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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水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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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霞郡主說:“那真就奇怪了,怎麽你們打撈半天,都沒撈上來,結果屍體還是自己浮上來的?”

李家姑娘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都說是水鬼作祟了。”

鴻霞郡主“噗嗤”一聲就笑了,說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啊。你剛才說是我們殺了人,現在卻說是水鬼作祟。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鴻霞郡主本來就伶牙俐齒的,跟楚鈺秧呆的久了更是嘴巴一點也不饒人,頓時就把那李家姑娘說的臉都羞紅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鴻霞郡主得意的挑了挑眉,還對楚鈺秧眨眨眼睛。

楚鈺秧:“……”

楚鈺秧問:“有仵作來驗屍了嗎?”

“仵作……”官差一楞,趕緊說道:“這個……馬上就去叫,馬上就來。”

官差過來的時候,雖然聽說死了人,不過都沒有帶仵作過來。楚鈺秧這會兒一說,官差才趕緊叫人去把仵作找過來。

楚鈺秧將袖子挽了挽,說道:“那我先看看屍體。”

“這……”官差說:“楚大人,仵作馬上就來了,這種夥計怎麽敢勞煩楚大人親自來。”

仵作驗屍這種工作,就連官差都是不會去做的,畢竟是賤民才做的夥計,楚鈺秧可是三品的大官,官差嚇得腿肚子直轉筋。

“你懂什麽,去去一邊去。”鴻霞郡主對屍體也是“垂涎已久”了,早就想親自驗屍試一試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顯得……有點興奮。

楚鈺秧都想扶額了,小聲對鴻霞郡主說:“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露出一臉殺人狂的變態興奮臉啊。”

鴻霞郡主翻了個白眼,說:“楞著什麽呢,你不是要驗屍嗎?我給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越幫越忙。”楚鈺秧說。

楚鈺秧本來就是個業餘的二把刀,再讓鴻霞郡主幫忙,他們兩個就更像是分屍的兇手了。

屍體就放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王家的人雖然傷心,不過看連官差都害怕楚鈺秧,所以不敢阻攔他驗屍。

好多人都站在旁邊圍觀,楚鈺秧就蹲下來,蹲在了屍體邊上。鴻霞郡主也趕緊湊過來,蹲在屍體的另一邊,瞧著楚鈺秧的動作。

楚鈺秧伸手摸了摸屍體的關節,鴻霞郡主就伸手摸了摸屍體的關節。

楚鈺秧伸手按了按屍體的皮膚,鴻霞郡主就伸手按了按屍體的皮膚。

楚鈺秧伸手把屍體手臂上的衣服擼了起來,鴻霞郡主就伸手把屍體另一條手臂上的衣服擼了起來。

楚鈺秧眼皮一跳,說:“你別給我搗亂。”

鴻霞郡主說:“我這不叫搗亂,叫實踐。我在宮裏頭,也是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的。”

楚鈺秧:“……”

看來鴻霞郡主每天比自己還閑的無聊。

宋譜對於鴻霞郡主的種種舉動,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就站在一旁保護鴻霞郡主的安全。

楚鈺秧看了一眼宋譜,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鴻霞郡主瞧了半天屍體,終於忍不住說:“楚鈺秧,你倒是瞧出什麽來了?”

楚鈺秧說:“死亡時間……”

“肯定是昨天晚上啊。”鴻霞郡主說。

“不,”楚鈺秧皺眉,說:“應該沒有那麽長時間,我覺得應該差不多是今天早上。”

“什麽?”鴻霞郡主瞪大眼睛,說:“怎麽可能啊,這個人不是昨天晚上失蹤,有人看到他跳進水裏的嗎?”

王家的大哥立刻在旁邊出聲了,說道:“對,我親眼看到他跳下去的,千真萬確。”

“是啊。”王家的兩位老人家也是點頭,說:“哪有人在水裏一整夜不被淹死的。”

楚鈺秧說:“如果他死了那麽長時間的話,全身的關節都應該基本僵硬了,不過你摸摸看,他身體的關節其實並沒有全部僵硬。”

鴻霞郡主一聽,立刻就在屍體身上的各處關節處開始摸起來。

楚鈺秧說:“而且很奇怪,屍體應該泡水沒有多長時間,屍體並沒有被水泡的很發。”

鴻霞郡主聽得糊塗了,說:“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你直接說出來。”

楚鈺秧說:“別著急,而且死亡原因恐怕不是溺水。”

“什麽?”鴻霞郡主大驚,說:“不是溺水,那是怎麽死的?”

