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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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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寫著:阿姐,生死皆系你身,若念親情,望你與駙馬二人來青渺庵救我,只能你二人前來,否則我將有性命之危,切記!切記!

褚晏看完信之後,二話沒說就備好了兩匹快馬,欲同她一起前往青渺庵。

宋茹甄知道,青渺庵十有八九就是個陷阱,可是這信上的字跡確確實實是阿時的親筆字跡,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真,她也必須去走一趟。

青山疊翠,西泉渺渺,這裏山清水秀,廟庵眾多,因集天地之靈氣,這裏也曾是前朝王侯將相的埋骨之地,如今是本朝歷代太妃們居養之所。

青渺庵就坐落在這西泉環繞的九峰山下,是一間特別不起眼的小庵,據說是用來給來山上上香的香客歇馬用的。

宋茹甄和褚晏騎馬來到了青渺庵前,庵門處本來坐著兩個抱著竹竿,正喜滋滋地啃著大餅的乞丐,忽地見兩騎穿著錦衣的男女停在了庵前,那兩個乞丐做賊心虛似的忙從地上跳起來跑了。

宋茹甄見狀,微微蹙了蹙眉,這兩個乞丐竟然能在這庵前乞討,難道說這四周並無埋伏?

褚晏顯然也註意到了,他在馬上就警覺地四下環視了一周,然後扭頭沖她搖了搖頭,確實無埋伏。

二人不解地下了馬,走到庵門前,只見庵門大開著,地上落滿了厚厚的枯葉,踩在上面‘啞啞’地響,裏面也無人出來迎接,唯聞裏面傳來幾聲烏鴉嘎嘎。

北風一起,頓時掀起滿地枯黃亂飛,灰塵四起,宋茹甄別了一下臉,褚晏擡起衣袖擋在宋茹甄面前。

待風停下,二人對視了一眼,褚晏沖宋茹甄鼓勵地點了下頭,宋茹甄深吸了一口氣,拉起褚晏的手一起進了庵。

青渺庵很小,看起來就是個兩進院子,不過院子倒是大,二人在第一進院子裏四處看了看,一個人影都沒有。

宋茹甄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擡頭一看正殿的牌匾,確實是‘青渺庵’,二人又從第一進院子穿入第二進院子裏,這時,隱約聽見西邊禪房裏傳來一陣陣‘吱呀’聲,還有人似在低低說話的聲音。

二人神色頓時一凝,朝著西邊禪房走了過去,門漏了一絲縫隙,褚晏率先推開門,先一步走在前面擋住宋茹甄,然後,忽然就定住了。

宋茹甄還以為怎麽了,走上去向前一看,只見正前方的床上,垂著破舊的青帳,青帳中人影綽綽,床板吱呀作響,晃地幾乎快要散架一般,一個女子慘白消瘦的手臂突然從青帳裏滑露了出來,有氣無力地耷拉著。

“啊!”宋茹甄沒忍住尖叫了一聲,褚晏回身立即將她的臉藏在自己的懷裏,又捂住了她的耳朵。

床上的人聽見外面的響動,也似嚇了一大跳,匆匆道:“有人來了,快走!”

過了會兒,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青帳起處,幾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乞丐紛紛跳了下來,瞧見門口站著兩個人,頓時嚇地面色大變,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其中有個膽子大的一面盯著二人,一面往門口挪。

褚晏抱著宋茹甄側身厭惡地避開,那些乞丐們見狀,如蒙大赦似的匆匆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整個屋內就剩下三個人,褚晏和宋茹甄,還有一個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女人。

褚晏放開了宋茹甄,二人轉身看向青帳床。

“咳咳……”這時,從床帳裏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宋茹甄越來越不解,不是阿時讓他們救他來的嗎?怎麽會讓他們看見如此……不堪入目的場景,她不由得主動問:“床上何人?”

