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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1918(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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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觀鯨, 這名字阿姜從來沒有聽過。

但她很快就發現了,門外的景色不對。

寧鈴也反應過來。她狐疑在站地門檻這邊,向外張望:“這是哪裏?”

孟觀鯨還沒來得及回答, 她便一步邁出門,步入了另一個世界之中。

阿姜發現不對之時, 已經太遲了。

好在, 孟觀鯨在大家全沒反應過來之前,展臂一把將□□的寧鈴掩入懷中。

大袖與袍子,把她整個人遮蓋得嚴嚴實實地。

接下來簡直是場災難。

寧鈴整個人都嚇傻了。呆站在那裏。

直到孟觀鯨擁著她,邁步回到宅中來。

“得罪。”孟觀鯨正要收手, 卻被她一把抓住。

那表情實在是驚恐不已。

她雖然是做舞女的,可在□□下不著片縷實在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沒事了。”孟觀鯨低聲安慰。

她遲疑了一下,低頭查看,發現衣服原封不動都在身上, 這才實在地松了口氣。

即便是整個人紅得像煮過似的, 好歹還是強做鎮定:“謝謝你。”多少還是有些慌亂, 只說:“孟少爺進來喝口茶吧。我恐怕有許多事要向你請教。”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花廳去。

入了廳實在有些尷尬, 因為這屋子好幾個月沒人用, 到處都是灰塵, 根本沒有地方落腳。

寧鈴也還算鎮定, 面對這樣的情況一派泰然:“請稍候。”

拉著阿姜, 兩人快步去廚房,拿了抹布來。清理出幾把桌椅。

兩人總算是坐下,孟觀鯨那下仆便對阿姜使眼色。

阿姜打扮得樸素,他大概以為阿姜是下人。

阿姜到無所謂,與他一道出去。下仆連忙問:“你們茶水在哪邊?我家主人巡獵歸來,好幾個月沒滴水入喉了。本來是要在這邊落腳, 去旅舍的路上,看到這邊有燈光,換了套衣裳就徑直來了。”

阿姜一聽,連忙領他去廚房。

不過也是好奇:“什麽是巡獵?”

“就是到處除殺異獸精怪什麽的。”仆役被拿著空罐:“好了好了,你先告訴我,你們吃水是從哪裏舀來的。”

阿姜帶他去自來水管接水。

他也很好奇。

阿姜便把這二天學到的東西,全給他又叨叨了一遍。問他:“你們不是上任宅主的親戚嗎?以前沒有來過?”

“我家主人來過,我是新近在他身邊服侍的。所以沒來過淵宅。”仆役說著,表情深重起來:“以前近身服侍的仆人,去牢山尊上鹿飲溪那裏傳話的時候,被尊上誅殺了。”

阿姜心裏猛地一跳。

鹿飲溪不就是京半夏的名字嗎。

可牢山她並沒有聽過。

誅殺?

“為什麽誅殺?”

“誰知道呢。牢山尊上殺人,還需要解釋嗎?”對仆役來說似乎是十分尋常的事:“大約他心中有惡,被大尊上聽見了吧。”

“鹿飲溪?大尊上?你說的是臨江君嗎?”她連忙問。所以,這麽久以後的未來,師父還在,那自已呢?追問:“他有個徒弟,叫阿姜。你可知道?”

“鹿飲溪是牢山大尊上,你說的臨江君我卻不知道是誰,阿姜?我也沒有聽說過。”

“牢山?”阿姜問:“你說的是蚩山吧?”

仆役好脾氣地解釋:“蚩山?我沒有聽說過。”

“鹿飲溪的師父不是蚩山宗主嗎?你知道鹿飲溪,怎麽會不知道他師父呢?”

“你胡說什麽呀,牢山大尊上的師父是元祖,師出濟物,與我家主人孟氏同源。”

阿姜仍不甘心:“那鹿飲溪果真沒有一個女弟子嗎?”

