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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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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乍起,黑發紅眸的少年出現在大廳中,在短暫的迷茫之後,他模糊不清的呢喃了一個名字。可是在看清眼前陌生的女人之後紅眸陡然冷洌:“你是誰?”

看著眼前一臉戒備的少年,伊蓮娜很是憂愁。說實話這張臉這性格實在是熟悉至極,但是畢竟年代久遠,十六歲的梵拉在想什麽她還真有些想像不能了。

因為這短暫的沈默,少年也已經敏銳的摸清現狀,估計在權衡之後就會伺機逃脫。

伊蓮娜不再多想,先是表明誠意:“我不會傷害你。”

少年不為所動。

伊蓮娜剛想再說點什麽。

殿門打開,一個低沈穩重的聲音響起:“希望你能配合一下,為了救出你的小豌豆。”

少年猛地轉頭,看向來人。

背著光緩步走來的男人是少有的淺藍色短發,身著白底金邊的華貴的禮服,同色系的披風拖地。雖不茍言笑,但面容卻是極為年輕英俊。單手拄著褐色的文明杖。

明眼人一看到他這把杖子必然得驚呼出生。千年才會自然脫落一小截的羅漢松。居然會有這麽長的一根,其珍貴程度真的是無法言語。然而最重要的是,然而最重要的是,這根杖子是帝國君主梵拉在他三百歲的時候親自為其打造,並且賜予他的無上榮譽。自此之後,他都是杖不離身,非常珍惜。

此時,他看著面前的少年,就像對著梵拉一般,行了合宜的禮節,但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平易親近:“你好,我是梅耶。”

紅眸少年正直直盯著他,他的所有註意力都被這男人之前說的話奪去,幾乎是毫不客氣的質問:“明非在哪裏?”

“稍後我會為你解釋。”說完又轉頭看向伊蓮娜:“伊蓮娜,這裏先交給我。貝蒂傳輸的影像我已經進行過分析,結果在索菲爾那裏,你先去看看。”

伊蓮娜點頭,這種情況梅耶比她更擅長處理。

不過短短十分鐘,伊蓮娜已經看完了梅耶的分析,而梅耶也恰好走了出來。

伊蓮娜沈吟了一下,沒管分析結果,反而問:“這麽快就搞定他了?”說著她又皺眉想了想:“我記得那時候的梵拉很不好惹。”

梅耶平靜的說:“我太了解他了。”

伊蓮娜頓了一下,沒再說別的,的確,他們五個人後來各奔東西,但只有梅耶還一直和梵拉在一起,幾百年的時光,想要了解一個人,足夠了。

一想到那面容與梵拉一模一樣,但卻冷漠不近人的少年,伊蓮娜就忍不住回憶起往事。

像是自言自語的,她低聲呢喃:“每次的分裂,都是停留在十六歲……”猶豫了一下又說,“他還是沒法走出來吧。”

梅耶只是聽著,卻沒有接話。

伊蓮娜自顧自的想著。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艾芙瑞失蹤,西恩斯離開,而薩爾瓦多卻……與世長辭……

只是想起這個名字,心口就是一陣絞疼。

明非處於石化狀態,無限風中淩亂……

“你……你是小凡?”

“準確點說,你的小凡是我。”

這有什麽區別?明非迷惘,轉頭又想,沒區別,絕對沒區別,這兩人是一個人……

設想過無數可能,雙胞胎、弟弟、路人……甚至連私生子都懷疑過,但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人。

不可能啊,明非怔怔的看著梵拉,的確兩個人長得是一模一樣,無非一個是少年樣,而另一個更添了成熟的魅力。

可是,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性情應該沒變化吧……

眼前狐貍一樣的妖孽,怎麽可能是單純可愛的小凡,這落差太大!

為了打消他的疑惑,梵拉用不快不慢的聲音,敘述著他和小凡相遇相處的細節,從頭到尾,一點不差,這絕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會知道的事。

所以說……這真的是一個人。

將這消息消化完之後,明非又騰地怒了,感情他一直被耍的團團轉啊!

