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媳婦把趙氏推到診桌前，“是我家三兒媳婦。”

胡不全，人送外號小胡子，是這家小巷醫館裏的老板，掌櫃的同時還肩顧了醫館裏的大夫一職。

只是因為當時為了圖房租便宜，就在這小巷深處租了這個臨時加蓋的門面房。

房租便宜可是也沒什麽人，大多就是巷子後面的半掩門裏的小寡婦們來他這裏拿些墮胎藥或避孕藥，當然，也有熟人介紹來看些婦科方面的疾病或來拿些讓男人重振雄風的藥物，生意一般，剛夠糊口。

“宮寒，導致葵水不正常，我給開幾副藥，調理幾月便好！”胡不全號完脈，又打了個哈欠，那半睜半閉的眼睛顯示著漫不經心，宮寒而已，很好調料的。

“真得只是宮寒？不是小產？”村長媳婦拿出了十兩銀子放到了胡不全面前的診桌上。

“真得只是宮寒！”胡不全勉強自己不去看那十兩銀子，可是眼神卻總忍不住往上瞟。

“我家三兒媳其實小產吧？”村長媳婦又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

“……”胡不全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村長媳婦又拿出了一枚銀錠子……

下午的時候，霍焱玨在前院和後院之間壘門，以後，待客在前院，後院及二進別人都不可以隨便出入。

幹到一半的時候，河邊村來了兩位官差，說有人把牧子語告了，要帶她去見官。

霍焱玨一聽，當時就怒了，被牧子語安撫了下來，她倒要看看那兩個女人在搞什麽幺蛾子。

自打知道，自己沒有把趙氏踹流產後，牧子語也平靜下來了，雖然還是有些後怕，但到底是沒了上午的慌亂。

這次來的官差還是上次幫忙量地的官差，因為上次收了好處，也沒有多加為難牧子語。

霍焱玨套了馬車，和唐晏一起陪牧子語去縣衙。

牧子語交代蓮心顧好孩子們和家裏後，在眾人擔心的目光中和官差走了。

到了縣衙，村長媳婦和趙氏已經跪在堂下，牧子語來到大堂上本想要跪，卻被霍焱玨拽住了胳膊。

想他霍家，自太祖皇帝起，就可佩刀騎馬進宮，見了皇上太後，只行半禮即可，現在這個小小的縣官居然敢叫他霍家七爺的發妻跪他？

牧子語卻扯了扯霍焱玨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讓他和唐晏在堂外等著，就半蹲了下來。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那縣官一拍靈堂木怒道。

那村長媳婦看到牧子語一來就惹怒了縣官，心裏暗自得意。

“啟稟大人，小女子牧氏因為家裏亡父亡母孝期末過，不便跪拜，還請大人見諒！”牧子語蹲在那裏低著頭說道。

幸好她前幾日看《大全風俗志》，上面有所記載，凡在孝期的人，除了死人外不可跪拜活人，他們迷信的覺得若在這期間跪拜活人，屬於不吉利，會讓陰間的人不高興，也會把死氣過給對方。

聽了牧子語的話，俊山松了口氣，果然是關心則亂嗎？

“既然如此，便免了牧氏的跪拜之禮吧！”那縣官一聽連忙免了牧子語的禮。

“謝大人！”牧子語起身，向縣官福了身，便站立於堂上。

“牧氏，這於氏和趙氏，狀告你無故毆打趙氏，致使趙氏小產，這事你可認罪？”縣官一拍驚堂木問道。

牧子語這個時候才知道村長媳婦姓於，牧子語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但牧子語卻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

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沒有偏頗，沒有狡辯，自己打人的錯她承認，但這汙蔑她致人流產這事她不認，本身就是葵水來了，怎麽能扯上條命？就算還在肚子裏，可那也是條命啊！

外面的人一聽，哦~原來是這樣啊，本來還以為這牧氏是個心狠的，連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過，後來一聽才知道，原來是忘恩負義的一家人。

靠著人的方子掙了錢，後來兒子不爭氣被人騙入了賭坊，輸了方子，就怪人家不該賣方子給她們家，到人家裏大鬧打人，還不讓人家還手，後來，來了葵水竟還汙蔑人把她兒媳婦打小產了，能做出這種事的也沒誰了。

下面眾人議論紛紛，當然，這裏還扯出了一件欺霸秘方的事，只是對方後臺太硬，縣官也不好管，也就略了過去。

“大人，她胡說，她和那赤腳大夫是一夥的，我後來帶著我兒媳到縣城去找了專治婦科的胡不全胡大夫給看了，確實是小產了。”於氏這話說得肯定，意思是我有證人。

“帶胡不全！”縣令一聲令下，胡不全被人帶了上來。

“胡不全，本官且問你，這趙氏可是小產！”胡不全行完禮後，縣令問道。

在大全，大夫和秀才同級，見到了官府可不下跪，可見大夫在大全還是比較尊貴的。

“胡不全，你敢說是，試試看！”胡不全還沒說話呢，唐晏就怒吼一聲，一腳踹到胡不全的屁股上，把胡不全踹得一個踉蹌，險些沒栽到那。

只見唐晏一把揪住了胡不全的耳朵，說道，“好你個小胡子啊，你居然敢做這種喪了良心的偽證，說，你收了多少錢？”

“三、三十兩……”胡不全比了三個指頭。

“才三十兩你就把你婦科聖手的名聲賣啦，你是多沒見過銀子啊？以後別說你是神醫谷出來的，丟人！”唐晏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唉喲，師叔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唉喲，師叔你輕點，耳朵掉了。”胡不全求饒道。

胡不全從懷裏掏出那三十兩銀子扔給於氏說了一聲，“還給你。”就把他第一次對趙氏的診斷和縣官說了一下。

雖然，胡不全被唐晏踹了屁股，擰了耳朵，有些丟人，但他神醫谷出來的婦科聖手的名聲，卻在外面傳開了。

在這個時代，婦科大夫本來就稀缺，一般都是帶著看一點，看好了是你幸運，看不好算你倒黴。

婦科聖手，更何況還是神醫谷出來的，這醫術肯定高明。

以至於經過人們的多方打探，找到了他的小店看病，從此生意絡繹不絕，更有大戶人家請他入府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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