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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番外二·拜壽(2) ……她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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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番外二·拜壽(2)……她想要他。

她一邊說,那細白的小手指一邊若有若無地在他衣襟上打轉,明明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卻仍那樣小孩子氣、那樣惹他憐愛。

齊嬰又嘆了一口氣。

他沈思著不說話,沈西泠耐心地等待了一陣,又適時地小聲跟他說:“過陣子不就是王先生的八十大壽了麽?先生也教過我,雖然時日不長,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我去賀一賀壽總是應當應分的……二哥哥帶我去吧,嗯?”

句尾那個上挑的“嗯”字很是勾人,齊嬰心弦已動,垂目看她時又見自己的小妻子眉目嬌美,真。他說不出那個“不”字,明知道她這是在動小心思卻也拿她沒法子,默了半晌還是點頭應了她。

她立刻便笑得明朗起來,一切都對了。

唉……罷了,都由她。

說來沈西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兩面派:在家中對著齊嬰各種鬧小孩子脾氣,可真等出了門便儀態萬方起來,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穩妥極了,任誰看都是位端莊穩重的太傅夫人,絲毫不能想象她在家中的諸多“惡行”。

她隨著齊嬰一同進了王家宅院,很快便感到了眾人的註視,有的帶著敬意,有的帶著探究,有的則帶著嘲弄和敵意,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這些目光不算新鮮,當初在北魏她還是燕國公夫人的時候就時常受到這樣的對待,如今的差別大概只在於這些目光比那時更激烈些罷了。

她早就料到自己行於人前會受到非議,因而也沒怎麽在意,面上只作未覺,只是齊嬰卻似乎有些不虞——他一向很護著她,是容不得別人冒犯她的。

他倒也沒做什麽,只是皺了皺眉頭,然而走到了他這個位置上,一舉手一投足都足以震懾他人,此時他一個皺眉便令滿院子的人都惶恐不安起來,眾人只覺一種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遂不禁紛紛低下了頭,再不敢多看了。

一切不聲不響地發生在無形之中,沈西泠甚至都沒有註意到,她只是遠遠瞧見王先生正坐在主位上,此時正對著他們笑呢。

說起來,沈西泠是有近十年不曾見過自己的這位老師了。先生的變化其實並不很大,他固然更蒼老了些,但坐時腰板依然很直,總給人以精神矍鑠之感,尤其看到齊嬰以後還眼前一亮,不用人攙扶便自己站了起來,歡喜地朝齊嬰伸出手,叫了一聲“敬臣”。

齊嬰見先生起身,連忙也上前兩步,拜問曰:“學生來遲,賀先生大壽。”

太傅身為此間最是有臉面,如今的太傅在天子面前恐怕都很少行禮了,未料在他面前還是如此恭敬。

仔細想來,太傅這般言行也有道理。這一來麽,王清與他之間確有師生之誼,二來,淆山大亂之後太傅掌權,如此大的風波自然要引士林震動,天下的文人按理口誅筆伐的,而王清作為當今士林楷模,此次卻是清清楚楚站在了太傅一邊,還撰文大讚起太傅清君側、保社稷的功勳,字裏行間都在說他是舉世難尋的忠直之臣,言辭之懇切、情義之真摯,讀來真讓人潸然淚下。

而有了王清這麽一擺立場,士林之中的風波便在無形間化解了大半,雖則仍難免有些人要跳腳叫囂太傅得權不正,可也註定成不了什麽氣候——如此說來,這王清於太傅而言,可算是有正兒八經的一樁恩情了。

眾人正如此琢磨著,又聽王清高興的聲音傳來,原正是在跟太傅夫人打招呼。

他笑呵呵地道:“先前堯夫人也曾寄來喜帖,邀老朽去建康赴你二人的婚宴,只可惜老朽已不堪舟車,當時未能遂願,真是一樁憾事。”

他這話便讓百官又想起了幾月前太傅的那場婚儀。

坦率來說,在今日的大梁,太傅大婚比天子登基都來得緊要,沒人不想去齊家道一聲賀、送一些禮,只可惜那時太傅夫人已然有孕,太傅未免妻子勞頓,婚儀一切從簡,除了極少數一些與太傅及夫人交好的人以外,其餘人等都沒有那個臉面能踏進齊家的府門,著實令百官深以為憾。

此時眾人又聽王先生對太傅笑道:“當初我在齊家教書時就看出你中意人家小丫頭,她應個尋常的考試你也要來看上一看,莫非是怕我打她的手板不成?”