過了好半晌,那只耷拉在床邊的手臂緩緩收了回去,青帳裏人影微微一動,又過了會兒,那人挪了挪細長幹瘦腿垂在床邊,看起來像是要下床,只是體力似乎有些不支,一不小心從床上滾落在了地上。

那女子披頭散發地趴在地上,背脊形銷骨立,身上衣衫破破爛爛又單薄,瘦地蝴蝶谷都凸了出來,北風從破窗裏呼呼地倒灌了進來,寒冬臘月裏,屋裏連個火盆都沒有,她竟也不覺得冷。

“你是誰?”宋茹甄又問了一遍。

那女子撐起上半身,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時,宋茹甄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柳……柳太妃?”

柳太妃也楞了下,似乎有點意料之外,又似乎有點意料之中,過了會兒,她扯動著蒼白的嘴唇似笑非笑了下:“好久不見啊,三公主,你終於來了。”

柳太妃是宋妍霜的生母,她可是父皇最疼愛的寵妃,當年母後去世後,六宮大權就落在了還是貴妃的柳太妃手上,若不是柳太妃出生卑微,父皇恐怕早就立她為後了。阿時登基後,柳太妃便同父皇的其他妃子,一起來了這九峰山上的各大廟庵裏青燈古佛了。

沒想到再次相見時,她竟然親眼撞見這柳太妃同那些乞丐們……,柳太妃竟這般不知廉恥,做出如此喪盡皇家臉面的事。

身為皇家公主,見了此情此景,宋茹甄自然忍不住義憤填膺道:“大膽柳太妃,身為先皇的妃子竟敢在……在這裏與人……與人……簡直……簡直……”她雖有個‘放浪不羈’的名號,但卻是個虛的,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如此讓她難以啟齒又難以形容的齷蹉之事,氣地一時竟結巴了起來。

那柳太妃反而十分挑釁地追問:“簡直怎麽樣?”

“惡心至極!”宋茹甄終於嫌惡地吐了出來。

柳太妃瞅著宋茹甄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宋茹甄繃著臉問:“你笑什麽?”

柳太妃邊笑邊問:“三公主,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假裝不知道,故意看我的笑話?”

宋茹甄一臉懵:“知道什麽?”

柳太妃緩緩地止住了笑意,又靜靜地瞅了宋茹甄一會兒,忽而又仰頭瘋了似的邊大笑邊道:“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啊,哈哈……小皇帝竟然什麽都沒跟你說……哈哈……”

宋茹甄被柳太妃的話吊地心裏發毛,忍不住上前一步,喝道:“柳太妃!別瘋瘋癲癲的,你引我過來到底想做什麽?”

“我引你來?”柳太妃忽地止住笑,睨著她若有所思了起來,“呵呵……”她桀桀冷笑了兩聲,意有所指道,“原來是有人等不及了啊。”

“什麽等不及?”

柳太妃故意吊著她道:“自然是等不及……告訴你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什麽秘密?”

“想知道?”柳太妃挑眉。

宋茹甄抿唇不說話。

柳太妃擡手將頭發往後理了理,然後沖宋茹甄伸出手,慢悠悠道:“那就扶本宮起來。”

宋茹甄遲疑了一瞬,剛要擡腳,褚晏拉住她道:“小心有詐。”

宋茹甄沖他笑了下:“有你在,我不怕。”

褚晏便松了手緊跟在她身邊。

宋茹甄甫一湊近柳太妃,便聞見一股濃濃的嗖臭味道,她秉著氣將柳貴妃拉起來。

柳貴妃揚起下頜沖不遠處的破桌努了努,示意扶她過去。宋茹甄忍了忍,扶她過去坐下,然後避之不及地後退了兩步。

柳貴妃卻好整以暇地斜了她一眼,悠悠道:“倒水。”

宋茹甄瞪著她,眼裏的怒意已經到了忍無可忍時,柳貴妃卻十分平靜地說:“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杯水了……”

宋茹甄瞧著她那空洞衰老的眼睛,幹癟消瘦的身軀,心下一動,又上前擰起桌子上的粗陶壺倒了一杯水重重擱在柳貴妃跟前,催促道:“快說。”

