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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無頭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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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湫回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步伐很快,看起來走的匆忙。這個時候陛下應該在午休,或許還沒有醒來。平湫知道自己回來的晚了,所以想要快一點,趁著陛下沒醒的時候回去。

宮殿外面的侍從和守衛見了平侍衛,並沒有阻攔或者詢問,平湫直接就進去了。平侍衛是獨一份,見皇帝不需要傳報的人,這是宮裏頭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平湫進了裏面,果然趙邢德還沒有起身,正面朝裏躺在床上。

他松了口氣,然後慢慢走過去,將垂在床邊的被子撿起來,給趙邢德蓋好。

忽然,平湫的手腕被抓住了。平湫向來機警,差點回手格擋,不過又趕緊停住了動作。抓住平湫手腕的是趙邢德。

趙邢德看起來剛醒,說:“回來了?”

平湫說:“是陛下。師父留我用午膳,所以回來的有點遲了。”

趙邢德點了點頭,坐起身來。平湫立刻將掛在旁邊的衣服拿了下來,準備伺候趙邢德穿衣。

趙邢德卻將他手中的衣服拿掉了,伸手將人摟住,一只手往後,摸在臀部上,問:“還難受嗎?”

平湫呼吸一窒,說:“不……”

趙邢德低笑了一聲,將他拉到床上來,然後摟著他一同躺下,說:“你跑了一上午,昨天晚上又累了,身體真的不難受嗎?閉眼休息一會兒,我陪著你。”

平湫心裏一陣起伏,眼睛閉上了,卻又睜開了,似乎是睡不著的。

趙邢德伸手拖住他的後頸,忽然吻上了他的嘴唇。

平湫下意識的抿住嘴唇,不過感覺到趙邢德的舌頭在他雙唇間頂弄的時候,還是乖乖的順從張開了。

趙邢德的舌頭滑了進來,往他喉嚨裏一頂。平湫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頂了進來,順著喉嚨往裏滑,一下子咽進了肚子裏。

平湫被噎的忍不住咳嗽,臉色有通紅。

趙邢德離開他的嘴唇,伸手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著氣,說:“要不要喝水?”

“不,不用了。”平湫搖頭,那藥丸已經咽下去了,只是稍微有點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平湫就感覺胃裏一陣灼燒,然後眼皮有點沈重,困倦就席卷了上來。

平湫並不知道趙邢德給他餵的藥丸是什麽東西,這也並不是趙邢德餵他的第一次了。每次吃下去都覺得胃裏不舒服很困倦,這種感覺不太好受。

不過趙邢德從來沒說過那是什麽,平湫也就從來沒問過。

平湫實在太困了,敵不過倦意,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他在夢中,忽然想起趙邢德問自己的話,會不會背叛他。

難道……

平湫腦子裏開始迷糊了,什麽都來不及想,沈底的睡了過去。

丫鬟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按照自家主子江氏的意思,把死掉的鴿子埋在了花園角落裏。

楚鈺秧回了房間,推開門,就感覺後面有人推了自己肩膀一下,回頭一瞧,趙邢端跟在他後面快速的進來了。

楚鈺秧趕緊把門關上,說:“端兒,你怎麽出去了?”

趙邢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不放心你。”

楚鈺秧立刻笑逐顏開,說:“端兒果然對我最好了。”

趙邢端說:“這施家恐怕不簡單,你還是馬上回去的好,你在這裏恐怕有危險。”

楚鈺秧眨了眨眼睛,問:“怎麽不簡單?端兒你發現什麽了?”

趙邢端說:“施信斐的侍妾裏面,竟然有武功不弱的人,而且刻意在掩藏會他會武功,顯然是有問題的。”

“咦?”楚鈺秧好奇的問:“是哪一個?那個潑辣的女人,還是嬌嬌滴滴的那個?”

