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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冰雪為卿熱(七)瘋狂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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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終於回神,踉蹌著奔過來,驚懼地跪地,“下官拜見國師大人。舒愨鵡琻”

“本座奉旨來聽審,你且接著審案。”

蘇驚瀾的語聲輕淡而飄渺。

洛雲卿的感覺很不好,此事陛下都知道了,才讓蘇驚瀾來聽審。陛下肯定要保住太子的聲譽,因此,此案的結局可想而知了。

原先,她捏造流言散播出去,是要向劉大人施壓,沒想到陛下聽聞此事會幹涉恁。

當真失策!

是她考慮欠妥!

由於國師坐鎮,趙子隼稍微收斂了張狂之氣,“大人,洛雲卿假扮謝嫣兄長,欺瞞大人,藐視公堂,理當受到應有的懲處。呆”

劉大人為表公允,喝問:“洛雲卿,你有何話說?”

“大人,民女假扮謝嫣兄長,是為了替她討回公道,別無他意。”洛雲卿傷心不已,國師自進來就從未看過自己一眼,“若大人要罰民女,民女無話可說。”

“來人,杖二十。”劉大人道。

“大人,國師日理萬機,這杖責之事,容後再罰也不遲,還是先審案吧。”風華忽然道。

“風華公子言之有理。”劉大人賠笑道,拍下驚堂木,“你們五人當真沒有說違心之言?”

洛雲卿做最後一次努力,道:“既然你們上了公堂,為什麽放過這壞人?只有指證他,將他繩之以法,你們才不會再受威脅,你們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一輩子不開心。再者,此次不指證他,往後還有更多的女子受到傷害。”

風華公子又道:“諸人一言一行,神明皆知。天理循環,因果報應。今日做了違心之事,明日必遭神明譴責。”

蘇驚瀾雙目微闔,一動不動,似已入定。

五個證人面露驚駭之色,目光交流了一陣,終究說出自己的遭遇,指證趙子隼。

趙子隼面色一變,略有驚慌。

“方才你們不是這麽說的,為何翻供?”劉大人喝問。

“大人容稟,昨夜,有黑衣人抓走民女的娘,威脅民女,倘若在公堂上胡言亂語,指證趙子隼,娘就小命不保。”小魚道,“民女無奈,不敢指證趙子隼。”

其餘四人皆是如此,親人的性命掌握在趙子隼的手中。

劉大人喝道:“趙子隼,你可知罪?”

趙子隼自然不承認,說她們是誣陷,說自己沒有派人抓走她們的親人。

劉大人道:“雖有六人指證趙子隼奸汙,但你們是受害者,且沒有其他人證目睹事發經過,此案的確棘手。國師大人,不知您有何高見?”

蘇驚瀾的死魚臉像覆了一朵朵的雪花,冰雪之色寒磣人,“本座只是聽審。”

劉大人頭疼不已。

洛雲卿道:“大人,民女有一法,只要用此法,便可知趙子隼是否奸汙了她們。”

“什麽法子?”

“滴血驗親。”

公堂外響起一陣轟然驚呼。

她解釋道:“兩年前,李雪遭趙子隼奸汙,誕下一女,此女已滿周歲。只要趙子隼和此女滴血驗親,若是血液相溶,此女便是他的女兒,容不得他抵賴。”

趙子隼目露驚駭之色。

————

為示公允,趙子隼先與五歲的親子滴血驗親,他們的血液相溶。

李雪的女兒的血滴入白瓷碗中,他卻遲遲不滴血,右臂發顫,眼中滿是慌懼之色。

衙差強行將他的血滴入白瓷碗中,兩滴血慢慢相溶在一處。

趙子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面如死灰,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住。

劉大人見此結果,命衙差抓住他,迫他下跪。

“趙子隼,你還有何話說?”劉大人喝問。

“大人,我……認罪。”趙子隼終於低?頭。

六個受害者喜極而泣,公堂外的民眾用力地鼓掌。

劉大人判定,趙子隼奸汙六個女子,罪不容赦,判絞刑。他擔心太子面上無光,擔心自己官位不保,驚恐地問蘇驚瀾:“下官這麽判,國師大人可有異議?”

