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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爸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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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立刻沿著各條路找,其實很難找到,各家自留地的麥子都差不多,他們的麥子又沒特殊記號,怎麽能找的到。

路過自家附近,蘇慢聽到有人喊她:“蘇老師。”原來是她帶過參加數學競賽的學生小剛。

小剛喊她:“蘇老師,我們來給你收麥子了,早上你家沒人,我們打聽到你家的自留地,就給收回來了。”

哦,真是意外。除了小剛,另外四個學生也來了,還有五名家長,正在他家門口的空地上,拉著石滾子在小麥稭稈上反覆軋,給小麥脫粒呢。

有名家長憨厚地說:“蘇老師,你把我們孩子送到初中,上三年還不用交學費,我們感激你,又沒啥東西可送,就給你來幹活。”

另外一名家長說:“我們還帶了點玉米種子跟紅薯秧,這就給你去把自留地種上。”

蘇慢:不愧是莊稼人,想的真周到。他們幹活可比蘇慢快多了,很快把小麥地用鐵鎬全刨了一遍翻土,一趟趟從蘇慢家井裏提水,把玉米跟紅薯都種上了。

有他們在幹活,蘇慢他們不太好幫忙,幫忙就跟添亂差不多。等種地回來,小麥也已經脫完粒,晾曬起來,麥稭被整齊地捆成捆碼了起來。

“蘇老師,我帶了菜種,再給你種點菜,你這院子四周還有不少地方。”有個家長說。

蘇慢院子裏已經種滿了菜,自己吃還有在淘寶上賣。院子四周原本都是菠菜和春蔥,大部分都讓她賣了,現在已經過季,那些地就空著,本來她也打算再種點,差不多秋天成熟。

他們想的可真是太周到了,不長功夫,蘇慢的院子四周已經種滿蔬菜,葫蘆、倭瓜、絲瓜、黃瓜、豆角、冬瓜,土地整理的特別平整,一塊又一塊,就是強迫癥的人看了都會覺得舒服。

已經到十點半,蘇慢她把鋤頭放下,準備去洗手做飯,她說:“大家中午就別走了,就在我家吃飯,嬸子,要不你跟我一塊去做飯。”她糧食多,招待大家吃頓飯完全不成問題。

“不行,蘇老師,我們就是來你家幹活的,咋可能在你家吃飯,等秋收你也叫我們,以後你家的農活我們包了。要是有別的事情,隨時跟我們開口,我們也就能出點力了。”家長說。

蘇慢有點感動,她教學生競賽題目是想給自己爭取老師的職位,是份內事兒,想不到家長用這種淳樸的方式報答她。

社員們就是這樣,有的斤斤計較特別愛占小便宜,有的給一點好處就想盡辦法回報。

他們還帶了東西來,繭形的蜂窩,一看就是山上采的,有十幾個。曬幹的木耳、山核桃、野生花椒、柿餅、黑棗、芝麻,都是一些山貨。

蘇慢絕對不肯要這些東西,大家都去山上采,近處山上這些東西不多,有時候要走出很遠的山路,采集這些東西並不容易。

“蘇老師,你收著吧,我們帶來了就不準備帶回去,我家裏本來不想讓我讀初中,現在免了學費我才有機會讀書,我爸媽也很高興,不知道咋感謝你,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上不這些東西。”小剛說。

“我在我們生產隊都成榜樣了,大家看我上初中不用教學費,都眼紅我呢。”另外一名同學說。

雙方僵持不下,蘇慢只好用老辦法,拿出粳米跟他們換,她還想了個好聽的理由說:“這些粳米是我爸戰友給的,正好這些山貨拿去給他們。你們收下吧,等秋收的時候來幫我幹活就行,要不我可不用你們幹活了。”