趙邢端瞧了他一眼,說:“是那個男的。”

楚鈺秧瞪大眼睛,說:“那個長的很妖嬈的男人竟然會武功?我以為他比我還弱不禁風呢。”

趙邢端看了看楚鈺秧那小身板,不做評價。

楚鈺秧忽然死死盯住趙邢端,說:“端兒,你怎麽知道他會武功的,你肯定是眼睛盯在他身上拔不下來了,是不是。”

趙邢端聽他又開始胡攪蠻纏,忍不住有點頭疼,說:“我現在帶你回去。”

“不要。”楚鈺秧搖頭,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然後雙手抱著桌子,說:“你把我帶走了,施睦一來,發現丟了個大活人,豈不是讓人起疑啊。”

“那你明日一早,就離開。”趙邢端退了一步。

楚鈺秧真誠的瞧著趙邢端,說:“其實……端兒武功那麽好,而且又機智果斷,你不覺得我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嗎?你要留在這裏查探,我就留在你身邊啊。”

趙邢端被他說的都沒話反駁了,雖然知道楚鈺秧是在變著法的拍馬屁,不過還是說的趙邢端心裏無比受用,讓趙邢端的表情舒緩了一些。

趙邢端又退了一步,說:“……那你不要亂跑。”

楚鈺秧立刻連連點頭,看的趙邢端眼睛直暈。

不過過了一會兒,趙邢端就不像現在這麽高興了,因為大晚上的,那個施睦竟然不睡覺,跑過來找楚鈺秧喝酒聊天。

趙邢端是不能見人的存在,所以施睦一進屋,他就必須往房梁上一蹲,躲起來。

趙邢端想到楚鈺秧那爛到不能再爛的酒品,喝一點就醉的不省人事,萬一被人占了便宜,都沒有一點知覺。

不過話說回來,上次趁人喝多了占了人家便宜的端王爺,此時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意思。

施睦帶著一個大食盒就來敲楚鈺秧的門了,站在門口,問:“楚先生,我這裏有好酒,還有些下酒菜,不知道現在打擾不打擾楚先生。”

楚鈺秧請他進來,說:“施公子好雅興啊,我以為剛才府裏出了事情,施公子或許會沒有心情了。”

施睦拎著食盒走進來,然後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來一一將其中的酒菜拿出來碼整齊,又將酒壺也拿了出來,給兩個人都倒上酒。

施睦笑了笑,感覺有點皮笑容不笑的尷尬,說:“讓楚先生見笑了。其實我早就習慣了。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去世了,我對我娘幾乎沒有什麽印象。我爹後院裏就沒少過人,隔三差五的換,有的時候我在自己府邸裏面和人打個照面,都叫不上來對方的名字,不過肯定是我爹的侍妾。”

楚鈺秧敢肯定,施睦早就想找人發發牢騷了,今天自己正好就變成了心靈垃圾桶。不過楚鈺秧正好要套話,所以一定都不介意做知心哥哥,說:“施公子放寬心。”

施睦笑了笑,有點自嘲的意味,說:“我若是心不寬,怕是早給我爹那幾個得寵的侍妾氣死了。”

楚鈺秧一聽,來了興致,裝作不經意的問:“是怎麽回事?”

施睦說:“楚先生剛才也見著了,那個死了一只鴿子的女子江氏,他是我爹比較寵愛的一個侍妾,性格極為潑辣。本來侍妾全都在後院的,基本不會出垂花門,我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不過那江氏倒好了,真把自己當做這裏的女主人了,不管白天黑夜裏,在府邸裏通行無阻。後來我爹其他幾個侍妾瞧見了,就不幹了,開始大吵大鬧的。再後來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那垂花門都是個擺設了。我爹寵愛她們,聽了就哈哈一笑,還隨她們去了。”

施睦越說越事氣憤,喝了一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嘆了口氣繼續說:“前不久府裏新來個侍妾,我當天回家,一進門就瞧見她在華庭前面放風箏。正對著大門口,瘋瘋癲癲不成摸樣,要是讓外人瞧見了成何體統。我都沒有上前教訓,結果那女人的風箏就砸在我頭上了,還問我是不是新來的,讓我把風箏送過去。”