洛雲卿看向蘇驚瀾,他站起身,徑自往外走去,無視劉大人的話,冷漠的目光從她臉上滑過。

“恭送國師大人。”劉大人躬身道,抹去額上的汗珠。

“恭送國師大人,國師千歲。”民眾亦恭敬道。

她來到外面,楞楞地看他上轎,看那頂轎子漸行漸遠。

謝嫣疑惑地問:“洛姐姐,你看什麽?”

洛雲卿回神,“沒什麽,回去吧。”

回到鳳凰樓,夥計說雅間有人等她。

她上了二樓的雅間,見是蕭昭,並不覺得詫異,“三殿下大駕光臨,是想念敝店的菜色嗎?”

蕭昭含笑道:“我是來恭賀你的,洛大小姐可否賞臉?”

她坐下,黛眉微微挑起,“用鳳凰樓的招牌菜恭賀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也是。”

洛雲卿確實餓了,拿起銀箸便吃。

他舀了一碗羹湯放在她面前,“聽聞那五個人證在公堂上不肯指證趙子隼,後來國師的侍從風華公子說了一句話,她們才肯指證。”

她頷首,他面有歉意,“當真驚險。雲卿,此事是我思慮不周,害得你差點兒……”

“是趙子隼太卑鄙,不怪你。若不是你說服她們,她們也不會站出來指證趙子隼。”她舉起白玉杯,“來,我敬你一杯,當是謝你出手相助。”

“你真要謝我,就盡快幫我想送給皇後的壽禮。”蕭昭與她碰杯,一飲而盡。

“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洛大小姐不讓三殿下失望,那就是讓我失望了?”

雅間外響起蕭胤的聲音。他不請自來,坐在她身側,厚著臉皮笑,“三殿下不會介意吧。”

蕭昭露出一抹狐貍的笑,“若我說介意呢?”

蕭胤不以為意地笑,“洛大小姐不介意便可。”

洛雲卿故意道:“其實,我有點介意。”

他劍眉微挑,斟了一杯酒,“既是如此,我恭賀你打贏這場官司便走。”

她與他對飲一杯,然後笑吟吟地看他,好似極為期待他離開似的。

他擱下酒杯,渾然不覺自己應該走了,“三殿下,洛大小姐一招‘滴血驗親’讓趙子隼無所遁形,可謂高招。”

“確是高招。”蕭昭溫潤地笑,“酒已喝,請自便。”

“洛大小姐,你如何想到這一招?”蕭胤繼續厚臉皮。

“無可奉告。”洛雲卿笑瞇瞇道,“倘若蕭公子想在鳳凰樓用膳,我吩咐夥計為你準備雅間。”

其實,她也知道,滴血驗親這方法,從現代醫學理論來說,並不科學,但在古代,完全可行。

他的面上保持著燦爛的微笑,似乎有點僵硬了。

不得已,他站起身,站在門口道:“三殿下,予人方便便是予自己方便。下次若三殿下有求於我,我會好好想想該不該幫。”

話落,蕭胤灑脫地離去。

洛雲卿和蕭昭相視一笑。

耍了蕭胤一次,當真開心,誰讓他那晚趁人之危!

————

趙子隼被處絞刑的那日,數千人圍觀,民眾皆拊掌,大快人心。

如今的建康城,洛家大小姐洛雲卿已是家喻戶曉的女中豪傑。

一開始,她與蕭胤鬧出不少笑話,繼而傳出***之名;接著,她上公堂狀告趙子隼,為受害的女子討回公道,將壞人繩之以法,?不讓須眉的巾幗之名傳遍了京城。如此,洛家的鋪子,如胭脂水粉鋪子、鳳凰樓的生意更為火爆,每日皆賓客如雲。

玉器鋪子的改建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這夜,洛雲卿回府比較晚,剛上轎子就被一只手點了穴。

是鬼面狐貍。

他將她抱在懷中,她背靠他的胸膛,上半身動彈不得,兩腿可以動彈,可是無濟於事。

轎子前行,一晃一晃的,她坐在他腿上,也一晃一晃的,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放心,我已點了轎夫和你的丫鬟的穴,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鬼面狐貍沈悶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教主,放開我……我坐一邊便可……”洛雲卿感覺碰到了某樣硬邦邦的東西,全身緊繃。

“你不覺得這姿勢很***嗎?”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側。

媽蛋!

正因為太過***,才要坐在一邊!

