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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繼續這個樣子的話,我會控制不住的。

想要傷害他人而繼續逃避下去,什麽都不去面對。

“給我回去。”

“……”

“回去。”

不帶一絲顫抖的說出這樣的言辭,燈裏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再去看。

沒有辦法抑制住。

“……我知道了。”

松了口氣,同時又被罪惡感籠罩著。

在聽到對方起身離開,合上門的輕響聲之後終於得以呼吸,然而卻覺得胸口持續痛苦著無法解救自己,苦楚朝著自己襲來,感覺就像要被汪洋吞噬一般。

翻個身就從床鋪上掉了下來,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與冰涼的地面接觸。

好想忘掉一切,好想什麽都忘記,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

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努力伸出手扶住地面支撐起自己的上身,然而呼吸卻越發的困難,渾身都開始疼痛起來,不知是因為磕磕撞撞又或是別的什麽。

無法負起責任,這樣的話在自己的腦中無數次的重覆著,然後就變得更難受,更痛苦。

抓住椅子坐上去,差一點點就要倒下,還是努力的堅持了下來,扶住課桌大口的喘著粗氣,感覺好像天旋地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靠著座椅快要睡著,汗珠貼著臉頰滑了下來。

不放輕松心態的話是不行的。清楚的知道還是覺得難受。

有什麽東西被壓迫著一樣。

然後她看到了。放在課桌的書架邊,朝倉琉璃子臨走之前留下的東西。

一本很厚的筆記本,黑色的封皮,翻開來卻全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夾頁了許多東西,幾乎把各科重要的考點全數扔了進去。

一直翻到封底女生才停手,接著因又一次被落款的名字怔住。

【征十郎】

“我又…傷害我身邊的人了。”

最後趴在桌上,腦中剩下的只有自我否定的循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琉璃子…對不起。”

這就是——現實。

“對不起……”

無論多少次否認自己的想法也不會改變的現實。

無論多少次想要逃避、不再去面對也無法否認的現實。

“……赤司君。”

“我也想……和你們在一起啊。”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來道歉一個……本章是用來湊字數的,外加轉折點,感覺寫出來整個人都要壞掉了…撫摸你們。

下章出現文案劇情。

順便,這裏朝倉的反應會在番外裏剖析的。

對了,再給沒有看過漫畫的孩子打一劑預防針:

我覺得燈裏壞掉的同時漫畫裏赤司也壞的差不多了……頭一次覺得藤卷不去畫少女虐心漫畫是浪費人才。

順便,今天一天一個淩晨一個晚上,兩更了,求表揚。雖然寫完這兩章我覺得我的膝蓋被戳碎了。

☆、2019戀愛戰爭

19 戀愛戰爭

決定下得連自己都覺得草率,然而又像是回到了許久之前的時光。

對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幾次差點睡過去,然後又醒過來,對著時間看了幾眼又繼續。

循環著這樣的生活,最終實在忍不住去買了瓶風油精提神。便利店離家的距離並不遠,但卻因為恰好剛過放學時間而變得有些麻煩。半路上遇到之前在球賽的時候見過的男孩子們,和赤司一同在籃球隊訓練的友人們。

“晚上好,五更同學。”

就這麽被嚇到,轉過頭來才發覺名為黑子哲也的少年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他看著自己,不知道心中想著的又是什麽。

拍著胸口無奈的微笑,她沖他點點頭當做回應,也只是這樣的關系而已。

女生轉過頭打算離開,男生卻又一次從身後叫住了自己。

“五更同學,請等一下。”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口吻,這讓燈裏無法察覺對方的任何情緒波動,可黑子這般找她還是頭一回。

“有什麽事情嗎?”她止住腳步轉過身,頭一次與黑子這般交談起來。

男生看上去身形雖然矮小,可卻還是比自己高了一兩公分左右,跟朝倉站在一起的時候五公分差不多了。

黑子頓了頓,將書包往上提了提,直視著女生道:“身體是有哪裏不舒服嗎?今天沒有來上課,朝倉同學很擔心你。”

被那雙眼睛看著的時候,總是莫名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女生不好直說自己並沒有出什麽事,只有微笑著回應道:

“沒什麽,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謝謝你關心我,也謝謝你關心琉璃。

雖然她確實不是非常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青梅竹馬之類,或許就是如此。

女生說著,不禁有些愧疚了起來。

她與朝倉都是這種人,同甘,卻喜歡獨自背負痛苦。她離去時的心情,或許與那時的她一樣,可就是這樣的二人成為了友人,說不準是什麽奇怪的孽緣。

“對了,黑子同學。今天琉璃子她…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想到這裏,燈裏不禁開口詢問了起來,語氣是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緊張。