“噗……”

楚鈺秧趕緊捂住嘴巴,差點把嘴裏的酒給噴出去。他肚子裏笑的都要抽筋了,但是瞧施睦神色不快,也不敢笑出聲來。

楚鈺秧趕緊咳嗽了一聲,沈著臉拍了拍施睦的肩膀,說:“施公子,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唉……”施睦又嘆氣,說:“我以前跟我爹說了好幾次,我爹就是不聽,不管什麽樣出身的人,全都往家裏塞。就那江氏和方氏,天天吵得房頂都要掀了,讓人不得安寧。”

楚鈺秧眨眨眼,問:“就是剛才爭吵的兩位?”

施睦點了點頭,說:“就是。那方氏看起來嬌滴滴可人的很,其實也是個潑辣的,而且是暗裏地下狠手的,也不是什麽好善茬。”

施睦似乎是對這兩個女人咬牙切齒的,說:“她們是每天必吵,隔三差五就大吵特吵。就前不久的事情,方氏還在我爹面前告狀,說江氏背著我爹偷人,偷偷跑出去和野男人見面。結果吵得外人都知道了,我這一出門,讓幾個朋友捏住了笑柄,嘲笑了好一陣子。”

楚鈺秧瞧著施睦的眼神有點同情了,有個這麽不靠譜的爹,也真是不走運呢。

“結果呢,”施睦繼續說:“第二天江氏就又跑到我爹那裏告狀了,說方氏剛帶了野男人進屋,氣勢洶洶的就帶著我爹去捉奸在床了,沒成想還真就捉了個正著。那方氏大白天的竟然見府裏一個小廝帶到屋裏,兩個人脫得赤條條的,讓我爹給撞了個正著。”

楚鈺秧嘴巴張的老大,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他吃驚的不得了,覺得不對啊,方氏被捉奸在床,怎麽今天還瞧見她了。

施睦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問,說:“說句不好聽的,我爹真是老糊塗了。那等不知廉恥的女人,我爹竟然還把她給留下來了。方氏一見到我爹就哭哭啼啼的,說那小廝要強行侮辱他,說的跟真事一樣,我爹一見著女人的眼淚,還就信了,還勸慰了方氏好半天,讓人把小廝帶走送到官府去了。我估計今天的事情,八成和上次這件事情脫不開關系,或者是方氏想著法子想要報覆回去罷。”

楚鈺秧瞠目結舌,說:“你爹……還真是大度啊。”

施睦尷尬的就知道嘆氣了。

楚鈺秧眼珠子一轉,問:“咦,今天我還瞧見一位樣貌很好的公子,他是……”

說到那個妖嬈的男子,施睦臉色就變了,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看起來像是不想說,將話題帶開了,然後一個勁兒的喝酒。

楚鈺秧一看,裏面準有貓膩,不過他也不心急,和施睦東扯西扯,自己就端著一杯酒,裝模作樣的也不喝,倒是施睦喝了好多杯。

施睦估摸著是平日裏受氣受大了,又沒人能說,所以憋了一肚子的話,楚鈺秧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施睦又說:“實在可惜,若是楚先生手腕痊愈,此時我們倒是可以琴簫合奏一曲。”

楚鈺秧笑瞇瞇的說:“我聽著也是一樣的。”

楚鈺秧覺得自己靈光乍現胡編亂造的理由實在是太好了,說自己手腕受傷了,不但不用寫字畫畫,連彈琴吹簫也是不用的。

施睦拍手,說:“對對,我彈奏一曲,請楚先生指教。”