她腹誹,隨著轎子的晃動,那硬物就磨蹭著她的後庭,她心中憤怒,卻不好發作。

“我在無極觀找過,不過無極觀像個迷宮,我不知書房在哪裏。”

“蠢笨之極!”鬼面狐貍低斥,“兩日後,我找來無極觀的輿圖給你。”

“謝教主。”洛雲卿忍受著他的侵犯,“下次去無極觀,我會盡力找書。”

“那就最好。”

他解開她的衣帶,她感覺到了,心神一凜,“教主,洛府很快就到了。”

鬼面狐貍摘下白狐貍頭面具,重重暗影中,浮現一張精雕細琢的俊臉。

可惜,她無法轉頭,看不到。

他啄吻她精巧的耳珠,舔吻她的嫩腮,熱氣噴灑,彌漫開來。

她又驚又怒,可毫無反擊之力,憋屈得很。

他的唇舌好比鋒利的刀劃過,所到之處蔓生起細密的痛感。

他越來越過分,唇舌下滑,吻她的雪頸、香肩,鼻息越發粗重起來。他的右掌覆上她豐碩、柔軟的水蜜桃,邪肆地揉捏……

屁股後的灼熱,堅硬如鐵,洛雲卿再也忍受不住,憤恨道:“再不住手,我就喊了!”

鬼面狐貍笑起來,沈悶的笑聲難聽之極。

“只要我大聲喊,國師就會感受到我有危險,就會趕來救我。”她威脅道。

“不多花點兒心思找書,有何下場,你一清二楚!”他冰冷道。

下一瞬,她身上一痛,身子可以動彈了,而身後的人已然不在,轎子依然往前走。

她劇烈地喘氣,喉嚨幹澀。

————

洛雲卿想去無極觀找書,想去見見國師,可是,沒有名目,怎麽去?

這日,她在玉器鋪子巡視改建的進展,蕭昭找到這裏,行色匆匆,面有慌色。

她所認識的三皇子,淡雅從容,玉樹臨風,從未有過驚慌之色。

“那批貢粉出了問題。”他竭力克制惶急。

“怎麽會?”她驚得心神劇顫,“有什麽問題?”

“秦貴妃用了鴨蛋粉,臉上長了紅疹。”蕭昭眉宇緊皺,“太醫診治過,是鴨蛋粉之故。”

“鴨蛋粉有問題?”洛雲卿心慌慌的,“怎麽會有問題呢?難道制鴨蛋粉的原料有問題?”

貢粉有問題,令妃嬪的臉受損,若皇後怪罪下來,她和整個洛家要承擔的罪可不小,重則滿門抄斬。

他急道:“你趕緊去問問,鴨蛋粉裏究竟放了什麽東西。”

二人趕往工坊,找到謝淳。

謝淳強調,制鴨蛋粉所用的原料是他精挑細選、嚴格把關,不可能有問題。

蕭昭也強調:“太醫看過鴨蛋粉,鴨蛋粉確有問題。”

洛雲卿慢慢冷靜下來,“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這個問題,三殿下,你可否從宮中私自拿出一盒鴨蛋粉,謝淳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是否有問題。”

“我盡力而為。”他沈重道,“眼下只有秦貴妃出事,倘若皇後也出事,這件事就……”

“如若皇後動怒,只怕我們都逃脫不了幹系。”謝淳明白當中的利害關系。

“三殿下,若有什麽消息,勞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蕭昭應了,匆匆回宮打探消息。

洛雲卿告誡自己,必須以冷靜的心態審視這件事。

這一夜,註定難眠。

次日,她和秀娘外出辦事,午後回府時才知道出了大事。

管家福伯說,皇後搽了胭脂,臉上長了紅斑,大怒之下,命人來封鋪抓人。官差到府上抓人,要找大小姐,老爺聲稱自己是一家之主,所有鋪子都是他的,要抓就抓他。如此,官差抓走了老爺。

洛雲姝等姐妹哭哭啼啼,楊氏雖也著急,但更多的是氣憤,沖上來打洛雲卿。

一旁的秀娘連忙攔住,阻止她打小姐。

“老爺被抓都是因為你!你那什麽胭脂水粉,謀害秦貴妃、皇後,還害慘了老爺……倘若老爺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楊氏憤憤地罵道。

洛雲卿疾步往外沖,秀娘趕緊追上去,“小姐,你去哪裏?”