然而男生的回答卻在意料之外。

……又或是某種意義上的意料之中。

“……不,”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男生用與赤司異常相似的面孔望著自己正色道,“朝倉同學今天並沒有來學校,她也請了假。”

停頓數秒,腦中飛快的消化著這一信息。

於是之後的回答就變成了,“這樣啊,謝謝你。”

果然還是惹她生氣了吧。不免覺得越發的愧疚了起來,有點不好受。

退後一步,準備轉身離開,又一次的被叫住了。

“請等一下,五更同學沒有別的想要問的嗎?”

接著迷茫了,不知應不應該繼續自己的詢問。

“比如說?”自掘墳墓。

男生則是像看穿自己所有心思一般的繼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比如說……赤司同學的事情。”

——被看穿了。

或許不僅僅只有男生,許多周圍的人早已察覺出了她對赤司的感情,然而直面疑問的卻相當之少。

身體不由自主僵硬住,手捏成了拳頭,接著又無力地松開。忍不住別過了頭,藏在陰影裏不知如何作答,思索片刻能說出的話卻也只有一句。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問。”

只是一天而已,不會改變什麽的。如此說服著自己。

但是實際上是想要知道的,真的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接著她看到男生的唇齒張合,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回到家裏才有種解脫的感覺,一路都在口袋中尋找著買來的風油精,最後才發現自己放進了夾層的口袋中。

老媽喝得爛醉如泥,想想就知道今天的工作又遇到了不順利的地方,燈裏努力將她扛起搬回房間時才看到放大掛在墻頭的婚紗照變得傾斜了起來。

不曾進入這個房間已經許久,早已不知是何時歪掉了的。她認命的伸手將其扶正,背景建築總覺得分外眼熟,然而燈裏也只是用著想多了之類的言辭說服自己,接著去廚房煮醒酒湯。

想了一會她才將筆記本從桌上拿了下來,翻開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赤司的筆記記得很全,但她很意外他竟將很多學過的內容寫在了同一個筆記本上,翻了好幾遍才將朝倉夾進去的所有重難點錯題拿出來整理好。

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這個本子看得很眼熟。然而自己坐在赤司旁邊的時候明明沒有見過他用這個本子的,哪怕一次。

在家裏整理的嗎?燈裏有些奇怪,還是將它放在了一旁。

將湯水倒入碗中之時險些手滑打翻,然而還是有不少水珠飛濺了出來,女生慌忙去看看那本筆記有沒有沾到,當自己將其豎起來的時候才發覺到封皮裏似乎夾了什麽東西。

自己以前似乎也幹過這種事。

即使對內容忘得一幹二凈,但燈裏還記得自己夾進去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禁有些在意了起來。

即使如此,她還是先選擇了將醒酒湯給母親送過去,接著在回來研究筆記本。

將封皮整個拆了下來,女生這才在封面裏發現了那張紙。

字體莫名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仔細思索了好一陣子也記不起來是誰的,然而內容卻是讓自己大吃一驚。

沒有題頭之類,字體也顯得有些稚嫩。信紙已經有些開始泛黃,很薄,想必已經放了許多年了。

【雖然馬上就要離開了,但是我還是很舍不得。】

【如果將來我們還能見到的話,請一定要認出我,來和我打招呼。】

落款是……Aka?

Aka是——赤司的赤嗎?!

燈裏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如果照自己的思路推測的話——那這封信不就是赤司寫給誰的,然後放在這裏面了嗎?!

女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但卻也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

仔細想想,字體其實也與赤司的字有些相似,但還是有點差距……赤司寫的字要好看一些。

這麽說來果然是赤司以前寫的嘍!?結合這被放置了許久的信紙,可能性也變得相當大了。

燈裏不由得一怔。

可惜只有兩行字,如果說得更清楚一些就好了。至少寫清楚對方是漢子還是妹子啊?!