“女弟子……我聽說大尊上在很多年前,曾有過一個三個弟子,一男兩女,後來三個弟子都死在那場浩劫之中了。大尊上再也沒有收過徒弟。”

“浩劫?什麽浩劫?”阿姜連忙追問。

仆役嘆氣:“還能什麽浩劫。不就是祟神現世,仆鬼橫行的事嗎。”灌滿了水,把罐子拿去竈上燒著。

“那是哪一年?”阿姜連忙問。

口中嘀咕:“就是分化一百年的時候。記載中寫得很清楚,分化一百年十二月三十日,大禍降世,當年元祖施展大分天術,將世界一分為二。英女被元祖殺了祭陣,心臟化做這大宅子,把祟神鎮壓在宅下之後,天下才太平。”說著十分煩惱:“如今臨近大祭,我家主人煩心得很。與家中時有爭吵,都不怎麽想回家了。”

“什麽大祭啊?”阿姜奇怪。

仆役驚詫:“你們淵宅真是換一任主人,便如同重新來過一般,什麽都不知道啊。大祭啊,就是每一百年,為穩固淵宅大陣,在祭臺舉行的大祭奠啊。還有兩年就是大祭了。”

正說著,就聽到花廳那邊在叫人,他連忙叫阿姜幫自已看著水,快步應聲去了。

阿姜還想等他回來,再問。

再沒想到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似乎正在送客。

她連忙將水罐從竈上拿下來,跑出去。

卻見寧鈴送孟觀鯨已經走到了門口。

等她繞路過去,人都走了。

寧鈴站在門檻內,對外面的孟觀鯨叮囑:“那可說好了,你到時候幫我帶一套衣裳來。”

孟觀鯨翩翩君子,禮一禮說:“不敢忘記。”

便與仆人一道離去。

人都走了,寧鈴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得出神。

一會兒羞得直跺腳,對阿姜喊:“今日實在太丟臉了。我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再也不出來。”

關上了門,拉著阿姜回屋去。

到也並不隱瞞孟觀鯨的說話。

“原來,世界就像個葫蘆。我們這宅子呢,就是葫蘆腰那個細細的地方。幾千年有場大禍,有一位至尊將世界弄成這樣的。”

嘀嘀咕咕從頭到尾。

阿姜聽下去,心中也是十分驚嘆。

竟然後來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四海竟然變成了這樣。

“我聽他的仆役說,他看到宅子有光,便立刻趕來。想必是有什麽事吧?”阿姜問寧鈴。總不至於是上門來問個好的。

寧鈴說:“是叫我幫他去牢山取個東西。”

“什麽東西?”

“一本書。”寧鈴說著突然說:“他名字真好聽。孟觀鯨。”興沖沖地問阿姜:“你見過鯨嗎?”

阿姜搖頭,她在離到京半夏之前,連家都沒離開過。

別說看什麽鯨了。

但又覺得奇怪:“他為什麽,要讓你去拿一本書?他自已不去呢?”

“大概是有些不便。”寧鈴想了想,似乎有些猶豫,小聲說:“他原話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請娘子幫我去偷一本書’,但他雖然說是偷,可那樣子,似乎是有難言之隱。再說,他氣質出塵,知禮,有進退,不像是心思不正的人。”

阿姜震驚:“他都說明白是偷了,你怎麽還為他開脫。”

“我不是為他開脫。”寧鈴立刻說:“如果他真是壞人,哄騙我不就行了嗎。正因為不是壞人,沒有惡意,從沒做過虧心事,所以才跟我直言。當時,他還十分羞愧呢。”

明艷的小女雙頰飛霞,一臉正色:“他是個……”似乎想了想才找到貼切的詞:“君子。”

阿姜覺得自已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簡直病入膏肓。就像那些……那些話本子裏頭,跟書生見了幾面,就決定私奔的小姐似的了!也不想想,書生要是個正經人,怎麽會拿自已的名節不當一回事,唆使好好的大家閨秀,拋棄父母家人!”

她簡直恨鐵不成鋼:“孟觀鯨要是個好人,怎麽會教唆你去偷東西。”這分明是個狗東西!