這話起來。

他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十年前初相識的許多片段一時便如雪片一般飛到二人眼前:他們一同論過的詩經,他在她初次考試前來看她時身後的月光,酬勤齋中隨春日微風微微搖晃的竹簾……一點一滴,歷歷在目。

沈西泠自有孕以來便有些多愁善感,此時思及往事更難免動情,她又想起當初王清對她的教導,說她將“不逾矩”做得太好、又將“從心所欲”做得太差,這話於她一生都有裨益,實使她獲益良多。

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沈西泠又有些淚意,看著王清說:“先生誨人不倦,是學生的恩師,少時雖未有幸久在先生門下,卻已多有受教,只盼先生福祚綿長,壽比南山。”

這話真摯,亦讓王清深知她的誠心,因而也隨之心緒起伏。

王先生也不再像十年前那麽嚴厲冷淡不茍言笑了,歲月留給他的印記是慈祥,此時他就仿佛一個平凡的老人,正慈眉善目地看著點頭,連說著“好孩子,好孩子”。

賓主盡歡。

一直到入睡之前沈西泠的情緒依然沒能平覆:見到王清仿佛讓她一夕之間重回來,等離開眾人視線跟齊嬰回了房後便一直軟綿綿地抱著他的腰,怎麽都不肯撒手,且時不時就要叫上一聲“公子”,叫完後也不說話,只一味抱著他。

她雖然一直喜歡對他撒嬌,但如此黏人的小女兒情態卻不多見了,齊嬰被她這忽來的小柔情纏得哭笑不得,哄了許久才哄得她松手,又哄了許久才得以抽身去讓丫頭打水為她梳洗更衣,結果等收拾好了他一回來,她便又自發靠進他懷裏,抱他抱得比原來更緊。

太傅大人十分無奈,但心中又很柔軟,由著小姑娘纏了一會兒,又把她抱上了床塌。

十月的會稽已入深秋,秋風甚涼、入夜尤甚,他為她蓋好被子,自己則坐在她身邊摟著她,沈西泠先是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後來又開始叫他,叫了一聲以後還是不說話,周而覆始。

齊嬰先是好脾氣地應了她幾聲,隨後才輕輕撫摸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問她:“今日是怎麽了,心事重重的。”

她聽言還是不答,齊嬰也不催她,兩人於安靜之中彼此依偎,過了一陣沈西泠才從他懷裏擡起頭,看著他的那個神情依戀極了,蹭著他說:“沒什麽……就是想起以前了。”

想起以前我剛剛到你身邊的時候。

那時我們還離得那麽遠,你還不曾喜歡我,我還很少有機會能見到你。

想來那個時候我的快樂僅僅只是,在酬勤齋讀書的空隙裏分神猜測,猜測今天的你會不會恰好路過這裏,會不會有一陣風恰好在你路過的時候吹起書齋的竹簾,以便讓我在那個短暫的剎那遠遠地看你一眼。

她真的已經喜歡他很久了,這些往事並不讓她覺得酸澀,她只是難免有些感慨,又覺得現在和他相守的機會屬實來之不易而已。

她這些微妙的小情緒總是瞞不過齊嬰的眼,他知道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舊事,而他也同樣有些感慨。

他們是走過千山萬水才好不容易得到些許寧靜的,的的確確,很不容易。

想到這裏兩個人不禁都有些動情,不知怎麽的就吻到了一起,初時因懷念過往,那吻還有些節制和純情,可到了後來就有些不可控制了,他們越來越熱烈,沈西泠甚至被齊嬰翻身壓到了身下。

抵死纏綿。

沈西泠已經有了身孕,身子自然比原先更豐盈了些,連那白皙漂亮的肩頭都比原先更加圓潤,嫵媚得驚人。她是不知道消停的,也不知道一個男子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約束自己不去碰她,她只知道勾引他,用小小的低喘勾引他,用領口處如玉的肌膚勾引他,用她染著風情的眼波勾引他。

用她的一切勾引他。

她感覺到他的**已經徹底被她挑了起來,他的一只手緊緊地捏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則在她的身體上流連,他的氣息同樣粗重滾燙,好像要把她也燒著似的。

他在親吻她的側頸,並在那裏留下吻痕,她完全不想推拒,甚至很迫切地希望被他占有,同樣也全然占有他。

……她想要他。

然而他即便已經情動到那個地步,心底裏也還是掛念著她的身體,也擔憂傷到他們的孩子。他努力平覆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對她的愛撫,而這則讓她不由發出了難耐的嚶嚀。

“二哥哥……”

這一聲真是要命,齊嬰如此好的教養都忍不住低咒了一聲,過了片刻仍難平覆,又在那罪魁禍首的鎖骨上狠狠一吻,隨即立刻起身匆匆替她整理衣襟,又趕緊把人裹進被子裏,明顯是企圖借此手段杜絕自己的一切旖思。

他一邊照顧她一邊帶著點情緒地說:“你就鬧吧,總有孩子生下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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