鴻霞郡主瞪著屍體,也沒看到屍體身上有什麽大傷口啊,說:“難道是中毒?”

“也不是。”楚鈺秧指著他的腦袋,說:“傷口在頭上,在頭發裏。”

鴻霞郡主更是一楞了,然後就仔細的瞧他的頭發。屍體的頭發挺整齊的,束發雖然濕了,但是不亂,一眼看不出什麽不妥來。

楚鈺秧說:“你仔細看他頭發跟,有血跡。”

鴻霞郡主睜大眼睛,果然看到有幾縷頭發上面沾了血跡,已經黏在了一起,不過量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根本沒能一眼瞧出來。

鴻霞郡主把屍體的頭發打散了,然後順著血跡撥開,頓時就抽了一口氣,說:“好大的一個傷口啊。”

楚鈺秧說:“他的死因是頭上的傷口,有人把他的頭敲漏了。”

“可是……”鴻霞郡主覺得這畫面有點血腥了,站起來退了兩步,說:“這是怎麽回事啊。”

楚鈺秧說:“頭上有那麽一個大窟窿,恐怕不是徒手傷的。屍體傷在頭頂上,但是屍體的頭發一點也不亂,屍體身上也沒有大量的血跡。說明,兇手很可能給屍體清理過了,頭發也是重新梳好的,目的自然是掩蓋傷口。”

鴻霞郡主皺眉,說:“殺了人還幫人打扮一下,這個兇手是不是有病啊。”

楚鈺秧說:“通常這樣子的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就像你說的,兇手心理不健全。第二,就是要掩蓋蛛絲馬跡了。眼下,兇手很顯然,是想要掩蓋痕跡,讓屍體看起來像是溺死的,這樣不是更符合水鬼作祟殺人的樣子嗎?”

鴻霞郡主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這水鬼也夠倒黴的,應該改名叫冤死鬼了。”

楚鈺秧:“……”

楚鈺秧驗完了屍半天,仵作才找急忙慌的趕過來,推斷出來的死亡時間和楚鈺秧是一樣的,應該在天亮左右。並不是昨天晚上,或者更早的時間。而且死者絕對不是淹死的,並沒有溺水而亡的跡象。

這個結論讓村子裏的人都覺得更害怕了,他們對水鬼作祟的事情是堅信不疑,雖然楚鈺秧說了不是什麽水鬼,但是他們覺得更像是水鬼殺人了。

王家的老人家哭著說道:“如果我這小兒子昨天晚上還沒有死,那他到了哪裏去?怎麽就忽然消失了。而且我大兒子看到的那個,站在湖中央,跳進湖裏的人又是誰?”

王家大哥點頭,說道:“是啊,我瞧得清清楚楚,就是有一個人跳進去了,你說那時候死的不是我弟,那個跳進水裏死掉的人又是誰?”

楚鈺秧說:“你看清楚是人了嗎?”

王家大哥點頭,說:“千真萬確,就是一個人。雖然天太黑了,我也有點看不清楚,不過那肯定是個人的輪廓啊。”

楚鈺秧搖頭,說:“只是一個輪廓,你又沒看清楚,或許那根本不是一個人。”

王家大哥有些不高興,說:“那好,就算那個不是人,是我看錯了。那你說,我看到的,水裏的鬼影是怎麽回事?我覺得,肯定是水鬼殺了我弟。當時我弟肯定是被水鬼拖下了水,然後被水鬼拖走了。”

王家大哥說完了,周圍的人都小聲的議論起來,顯得非常害怕。昨天王家大哥劃船劃到了湖中央去,忽然就看到水裏一個鬼影,好像一個人的身影,然而他不需要換氣呼吸,飛快的在水裏游動,一下子就消失了。

王家大哥回憶起來,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說:“你說那是怎麽回事?”