洛雲卿說要去找三皇子,讓她在府裏等。

可是,三皇子府門口的侍衛說三殿下不在府裏,她說進去等,侍衛不讓進。

輕風從裏頭出來,她驚喜不已,說明來意,他冷漠道:“洛姑娘請回吧,三殿下不會見你。”

“三殿下為什麽不見我?”

“我也不知呀。”

說罷,輕風進去了。

洛雲卿如墜冰窖,這算什麽?當真出了事就劃清界限、撇得一幹二凈?

昨日之言,言猶在耳。

最無情、最冷酷的,當真是帝王家。

蕭昭,原來你擔心被我連累。那麽,你我就此成陌路。

她坐上轎子回府,頭疼不已。

如若她去無極觀求國師,國師會幫她嗎?

不,不能去求他!

雖然陛下寵信他,他也有本事幫她,可是,她就是不想借助他的權勢,利用他。

利用,會褻瀆了她對他的情意。

現在,唯一能幫她的,只有蕭胤。

洛雲卿去龍淵樓找他,他說要去澡堂,風流不羈地笑,“此事我有所耳聞,要我幫你,沒問題,不過你知道我的條件,無須我再說一遍吧。”

她咬唇,默默回鳳凰樓。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再去龍淵樓,掌櫃說公子留了話,如若她回心轉意,便去澡堂找公子。

曼陀羅花館的浴池還不夠大嗎?他去澡堂,還要她去澡堂找他,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親眼目睹她成為他的女人!

卑鄙!無恥!

洛雲卿闖進澡堂,水霧氤氳中,幾個赤身男子或坐或站地閑聊,浴池裏也有不少男子,熱氣騰騰,滿目肉色。

所有人發覺有個女子闖進來的時候,驚呆了。

下一瞬,一絲不掛的男人們齊刷刷地捂著下身奔逃,浴池裏的男子聽見蕭胤說的一句“立即走的,賞十兩銀子”後,立馬閃了。

她站在浴池邊看他,他站在浴池的角落裏,雙臂撐在浴池邊沿,肩膀緊實寬厚,身軀健碩。他俊美如雕的臉龐布滿了水汽,劍眉昂挺入鬢,唇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紋,好似早已料到她會來。

洛雲卿解了外衫下浴池,慢慢走向他,面無表情。

蕭胤似笑非笑地看她,“想與我做一筆買賣?”

“你當真有法子?”

“若無本事,算我自願幫你。”

她輕然冷笑。

陡然,他將她攬入懷中,邪惡的手在如雪如玉的嬌軀游走。

衣裳濕透了,貼在身上,胸前皮薄汁多的水蜜桃熟透了,散發出清幽的芬芳,撩撥人的心神。

蕭胤的臉膛漾著水光,眉宇間的風流之色更為活色生香,他的右掌愛撫她的後背,沈緩有力,力度適中,帶起絲絲的癢;接著,右掌慢慢往下滑,在她的臀部又揉又捏,像是褻玩一朵嬌嫩的花,要將花兒揉碎。

洛雲卿輕咬下唇,一把抓住他的寶貝,微笑搖曳,“蕭公子,你好硬!”

他驚呼,面色劇變,本能地往後退,可身後並無退路,且那炙熱之物已被她牢牢地抓在手中。

只是半瞬,他已面色如常,“既然你有此雅興,便在此巫山**、顛鸞倒鳳。”

她的纖纖玉手輕緩地撫觸他緊實的胸肌,撩撥他的欲火,“這筆買賣,可行。不過,蕭公子必須先救出我爹,待貢粉一事塵埃落定,我自當嫁給你,日夜與你顛鸞倒鳳。”

他冷冽一笑,“洛大小姐反口覆舌、反覆無常,若我救出你爹,到時你不認賬,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先付定金,我便可安心救你爹。”

“既是如此,不如到龍淵樓詳談?”

“也好。”

洛雲卿上了浴池,淡淡地看他,眸光清冷。

蕭胤旁若無人地出浴,身上一絲不掛,精瘦的身軀是上蒼的傑作,令人狂噴鼻血。

小麥色的肌膚隱隱發亮,寬肩窄腰,健美長腿,手臂、胸前的肌肉結實得令人瞠目;八塊腹肌和人魚線完美得無可挑剔,令人直流口水;那毛叢中的小東西依然挺直,似在展現傲人的風采與魅力。

她的心跳略微加速,喉嚨有點幹澀。

沒想到蕭公子的身材這麽好,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只怕會引起無數女人的瘋狂尖叫。

她收回目光,收拾好情緒應戰。

他找了一圈,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衣袍,而且,澡堂裏沒有任何衣物。

人呢?為何一個人影都不見?