柳貴妃端起水杯優雅地喝了幾口後,然後放下看著門外緩緩說道:“那些乞丐是你弟弟找來的。”

“阿時?”宋茹甄幾乎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柳貴妃冷嘲地勾了一下嘴角,偏頭睨著宋茹甄,陰陽怪氣地說:“這些年,小皇帝把你保護的很好吧,竟然讓我們的三公主能如此的天真無邪。”

宋茹甄的手指蜷了起來,柳太妃這話說的她有些無法反駁,以前她一直以為是她在扶持阿時,是她在保護阿時,可自從阿時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後,她才發現她根本不了解阿時。

“你以為你看見的只是偶然?”柳貴妃慘笑了起來,“小皇帝登基後的第二天就命人把我送到了這裏,給我灌下了‘尋歡散’,丟在塞滿乞丐的破屋子裏……然後就是……年年……月月……天天……哈哈……”

宋茹甄星眸圓睜地往後退了兩步,褚晏在後面扶住了她,宋茹甄的腦子被柳太妃的話震驚地一時間亂糟糟的,完全憑著抗拒在辯解:“不,不可能,阿時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與你無冤無仇的。”

“無冤無仇?”柳貴妃冷笑道,“我天真的傻公主,小皇帝為了讓你變成溫室裏的嬌花廢了不少心力吧?”

宋茹甄怒道:“有話說話,別拐彎抹角的。”

柳貴妃斂了笑,沈著臉道:“我與小皇帝之間不僅有仇,而且仇還大著呢。”

“什麽大仇?”

在她的記憶裏,柳貴妃表面和和氣氣的,暗中卻一直在鼓動後宮裏的妃子來長春宮鬧事,不過多半都是沖著母後去的。

母後去世後,阿時在梁家的幫助下順利當上了太子,柳貴妃倒是流露出果要扶持九皇子奪嫡的意思,直到九皇子溺水而亡後,柳貴妃這才徹底消停下來。若說柳貴妃明著對阿時不敬,卻是沒有的,相反,她還經常在阿時面前表現的極其包容慈愛。

“當然是……”

“不準說!”

宋應時的聲音忽地從隔壁的禪房裏悶悶地傳了過來。

緊接著,一墻之隔的‘墻’忽地有一動,平緩地開始向兩邊移開,露出了站在墻後面的宋應時和童恩。

“阿時!”宋茹甄見到宋應時欣喜若狂,忍不住急步上前,褚晏盯著童恩猛地將宋茹甄又拽了回來。

對面,宋應時腳步剛要動,然後忌憚地又收了回去,站在原地望著宋茹甄笑了笑:“阿姐,你回來了。”

宋茹甄眼眶一紅,仔細地打量著宋應時,喉間哽澀道:“阿時,你清減了許多。”

宋應時眼眶也是一紅道:“阿姐也是。”

宋茹甄看見童恩寸步不離地跟在阿時身邊,就明白阿時為何不敢動了,她轉眸怒瞪著他道:“童恩,你引我們來究竟是何意?”

童恩擡起蘭花指嘆道:“許久未見,長公主怎麽還是這麽急的性子,咱家原本念著公主和陛下分離甚久,還想給你們時間敘敘舊來著的。”

“舊,有的是時間敘。”宋茹甄不耐煩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如今褚家軍聚集天下起義之軍盤踞在華京周圍,童恩心裏定然是慌了,估摸著想和他們談什麽條件,這才把他們引過來吧。

總不能以為除掉他們倆,就能讓大軍敗退?那樣只會加速大軍攻占華京而已,童恩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清楚這點。

童恩轉臉,看著柳太妃道:“柳太妃,既然長公主都問你了,難道你還想將那些事情帶進棺材裏去不成?”