總之……她嘆了口氣,將信紙折成原本的豆腐塊,塞回了原位,再次將筆記本組裝好。

還是當做自己沒有看到吧,她想著。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與赤司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些。

女生翻看著筆記,仔細的閱讀著少年用清秀的字一筆一劃寫下的知識點,努力將它們記下來。

有點累了就休息一下,松口氣,感慨著“除了漫畫以外我以前什麽時候這麽認真的看過書啦”,接著又一次埋下頭去。

一直持續到無法堅持住,女生趴在了課桌上努力睜開了雙眼,耳邊就不禁響起了黑子方才的話語。

【“赤司君擔心你的程度,並不比朝倉同學少。”】

【“他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五更同學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失禮了。”】

男生的話語中有著他自己的分寸。

即使並不熟悉但也是在關心自己。

——嗯,我比誰都明白。

——也比誰都不懂。

時間在嘆氣中溜走了。

第二日去學校之後還是變成了往日裏的樣子,與朝倉打鬧著,和後桌調侃著,然後……

“赤司君。你的筆記…我什麽時候還給你比較好?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現在就給你吧?”

與往日一樣,先挑起話題,和同桌持續著對話。

“你不用的時候再還給我也可以。”

手中的筆沒有停下,男生一日往常繼續寫著習題,翻頁,繼續。

並沒有無視掉女生的疑問,他則是像往日一樣給出回答。

“我知道了……那個,還有一件事情。”

還是可以交流的。

她不由得松了口氣,接著深吸了一口氣。

“我要向你道歉,”燈裏雙手合十,咬了咬牙說道,“真的很對不起你,赤司君。”

這樣反而讓少年感到了疑惑,男生這時才停住手中的筆,擡起頭來詫異的看向了自己。

“為了什麽事……?”詫異的開始詢問著,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為了什麽——為了很多事。所有的事。

任性的事、不顧你心情的事、偷看你秘密的事情全部——都想向你道歉。

“很多事……而且,我看到了那張紙條。”抿了抿唇,閉緊了雙眼,看不到他的表情,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就是夾在筆記本裏的那張紙條……真的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打開看了。”

“紙條是指……我知道了。”

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卻還是感覺到了難受。

……這也當然,本想好心借同桌筆記,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秘密被看到了,一定會很難受吧。

“並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如果是為了那個,無需道歉。”

男生說著,語氣中也確實聽不出有哪裏責怪她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隨性。

“但、但是藏在那種地方的不應該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我以前好像也這麽做過,把非常重要的紙條塞進去了,雖然不記得內容,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別人看到了的話我可能不會那麽高興啦……一般都是秘密之類的吧?”

燈裏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著赤司,說道。

男生的情緒異常平靜,完全看不出在生氣的樣子,甚至到了讓人覺得奇怪的程度。

好像,還透著一種憂傷的感覺。

為什麽呢……?真的是那麽無足輕重的嗎?

“赤司君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

“……嗯。”

為什麽呢?

直直的望著我,似乎在努力尋找著我什麽重要的線索一樣。

然而,卻因為沒找到,所以才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這樣啊。已經沒必要了。

這樣的表情。

看上去有點令人難受呢。

“謝謝。”燈裏點了點頭,慌忙道謝。

赤司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參考書,好似方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一樣。

可卻又讓人覺得有哪裏與往常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裏呢?燈裏不太明白。

但是要說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有這一件而已啊。

女生鼓足了勇氣,又一次的開了口:“請等一等……赤司君。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給你道歉的。”

“那天那麽說……真的很抱歉,情緒有點激動,所以……”

“我明白。”還未說完就被堵了回去。

“……”

這時男生才擡起頭來看向了自己。

他緊緊握著中性筆,神色異常鎮定,但又似乎在強忍著什麽一般,皺著眉。

讓人不由得想要說出口了。

女生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認真的——真的、喜歡赤司君的。”

“所以…我很抱歉說出那樣的話。”

“後來我終於想通了,我果然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初戀變成這種樣子啊。”

“每次我看到你的時候都覺得是在看著‘我毀掉的原本的自己’、同時也是‘我再也無法成為的自己’——這樣的想法,現在的我也沒有改變。”

“但是……”

女生擡起頭來,正視著對方的雙眼。

堅定的訴說著,想要將自己的心聲傳遞到他那裏。

“我想改變我的心態。”

“只是單純“看著”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作用,比起繼續這樣自暴自棄下去,我想要試著面對看看……我也想要成為赤司這樣的人。”

“我喜歡這樣的赤司君,我想要讓自己成為足以與你並肩的人,我也想變得優秀。”

不是想要——是一定要面對。

一直以來忽視著的現實,絕對——絕對要把它全部接受下來。

還有一年,再逃避的話說不定就沒有辦法再改變了。

“全班第一和全班倒數第一的差距——你和我的差距,”

“總有一天我會縮短它給你看!”