“不用找了,方才我的夥計已請所有的人出去,所有的衣物也都帶走。”洛雲卿有恃無恐道。

“你不讓我走?”蕭胤不慌不忙地問,只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圖。

“你想走,我不攔你。”她從角落裏取出衣物,在他面前展開,“若想離開澡堂,你有兩個選擇:其一,裸著出去;其二,穿上這個。”

“這是……女子的抹胸?”他錯愕不已。

她手中的衣物,是女子的抹胸綁在一起圍成一條另類的小裙子,共有四件,套在他腰間,足可擋住重要部位的傲人風光。

然而,這是女子的抹胸,黃,紅,綠,紫,色澤鮮艷,頗有風情。倘若他把這四件抹胸套在腰間走出去,必定引起全城圍觀!

他的一世英明怎能盡喪在這女子的抹胸上?

洛雲卿似笑非笑,陰險道:“蕭公子還有兩個選擇:其一,留在澡堂;其二,救出我爹,查清貢粉一案的真相,且立下字據為證。”

蕭胤靠近她,哭笑不得,“洛大小姐,求人不是這麽求的。”

“那蕭公子願不願幫?”她步步後退。

“若你是我的女人,我還能不幫你嗎?”他攤手。

“既是如此,你便穿上這個出去吧。”她拋出抹胸,正巧罩在他頭上。

他拿下抹胸,聞了聞,一副陶醉的樣子,“這香氣,我喜歡。這四件抹胸是你的吧。”

她笑道:“是倚翠樓的姑娘的。”

俊黑陡然變色,浮現幾許冷厲,“你我也算有點交情,洛大小姐如此逼迫,豈非強人所難?”

洛雲卿眉心緊顰,清媚的小臉布滿了焦慮、擔憂與苦楚,“我沒法子。蕭公子,?你就幫我一次吧,日後我定當報答你。”

這番淒楚的神色,並沒有感動他。

蕭胤鄙薄地冷笑,“我想要的報答,你不願給,那就休怪我不幫。”

“寧願聲名盡毀,也不幫?”

她痛楚地問,其實,她也不願這麽逼迫他。畢竟,她有求於人,而他完全有權利拒絕。

他不作聲,黑眸浮現一縷清寒。

洛雲卿知道了他的決定,猶豫了。

或許,她不應該強人所難。嫁給他,救了爹和整個洛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出身王侯,家財萬貫,人品不做評價,卻是儀表堂堂,當她的夫婿,當洛家的女婿,綽綽有餘。

她有什麽理由不嫁?

嫁吧,爹和洛家就能得救。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不想把一生交托給一個風流好色、放蕩不羈的男人。

在她沈思的時候,蕭胤已套上抹胸,擡頭挺胸地走出去。

她追出去,看著他走出澡堂的大門,赴刑場一般,視死如歸。

路人看見了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紛紛駐足觀看。這個男子上身赤*裸,健美的長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裏,腰間系著一條女子抹胸連接成的花裙,行步間,花裙一晃一晃的,奪人眼目。

這人不是靖王府的大公子,公子胤嗎?

圍觀的行人越來越多,或捂著嘴笑,或笑得前俯後仰,或指指戳戳,或竊竊私語。

蕭胤旁若無人地走著,目不斜視,完全不理會旁人的目光。

這等風采,這等氣勢,這等傲氣,絕無僅有。

在後面不遠處跟著的洛雲卿,倒是佩服起他的氣魄。

街上的行人都加入圍觀的隊伍,越來越壯觀,仿佛他是領頭人,引領時尚潮流。

終於回到龍淵樓,小軒看見這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腦子裏一轟,呆住了。

半晌,小軒才回神,火速去取來衣袍,披在公子身上。

洛雲卿站在龍淵樓前,知道他絕不會幫自己了。

冷風襲來,寒氣逼人,她打了一個冷顫,接著打了一個噴嚏。

她抹去鼻涕,卻看見面前多了兩個人,是官差。

“洛姑娘,跟我們走。”官差冷漠道。

“你們是什麽人?”她明白,等著自己的是牢獄之災。

官差沒回答,拽著她走了。

站在龍淵樓大堂飲熱茶的蕭胤看見了這一幕,面寒如鐵。

————

鳳儀殿。

寢殿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沈重得令人喘不過氣。

太子蕭綜走來走去,滿目憂慮。

沈皇後躺在鳳榻上,雙目閉著,一張臉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斑,觸目驚心,駭然得緊。

他問檢視胭脂水粉的朱太醫,朱太醫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無能,微臣瞧不出這些胭脂水粉裏有什麽毒。”

把脈的張太醫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醫術不精,診斷不出皇後為何昏迷不醒,所中的是什麽毒。”

“飯桶!全都是飯桶!”蕭綜大怒,吼道,“滾!都給本太子滾!”