柳太妃悠然自得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端在手裏晃了起來,眼裏閃著一種近乎報覆的快感,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些事情公主既然好奇……我自會欣然相告。”

宋應時立即往前走了一步,怒容滿面地擡手指著柳太妃威脅道:“閉嘴!你要是敢說朕就殺了你!”

“哈哈……”柳太妃瞅著宋應時,胸脯笑地一抖一抖的,“難得看見你這麽生氣,忽然覺得就是死了也挺值得呢。”

“你!”

宋應時雙眼瞬間迸出濃烈的殺意,童恩忽然擡手摁在他的肩頭,說道:“陛下,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啊。”

他們越是這樣,宋茹甄越是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了什麽事,她隱隱覺得那些事可能跟阿時性情大變有關。

但她不想從別人嘴裏聽到,便看向宋應時問:“阿時,到底是什麽事?”

“阿姐,我,我……”宋應時吞吞吐吐的,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太妃一臉得意地接起來道:“這事還要從小皇帝成為太子前說起,那年……哦,我想起來了,那時梁皇後剛剛自盡……先帝險些褫奪了梁皇後的皇後封號,是梁家聯動大臣們向先帝施壓,這才險險保住了梁皇後……死後虛榮,然後……三公主好像傷心過度呢,自請去守陵三個月。”

宋茹甄瞇眼:“這些算什麽秘密?”

“三公主別著急啊。”柳太妃繼續說道,“三公主剛去守陵不久,梁家又開始鼓動滿朝文武向先帝施壓,要求先帝盡快立儲。先帝明知道誰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卻一直遲遲不立,難道你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宋茹甄當然知道,因為梁家外戚勢大,加上父皇厭惡母後,連阿時一並討厭上了。

柳貴妃見無人應她,便自問自答了起來:“是因為梁家啊,梁家作為外戚,野心勃勃,事事幹預先帝,所以先帝才故意拖著立儲一事。自從梁皇後薨逝後,梁家就急了,他們等不及了,便開始不停地向先帝施壓,先帝為此事煩憂不堪,便來問臣妾,儲君立誰為好?”

那個時候宋茹甄確實沈浸在喪母之痛中,自請去了母後的陵寢外守了三個月的陵,至於梁家逼父皇立太子一事也是她回到華京後才知道的,等她回來的時候,冊封阿時為太子的詔書都已經擬好了。

柳太妃道:“當時整個後宮也就剩下兩個皇子,一個是嫡皇子,一個是無依無靠的九皇子,我自然是要說立嫡皇子。其實先帝心裏也清楚,太子只能是嫡皇子,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被梁家人逼著立太子這口氣。於是啊……我就給先帝出了個主意,我說:嫡皇子生性懦弱,沒個主見,若為儲君只怕擔不起大任,不如先考驗一番再說。先帝就問如何考驗?我啊……”

柳太妃眸光一轉,盯著宋茹甄時,眼裏翻滾著惡毒的笑意,道:“就跟先帝講了一個孩子落入狼群中,最後卻成為了野狼主的故事。”

這話裏的暗示太明顯,那孩子明顯就是阿時,但那些狼群是……

宋茹甄不敢深想就已經驚地頭皮發麻了,她顫聲追問道:“你,你們將阿時怎麽了?”

宋應時雙眼通紅,垂在身側的雙手抖了起來,他沖宋茹甄搖頭喊道:“阿姐,別問了,求求你,別問了……”

宋茹甄赤著雙眼沖柳太妃大吼:“你們到底將阿時怎麽樣了?!”