燈裏笑著看向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子。

頭一次看到了他擺出了無可奈何的笑顏,可分明是欣賞的神色。

“——請不要等我,我一定會憑借自己的努力追上你的,赤司君!”

……這是屬於我的、戀愛戰爭。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出現了!

話說上一章寫的有那麽令人無語嗎!看到留言2我的肉都在痛啦!求別啊!

於是開始飆正能量,等朝倉和赤司番外結束之後開始卷四0

☆、21朝倉番外

【朝倉番外】

安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人一舉一動,緊閉著嘴唇,睜大了雙眼看清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是朝倉琉璃子不知從何時起養起的習慣。

明明是被神經大條的兄長一路帶大,女生卻對周邊的事情敏感得不行。

敏感到什麽程度呢?

當自己發覺的時候,雙眼已經變成了測謊儀。

可是同時女生也很清楚一件事情。

在看清楚他人想法的時候,也有人看清了自己。

“朝倉同學,請不要再哭泣了。”

是的。在哥哥跟人打架而住院之後,對著僵硬表情的自己,男生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你在開什麽玩笑啊,我什麽時候哭了。”

聽到自己的反問之後反而皺起了眉毛。

“……朝倉同學不是一直都在哭嗎?”

女生這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被看穿了。

自那以來她才註意到與自己同班的男生,也才註意到自己也是‘被看著的’。

那之後忍不住問起了這件事。

“我的興趣是觀察人類。”男生彬彬有禮的解釋,女生有些小驚訝的張口。

“啊,觀察人類……對我來說是習慣吧。”

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這種關系,男生拿著便當敲開女生家的門,將手中的飯盒放在她的手中說道“一點薄禮,我記得你很喜歡”,女生嘿嘿笑著收下。

“對啦對啦,我們來拍張照吧?”

年幼時候女生拿著家中老舊的相機詢問著男生,而後被迫放下手中的游戲拿起相機的一也哥哥苦笑著按下了快門。

於是照片慢慢累積了起來。

“說起來哥哥今天的籃球賽呢,電視臺好像要播出的樣子。”女生雙手合十對男生說道,帶著幾個熊孩子一塊擠在了朝倉家小小的客廳。

男生睜大了眼睛看著電視裏少年拍打籃球的一舉一動,聽見了耳邊女生的聲音。

“哥哥真的好厲害啊,要是我也會打籃球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和他一起加油呢。”她的語氣裏滿滿都是羨慕。

他不禁轉過頭去看向她,卻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可他什麽話都沒有說。

男生喜歡上籃球是在那之後,然而身高實在不夠,無論怎麽努力都有種徒勞感。

女生坐在旁邊看著,硬是將兄長拉了出來幫助他,於是姿勢之類自然被糾正了一次又一次。他滿頭大汗卻依舊努力的回答著“是!”,琉璃坐在一旁猶豫了許久,終是沒有走上前。

這麽多年她不可能不清楚他的想法。

他背負著的東西,並不是自己可以幹涉的。

對誰都是。

友人們一同打著籃球自然喜歡互相比較,他們身邊自然一樣。

女生睜大了雙眼想要努力加入話題卻被一次次推開,這時才察覺到何為代溝,可是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

收到帝光的入學通知書之後女生毫不猶豫的去聯系了自己僅剩的友人,接著便聽到荻原帶著些許落寞的笑聲,她抿了抿唇,又一次戴上了面具。

笑著說,這樣啊,沒事的。我們還可以用手機聯系嘛。

“哲也,只剩我們兩個了。”她微笑著對男生說。

可他只是垂眸,沒有看向她。

他說:“不想忍的時候,可以不用忍。”

朝倉琉璃子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哭了。

這是第多少次了呢,男生總是一眼便能看懂她的想法,一語道破。

或許早在許多年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女生收集著與他的合照,全數塞進了相冊裏。

認識五更燈裏是那之後的事情。

開學第一天排座位的時候女生坐在最靠窗的角落,在人頭中尋找著天藍色短發的男生,接著就看到他們之中間隔的少女。

於是就有了第一次搭話。

“那個…你的長發、真的很漂亮呢。我很喜歡。”