趙邢端在房梁上蹲的都不耐煩了,下面兩個人相談甚歡不說,那施睦竟然還想和楚鈺秧琴簫合奏,趙邢端聽了就臉色陰沈下來。

沒等一會兒,施睦真的就拿出了琴來,然後開始彈了起來。還別說,施睦的確是個有才的,琴彈的像模像樣,竟然聽起來還不錯。

施睦越談越忘我,本來彈奏了一曲之後還問問楚鈺秧如何,後來彈玩一曲就又彈了一曲。

“啪”的一聲輕響。

楚鈺秧都沒看清楚是什麽,結果他面前酒杯裏的酒水就濺到了他的臉上。

低頭一瞧,酒杯裏多了一顆非常小的小石子。

楚鈺秧擦了擦臉上的酒水,然後瞇眼擡頭,就看到趙邢端對他招了招手。

施睦彈的忘我,根本沒發現楚鈺秧這邊的異樣。楚鈺秧就悄悄擡起了屁股,然後走到了屏風後面去。

趙邢端輕輕一翻身,就從房梁上躍了下來,然後跳到屏風後面。

“幹什麽啊?”楚鈺秧壓低了聲音問。

趙邢端臉色相當不好,說:“他到底來幹什麽的?馬上就要到子時了。”

楚鈺秧有點驚訝,說:“都這麽晚了嗎?”

趙邢端臉色更不好了,難道楚鈺秧沒覺得時間長,難道還覺得和施睦聊天聊得很盡興?

楚鈺秧小聲嘟囔,說:“哎呀,聽八卦聽得,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趙邢端說:“趕緊把他趕走。”

楚鈺秧說:“不行啊,我還沒問完話呢。”

趙邢端說:“他說的都是廢話。”

楚鈺秧說:“那可不一定啊。你不是還要夜探施家嗎,你快去吧,不用跟我這裏等著了。”

趙邢端哪裏放心把楚鈺秧一個人留在這裏,雖說施睦也不是人高馬大的類型,但是施睦那模樣顯然是喝多了,撒酒瘋的人可不能用正常思維去估量。

“楚先生?”

裏面的琴聲忽然斷了,然後是“哐當”一聲,聽起來應該是施睦站了起來,把椅子給帶倒了。這麽聽來,施睦真是醉的不輕了。

楚鈺秧趕緊答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對趙邢端說:“你快去吧。”

楚鈺秧說完了立刻就從屏風後面轉了出去,笑著說:“施公子彈完了?我看酒快喝完了,所以還想出去看看哪裏能找到酒呢。”

施睦抓住楚鈺秧的手腕,笑呵呵的說:“楚先生坐,我出去找酒。”

楚鈺秧被他拉著坐下來,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走,不過他醉的厲害,走路都打晃,被椅子腿給絆了一跤,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楚鈺秧:“……”

楚鈺秧看著就覺得生疼,不會把大門牙給摔掉罷?那可就慘不忍睹了。

好在施睦沒什麽事情,一個打挺就從地上爬起來了,說:“沒事沒事,不用扶我。”

施睦從地上爬起來,問:“對了,我剛才要去幹什麽來著?”

楚鈺秧:“……”

楚鈺秧說:“去找酒。”

“對對。”施睦搖搖晃晃,他摔了一跤,再站起來還有點站不穩當,就扶著桌子。

他的眼睛裏似乎焦距也模糊了,瞧著楚鈺秧,說:“是……怎麽是你?”

楚鈺秧眼皮一跳,後背發涼,心說施睦這表情這話,大半夜的還有點恐怖電影的氣氛呢。

楚鈺秧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施公子,我是……”

施睦忽然一把抓住了楚鈺秧擡起來的手,說:“我每天都想著你,但是不敢去見你。”

楚鈺秧眼皮又一跳,看起來施睦是喝得太多,開始撒酒瘋了。就不知道施睦把自己看成睡了。

趙邢端還站在屏風後面,瞧見施睦握著楚鈺秧的手,額頭上的青筋瞬間就裂了。

施睦又開始神神叨叨的說:“你……你不是說過要和我過一輩子的嗎?”

