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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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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話,就哭出來吧。”唐福真看著自己的女兒的樣子,心裏面也覺得很痛,這些全部都是那個超級電腦和那些所謂的十二家族的錯。

“我離開那個世界之前,向那個中央超級電腦的系統裏面放入了一個小小的程序。”唐福真說道,“我在你母親做的信號屏蔽房間裏面花了十年的時間,做了無數遍的演算。一個可以讓中央超級電腦崩潰的程序,一個可以把對十二家族的仇恨輸到所有人的大腦中的程序。我想,這樣我就可以給你的母親報仇了吧?”他來到了伊爾蘭姒的跟前,拿起了六角水晶,拿起伊爾蘭姒的手,將水晶放在了對方的手心裏面。

唐福真緩緩的坐在了地上,看著已經變了模樣的孩子。然而,即便是變了樣子,他依舊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可惜,我沒有時間了,不能看著你快樂的樣子真是遺憾。

“媽媽的蟲洞實驗成功了嗎?”伊爾蘭姒沙啞的問道,她擡了頭,眼睛裏面布滿了血絲。

唐福真悲哀的搖了搖頭。“我甚至連她的遺體都保不住……我真是一個沒用的人。”他的氣息變得有些微弱了,完成了自己的執念,已經衰敗到了極點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了。“見到你的母親,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伊爾蘭姒看到唐福真的樣子,睜大了眼睛。

“我要死了。”唐福真微笑著說,“穿越蟲洞的時候,我的身體受到了未知射線的照射,已經病變不堪了,我能夠活到現在,完全是我想見到你這個念頭。現在……我可以去見你的母親去了呢。”

伊爾蘭姒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該做些什麽。

“可以扶我起來嗎?我現在已經動不了了呢。”唐福真緩緩的說,“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是我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聞一下自由的空氣。”

將六角水晶代替了自己一直掛在胸前的墜子,伊爾蘭姒默不作聲的將唐福真扶了起來,向門外走去。很沈默,兩個人一點一點的向上走去,唐福真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但是伊爾蘭姒很好的扶著他,不讓他花太多的力氣。兩個人感受著兩人之間最後的一刻,這對被仇恨交織的父女,終於因為他們共同愛的人而解開了心結。

來到了藝術館的門口,唐福真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看著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阿裳會不會也在這些星星裏面呢?她因該就在天上等我吧。”唐福真聞著黑夜裏清冷的空氣,緩緩的說。

“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星星嗎?”伊爾蘭姒也坐在唐福真的身邊,她對自己的父親已經沒有恨了,有的只有愛,還有顆因為永遠也沒有機會報答父親而內疚的心。

唐福真沒有回答。

伊爾蘭姒扭過頭,看著這個老人。

他已經死了,帶著淡淡的微笑,還有一絲解脫。

淚水再次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但是伊爾蘭姒卻帶著笑。因為她,慕容薇陽的父親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和自己的母親團聚了。

自由。在他們奮鬥了一生之後,終於如願了。

“你們的願望達成了,我因該高興才對,但是,我為什麽卻只想哭……”她在老人的身邊,看著老人,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感情,痛苦了起來。

藝術館外面的夜很平靜,微風吹拂過來,帶走了這裏人們最後一絲悲傷。伊爾蘭姒將自己父親的遺體火化,讓自由的風帶著父親飛上了天空。

結束了嗎?

與原來世界聯系。

自由……真是一個可貴,又……可悲的東西啊……

雙手合十,按進了院子裏的水池,水池裏面的水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了。空中盤旋起了雷雲,雷聲陣陣,閃電在雷雲中翻滾著。伊爾蘭姒緩緩的向外面走去,在離開這裏最後一刻,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了下來。

轟隆!

藝術館瞬間燃燒了起來,火光將整個阿克羅亞照亮。

伊爾蘭姒回到旅館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夜裏她緩緩的走在街道上,看著夜空,想著自己那個世界的父親和母親在遙遠的地方團聚,過著自由自愛的生活。

遠遠地看著前方,發現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艾琳娜……在等著我嗎?伊爾蘭姒落寞的心裏湧起了一絲溫暖。艾琳娜看到了伊爾蘭姒,飛快的跑了過來,緊緊地抱住對方。“不要丟下我……”小女孩兒嗚咽的說著。

“不會,我不會丟下你的。”伊爾蘭姒扶住小女孩兒的肩膀,蹲下來,兩雙眼睛對視著,“除非我死!”