楚鈺秧誠實的搖頭,說:“不知道,我沒有親眼所見,不能肯定是怎麽回事。”

屍體驗完了,楚鈺秧就開始盤問村子裏的人。如今耿執和江琉五都不在,楚鈺秧覺得這些官差比自己還二把刀,所以只能親自盤問了,好在村子裏一共就五戶人家,而且他們借住著一戶人家,就剩下四戶人家需要盤問了,人並不多,一會兒工夫也就能問完了。

王家的人其實已經不需要盤問了,他們之前就已經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他們發現王家老二不見了,就讓老大去找,怎麽都找不到。後來老大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說是遇到了水鬼。

這小地方非常迷信,王家沒人敢再出去了,怕被水鬼纏上,老二沒找回來老大再丟了。

所以他們挨到了天亮,天色稍微亮了起來,王家大哥就跑出去找街坊鄰裏幫忙找人去了。

其他幾乎人家聽了消息,全都出來幫忙,他們全都跑到水邊上去打撈屍體去了。

其餘三家人都點頭,說他們都是被王家老大找過去的。王家老大在村子裏跑了一整圈,通知了另外三戶人家,想著村口那家人只有個小姑娘在,也幫不上忙,所以就沒有通知。

村子雖然小,不過大家住的有一點分散,通知下來,廢了不少時間。大家說,他們到湖邊開始打撈的時候,天已經是大亮了。

一個大漢說道:“後來我們大家就全都在湖邊了,沒有誰離開過,一直在打撈屍體。”

至於昨天晚上,村子裏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到了晚上,大家全都睡覺了,都沒有離開過家裏一步。

這麽一圈問下來,竟然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全都毫無嫌疑可言。

基本上一般沒有嫌疑人的時候,都會分析一下誰的殺人動機最大,人死後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這種方式,如今似乎也並不適用。

那王家的老二在村子裏口碑不是很好,大家都知道他喜歡賭錢,而且把家裏頭的錢都拿去賭了,每次都輸的精光。街坊鄰裏可憐王家的二老,在王家老二被人追債的時候,還拿出些銀子來接濟他們,對王家一家人已經是夠好的了,都沒有什麽殺人的動機。

那王家老二欠了外面一屁股債,死了也是一點銀子也留不下。而且就算他死了,他欠的那些銀子,還是會有人找到他家裏,讓他家裏人還上的,所以也沒有什麽最大受益人一說了,反而有受害者。

這麽一來,他們好像就遇到了死胡同一樣,怎麽都繼續不下去了。

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天色反而越來越黑,黑的好像傍晚一樣了。頭頂上烏雲密布,一點陽光也沒有,應該是要下大暴雨的樣子。

大夥一瞧這天色,全都心中害怕,有人嘴裏就叨念著:“看來水鬼又要作祟了,這可怎麽是好啊。”

他這麽說著,就聽有人驚慌失措的大叫著跑了進來,說:“不好了不好了,祠堂,祠堂出事了!”

“什麽?”大夥問道:“祠堂能出什麽事情?”

村子裏的祠堂就在村西這邊,出了王家就能看到,走不遠就是了。

那人說道:“祠堂裏的寶貝丟了!”

大家夥一聽,全都慌了神兒,成群結隊的就往旁邊祠堂趕去。他們推開門進去,就發現祠堂裏擺放的一個盒子打開了,裏面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所謂的寶貝不翼而飛。

“禍不單行!禍不單行啊!”

王家的老人家差點跌坐在地上,說:“這可怎麽辦啊!”

大家全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裏念念有詞。

這個時候,祠堂外面忽然有個瘦高的人影,宋譜第一個警覺的回頭。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他是一個人,向祠堂走過來了。

“蕭公子?”宋譜問:“蕭公子怎麽過來了?”

喬季彥走過來,說:“我來這裏,本來就是想來祠堂瞧一瞧的,不過看起來,我來的並不是時候,好像出了事情。”

楚鈺秧回頭去看,就看到那張酷似喬仲隱的臉,不過說實在的,喬季彥的臉讓他覺得很詭異,畢竟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楚鈺秧忍不住問:“蕭公子知道祠堂裏是什麽東西嗎?為什麽會特意過來瞧呢?”

“我當然知道。”喬季彥笑著說:“我是慕名而來的,楚大人不知道嗎?”

楚鈺秧被問的一楞,他的確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寶貝。

鴻霞郡主奇怪的說:“到底是什麽寶貝。老人家,到底是丟了什麽東西?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可以幫你們找啊。”

王家的老人家跪在地上,顫巍巍的說:“是寶貝,非常重要的寶貝,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啊?”鴻霞郡主腦袋都大了,說:“你們難道沒有打開盒子看嗎?盒子裏是什麽你們都不知道嗎?”