……如果不擋住男生的話,我會更喜歡的。朝倉琉璃子在心裏小聲補充道。

男生加入了籃球部,女生拖著兄長辦了宴會,拉著響炮歡呼。

他擁抱了她,說了謝謝。

女生無奈的微笑,然後再不曾與他像過去那般同路回家。

他在籃球館裏練習著球技,她則是在家中不斷的翻閱著參考書籍。

當二人在班級中的稱呼變成姓氏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或許自己漏掉了什麽。

在與燈裏的關系越來越好的同時,女生也察覺到了男生的異狀。

他變得疲憊,變得焦躁,變得無法鎮定下來。

朝倉琉璃子沒有去問。

和過去一樣,她只是看著這一切,想著一定會過去的,沒事的。

錯過了最佳的詢問時機。

那日她出門代替夜不歸宿的兄長購買之後的晚餐,感慨著手中購物袋的重量,接著在看到那一幕之時不知所措。

男生的額頭抵住水泥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說不定難過地哭了。

她不禁回憶起了多年來與他一同走來的路途,看到這幅場景卻是第一次。

心臟在隱隱作痛著,也正是因此,讓女生非常清楚的了解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黑子哲也。

頭一次產生了那樣的情緒,同時也是頭一次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伸手抓住了男生的手腕,硬性的將他帶回了家。

說著“沒事的今天哥哥不在家,你可以睡他房裏”,可在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什麽舉動。

把自己喜歡的男生帶到了自己家裏,還是兩人獨處。

男生穿著有些大的襯衫出現在她的面前,女生忍不住紅了臉。

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有露出笑顏。

半夜起床倒水喝的時候看見兄長房間中的亮光,女生睜大了眼,立即放下手中的水杯沖進了房間中,甚至忘了敲門。

如果是面對自己的兄長,她想她一定能打趣說著:“可惡,哥哥你看小黃片又不叫我了!”

可那是黑子。

黑子哲也坐在電視旁,碟片散落了一地。

熒屏中出現的是朝倉一也奔跑著射籃的場景。

“……為什麽……”

可那是黑子哲也,因此朝倉琉璃子猶豫了許久也只能吐出這樣的話語。

她走上前關掉了電源。跪在男生的身旁,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他卻沒有回答,什麽都沒有說。

“為什麽要看……吶、哲也,你看看我……”

無論她說出什麽,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拜托了,不要再這樣對自己了,拜托了——”

然而男生依舊雙目無神,無論是如何的話語都無法傳達到的模樣。

“不要再這樣對自己了……”

她忍不住哭了。

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壓在地板上,一字一句的好好說給他聽。

眼淚不斷的落在他的臉頰上。

“‘不想忍住的時候,可以不用忍’——這不是你對我說的嗎?!”

“不要再忍了,不要再這麽對自己了好不好……?”

不僅僅是聲音,就連雙肩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女生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淚不斷的滑落。

她看到他哭了。

“……對不起。”

他說。

可她無言以對。

他最終還是支撐住了自己,後來她看到他慢慢展露的笑顏不禁這麽想著。比賽結束之後還是同往日一般將他匆匆拉到家中一同聚餐,為了尋找之前的響炮女生跑了好幾家超市。

什麽都不會變吧,她想。

她會註意到班上那個名為赤司征十郎的男生是自那之後開始的。

偶爾同男生發著短信聯系,而後女生便留意到了他口中的這一角色。同時也是同班的同學。

朝倉初見他時只覺得他城府挺深,而後事情慢慢積累疊加之後女生再次如此確定了。

他確實是個城府很深的男人。

也很可悲。

彼時還是一對一政策剛提出之時,五更燈裏坐在第一排依舊打著瞌睡,而她則是纏著老師問了不少問題。

月考排名出來的時候女生跑到分班表前看了許久,找到男生的名字時才意識到自己或許錯過了什麽。

可她始終是忍住了,看到他那般努力的模樣,對著巨大的分差一句話都沒有說。

學院祭時班上所選擇的活動像極了女生小學時代時班上所辦的餐廳,她走上臺握緊粉筆畫出自己的構想,努力回憶著當年派對時的布局。而後他接過粉筆加以修改,想必也是察覺到了。

一模一樣的設計方案,但是知道的人只有他們兩個。

之後大多數時間都是看著燈裏與赤司兩個互相幫助著,朝倉拿著扇子不時地扇風,心中卻不由得感慨萬分。

回頭在數十人間匆匆掃過,女生一眼便清楚看見黑子的所在,看著他端著餐盤努力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努力起來。

最後那天她將友人推向教室的方向,微笑著招呼她快點過去。

“謝什麽啦,笨——蛋——”她說著,下一刻便被身旁的男生嚇了一跳。

“我認為在這種時候還孤身一人的朝倉同學也沒資格叫別人笨蛋。”

之前一直在尋找的身影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身旁,女生不免有些詫異。

然而脫口而出的稱呼卻是“黑子”。

“黑子你……什麽時候在的……”

“從一開始就在了。”

“唔啊,還真是神出鬼沒。那麽,我認為哲也同學你的說法也有錯誤之處喔。”

接著變成了“哲也同學”。

“是什麽?”

