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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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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進會堂裏面已經燒足了暖爐點上了熏香,柳兒替雲桑將外面披掛的裘絨脫下後掛放到了一旁,找了套楊逍最喜歡的青色梅花蘊底杯給他們泡上濃茶。

雲桑喜好桑葚酒的事情鮮為人知,平日裏她也喝濃茶,楊逍每每過來總是要陪他喝上一盞茶才能開始講正事,也不知為何喝慣了甜酒再喝濃茶覺得略微苦澀。

然而今日尤其澀嘴,在楊逍說完那句話後她忍住舌根的苦意微微皺眉反問道:“你說聯姻?”

楊逍點點頭,他極中意今日的茶杯,拿在手裏溫潤細膩,玉質的手感比紫砂的多了幾分滑膩,泡上濃香滾滾的熱茶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沒錯,今日我來是向你提親的。”

雲桑笑了笑,她放下手裏的杯子,今天的茶杯她不喜,青色底蘊讓她無由來的覺得刺眼但看著對面男子不住把玩的模樣像是喜愛極了。

她撇了撇柳兒,這丫頭倒是慣會看人眼色,稍動心思就能知道他的喜好。

“楊大教主,你既知道雲桑的性子就該明白這話可不應該你來說,也不應該對我說。”雲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男子後慢慢地說。

隨後她又看見楊逍身上還披著外褂,想著剛剛他們二人進來時就不見他身邊的小廝,低聲對著柳兒吩咐了兩句又軟軟的陷進了寬大的太師椅裏。

她在他面前一向沒有正襟危坐的意識,從來都是小巧精致的一團團在椅子裏用一雙沁濕了的大眼睛望著他,這太師椅也是她特地制作的,只為了會客的時候能讓她自己舒服一點兒。

是個從不肯再一點兒小事上吃虧的主兒,可是又能對他對溫娘好的掏心掏肺。

楊逍知道他不該用聯姻的話來掩蓋他內心的緊張和無措,只是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子,慵懶瀟灑間帶著讓人保護的欲望,他見她第一眼時就想讓他躲到他懷裏來。

這江湖顛簸荒煙四起他願意護她一方安穩。

只是這話讓他怎麽說的出口,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閨秀,她不但不需要他的保護更能以一己之力撐起這麽大的一個幫派。

就這樣傳奇的女子豈是他說一句我想保護你就能迎娶進來的,想了又想只能找了個這麽愚蠢的法子來嘗試一次,說不定她會為了這扶雲閣嫁給他。

若他真的願意為了扶雲閣嫁給他,他指不定睡著了都會笑醒了,甚至他都有些慶幸自己是這明教教主了。

只是雲桑說出這句話後他心中的小火苗唰的一下熄滅了,還不等他在說些什麽,雲桑身旁的丫鬟就走過來想要替他脫下外褂。

他一楞順從的將身上的衣服脫給柳兒,頓時感覺沒有那麽燥熱了,這屋子裏的爐子旺盛,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雲桑已經替他想到了。

楊逍的心裏又是一陣波動,幾乎脫口而出他心悅她希望她能嫁給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該死的退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這對我們都挺好的不是嗎?難道,難道你討厭我?”

楊逍小心翼翼地收回內心裏洶湧的情感帶著幾分認真問道。

雲桑搖頭直接說道:“我不討厭你。”

楊逍笑意還未綻放就凝固在了臉上。

“可是我也不喜歡你呀,我不喜歡你是不會嫁給你的。”雲桑窩在太師椅裏接著說。

椅子裏是上好的白色狐絨毛,一整張的狐皮鋪在椅子上,柔軟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朱唇皓齒和純白的狐裘讓人挪不開眼,楊逍一顆心恍若掉進了冰窖裏。

雲桑猶如不知竟是還要在他心上撒一把白鹽。

“你說聯姻,我扶雲閣不需要的呀,你們明教若要的話,西域公主不是更好的人選嘛,上次她還千裏迢迢來找你了呀,還有陳霸天陳舵主的千金陳香,你不喜歡嘛?”

楊逍幾乎繃不住表情,他甚至想看看眼前女子究竟有沒有心,這些年來他對她的情意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出來了,可她卻置若罔聞,今日竟然還和他探討其誰更適合做他的妻子。

難不成她就這樣踐踏他楊逍的一顆真心?

楊逍甚至察覺到雲桑身邊丫鬟柳兒略帶三分憐憫的表情,就連她的丫鬟都知道可憐他,她怎麽不知道可憐可憐他?

“別說了!你若覺得她們好,我娶了她們便是!”楊逍怒道。

他眼裏滿是受傷,就像一頭困獸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束縛,只能任憑傷痕累累被困要在原地,他那句質問從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來。

雲桑,你究竟,有沒有心?

“我沒有的呀。”雲桑似乎看出來了他的心情,竟是難得的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楊逍,這三年我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扶雲閣閣主和明教教主都厲害,可惜我雲桑不厲害,我沒有以前的記憶,我說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我沒有心的。”

雲桑好想要一口氣把楊逍打倒在地上,她如倒豆子一般把那些傷人的話全都刺在他身上心裏,他終於忍受不了,站起來就想向外大步離開。

“楊逍。”一聲柔柔軟軟的聲音響起。

就像是虛空中伸出一只雷霆萬鈞的隱形的手把他的腳步拉住,硬生生讓他停了下來。

“你去哪兒呢?”

他本想離開這裏再也不來的想法寸寸斷裂。

“我出去透透氣,你不要出來……外面冷…”

說完擡腳就走了出去把門輕輕的帶上了。

雲桑點點頭似乎在自言自語:“也不說下什麽時候回來,我都困了。”

說完把手放在胸口處仔細感覺了一下,裏面撲通撲通的跳動著,一下一下震動著她的手心,裏面明明有一顆熱烈紊動的心,可她偏偏對誰都無法動心。

“可能真的是失去的那些記憶再也找不回來了吧。”

她有些沮喪,這些年任憑南歌怎麽和她說以前發生的事情她都一點也想不起來,就像是那些事情從未發生一樣。

不一會兒,大門又被推開,楊逍又揚起溫暖的笑容走進來,她一看又軟軟的窩進了太師椅裏半瞇著眼睛等他走過來。

柳兒撇撇嘴忍不住在心裏念道。

果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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