楚鈺秧一本正經的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施睦自然自語說:“虧我那麽信任你,給你贖身,把你帶回家裏來。你……你……”

楚鈺秧睜大眼睛,似乎聽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施睦氣得渾身打顫,握著楚鈺秧的手腕更緊了,說:“秦訴,你你竟然騙我!還,還爬上我爹的床!”

楚鈺秧嘴巴長得老大,感覺信息量太大,有點消化不良了。

施睦說的義憤填膺、面紅耳赤的,下一秒卻“啊”了一聲,然後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楚鈺秧瞧見趙邢端站在施睦後面,臉色黑的似乎要殺人一樣。

楚鈺秧跳起來,抓住趙邢端的袖子,說:“端兒大新聞啊,施睦和他老子都瞧上一個人,真是一場大戲。”

“和我們要查的事情有關?”趙邢端問。

楚鈺秧歪頭仔細想,說:“沒準有關系,這也算是蛛絲馬跡了。”

趙邢端覺得拳頭發癢。

楚鈺秧一臉興奮的說:“那個叫做秦訴的,是不是就是剛才勸架的那個妖孽男人啊。”

趙邢端聽到楚鈺秧的形容詞,太陽穴猛跳了兩下。

楚鈺秧說:“剛才我問起那個男的,施睦一臉不想說的樣子,而且眼神非常覆雜啊,又愛又恨的。我還說其中有什麽道道呢,原來是被老子搶走了男人。怪不得。”

楚鈺秧撫掌,一臉驚喜的說:“沒想到施睦也喜歡男人啊。”

趙邢端臉色又黑了幾分,伸手捏住楚鈺秧的下巴,冷颼颼的說:“施睦喜歡男人,你好像很高興?”

楚鈺秧嘿嘿一笑,說:“一般高興。”

趙邢端想要把他的褲子扒下來,然後狠狠揍他的屁股。

楚鈺秧說:“端兒你吃醋了。”

趙邢端說:“何以見得?”

楚鈺秧眨眨眼睛,說:“端兒你放心,施睦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我是不會喜歡他的。”

趙邢端臉色忽然有點轉晴,不過又很狐疑,問:“為何?”

楚鈺秧說:“因為我很聰明啊。”

趙邢端皺眉。

楚鈺秧說:“我可不像施睦這麽傻啊。你看施睦這身材,細胳膊細腿,腰還這麽細,屁股還這麽翹……”

不等楚鈺秧說完,趙邢端臉又黑的像鍋底了。

楚鈺秧繼續不怕死的說:“一看就是受啊,再找個妖孽受,難道要做葫蘆娃嗎?”

趙邢端聽不懂了,皺眉看他。

楚鈺秧羞答答的說:“嘿嘿,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是要被好好照顧疼愛的聰明受,必須找個想端兒這麽美貌又厲害的攻才行。”

趙邢端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不過臉色稍好。

楚鈺秧忽然睜大眼睛,說:“啊對了,你的那位皇帝兄長,長得和你好像啊,不過氣質完全不同啊,他笑起來好溫柔的樣子啊,嘿嘿嘿,看起來很……啊!”

楚鈺秧大叫一聲,捂住自己的屁股,說:“端兒,你竟然偷襲我,你打我屁股。”

趙邢端黑著臉說:“陛下三宮六院,你也想去湊個熱鬧?”

“哪能啊。”楚鈺秧立刻狗腿的拉著趙邢端的袖子,扯來扯去的,說:“我只是單純欣賞而已。相對於溫柔的,我更喜歡端兒這樣悶騷的呢。”

趙邢端:“……”

趙邢端覺得,早晚有一天,自己會被楚鈺秧給氣死。楚鈺秧就不能讓他心情愉快半盞茶的時間,總是上半句話還好好的,下半句就把他直接氣死。

楚鈺秧說:“端兒,你把施睦打暈了,現在怎麽辦?”