“好了好了。他又沒有非叫我去。並且也不是讓我馬上就去,還給了我些考慮的時間。說是要拿那本書,還需要個契機。在契機出現之前,我隨時可以反悔。”她說著,突然笑:“他還說,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於我自已也是有虧於德性的,叫我好好地思量。若是不肯,也無妨。”

說完便停駐,對阿姜怔怔地說:“我們做舞女的人,有什麽德性?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意我的名聲好不好。實在是句傻話。”

且還是這樣一位仙人一樣的男子。

阿姜想勸,也不知道從哪裏勸起了。

兩人回廚房,寧鈴摟著她,坐在竈前,看著火光出神,眼神迷離:“當時你不在,你要是在,看到他言行便會知道了。”反而質問她:“你就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只看一眼,你就相信他絕不會是壞人嗎?”

阿姜自然是有,她覺得京半夏就絕不會是壞人。但這又不同。

孟觀鯨怎麽跟京半夏比呢。

對寧鈴的行為十分不滿,嗤道:“我又不是你。可不會這樣莫明其妙地鐘情於人。”

寧鈴幾乎要跳起來:“誰鐘情於人了!!”又羞又急。

“你。你鐘情於人像個傻子一樣。”

“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兩個人打鬧起來,難分高低。

好一會兒可算是累了,阿姜從梁上取了只雞下來,放在火裏烤上。

寧鈴加柴看著火,一臉憤憤,還在責怪阿姜胡說八道。

但過了一會兒,表情漸漸沈靜下來,驀然說:“我鐘情於他又如何?”眼睛亮晶晶的,有些蠻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君子。我就是鐘情於他也是情有可緣的。他坐懷不亂,風度翩翩,生得也好看。”

阿姜羞她:“現在人也不在,你到是勇起來了。”

“要是我真的鐘情於他了。他便是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說。鐘情於人,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寧鈴哼了一聲:“我寧鈴明人不做暗事。”

並對阿姜說:“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也要果敢勇猛。我最看不起怯怯懦懦的人。”

阿姜只覺得自已面前的人像是會發光似的。又美又嬌又橫。

想想,也她說的並沒有什麽不對。

若自已哪天,鐘情於人,也要英姿颯爽地說出來。

這才是女兒家的風彩。

才不要像那些話本裏頭,哀哀怨怨猶猶豫豫稀裏糊塗,像和得太稀的面團成了精似地,濕濕嗒嗒黏黏糊糊。

接下來。兩個人又商議了一會兒找王冠的事情。

寧鈴探過東彎孟少爺家裏的口風,他們似乎對王冠並無所知。

“按孟觀鯨的說法,東彎孟和烏臺孟是一家,不過在分開之後,東彎這邊因不能修道,而壽數與普通人沒有差別,以至於這幾千年來,人員更新疊代了許多輩,再加上,本來就有意隱瞞,所以很多事,現在的東彎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大概不知道王冠也是情有可緣的。”

阿姜想了想說:“我到是覺得,那個叫九天如意佛的江上怪的仆人找到我們,就是沖著靈界去的。王冠肯定是在烏臺孟氏所在的世界之中。”

不然隨便找什麽人,都可以在這個世界裏找王冠,為什麽非得要是可以穿梭兩界的淵宅主人呢。

寧鈴也深以為然:“明日孟觀鯨會給我送衣裳來。我明日就與他一道出發,去那邊找找看。”

又安慰阿姜:“你放心,我也沒有被沖昏頭腦。王冠的事,我不會告訴孟觀鯨的。頂多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再信任他,可這件事還關系著阿力的性命,不可草率。”

她雖然情感上已有失偏頗,見過一面就願意幫人偷東西,可涉及到了其它人的生死,並不是只關乎於她自已的時候,她到是還保持著理智。

她抱了抱阿姜:“別擔心。我會解決這些麻煩。照顧好你和阿力的。”

即便她自已年紀也不大如飄萍一般,可努力地扮演著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姐姐的角色。

晚上等她睡了,阿姜偷偷出去。就發現京半夏果然在大宅外。

她與京半夏說了大宅裏發生的事,京半夏皺眉好久不說話。

她猶豫地問:“師父,那個仆役說,祟神出世,是分化一百年的時候。可現在外面不就是分化一百年嗎?我阿父就是十二月三十過身,然後師父帶我去了趙府,一切都太太平平了,根本沒有什麽祟神出世的征兆,濟物山主人好好的,英女也好好的。你說,會不會姜娘子頂替了谷娘子,改變過了一些事,避免了祟神出世、世界一分為二,以及淵宅出現呢?”