“微臣告退。”兩個太醫後背汗濕,倉惶地逃離。

蕭綜坐在榻沿,擔憂地叫了幾聲“母後”,可是,沈皇後毫無反應。

站在一旁的近身女官元喜驚道:“殿下快看,皇後臉上的紅斑似乎有膿。”

他定睛一看,確實,母後的臉上開始流膿了,這麽說,病情惡化了。

“太醫院那麽多太醫,竟無一人醫治得了,都是飯桶!有朝一日,本太子定要拆了太醫院!”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元喜忽然想起一人,“殿下息怒。奴婢以為,國師大人精通醫蔔星象,學識淵博,應該能治好皇後。”

蕭綜驚喜道:“對!本太子怎麽沒想到?本太子去找國師。”

她追出去,攔住他,囑咐道:“殿下,國師大人性情古怪,向來只醫陛下一人。陛下寵信國師大人,殿下為了皇後,勉為其難地客氣一些罷。”

他頷首,“本太子有分寸。”

疾步一陣,他忽然想起,應該先打聽一下國師是否在宮內。於是,他前往九華殿,問了內侍,這才出宮去無極觀。

馬車飛奔,很快便到無極觀。

所幸國師並不擺架子,隨他進宮。

蘇驚瀾先看沈皇後的臉,再為她把脈。

蕭綜見他冷若冰霜,焦急地問:“國師,母後怎樣?”

“皇後昏迷不醒,是臉上紅斑所致。”蘇驚瀾語聲輕淡,“且皇後的臉開始流膿,若診治不及時,只怕一兩日內便會惡化、腐爛。”

“國師,母後能否醫治好,就靠你了。”蕭綜嚇得心驚肉跳,懇切地哀求。

“那些胭脂水粉呢?”蘇驚瀾的目光移向近身女官元喜。

“大人,在妝臺上。”

元喜指引他來到妝臺。

蘇驚瀾一盒盒地打開來看,這些胭脂水粉出自“洛雲卿”,盒子精美,香氣四溢,質地上乘,怪不得廣受歡迎。

其中一盒嫣紅的胭脂的香氣有點怪,他再三聞了聞,仔細甄別,雪白的眉宇微微蹙起。

元喜問:“大人,這盒胭脂可有不妥?”

蕭綜聞言,走過來問:“國師,就是這盒胭脂令母後的臉變成這樣?”

“皇後用過這盒胭脂嗎?”蘇驚瀾淡淡地問。

“每日都用。”元喜回道。

“殿下,這盒胭脂應該被人做了手腳。”他再次認真地聞著,纖長的睫羽微微翹起。

“還請國師治好母後。”蕭綜的眼眸緊緊地瞇起,迸射出一道厲光。

蘇驚瀾的聲音清冷、輕軟似絲緞,“這盒胭脂有一味奇香,由此斷定,裏面有一種西域奇花。”

蕭綜緊張地問:“什麽花?有劇毒?”

蘇驚瀾道:“凝香絳珠。此花毒性不大,不過若覆在臉上,可致面膚長紅斑、腐爛。”

蕭綜克制著心頭的雀躍,“國師醫術果然高明。本太子這就向父皇稟奏,母後就交給國師了。”

————

天牢。

不僅洛正剛被關在天牢,施展、謝淳等人也被關押了,洛雲卿的牢房與謝淳相鄰,可說話。

謝淳說,胭脂水粉絕無問題,倘若貴妃、皇後用過之後長紅疹、紅斑,許是被人做了手腳。

她嘆氣,蕭昭閉門不見,蕭胤不肯出手相救,這一次,就只能待在牢房聽天由命嗎?

雖然她不認命,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麽?

有人!