“把他從窗戶扔出去。”趙邢端說。

楚鈺秧驚訝的問:“毀屍滅跡?”

趙邢端:“……”

楚鈺秧忽然拍手,說:“哎呀,如果施信斐的兒子丟了,他會不會就走不了了。不如我們把他兒子藏起來,讓他慢慢找,這樣就能拖延住他了。”

趙邢端:“……”

楚鈺秧又一想,瞥著嘴巴說:“這個辦法好像不靠譜。”

趙邢端說:“你也知道不靠譜?”

楚鈺秧認真的說:“要不咱們別綁架施睦了,籌碼不夠大。不如將那個江氏方氏和秦訴藏起來?施信斐不是很寵愛他那幾個侍妾的嗎?”

趙邢端:“……”

最後還是由趙邢端將醉死過去的施睦扔回了他的房間。

趙邢端將施睦處理好了,然後就順路到施信斐的房間去暗查。已經過了子時,施信斐的屋裏還亮著燈,趙邢端遠遠瞧見,皺了皺眉,然後就展開輕功躍了進去。

他輕輕落在屋頂上,都不需要翻開瓦片,側耳一聽,就能聽到屋裏傳來肆無忌憚的呻吟和調笑聲。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老爺,輕一點嘛,你弄疼人家了。”

“小美人。”施信斐說:“老爺今天要好好疼疼你。”

“哼。”女人輕哼了一聲,說:“老爺還說呢,前段時間,你竟是沖著那個秦訴,他一個男子,有我的身子軟嗎?有我伺候的您舒服嗎?您倒是說呀!”

施信斐被她嬌滴滴的聲音弄得渾身舒坦,說:“我這不是來補償你了嗎?”

女人撒嬌說:“那老爺,可要給我做主。今天方姐姐又欺負我了,老爺您管是不管?她把我養了好些年的鴿子給殺了,我瞧見的時候,那一地的血啊,嚇得我差點昏死過去,鴿子的腦袋整個被砍掉了,嚇死人了。”

“哎呦,不怕不怕,不是有老爺抱著你呢嗎?”施信斐哄著女人。

原來現在陪著施信斐的就是那個潑辣的江氏,不過江氏撒起嬌來也是嬌滴滴的聲音,可沒有先前那麽潑辣野蠻,哄得施信斐言聽計從的。

趙邢端聽了一會兒,就從屋頂上落了下去,悄然摸進外間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裏間兩個人做的激烈非常,哪裏知道屋裏進了人。趙邢端找了一圈,並無什麽有用的發現,他就出了房間,又進了隔壁的書房。

楚鈺秧等了半天的人,等的都要睡著了,迷迷糊糊聽見“吱呀”一聲,才瞧見趙邢端從窗戶矮身鉆了進來。

楚鈺秧問:“怎麽樣?”

趙邢端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麽發現。”

楚鈺秧托著下巴,說:“施信斐忽然匆匆忙忙離開,肯定是被嚇到了。你說他見了一個神秘的人,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看施信斐這家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擡屁股走人了。如果有什麽線索,恐怕施信斐也早就給毀掉了,現在沒準只有一個辦法!”

趙邢端問:“什麽辦法?”

“讓施信斐自己說!”楚鈺秧自豪的說。

趙邢端:“……”

趙邢端說:“你有辦法讓他自己說?”

楚鈺秧搖頭,說:“當然沒有。”

趙邢端:“……”

楚鈺秧說:“但是沒準他的侍妾知道點什麽也說不定。你想啊,施信斐那麽好色,他那幾個侍妾吹一吹枕邊風,沒準就能套到一點東西呢。”

趙邢端皺眉。

楚鈺秧說:“但是那幾個侍妾為什麽會把事情告訴我們呢?”