京半夏沒有否定她的推測。走到大宅門口,擡頭打量這宅子。

但最後並沒有邁步進去,反而退開了好幾步。

似乎盡力避免,離這宅子太近。

雖然他沒有說為什麽,但阿姜也感受到了。當他走近的時候,這宅子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如果說宅子真的是個活物,那麽很可以斷定的是,這宅子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

甚至可以說是恨他。

正當他轉身要對阿姜說什麽的時候。突然,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天上的日月瘋狂更替。

路上偶爾有路人,一閃而現,又一閃而逝。

天空甚至還出些了一些裂隙。

阿姜有些緊張。

連忙抓緊他的袖子。

“這世界是碎片。晶體上有很多裂痕,表現在這個世界中,就是時間上會有不連貫的地方。”京半夏帶她靜站著。

過了好久,整個世界才慢慢穩定下來。

阿姜低頭看,自已之前是寧鈴的妹妹阿花的樣子。

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沒有了。

大概是剛才世界劇變的時候,她不知不覺地脫離了出來?

她擡頭,就看到了大宅上的白花。

淵宅在辦喪事。

“師父,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問問發生了什麽。”

她急忙向小門過去。

門虛掩著,根本沒有關緊。

她伸手去推,竟然推了個空。手穿過了門,就好像門看上去存在,其實根本只是個影子似的。

一時有些惶惶地,連忙回頭看向京半夏:“師父我要死了嗎?難道我被趙氏先祖傷得太重,已經要不行了,師父怕我害怕 ,希望我死得安詳些,所以沒告訴我?”頓時大驚失色。

京半夏原本心情有些深重,見她這樣子,也不由嘴角微挑,有些笑意:“沒事的。人在碎片之中,本來就是虛幻。”

“可我之前不是呀。師父你別騙我,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之前,你借用的是世界中人的身體。”

“那師父你也不是呀,可你沒有借用人身體。”

“我有修為在身,所以可以做到。”京半夏到也有耐心:“總之,你活得好好的,身上的傷也並不太重,暫恐怕是不會死的。”

阿姜這才松了好大一口氣:“你在這裏等我,不要走哦。”邁步直接穿門進去。

現在是白天,正值冬日,到處都白雪皚皚。再加上白色的素花,更顯得宅中寂寥。

京半夏猶豫了一下,一揮袖,身上暗光浮動,也舉步跟上。

這次他也直接穿過了門。

大概因為沒了實體,所以大宅對他的出現,並沒有任何反應。

兩師徒一前一後,進院便見到,院中停著一俱棺材。

寧鈴一身素衣,眼睛都哭腫了。

她旁邊跪著一個青年,穿著一身的花衣裳。

一開始阿姜以為是孟觀鯨,走近才發現,並不是的。

青年眼生得很,她從來沒見過。

雖然阿姜和京半夏兩人走了進來,但雪地上並沒有留下腳印,寧鈴與青年也並沒有發現有人來。

仍然自顧自地在低聲說話。

青年似乎地位較低,說:“姑姑,您偷了鹿飲溪的書和他的珠寶,要知道,鹿飲溪最寶貝的只有三樣。一個就是書,一樣就是他收集的珠寶,還有一樣,就是他的人參。您這次,三樣全都給他偷走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您打算之後怎麽辦?”

寧鈴一把一把地燒著紙,臉上悲色難掩,只做堅定的樣子說:“書你想法子,交到孟觀鯨手上去。別的不用你管。”

青年氣急:“姑姑,這本書,雖然不知道是本什麽書,我們打不開也看不了。但鹿飲溪看守得這麽牢固,一定是重要的東西。孟觀鯨自已不敢去,是因為懼怕鹿飲溪洞悉人心的本領,卻來找姑姑去,分明就是在利用姑姑,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幫他做事,把書給他呢?”

說著固執道:“我陳三七,侍奉歷代姑姑,從不敢說違逆之言,更不要說,不聽號令,可今日便是姑姑要殺我,我也不能從命。”

說著一把丟下了手裏的紙錢,轉身跑了幾步,噗通一聲,就跑到院中的水池中去了。

阿姜嚇了一跳,跑過去看。

只見一條花色錦鯉,用尾巴猛地拍了個水花,便沈到深處去,不見了蹤影。

她連忙跟京半夏說:“我在大宅木雕裏頭,見過池中有魚,原來是真的!”