眼看著他怒火上湧,梵拉趕緊補充道:“小凡是真的很喜歡你。”

猛地聽到這話有點尷尬,同時火氣也被壓下去一大半。

梵拉還在解釋:“你和小凡相遇是偶然的,我因為體質的一些特別原因,小凡才會出現。”

明非怔了怔,註意力被吸引過去,他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起來,小凡具備所有黑暗精靈的特質,而梵拉卻是帕蘭特至尊的君主,到底為什麽,完全代表光明的梵拉會產生徹底黑暗的小凡。

接下來,梵拉細細說了整個過程,雖說有所保留,但幾乎是把整個事件全部說清了。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梵拉的體質,帕蘭特唯一的純光屬性體質,之前沒有任何先例。更沒有任何關於這種屬性的記載。所以說梵拉的成長並沒有想象中這麽光彩。

那個年代,無比崇尚於四大主屬性,對於稀有屬性向來是嗤之以鼻的,尤其是梵拉這種連記載都沒有的屬性。

尤其,梵拉是直接誕生於生命之樹的自然精靈,本來是極為崇高的身份,但卻因為體質的特殊,被徹底無視。

雖然梵拉沒有細說,但明非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語中那丁點兒的意思。

他幼年的時候,是被排斥的存在。

因為沒有指導沒有引導,可天生好強的性格,他並沒有疏於修煉,比別人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最後也獲得了超越他人千倍的成就。

在以力量為尊的國度,光屬性的強悍終於得到認可。

而梵拉也的確是超越很多同齡人,無論在力量和智慧上。可是童年的陰影一直留在心底,對於整個人的性格有非常大的影響。

在他被排斥,被人瞧不起,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幾乎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點。

他被人收養了,在幼年步入少年的階段,他被一名精靈收養了,是一位低階位的精靈,但是卻性情溫和,真心待他。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從別人那裏給予的溫暖。

因為薩爾瓦多,他乖戾的性情得到收斂,對於他人的敵視也漸漸緩和,甚至還交到了朋友。

活潑開朗的伊蓮娜,文靜典雅的艾芙瑞還有嚴謹到略有些刻板的梅耶以及薩爾瓦多的另一名教子:西恩斯。

少年時期的友情是最真摯最美好的,可也如同沙制的城堡一般,土崩瓦解不過瞬間。

之後的事情,梵拉沒有說出來,明非本能的也沒問。

只是那一次少年的冒進卻承擔了巨大的惡果。

艾芙瑞失蹤,西恩斯離開,而薩爾瓦多……為了承擔他們的過錯,卻永遠的離開了。

那時候,梵拉受到的沖擊很大,而光屬性的陰暗面也徹底爆發出來。

純粹的光體質遭到了侵蝕。

在極度的光明背後就是深沈的黑暗。

梵拉自己都無法想象,那一次的暴走,徹底將隱藏在身體背面的黑暗激發出來。

哪怕極力壓制,也沒有辦法,因為那一次的誘因,黑暗就像在草原上燃氣的星火,越少越烈。與極致的光明想克制,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

終於承受能量碰撞的苦痛與此同時力量也會大幅度衰減,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近百年。

之後,在梅耶和伊蓮娜的幫助下,梵拉終於發現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將這黑暗從體內分離出來。

這種分離之術,是略有記載的,以前,有位自然精靈是特殊的水火雙體質,這兩種體質混在一起,一般人是出生既夭折,但這位自然精靈卻硬挺著活了下來,窮盡畢生研究,將體內的水火兩種元素成功分離,得到了更大程度的發展……

而他也將這個方法記了下來,依靠殘缺的筆記記載,這個分離之術是非常兇險的,如果公諸於世,絕對會被列為禁術。

操作上有諸多困難,並且對個人能力要求極高,但是除了這個方法再也沒有別的辦法,擺在梵拉面前的只有一試。

經過足足五年的準備,也許是梵拉體內的黑暗元素是後期衍生了,並沒有天生的那麽頑固,總之,最後成功了,將光明的主體和黑暗的附體給徹底分開。

於是,黑發紅眸酷似暗夜精靈的少年梵拉就這樣誕生了。

明非聽完,看向梵拉,又問:“也就是說,你們實際上是獨立存在的?”

梵拉點點頭說:“是的,我和他是同時存在,但小凡是沒有任何記憶和過往的,他只是承載了我體內黑暗的元素和少年時期的性情。”

明非皺了皺眉,又問:“那為什麽他會變成紅寶石?”

梵拉說:“這一點我也一直不清楚,似乎是一種自我的保護。”

明非點了點頭,又想到:“既然你們是獨立的,那為什麽我和小凡相處的你都知道?”

“我和他的確是分離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但事實上,身體和元素都可以分開,但思感卻仍舊是唯一的,因此我能夠通過共同的思感感覺到他所經歷的一切,他所有的思緒……”

明非楞了楞,這倒是出乎意外。

梵拉繼續說:“小凡會察覺不到我的存在,是因為他的能量過低,思感還沒被開發,等到他的思感激發出來,就會感知到我。”頓了一下,他又說,“當然感知到我的時候,我們就會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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