趙邢端也想不出辦法來了,沈默了一會兒,他再一側頭,一口氣就憋在胸口上……

楚鈺秧已經托著下巴閉著眼睛,看樣子是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天色的確已經很晚了,趙邢端嘆了口氣,明天若是再找不出個所以然來,施信斐一家子真的就要走了。

趙邢端將人從椅子上抱起來,然後把他抱到床上去,熄了燈,熟練的給楚鈺秧解開衣服。

趙邢端有一種又當爹又當媽,而且還隨時兼職侍衛和丫鬟的錯覺。他給楚鈺秧將外衫除掉,掛在一邊,免得第二日早上皺皺巴巴的沒辦法穿。然後又給楚鈺秧拉好被子。

趙邢端和衣躺下,以免晚上有什麽特殊情況,他就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

屋裏內有光,不過趙邢端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還是將楚鈺秧的臉看的清清楚楚。

趙邢端忍不住慢慢的湊過去,將嘴唇貼在楚鈺秧的嘴唇上,輕輕的撕摩起來。

他一想到楚鈺秧眼睛亮晶晶的說他兄長溫柔什麽的話,就生了一肚子的氣,想著難道楚鈺秧覺得自己不夠溫柔?

端王爺恐怕還沒對別人這麽溫柔體貼過,楚鈺秧真是頭一份還不知足。

趙邢端氣得不行,但是親吻楚鈺秧的動作卻又放的輕輕的,讓這個吻變得愈發纏綿溫柔。

靈活的舌頭,熟練的撩開楚鈺秧的牙關,在他嘴裏舔侍著。趙邢端呼吸越來越粗重了,他覺得溫柔這種事情,的確不適合自己。漸漸的,他的溫柔變得急不可耐,變得極具侵略性,吮吸和撩撥都變得霸道強硬起來。

楚鈺秧喉嚨裏“哼”了一聲,顯然是呼吸不暢了。不過趙邢端舍不得放開他,繼續深入著,舌頭一個勁兒的往裏頂弄,簡直要頂到楚鈺秧的喉嚨裏。

“嗬”的一聲。

趙邢端忽然放開了楚鈺秧的嘴唇,然後身體拉開了一些距離,嘴唇也緊緊的閉住,目光死死盯住楚鈺秧。

“端兒,怎麽燈滅了?”

楚鈺秧揉了揉眼睛,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一看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說:“我是不是想著想著睡著了。”

趙邢端松了一口氣,楚鈺秧顯然不知道自己被吻的事情,他離開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趙邢端現在頭疼,頭疼欲裂,而且還有一個地方也疼,比頭還要疼好多倍。

端王爺舌頭疼……

被突然醒過來一合嘴巴的楚鈺秧給咬了一口……

趙邢端閉著嘴巴,舌頭又疼又木,嘴裏還有點甜腥味兒,肯定是破了,而且還挺嚴重的。

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趙邢端認真的反思。

楚鈺秧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東西,伸手亂抓,說:“端兒,你在不在啊?”

趙邢端趕緊握住他亂摸的手,萬一摸到不敢摸的地方就壞了。剛才吻得太激烈,趙邢端下面有點不太妙。

端王爺忍著舌頭疼,說:“在。”

“哦。”楚鈺秧說:“你也睡著了嗎?”

端王爺又言簡意賅的說:“睡。”

楚鈺秧說:“可是我口渴,我想喝水。”

趙邢端喘著粗氣,認命的下床給他倒水,然後遞給楚鈺秧,讓他喝。

楚鈺秧喝了一杯茶水,咂了咂嘴吧,說:“奇怪了,施家的茶水裏怎麽有點銹味?”

趙邢端:“……”

並不是茶水裏有鐵銹味,而是楚鈺秧嘴裏有點血腥味。他剛才把趙邢端的舌頭咬破了,雖然是不自知的,不過嘴裏留了一點血,沒有味道就怪了。

趙邢端默默的把茶杯又放回去了,然後將楚鈺秧按倒,說:“睡。”

楚鈺秧這回老實了,躺下繼續睡覺,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

趙邢端閉著眼睛,在嘴裏默默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應該不出血了,也不是那麽疼了,就是頓頓的發木,說話的時候身不由己,好像大舌頭轉不過彎來……

端王爺默默的想著,明天或許就好了。

後半夜倒是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起來,趙邢端醒了,發現自己的舌頭更木了,比昨天晚上情況更糟糕。

楚鈺秧神清氣爽的起床,又開始了他活力十足的一天。

楚鈺秧說:“端兒,接下來怎麽辦?”