她隨口編的粳米的來源要是蘇向東聽了會懷疑,另外三個孩子沒任何異議。

她的態度也很堅決,絕對不能白收家長的東西。最後雙方交換了東西,家長們拿到米很過意不去,都說以後來給幹活兒。

送走家長們後,蘇慢拿來幹凈壇子,把十幾個蜂巢切開,把蜂蜜都擠進去。蘇浪跟她一塊擠蜂蜜,糖包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蘇向南把擠出來的蜂蜜舀進茶缸裏,給每人都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蜂蜜水。

午飯做的是香甜松軟的蜂蜜餅,蘇浪、蘇向南兩個半大小子都吃了五六個,蘇慢吃了三個,糖包吃了兩個,還留了兩個給蘇向東等他晚上回來吃。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順利,有工資,有禮拜天,還跟糖包、蘇向南行動一致,一塊去學校,一塊回家,兩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方便她看管。她這個姐姐當的也很輕松,雙搶結束,蘇向東工作不再忙碌,他就是個小大人,根本不用她管。蘇浪生存能力強的很,不用她擔心,只要預防他長歪就行。

她教的是五年級,本來董老師想讓她教六年,她說自己教學經驗不足,給推掉了。一是不能搶董老師的班級,二是六年級有升學壓力。鄉村學校初中升學率很低,一個三十幾人的班級能有十幾個考上初中就不錯了。教五年級就沒有升學壓力,輕松。

她和蘇向東的工資加起來是五十八塊,油鹽醬醋糖等必備品她都在淘寶上買,有些東西跟拿粳米跟社員換,生活開銷並不大,兩人的絕大部分工資都能攢下來。她也沒放棄在淘寶上賣菜掙小錢,有賣菜錢的補貼,淘寶賬戶上的錢也沒見少。

蘇向東也不像以前那樣過問家裏的吃喝,每月只把工資交給蘇慢,他不留意的話,蘇慢可以放心地在淘寶買肉買雞改善夥食。夥食好了,兄弟姐妹五個身高就像春天的小樹,不停往上躥,三個男孩也壯實了不少。

更讓人開心的是,又過了三個星期,放暑假了。假期真是當老師的一項大福利。

尤其是這假期可是她拿實力跟努力換來的。社員們頂著烈日在地裏除草的時候,蘇慢過得輕松愜意,有時候帶兄弟姐妹上山,其餘時間用來寫文章。

她寫的是小說,想來想去,把齊修文當原型,寫了個知青的成長故事。男知青下鄉後最開始特別苦悶,後來找到人生方向,放棄回城機會,紮根農村,成為一名鄉村教師,把一個貧困落後縣的教學質量提升至全省第一。

寫完之後,她翻來覆去地看,自己都覺得寫得挺好,立意深刻,思想性強,符合主旋律。

寫完這篇之後,她文思泉湧,又寫了一篇。以她父母為原型,寫年輕軍人回家探親,本來準備跟父母安排的人相親,結果路上救了一位重傷失憶的姑娘,兩人情投意合,沖破父母的重重阻力,最終幸福結合在一起。

在七十年代,反對農村舊習俗,歌頌婚姻自由、戀愛自由,具有很現實的社會意義。為了增加文章厚度,她還在文裏寫了六、七十年代農村社會變遷。

寫完之後,她覺得自己寫的越來越順溜,水平也越來也高。只要有時間她就寫稿投稿。

這天她寫文章的時候忘了時間,直到眼皮發沈,看了眼屋外月亮的位置,估摸著有十點了,趕緊上炕睡覺。前半夜睡得香甜,後半夜,她沈入了黑沈陰冷的夢境中。

她置身於黑暗的夜裏,不知怎麽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月亮藏在烏雲裏,沒有光亮,她伸出手來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看不真切,她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耳邊有風刮過,帶來一陣鹹腥的味道,不遠處,似乎還有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

“蘇慢,蘇慢……”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喊她。

“你是誰?”蘇慢心驚,那聲音聽上去極度虛弱,好像稍不留意就會被海風卷走。

“我是蘇……寒山。”那聲音說。

“爸!”蘇慢朝四周看著,覺得自己好像閉著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她有些慌亂,“爸,你在哪兒,你為什麽這樣說話,你受傷了嗎?”