“我們當然看過,只是根本看不懂。”那老人家說。

鴻霞郡主更奇怪了,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叫人看也看不懂。

喬季彥忽然開口說道:“是一本書,想必老人家識字不多罷。”

楚鈺秧皺眉,這回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喬季彥來,這個人怎麽會知道,這裏放了什麽寶貝?實在是太奇怪了。

“對對。”老人家說:“就是一本書,不過,我們誰也瞧不懂。”

村子裏的人識文斷字的少,認識字的也只認識幾個字,根本看不懂那本書。村口小姑娘家的爹娘倒是認識字,不過他們眼下並不在。

鴻霞郡主說:“一本書,就算是金子做的,能有多寶貝。”

“書……”楚鈺秧皺眉。

是一本什麽樣的書,為什麽能被說成是寶貝。而且這裏的人幾乎不識字,為什麽把一本看不懂的書當做寶貝?

“楚鈺秧。”

楚鈺秧回頭,喬季彥正看著他,叫他的人也是喬季彥了。

因為陰天,天色實在是太黑了,祠堂裏也沒有點蠟燭,喬季彥站在門口,卻只能看到他一個大體的輪廓,顯得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真切。

喬季彥緩慢的開了口,說道:“你要和我比一比嗎?”

楚鈺秧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本來就很大的眼睛又瞪圓了幾分,不可置信的看著喬季彥。他感覺自己的身上好像纏著冰涼的毒蛇,那種感覺實在是像極了,楚鈺秧立刻就想到錦緞盒子和那幾封信,那個假冒的陶公子留給他的信。

楚鈺秧不敢置信的看著喬季彥,說:“是你?”

喬季彥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反而說道:“誰先找到那本書,那本書就是誰的。”

楚鈺秧皺眉。

鴻霞郡主奇怪的看著他,說:“這本書是村子裏的人的,怎麽能誰先找到就是誰的?”

喬季彥都沒有看鴻霞郡主一眼,轉身就往祠堂外面走去了,走的遠了才低聲說了一句:“再會。”

雖然隔得很遠,但是楚鈺秧聽得一清二楚,整個人楞著,完全都動不了了,說:“竟然是他。”

鴻霞郡主著急的問:“是誰啊?那個蕭公子怎麽回事?怎麽怪怪的。”

楚鈺秧從沒想過,自己就這樣,和那個假冒陶公子的人見面了,這麽輕輕松松的一個相遇。他瞧見了那個總是潛伏在他身邊的人的模樣,又想到喬仲隱的臉,感覺詭異的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覺。

鴻霞郡主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卻拍著胸脯子說:“老人家別跪著了,快點起來,你放心罷,你們的寶貝,楚大人肯定會幫你們找回來的。”

老人家一臉驚喜,鴻霞郡主還在拍著胸口保證。

“走罷!楚鈺秧!”鴻霞郡主拉著楚鈺秧出了祠堂,說:“快快,我們怎麽能叫別人比下去呢,快點找找,那本書在哪裏。你說,那本書丟了,和王家的那個人死了,是不是有關系啊?我覺得肯定有關系,不然怎麽能這麽湊巧呢。那個殺死王家的人的兇手,是不是就是偷走書的人,到底是什麽書啊,我真是好奇死了。”

宋譜聽著鴻霞郡主喋喋不休,說:“郡主,還是讓楚大人安靜的想一想罷。”

鴻霞郡主立刻瞪眼,說:“你什麽意思,你說我吵人嗎?”

“不……是……”宋譜說。

楚鈺秧回了神,趕緊說道:“鴻霞啊,你別欺負宋譜了,你瞧宋譜多不容易。”

鴻霞郡主又瞪眼。

鴻霞郡主看著楚鈺秧,半天問:“現在怎麽辦?”

楚鈺秧說:“找兇手。”

鴻霞郡主問:“那書怎麽辦?”