“我、朝倉琉璃子,才不是孤身一人呢。”

“你不是也在這裏嗎?”

她反問著他,與對方相視而笑,然後轉身看著燃燒的篝火沈默不語,誰也沒有邀請誰,直到結束。

當她發覺到的時候,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輕松呼喚著“哲也”了。

就像他口中的“朝倉同學”一樣。

被找茬的時候朝倉琉璃子幾乎毫不猶豫的拖上了自家老哥一起。

他們要找的人是五更燈裏與赤司征十郎。

然而在聽到‘就算把2C的人全部揍一頓也無所謂’的時候,女生第一個想到的卻還是天藍色短發的少年。

“蠢哥你幹掉幾只啦,我幹掉兩只了呢!”

“你還有空調侃嗎?給我註意身後啊吾妹!”

“啊啊,真是神煩……這種時候果然還是需要堅果墻呢!”擦傷的地方隱隱作痛,接著從背後傳來的疼痛更是讓她不禁抽氣。

“哈?!這種時候果然還是用櫻桃炸彈更好吧?一口氣全部轟掉喔。”那邊的狀況也說不上很好,為了保護她努力擋下了更多攻擊。

“誒誒,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更喜歡用寒冰射手呢!突突突!”擡腳踹過去,差點因為無法保持平衡而倒地。

“你用西瓜投手更有效率吧……啊、等等啊吾妹,”男生躲開迎面而來的一拳,將對方掀翻在地,接著擡頭看向了路的另一頭,“我好像看到類似於你們學校保安一樣的角色跑來了誒,我視力度數更深了?”

聽聞這樣的話女生也不禁擡頭,接著抽了抽嘴角。

“什麽嘛蠢哥,你明明跟我說你最近游戲打多了導致近視度數增加了,但是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嘛——……嗶哩嗶哩,前方一大波僵屍逼近中。”

“要打嗎?”

“打毛啊,你一出手你妹就退學了信不信。”

“…………切。”

“別切啊!”

就這樣被抓了個正著。

訓話回家之後立即換了衣服洗澡,傷口的地方進水之後有點痛,但比汗液滲透進去要好多了。

黑子是在她套上睡衣之後來的,女生猶豫了一陣要不要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

“呀,晚上好。”

她微笑著。而他詫異的看著自己裸露的手臂上青黑色的痕跡。

“我不認為朝倉同學現在的模樣可以以‘好’來形容。”

……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嗎,留點情面啊餵。女生靠著沙發苦笑。

“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啊,真的。”她這麽說著,可男生卻因此沈默了下來。

那樣的表情並非她初次見到,每次他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亦或是難受的時候就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自從升上國二以來就很少見過,幾乎什麽時候都以最為平靜的表情面對著的他卻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可她卻感到了高興。

“……下次請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我知道。嗯,下次就算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朝倉同學!”

……結果、就這麽把他惹生氣了。

女生無可奈何的雙手合十,低下頭非常誠懇的模樣認錯。

“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因為黑子同學看上去非常不高興的樣子啊。生氣了嗎?”

氣氛古怪到讓她感覺有點難受。

然而他卻直面的回答了。

“……是,就和朝倉同學你說的一樣。”

“我很生氣,如果朝倉同學敢做第二次的話,我會更生氣的。”

“我很擔心你。”

那一刻,朝倉琉璃子突然非常慶幸自己所做的選擇。

男生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說出‘擔心你’的話語時,真的…非常高興。

後來她苦笑著答應再不會讓他這般擔心,將男生送到公寓樓下,揮著手看著他的背影變得越來越小。

收回手之後才察覺到一件事。

為朋友出頭被抓住,處分可能影響升學……這樣說不定能夠和他上同一所高校。

自己這樣的想法,還是沒能親口告訴他。

燈裏是第二個來的人,找來之前她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告訴自己老哥如果那蠢妞兒跑來就直接跟她說‘我死了’。

結果話一出口瞬間就被賣了隊友。

於是女生不得不費盡口舌將自個兒基友洗腦一遍,同時下定決心送走姑娘後就去把老哥私藏的小黃碟全數私吞。

這次卻非常奇怪,很容易就說出口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言辭有些過分,燈裏幾乎是奪門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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