“東西到手了嗎?”這個時候,斯烈德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過來。“燒掉了。”伊爾蘭姒冷冷的說。“你說什麽!?”斯烈德吃了一驚。

“我說燒掉了。”伊爾蘭姒再次回答。

“你……!”斯烈德聽了憤怒的指著伊爾蘭姒要說些什麽。“那些東西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伊爾蘭姒冷淡的看了斯烈德一眼。

“你受傷了?”斯烈德看到了伊爾蘭姒右肩上的血跡。

“我們走吧。”伊爾蘭姒對艾琳娜說。艾琳娜點了點頭,“疼嗎?”小女孩兒問伊爾蘭姒。“不。”與心裏的疼比起來,這些傷痛又算得了什麽呢?

斯烈德站在那裏,看著伊爾蘭姒不理睬自己就這麽離開,有點不知所措。那雙眼睛裏面,分明寫滿了痛苦和悲傷,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她到底是什麽人?終有一天,我一定會知道你的一切!

兩個人就這樣不知目的的走著。艾琳娜很累,也很餓,但是看到身邊大姐姐痛苦的眼神,那些感覺就消失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無法排解的痛苦。我們,是同類呢!

兩個人不辭而別,離開了阿克羅亞,貝爾曼得知消息後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斯烈德則一臉的陰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此時的伊爾蘭姒以及高帶著艾琳娜離開了阿克羅亞很遠了。“姐姐,我們去那兒?”艾琳娜擡頭看著伊爾蘭姒。“不知道呢。”伊爾蘭姒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艾琳娜又累又餓,但是她什麽也沒說,只是看著悲痛的伊爾蘭姒。

咕嚕……

伊爾蘭姒聽到了艾琳娜肚子叫,楞了一下。“對不起,讓你陪著我受苦……”她抱住了艾琳娜。“沒關系,姐姐。沒關系,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怎麽樣也沒有關系……”艾琳娜感受著伊爾蘭姒的溫情,輕輕的說。

伊爾蘭姒笑了。“你拾一點柴,我去抓一點東西。”她輕輕的吻了艾琳娜的額頭一下。“恩,姐姐。你快點回來。”艾琳娜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好。”伊爾蘭姒摸了摸艾琳娜的額頭,轉身走進了山林裏面。

呼,伊爾蘭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向四處看了看,用煉金術感受了一下,找到了一只兔子,用右手上的風刃一下子就解決掉了。“這點應該夠吃了吧?”實際上,雖然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吃什麽東西,但是伊爾蘭姒卻一點也不餓。

恩?突然間最後一點風帶來了一絲非常嘈雜的氣息。是艾琳娜的那個方向!將手中的兔子丟掉,伊爾蘭姒急忙的跑了回去。“你們!是什麽人?”她緊緊地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十幾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其中一個居然是上尉。

“我們是煉金術師自治區亞雷中將的部下,現在奉命帶大小姐回去。”帶頭的上尉看到伊爾蘭姒,便說道。身後的那些士兵將艾琳娜緊緊地護著,確切的說是抓著。“你是誰?”這些家夥在艾琳娜從家裏面跑出來之後,就開始追了出來,但是艾琳娜這個小丫頭相當聰明,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待過三天以上。所以這些士兵追蹤著艾琳娜的蹤跡,找了很久,到了這裏,才找到愛麗娜。

“我,我叫做伊爾蘭姒霍因恩特。”伊爾蘭姒右手的絲帶在剛才捕獵兔子的時候,就一直沒有收回去。

“你就是那個刺殺大總統的通緝犯?”上尉問道。

“沒錯。”伊爾蘭姒回答。“怎麽,要抓我嗎?”

“我沒興趣。”上尉回答,“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來帶大小姐回去,沒有抓你的義務。”

“姐姐,救我!我不要回去!”艾琳娜掙開了士兵的鉗制,向伊爾蘭姒跑來,但是剛剛跑出沒一步,就被士兵再次抓住了。“救……唔!”大概是嫌艾琳娜太吵了,一個士兵將她的嘴巴捂上了。

“放下艾琳娜,我就可以讓你們活著離開。”伊爾蘭姒冷冷的說。

“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一句話。”上尉嘲諷的說,“你不要以為你曾經是國家煉金術師就覺得有多了不起,你要清楚,在煉金術師自治區,想要進入那裏的煉金術師,全部都是煉金術師。我們就是在那裏維持治安的煉金術師小隊,你認為,你可以從我們手中將大小姐留下嗎?”

“哼,還真是驕傲的很啊。”伊爾蘭姒向前走去,“你們以為,我的水準只有區區國家煉金術師的程度嗎?”話音未落,狂風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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