楚鈺秧說:“還是先找兇手吧,我們又不知道丟了什麽書,總不能別人一句話,就放著兇手不找,反而去比賽吧。再說了,我還要回宮呢,今天晚上回不去,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鴻霞郡主鄙視的說:“你不回去,肯定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端哥哥是不可能隔著大老遠弄死你的。”

“這可說不定。”楚鈺秧自豪的說:“我家端兒總是很厲害的。”

鴻霞郡主:“……”

鴻霞郡主拉住楚鈺秧的手,就把人往前拽著跑。楚鈺秧差點來一個大馬趴,說:“去……去哪裏啊……”

鴻霞郡主說:“去湖邊。”

他們一口氣就跑到了湖邊,此時湖邊已經沒人了,天色太暗了,根本看不到周圍很遠的地方。

楚鈺秧扶著膝蓋喘氣,說:“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你饒了我吧。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啊。”

因為水鬼的事情,村子裏的人都不到湖邊來了,現在屍體也打撈上來了,湖邊更是沒人了。倒是岸邊上,停著不少小船。

湖水中有不少植物,很高很高的植物和低矮的都有,這大陰天的,還有風吹過,看起來真的很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鴻霞郡主說:“當然是找靈感了。”

“什麽?”楚鈺秧扶額,說:“破案的靈感?”

鴻霞郡主點頭,說:“楚鈺秧,你仔細觀察一下這個湖面,那王家的老大,說的水鬼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瞧出來嗎?”

楚鈺秧好不容易喘好了氣兒,站直了身體,放眼望去,說:“天這麽黑,什麽都看不到。”

鴻霞郡主說:“這才叫還原啊,當是也是黑天啊,肯定比現在天還黑呢。”

楚鈺秧擡頭看天,恐怕是憋著一場大暴雨。

臉上一涼,楚鈺秧伸手一摸,有一滴雨滴落在了楚鈺秧的臉上,看起來真是要下雨了。

鴻霞郡主跳上一條小船,就解開了繩子,楚鈺秧趕緊攔住她,說:“要下雨了,你還要劃船,小心船翻了。”

鴻霞郡主說:“怕什麽,有宋譜在呢。”

宋譜臉上一陣發紅,說:“郡主,我也不會游水。”

楚鈺秧:“……”

這麽一來,楚鈺秧更不敢讓鴻霞郡主到水裏頭去了,他們三個全都是旱鴨子啊,要是翻了船可怎麽是好,眼看著又要下大雨了。

“啊!”

鴻霞郡主一聲尖銳的叫喚,楚鈺秧離得太近,耳膜都要被戳穿了,趕緊捂著耳朵,說:“怎麽了!叫什麽啊。”

鴻霞郡主瞪大眼睛,指著湖中央,說:“你們看,快看!”

楚鈺秧放眼望去,透過了很高的植物,就看到湖水上有個模糊的影子。楚鈺秧瞇起眼睛,那影子應該是個人影,因為天色太黑,實在是看不清楚,而且還有植物擋著,就更是看的不真切了。

“跳……跳下去了!”

鴻霞郡主又是大喊一聲,三個人全都瞧得清清楚楚,那本來在湖面上的黑影,真的一頭紮進了水裏去。他們隔得太遠了,根本聽不到落水的“噗通”聲,不過黑影就這麽消失在水裏,沒有再浮上來。

“怎麽回事啊?楚鈺秧!”鴻霞郡主焦急的問。

這個場景像極了王家老大的敘述,沒想到他們竟然親眼看到了,這大黑天的,實在是分外詭異,讓人心驚膽戰的。

楚鈺秧二話不說,立刻跳上船去,然後解開繩索,就拿著船槳開始劃船。

宋譜一瞧,立刻也跳了上去,不過他們三個都是旱鴨子,劃船都劃得不好,半天劃不動一米。

鴻霞郡主看著宋譜和楚鈺秧瞎劃船氣得直翻白眼,把楚鈺秧手裏的船槳搶了過來,說:“瞎刨什麽呢,給我給我,你,跟著我一起劃。”

鴻霞郡主雖然不會游水,不過泛舟游湖這種事情,其實她還是懂的。鴻霞郡主親自上陣,指揮著宋譜一起劃船,船只終於動了,往那個黑影消失的地方劃去。

楚鈺秧就站在船頭,感覺風太大了,尤其是在水面上,忽悠忽悠的,讓他有點昏船想吐的感覺。

很快的,他們終於劃到了,就看到出事的地方停著一艘小船,船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剛才那個黑影應該是從這艘船上跳下去的。

“怎麽沒人了。”鴻霞郡主說:“我們劃過來這麽長時間,也沒看到一個水泡,那個人呢?被吹跑了?”

