐還懷著孕！就像是故意要將簡情的孩子踢掉似的。

劉姨記起當時蘇茵的臉色，打了個寒顫。要不是她的工資高，她早就不幹了。

“劉姐，你還站那幹嘛呢，我餓了，煮飯吧。”

劉姨應了一聲，她路過客廳時，糾結著還是停了下來，“夫人，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好些了。”

“那……您要不要去……看看簡情小姐？”

蘇茵緩緩擡頭，“我去看她幹什麽？”

劉姨噎了一下，“她……不是叫救護車來了嗎？可能孩子……她懷著孩子……”

“哼，流了也活該，不聽話的小孩就該打。我允許她懷孕了嗎？她以為她懷孕我就拿她沒辦法了？”

“可是簡情小姐是大人了……”

“大人也是我的女兒，是我把她生下來的！”蘇茵道，“我永遠是她媽！”

劉姨幹笑道：“您當然是她的媽媽，可是當媽媽的，不是該關心關心女兒嗎？這母女間的感情……”

蘇茵擺擺手，“不必，你放心，她會來找我的。”

劉姨著實無話可說了。她放心什麽，夫人的意思是不怕簡情小姐對她有隔閡？簡情小姐氣過了，還會再來看她，照顧她？那她是以為母親對女兒就不用付出的是嗎？

劉姨望著蘇茵涼薄的神色，失望透頂，暗地裏搖搖頭，不再多說。

***

醫院裏，待老師走後，趙開霽走回來，笨拙地病床周圍轉了一圈，生硬問她要不要喝水。趙開霽從來沒有過照顧人的經驗，他也沒那慧根。李簡情深知師兄的性格，笑笑對他道：“師兄，麻煩你再待一會，等王小川走了，你就回去，我這裏有護士，不要緊的。”

趙開霽道：“我今晚上沒事，可以一直在這兒。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跟我說，你也知道，我不太靈光。”

“真不用了，耽誤你的事。”

趙開霽笑笑，沒接她的話，“對了，我今天中午過來，見過王先生。”

李簡情略為錯愕，“你中午來了？”

“嗯，周晉在網上看見你的事，拿給我看。我打你電話沒人接，我就來了。只是我來得太晚，你那時已經在這裏睡下了。”

“沒什麽晚不晚的，你能來我很感激，”說實話李簡情有些狼狽，她沒想到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連趙開霽和實驗室裏的人都知道了。“王小川沒對你說什麽古怪話吧？”

趙開霽倒了一杯熱水，輕輕用手扇涼，“古怪話……要拿錢買了我們的孩子算古怪話嗎？”

李簡情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王小川的騷操作給驚到了，“他要……買我們的孩子？”他是想讓她親手殺了他嗎？

“嗯，他說讓我開個價，要我離開你，還說孩子他來養。”趙開霽回憶王小川的話。

李簡情：“……”原來如此。她太相信她師兄的腦回路了。

“我那時也沒多想，就失禮問了他是不是不能生育，王先生好像生氣了，但他邏輯思維不太好，我就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提供的精子，然後他就更生氣了。”趙開霽無辜地聳聳肩。

李簡情楞了楞，然後哈哈大笑。只是她一笑扯得肚子有點疼，她又不敢大笑了，但還忍不住咧嘴。沒想到趙師兄是王小川的天然克星，李簡情都能想像得出王小川氣得鼻子冒煙的樣子。

“聊什麽這麽高興？”說曹操曹操到，王小川推開門進來，掃視一圈見只有兩人，李簡情還在笑，王小川心裏頓時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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