她朝一個方向摸索前行,看不清楚東西的她被礁石絆倒,尖利的石塊硌得她渾身生疼。

“蘇慢,對不起。我沒有平衡好出任務跟家庭的關系,我虧欠你媽,虧欠你們四個,你……照顧好弟妹。”發出那聲音的人好像是攢足了力氣才說的,聲音沙啞,越到後面,聲音越低,幾乎聽不見。

“爸,你怎麽了?”是要死了嗎,為什麽要死了?蘇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睜大眼睛,只覺得自己像個睜眼瞎。她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挪步。

“我……不負重托,完成了這次秘密任務,死得其所,只是你們四個別……怪我。”

蘇慢感覺到心臟在強烈收縮,好像被利爪抓住使勁揉搓,她感受到了原主對父親深厚的感情。

“不怪你,絕對不會怪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怪你。爸,你不要死,你堅持住。”感覺發出聲音的人就快死了,蘇慢喊了起來。月亮快出來吧,她什麽都看不見。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祈求,遮住月亮的烏雲悉數散開,蘇慢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地上停著一架殘破的扭曲變形的直升機,駕駛員跌出了駕駛艙外,以臉朝地的姿勢趴在地上。他穿著一身軍裝,全身是血,軍帽滾落在一邊,血腥氣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蘇慢心裏一顫,不會是蘇寒山吧。她湊過去,蹲下身子,側過頭,終於看清楚,那英俊又痛苦扭曲的臉龐再熟悉不過,就是蘇寒山。

她的身體不住顫抖,手試了幾次想要去探他的鼻息,都因為手抖得厲害無法靠近,她嘴唇發白,聲音帶著鼻音:“爸,你不要死,你要堅持住,我去找醫生。”

她環顧四周,可這裏是海灘,她去哪裏找醫生呢,這是哪裏呢?這是什麽地方?

終於觸碰到蘇寒山的臉,蘇慢覺得他的臉是溫的,他還活著。這時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了,她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蘇慢從噩夢中驚醒,她打開枕邊的手電筒,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炕上,身邊不遠的地方糖包睡得正香,能聽到她微弱的鼻息聲,哪裏有什麽大海,海灘,哪裏有蘇寒山!

她看著雪白的屋頂,楞怔了三十秒,突然一下從炕上彈了起來,剛才的夢境凝聚成了兩個關鍵信息,蘇寒山去執行秘密任務了,他墜機快死了。

她去敲蘇向東的門,咚咚咚敲了幾下,蘇向東揉著眼睛打開了門:“咋了,姐?”看清楚她急匆匆的神色,蘇向東一下清醒了,“咋了,出事了?”

“是爸,他給我托夢了,他快死了。”蘇慢說。

蘇向東咳了一聲:“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啥大事呢,死就死唄,反正他走了不要我們幾個。”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不早了,我不睡了,去山上撿柴禾。”

蘇向南也推開門走出來,哈欠連天地說:“大早上你們倆起這麽早,說什麽呀?”

蘇慢看了眼蘇向南說:“沒你的事兒。”說完把蘇向東推進他自己的屋,把門關好。

聽著“砰”的一聲門響,蘇向南很不滿:“你們倆秘密說什麽事兒,為啥不讓我聽。”他嘟嘟囔囔地又走回自己房間去了。

蘇慢大腦轉得很快,如果真是執行秘密任務的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壓低聲音說:“爸給我托夢說他執行秘密任務,任務完成,可他墜機,全身是血,就快死了。”

蘇向東對這個說法感覺到震驚,他認真地看著蘇慢:“姐,你是認真的?你是想爸了吧,沒必要想他,你是在夢裏把他美化成一個英雄,他就是個混混,做個夢而已,不必當真。”

蘇慢深吸了口氣,似乎還能聞到夢境中那濃烈的血腥氣,她說:“夢境太真實了,我真的看見爸了,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還有摸到的,都特別真實,我都覺得是真的。”

蘇向東完全不相信,他問:“你相信托夢嗎?”