“水裏有東西!”

宋譜忽然低沈的說了一句。

“啊!”鴻霞郡主一聲驚叫,她低頭一看,就看到不遠的水裏,真的有一個黑影,像是一個人。天色太黑了,而且水很深,所以看不太清楚,不過這種情況已經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她之前還聽了好多關於水鬼的故事。

鴻霞郡主一個尖叫,就把船槳給扔了,直接扔進了水裏,然後就撲到了宋譜懷裏去。

“啊——”

楚鈺秧也叫了一嗓子,不是他膽子小,而是船真的差點就翻了,鴻霞郡主那麽一撲,他們的船就“忽悠”一下子,楚鈺秧差點沒站穩就掉進水裏。

楚鈺秧大喊:“鴻霞!你給我回去,你占人便宜吃人豆腐也看看時機啊!”

鴻霞郡主惱了,說:“有鬼!水裏!你看啊,太可怕了!”

“裝柔弱太不適合你了,快給我回去!”楚鈺秧氣憤的大喊。

“啊!”

這回是鴻霞郡主和楚鈺秧的尖叫二重奏,連宋譜都差點驚呼一聲。

水裏的那個黑影忽然動了,鴻霞郡主嚇得一個激靈,她驚得一跳,船也跟著一跳,楚鈺秧覺得自己身上被濺上了水花,冰涼刺骨,他還以為自己要掉下去了,也叫了一聲。

“動了!”

那黑影動了一下之後,忽然就快速的游動了起來。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從不遠處,飛快的游了過來,好像要襲擊他們一樣,沖著他們的船就來了。

鴻霞郡主嚇得尖叫不止,不過那黑影並沒有襲擊他們,而是飛快的從他們船底穿過去,速度極快的游走了,向著一處岸邊游過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現在水面上的風又很大,一下子水面波動很厲害,船只搖的幾乎要翻了。

楚鈺秧被晃得頭暈不止,趕緊蹲下來,伸手扶住木船邊緣,讓自己不至於被搖下去。

黑影游走的太快了,他們少了一只船槳,而且都驚慌失措,就算楚鈺秧想要追上去瞧情況,但是現在也是不可能的了。

楚鈺秧頭暈的厲害,等船不是那麽搖晃了,根本已經找不到那個黑影的影子了。

鴻霞郡主害怕的鼻子都紅了,看起來一副要哭的模樣,說:“楚鈺秧,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怎麽知道。”楚鈺秧說:“快快,把船劃過去。”

他們只剩下一只船槳了,劃船更為艱難,尤其還是逆風,根本就劃不回去了。水波一個勁兒的把他們往水中間送,比他們劃得要快。

楚鈺秧有點絕望,說:“要是我們順著水波,劃到那個對岸去,怎麽樣?”

湖面挺大的,那邊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了,其實這個主意真不怎麽樣。

“岸邊好像有人。”宋譜忽然說道。

大家精神一震,果然就看到岸邊好像是有人的。

楚鈺秧說:“快快快,叫人救我們啊。”

他們還沒呼救,那人影已經上了船,劃著船往這邊來了。等著人影劃得近了一些,楚鈺秧就目瞪口呆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來的人不是別人,竟然就是趙邢端。

這大黑天的,又陰森恐怖,楚鈺秧都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趙邢端把船劃到近前,立刻展開輕功就躍了過來。

楚鈺秧立刻撲過去,抱住趙邢端的腰,說:“端兒你來了,你怎麽來了啊,我想死你了,快把我救走吧,我昏船昏的都想吐了。”

官差拿著楚鈺秧的令牌進宮去,趙邢端自然就知道他去了哪裏,心情很不爽的來找人了。結果到了地方還是沒瞧見楚鈺秧,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四處一找,卻在湖邊瞧見他們的影子,當下就劃船過來了。

鴻霞郡主見到趙邢端,頓時感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推開楚鈺秧也撲倒趙邢端懷裏,說:“端哥哥你真是菩薩下凡啊,你來救我們了啊,我們遇到水鬼了,好可怕啊。”

“什麽鬼……”楚鈺秧立刻又把鴻霞郡主給扒了出來,推給宋譜,說:“誰你都敢抱,小心我把你踹進水裏。”

趙邢端被他們吵得腦仁直疼,說道:“先上岸去,這裏風太大了。”

好在趙邢端懂水性,劃船也比他們靠譜多了,最主要的是,他們有三只船槳了!