京半夏不知道為什麽事,正在出神,這時候回過神來,只說:“他叫陳三七,原是谷娘子的侍人。照九天如意所說的沒有錯,雖然谷娘子早就死了,但他在這個世界中應該仍然是淵宅的侍靈。”

寧鈴到是並不生氣,她走到池邊,只將那本書放在池沿上,穿著一身麻衣,蹲在池邊對池中魚說:“阿力被大吉夢害死了。為了挾持我繼續為它找東西,它又把阿花害死了。如今,我沒有親人,在世上最親的,大概只有你。所以,只能托付給你了。”

她伸手,輕輕地撫過書面:“等我走後,你拿著書,交給孟觀鯨,跟他說,我答應他的事,辦到了。人人都說,我受他所騙,但我不這麽想。因為青玉琵琶的事,我找上門去他與我大吵架,可我還是覺得,他心中是有我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在大祭上,祭殺了自已的妹妹,實在叫我對他感到失望。我所鐘情的人,竟然是如此無情冷血的屠夫……但哪怕事已至此,可我也並不為自已傾心愛慕他這件事後悔。他是一個屠夫,那我便愛慕屠夫。”

她說完,站起身,走到靈棺前。將隨手放置在棺蓋上的那把寶石和幾個黃金的飾品捧起來。

阿姜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那把寶石竟然就是王冠上的寶石。

鹿飲溪收集珠寶。就是在收集這些東西嗎?

阿姜回頭看了看京半夏。

但顯然,他自已也感到迷茫。

寧鈴拿起這些寶石,把玩了半天,但出門離開大宅的時候,卻並沒有拿走。而是隨手丟在了自已臥室的抽屜裏面。

離開大宅之後,穿著旗袍的寧鈴信步在熱鬧的街頭游蕩。

中間似乎還遇到幾次熟人。

阿姜認得,有二個,是以前在夜總會時一起做事的姑娘。

她們看上去,已經有了疲憊姿態。

要是以前寧鈴的脾氣,是不會跟她們多話的。可這次,卻耐著性子,站在路邊,與她們閑聊了半天。哪怕並不投機。還請兩人去咖啡館吃了個下午茶。

隨後便一直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阿姜和京半夏跟在她身後。

阿姜心情很差。

阿花死了,阿力也死了,三個人並沒有得到自已以為的幸福生活。

人生為什麽會這樣?

她拽著京半夏的長袖。心裏溢滿了說不出的難過。她不願意看到這些悲歡離合。

希望每個人都能幸福。

一直走到半夜。最終停在江邊。

當看到那座龐大的島出現在江中,阿姜這才明白,寧鈴是來做什麽的。

黑色的人影,順著江水,從島上向寧鈴走來。

只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問她:“王冠終於找到了嗎?找到了才會饒你一死。不然就像你的妹妹弟弟一樣。殺死你!”

“怎麽殺死我?我是淵宅主人。”寧鈴抱臂,點了只女士香煙,乜著那個黑影說:“這段時候我到是想得明白。如果你能拿我本人怎麽樣,也就不會曲線去找我妹妹弟弟的麻煩了。”

對方沒有說話,長久地沈默。

她吐出一個煙圈喃喃地說:“說來說去,全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阿花和阿力就不會死了。”

“不過,你還有希望。我今日來,就是來給你談個交易的。”寧鈴看向江中人說:“我聽你的仆人說,因為你幫他實現了願望,所以他才做為回報,而幫你做事?”

“是。”對方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音,含糊地回答。

“王冠我已經找到了。”

“真的?真的嗎?太好了!”島簡直都要像鳥雀一樣的跳躍起來:“給我給我!”

“我有一個願望。我的願望實現之後,我才會把王冠給你。”

大吉夢震怒:“放肆!你放肆!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以最痛苦方式死去!”

“所以,你拒絕嗎?”寧鈴冷冷地反問。

黑色的人影,在江面上瘋狂地徘徊。

最後終於停下來:“你要什麽?我可以許你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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