蘇慢堅定地說:“我信,當然信”。她自己都能穿進書中世界,代替另外一個人生活,托夢這種小事又怎麽會不信。

蘇向東不可思議地看著蘇慢,覺得她跟平時不太一樣。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迷信起來。他說:“即使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也做不了什麽。”

蘇慢又感受到夢境中那種想要找醫生的絕望和無力感,是啊,她能做什麽呢,即使夢境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蘇寒山在哪裏,也無法去找他。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蘇慢說:“我們沒有別的認識的人,只能去找姚伯伯,他興許認識一些人,也許能知道爸的情況,如果他還沒死,說不定還能救他。”

蘇向東按住蘇慢的肩膀,使勁搖晃:“姐,你清醒點,要是爸爸只是一個混混,我們會有多丟臉你知道嗎?姐,你今天不夠冷靜。”

蘇慢斬釘截鐵地說:“我有直覺,爸不是混混,他就是在給我托夢,他說他要死了讓我照顧好你們,他是個英雄,我要救他,我去找姚伯伯。”

短暫沈默之後,蘇向東說:“我跟你一起去。”

“快,換衣服,洗漱。兩分鐘後集合。”蘇慢說。

除了這些事情,她還拿出一百塊錢帶上,敲了蘇向南的房門,把他叫出來說她和蘇向東要出去一趟,跟蘇浪一起帶好糖包,不要上山下河。

兩分鐘後,兩人衣著整齊地出現在院子裏。蘇慢爬上拖拉機後車鬥,對蘇向東說:“你開車。”

蘇向南追著車問:“你們倆要去哪?”他感覺自己又被忽略了,他們總把他當小孩。

“去找姚伯伯,你跟蘇浪看著糖包。”蘇慢再次叮囑。

馬上要天亮,蘇向南也不睡了,開始打水、打掃院子、做飯。

蘇慢他們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們把拖拉機停在胡同外面,下了車就往姚伯伯家的方向跑。到了他家門口,蘇慢站定,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看著不那麽急的樣子。

蘇向東也學著她的樣子,調整好呼吸,然後敲門。

是姚伯伯開的門,他正在院子裏打太極,看著面色紅潤,跟上次看到他黑臉的樣子不同,看樣子這段時間身體不錯。

姚伯伯驚訝地問:“兩個小家夥,這麽早就來了,有事找我吧。”

姚伯母也走了出來,把兩人迎進屋。

蘇慢不打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說事,又不是跟姚伯伯相關的事情,跟他說的話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她說:“姚伯伯,我爸給我托夢了,他去執行秘密任務,任務完成,他開的直升機墜機掉在海邊,他受傷快死了。”

姚伯伯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跟姚伯母對視一眼問:“有托夢這回事?”

姚伯母遲疑地說:“也許有,老一輩人都信這個說法,比如去世親人托夢說沒錢花了,大家不是趕緊燒紙去嘛。”

蘇慢肯定地點頭:“是的,他就是給我托夢。他還沒死,要是有人營救他的話,說不定能救回來。”

蘇向東在一邊聽她說,覺得好心虛,姐姐就這麽相信她的夢嗎?要是他的話做夢就做夢,他也不會在意。

姚伯伯不再糾結托夢的事,他愈加嚴肅:“秘密任務的話,不會有幾個人知道,甚至你我都不應該知道。不知道指揮這次秘密任務的長官是誰,我們沒辦法找合適的聯系人,蘇慢你懂不?你所說的秘密任務,這是一件需要特別慎重的事情。”

蘇慢說:“姚伯伯,我懂。”

姚伯伯思忖著,在狹窄的客廳裏走來走去,他鄭重地說:“我的身份,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參與這件事情,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蘇慢點了點頭:“姚伯伯,我知道,這事兒只有我們姐弟知道,我不會跟人說還有別人知道。”姚伯伯還是下放改造的勞改犯,身份特殊而敏感。