雖然逆著風,不過廢了半天的勁兒還是劃到了岸邊。

楚鈺秧跳上岸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覺得自己都站不起來了,而且胃裏不停的翻滾,特別的想吐。

趙邢端把人抱了起來,說:“讓你偷跑出來?”

楚鈺秧可憐巴巴的揪著趙邢端的袖子,說:“端兒你冤枉我了,我是被綁架出來的。”

趙邢端一楞,差點就當真了。

鴻霞郡主立刻跳過來,氣憤的說:“是你說在宮裏頭太無聊了,所以我才帶你出來玩的,誰綁架你了啊。”

“太無聊了?”趙邢端用涼颼颼的語氣問。

“怎麽會!”楚鈺秧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說:“我想死你了端兒,你不知道跟鴻霞一起出來有多無聊。”

鴻霞郡主:“……”

鴻霞郡主氣憤的說:“楚鈺秧,你竟然不要臉。”

楚鈺秧鄙視的看她,說:“我要我家端兒,可以不要臉了,你現在才知道。”

鴻霞郡主:“……”

趙邢端又被他們吵得頭疼了,宋譜也有點腦袋大,說:“還是先回去罷,這裏風太大了,大家身上都濕了,別著涼。”

的確,他們剛才在水上折騰,衣服都濕了一片,現在被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幾個人趕緊就回了村口,之前落腳的那戶人家。

小姑娘看到他們回來,而且還都挺狼狽的,趕緊迎著他們進來,說:“我給你們燒些熱水,你們等一等。”

回來的人中多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過趙邢端已經抱著楚鈺秧急忙忙的就進了房間。

“先把濕衣服脫了,換件幹凈的再說。”趙邢端說。

楚鈺秧拉了拉自己的濕衣服,說:“我不知道要在外面留宿的,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趙邢端:“……”

趙邢端扶額,說:“那就把衣服都脫了,蓋上被子。”

楚鈺秧立刻乖乖的點頭,然後三下兩下的就把衣服扒光了,自己鉆進了被窩裏,露出一個腦袋來,眼巴巴看著趙邢端。

楚鈺秧嘿嘿嘿一笑,眨著眼睛,一臉討好的說:“端兒,你不過來嗎?”

趙邢端走過來,坐在床邊上。楚鈺秧立刻掀開被子角,然後伸出一條白皙的胳膊來,伸手拽了拽趙邢端的袖子。

趙邢端眼皮一跳,楚鈺秧見他不理自己,幹脆有把手臂往前伸了伸,竟然在趙邢端腿上抹了一把,然後又是嘿嘿嘿的笑了兩聲。

“知道錯了?”

趙邢端終於說話了,低下頭來,就在楚鈺秧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早就知道了,你別生氣啊。”楚鈺秧立刻兩條胳膊都伸了出來,掛在趙邢端的脖子上,還將腿也伸了出來,夾住趙邢端的腰。

趙邢端在他屁股上輕輕一拍,說:“老實點,一會兒著涼了。”

楚鈺秧眨了眨大眼睛,一點也不見羞恥的樣子,說:“那你快點讓我熱起來啊。”

趙邢端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說:“你是故意的?”

楚鈺秧又眨了眨大眼睛,笑瞇瞇的說:“我是誠心的。”

楚鈺秧一夜未歸,趙邢端也顧不得生氣了,先把故意四處點火的楚鈺秧給壓住,吃幹抹凈了再說。

楚鈺秧為了不讓趙邢端生氣,也是拼了,主動勾引人的後果是嚴重的。等做完了之後,楚鈺秧全身酸疼的都動不了了,感覺屁股尤其的疼,火辣辣的。好像比被打了屁股,還要疼……

那邊小姑娘燒好了熱水,她一個人搬不動,宋譜就幫她提熱水。先給鴻霞郡主送了一大桶熱水,然後準備給趙邢端和楚鈺秧也送過去。

不過宋譜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他趕緊就停住了,然後又提著熱水回了廚房,看來一時半會是送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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