柳太妃徐徐道:“大理寺內有個宗室死牢,我精心挑選了五個身強力壯的死囚扔在了裏面,然後將小皇帝送了進去……先‘住’三日,三日之後,若是小皇帝還能重新走出來,就證明他有那個能力當儲君。”

死牢……

五個死囚……

阿時……

三日……

宋茹甄只覺得全身的血‘嗖嗖’地開始往腦袋裏倒流,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似的,窒息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母後去世時,阿時才十一歲,柳太妃出了那樣陰損的點子,父皇竟然還答應了,他是有多恨梁家,恨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了。

宋茹甄瞪著柳貴妃,全身抖如篩糠,眼睛也澀澀發痛道:“你們!你們……父皇……父皇他竟也……”

“阿甄,冷靜。”褚晏見她情緒瀕臨失控的邊緣,握住她的雙臂小聲提醒她。

宋茹甄只覺得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似的。

“三公主,你是沒有聽見那天晚上,你弟弟是如何在裏面歇斯底裏地慘叫著‘阿姐,救我,阿姐,救我……’”柳太妃笑著反問她,“那時候,你又在哪兒?”

“啪!”宋茹甄掙脫褚晏,沖上去就狠狠甩了柳太妃一巴掌,然後瘋了似的地吼道,“住口!住口!你給我住口!”

“阿甄!”褚晏生怕柳太妃會對宋茹甄不利,上前一步戒備著。

然而此時的柳太妃早已是枯木一根了,她餘生唯一的樂趣,便是想看著宋茹甄姐弟如何陷進痛苦裏無法自拔。

“阿時,是阿姐對不起你,阿姐沒有照顧好你。”宋茹甄轉身面向宋應時,熱淚滾滾而下道。

宋應時顫抖著嘴唇,淚流滿面道:“阿姐,是我自己太懦弱,太沒用,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哈哈,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見你們姐弟倆相對慘哭的一幕,哈哈,老娘真是死而無憾了……”

“你去死!”宋應時忽地縱身撲過去,雙手死死地掐住柳太妃的脖子。

褚晏見狀,眼疾手快地拉過宋茹甄,另一只手正要去拽宋應時時,童恩的碎魂掌已經震向宋茹甄的後心,褚晏只好放棄去拽宋應時,護著宋茹甄急速後退。

童恩手腕一轉,輕飄飄地落在宋應時的肩頭,將他強行擰開。

“咳咳……”柳太妃軟趴趴地趴在桌面上,一手捂住脖子拼命地咳了起來。

童恩擰著阿時退回原地後,松開手替阿時拍了拍團龍黃衫上的褶子,一副假惺惺地勸道:“陛下,息怒啊,您可是金尊玉貴之身,怎麽能幹那樣的事啊?”

這話此時入了宋應時和宋茹甄的耳,簡直就跟在剜他們的心似的。

“陛下急什麽呢?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柳太妃緩過來之後,竟然開始興致勃勃地對著宋應時說道:“本來我已經給那五個中的一個死囚打好了招呼,絕不會留你到第三日晚上……哎!只是不成想,先帝竟然心軟了,才到了第二日,先帝就給了你一把匕首,命人把那五個死囚押住,然後對你說只要你將他們都殺了,太子之位就是你的,否則,你就永遠呆在裏面。”

宋茹甄終於明白阿時為何會有那般不齒又病態的癖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捂住嘴,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她這個姐姐到底在做什麽?竟然只顧著自己傷心,將阿時扔在那烈獄裏煎熬。

“話說,陛下不愧是先帝所生,真的心狠手辣起來那也是毫不猶豫,本來我以為你不敢動手殺了他們,結果你竟然一刀一刀地把他們全給捅死了,我記得好像有一個,竟被你連捅了十幾刀呢……哈哈……”

“你……該死!”

宋茹甄抖了抖袖口裏的小沖,那本來是她準備用來對付童恩用的,但是現在她只想親手殺了眼前這個惡毒的瘋女人。

褚晏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拉住她的手臂,沖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暗示時機未到。宋茹甄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將怒火暫且壓下,然後不停地告訴自己:童恩,目前最大的敵人是童恩,柳太妃她遲早會狠狠收拾的。

“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後宮一旦進來了就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場,怪不得誰……再說,此事也並非我一人所為,畢竟我也只是個深宮女子,又怎麽可能想得出那樣……腌臜陰損的手段呢。”

柳太妃忽地將眸光投向童恩,扯唇笑了下,反問道:“你說是不是啊……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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