姚伯伯很滿意她的通情達理,說:“最好你們去趟京城,找京城X軍區司令,他的級別夠高,有能力解決這件事。他是你爸的老首長,很欣賞你爸。你們倆還是孩子,不管你們說的是不是事實,沒人會怪罪你們。”姚伯伯很清楚,只是個夢境,讓兩個孩子自己去說最好。

蘇慢松了口氣,終於有點眉目了,她說:“好的,姚伯伯,我們馬上就去。”

正好姚啟方走下樓來,姚伯伯喊住他:“正要去找你,他倆要去京城,很著急,你看看你們單位有沒有去京城的車,順路載他們一程,不行的話就坐長途汽車去。另外,你給X軍區杜司令的辦公室打個電話,就說蘇寒山的兩個孩子有要緊事兒要去找杜司令。”他不能出面,讓姚啟方打個電話還是可以的。

沒時間弄清楚事情經過,姚啟方按照姚伯伯吩咐,馬上帶著蘇慢姐弟去水利局打電話順便看有沒有拉設備的卡車進京。

蘇慢姐弟幸運之極,正好有輛卡車要進京,他們離京城進,沒有進京火車,都是坐長途汽車。卡車的話肯定比坐長途汽車快又方便。

離發車還有十分鐘,蘇慢姐弟站在水利局的門口等,姚啟方給他們從食堂拿了四個包子,還塞給蘇慢一百塊錢。

蘇慢咬著包子,把錢推回去說:“姚大哥,我帶錢了,只是我家三個弟妹不知道我們要出遠門,麻煩你去我家說一聲,讓他們三個不要亂跑。”他們家有兩只鵝,三只狗看家護院,他們不亂跑的話完全不用擔心。

姚啟方點頭說:“行,我去大柳樹生產隊告訴他們。向東是不是還要請假,我打電話給農機站,幫他請假。”

蘇慢連忙感謝他:“謝謝姚大哥,也麻煩你跟姚伯伯說一下,這事我就說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絕對不會提你們。”既然是秘密任務,就不要牽連到別人。

正說著,卡車來了,蘇慢和蘇向東已經吃完包子,都爬進了卡車駕駛室。這是一輛四座卡車,駕駛室只有一個駕駛員,蘇慢姐弟坐在了駕駛室後排。坐好後,卡車馬上向京城出發。

本來他們進京需要開介紹信,不過他們的目的地是軍區,又有人接應,介紹信可有可無。

有駕駛員在,蘇慢姐弟也不好聊天,一路無話,蘇慢興致高漲,但看蘇向東興致缺缺,大概是姐姐要做這件事,他就陪著她一樣。

五個小時之後,他們到了京城。駕駛員得了姚啟方的囑托,特意又花了一個小時把他們送到X軍區門口。蘇慢特別感動,跟人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兩人看著莊嚴巍峨的大門和在門口站得筆直的警衛,蘇向東感慨:“姐,我們做的可能是一件特別荒唐的事情。”他仍然無法理解,就憑一個夢,他們姐弟就馬不停蹄趕到京城來了。

蘇慢不以為然地說:“人不荒唐枉少年,我才十七,要是二十七的話我可能會瞻前顧後,現在還未成年,往前沖就完事兒,想那麽多幹什麽。”

“如果真不能洩密的話,我們會不會被抓,那樣他們三個就沒人照顧了。”蘇向東一向考慮的特別多。

“那就說明爸真的遇到危險了,救爸要緊。已經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再不去救他真的死了。我們先不考慮這些,先想怎麽進門去找杜司令。”蘇慢想著是不是去跟站崗的警衛說一聲,姚啟方已經打過電話,杜司令辦公室應該能通知到門口吧。

蘇向東很佩服蘇慢能把夢說的跟真的一樣。

蘇慢正準備跟警衛搭話,大門口旁邊的側門打開,走出一名軍人,他一眼看到蘇慢姐弟,看他倆穿白衣黑褲跟電話裏描述的一樣,開口問道:“請問兩位小同志是姓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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