一個獄卒走過來,她錯愕不已。

蕭胤竟然打扮成獄卒的樣子進入牢房!

他來做什麽?

“這一劫,你很難躲過。”他站在牢房鐵欄前,語聲冷漠。

“你應該很開心、很欣慰。”洛雲卿想起他的鐵石心腸,不由得心中有氣。

“據聞,皇後用了你鋪子裏的胭脂,臉上長了紅斑,且開始流膿、腐爛,所幸醫治及時,沒有繼續惡化。”

“是嗎?你來這裏就是告訴我這些?”

“胭脂水粉令貴妃、皇後容顏受損,此乃謀害大罪,不僅是你、你爹、鋪子裏的夥計和整個洛家上下,甚至是三皇子,都難脫幹系。”蕭胤聲若霜水,說出的卻是最令人驚駭的事實,“你們都會死,三殿下也會被治罪。”

&nbs?p;洛雲卿駭然,“三殿下為什麽被治罪?”

他說道:“三殿下將你鋪子裏的胭脂水粉帶進內宮,你的胭脂水粉之所以能成為貢粉,是他促成的。在太子眼裏,三殿下和你們是一夥的。”

她明白了,怪不得蕭昭不見自己,寧願背信棄義也不見,原來他早已料到有此牽連。

蕭昭自身難保,想救她也是有心無力。

而蕭胤見死不救,只怕也是力有不逮,他只是異姓王靖王的庶長子,不涉官場,怎有能耐插手此事?

一切都明白了。

只因這次的禍太大。

蕭胤冒死進天牢看她,跟她說這些話,讓她明白蕭昭的難處,只怕是見她最後一面吧。

“我打聽到,三殿下已被太子拘禁。”蕭胤又道。

“是我連累了三殿下。”洛雲卿苦澀地嘆氣。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話畢,他轉身離去,步履沈重。

她頹然坐下,心如死灰。

就這麽死了,真的不甘心,因為,她真的沒有害人之心。

能救她的,只有國師了。

國師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

牢房潮濕,陰寒之氣從四面八方圍堵而來,洛雲卿越來越覺得冷,冷得四肢發顫,心縮成一團。

昏昏沈沈的,頭疼欲裂,她摸摸額頭,這是發燒了嗎?

白天在澡堂,衣裳濕透了,後來就被抓進天牢,這麽冷的天,不生病才怪。

她蜷縮成一團,想讓自己睡著,卻睡不著。

恍惚中,有人拽起她,拖著她走……有人拽住她的發,她頓時清醒,看見四個獄卒和坐在雕椅上的錦袍男子。

這男子著一襲絳紅銀繡錦袍,頭戴金冠,那閃爍的金光很是刺眼,彰顯了他的尊貴不凡。他面目俊朗,眼色冰寒,眉宇之間積澱著一股駭人的陰沈。

獄卒長踢她一腳,她跪下來,聽見他說:“還不拜見太子殿下?”

“拜見太子殿下。”洛雲卿的聲音微弱而無力,蕭胤所料不錯,太子來審訊她了。

“為何謀害皇後?”蕭綜溫和地問,語聲裏帶著一股陰寒之氣。

“民女沒有謀害皇後。”她竭力忍著頭疼、暈眩。

“是不是與三皇子合謀謀害皇後?”

“不是……沒有……”

“再不如實招來,大刑伺候。”獄卒長喝道。

“太子殿下,民女真的沒有謀害皇後……更沒有與三皇子合謀……冤枉啊……”洛雲卿的聲音軟綿綿的,毫無說服力。

“啪——啪——”

獄卒長揚起手臂,迅速扇過,便是結結實實的兩巴掌。

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打了兩掌,臉頰火辣辣的疼,而且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蕭綜再問一遍,她依然喊冤枉。

獄卒長看見太子的眼色,吩咐手下用刑。

兩個獄卒掄起木杖,一下下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痛!

痛入骨髓!

洛雲卿虛弱得沒有力氣喊痛,默默承受著這嚴酷的杖刑。

汗珠滴落,面色蒼白如雪……屋頂在下,地面在上,顛倒了……不停地旋轉……

不知打了多少下,她只覺得身上的痛漸漸麻木,眼前越來越模糊……撐不住了……

有個人影靠近,有人拿起她的手,摁了紅泥,在供紙上摁下去。

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她恍惚聽到有人在說:

“有了這張供紙,就可將所有人一網打盡!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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