端王爺惜字如金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楚鈺秧說:“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如我再去找找那個施睦,他好歹也是施信斐的兒子,再去問問他罷。”

趙邢端仍舊惜字如金,搖頭。

忽然,趙邢端皺眉,說:“有人。”省略了“來了”兩個字。

趙邢端立刻轉身就藏了起來,楚鈺秧看著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了。他能聽到腳步聲,因為腳步聲真的很大,好像很多人過來了。

然後就是說話聲。

“老爺,就是這間房間。”

“就這裏?”

“對,昨天我親眼看到少爺帶這個人回來的。”

“我也瞧見了。”

“少爺昨天晚上拿著酒菜進去,很晚都沒有回去。”

“說不定就是這個人,把少爺綁架了。”

“砰砰砰!”

外面的人不耐煩的砸門,高聲喊道:“開門!不開門我們要砸門了。”

楚鈺秧眨眨眼,心想又不是我家的門,砸壞了雖然可惜,但是人家主人家都不心疼,自己也不好多管閑事啊。

於是楚鈺秧就沒出聲,瞧著他們砸門進來的……

門外的人湧進來,好幾個高大的護院,後面是施信斐,還有那個妖孽男人。他們一進來就楞了,看著好端端坐在門口喝茶的楚鈺秧,楞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施信斐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胡子都白了,而且已經開始發福,樣貌只能算中下,和施睦一點也不像是父子。

楚鈺秧說:“幾位有什麽事情嗎?”

“你是什麽人?”施信斐瞪著眼睛問。

楚鈺秧笑瞇瞇的說:“我是施公子請來的客人。”

施信斐仔細一打量楚鈺秧,眼睛忽然有點發直,覺得眼前這少年人樣子頗為不錯,竟然有些個色心大起。

楚鈺秧當然沒有那妖孽男人好看,不過好歹也是非常清秀,氣質算是不錯的,笑起來的樣子尤其吸引人。

施信斐語氣瞬間就軟了,問:“哦?你是我兒帶回來的?”

施信斐一下子就想歪了,畢竟有個秦訴的事情作為先例呢。

那個叫秦訴的果然是長相妖孽的男人,他一瞧就知道施信斐心中打的什麽算盤,說:“老爺,還是先問問少爺的去向罷。”

施信斐橫了秦訴一眼,顯然嫌棄他多話,然後好聲好氣的問楚鈺秧,說:“我兒昨天晚上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楚鈺秧說:“子時之前是,施公子找我來喝酒聊天,子時之前他就回去了。”

施信斐聽他說“喝酒聊天”,忍不住就笑了,笑的非常暧昧,顯然不信他們只是喝酒聊天。

秦訴立刻說道:“少爺回了房間,然後呢?你是不是偷偷尾隨,將少爺帶走了?”

楚鈺秧一聽,有些不解,問:“施公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施信斐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他,色迷迷的說:“我兒今個早上突然不見了。”

施信斐說的不慌不忙的,楚鈺秧還以為不是什麽大事情,結果聽別人一補全,楚鈺秧都開始懷疑施睦不是施信斐的親兒子了。

昨日夜裏,施睦被趙邢端扔了回去,然後今天早上卻忽然不見了。

施睦的房間門關著,沒有上鎖。丫鬟推門進去想要服侍少爺早起,進到裏屋就傻眼了。

床邊的地上有一灘血跡,施睦不知所蹤,房間裏的一扇窗戶開著,窗臺上有個血腳印。腳印不是很清晰,不過看樣子是施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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