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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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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蘇淮瑤咳了一聲覺得壓抑,主動挑起話題說:“婉妹妹可在這府裏住了許久?令堂沒有想念妹妹嗎。”

慕容婉眸子更暗,臉上的神情更顯得憂傷難耐,帶著一絲低落的腔調說:“父親母親,在我五歲那年就過世了,我在這府裏,今年是第十一個年頭了。”

蘇淮瑤心裏一驚,又暗暗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怪不得她與老太太如此親近,住了十一年從小小孩童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怕是周老太太捧在手心裏的人尖兒。

她低下頭輕聲說:“抱歉,我,我不知。”

慕容婉搖搖頭說:“無事,已經過去了,瑤姐姐無需自責。”

她又問上一句:“妹妹的身子可尋了醫師來瞧瞧?”

慕容婉一頓,眼神又開始飄忽好似心有千斤重卻只表現一分的樣子,倒是萍兒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心底只想讓自家小姐閉嘴,什麽問題啊,一個不如一個。

蘇淮瑤也只覺尷尬,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滯,慕容婉笑著說:瞧了十年了,醫師說是打娘胎帶出來的心疾,藥石無醫,只能靠養著,或許還能從老天爺哪裏討了幾年壽命來。”

看著蘇淮瑤一臉自責的樣子又安慰道:“無妨無妨,我早就對這些看淡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姐姐莫要自責了。l

說完在一旁的亭柱旁找了起來,不一會找到一小包魚飼料,笑得像個孩子一般對這蘇淮瑤說:“姐姐,這湖裏頭好多鯉魚兒呢,你看。”

說罷把手裏的魚飼料撒了一把,噗通噗通的冒出了好些鯉魚兒,紅的白的交錯著蘇淮瑤看了也覺得有趣,卻又自責,自己還要生著病的人來逗自己開心,看著慕容婉身上素凈,釵子只插了一支,露出的手腕上也只有一個半舊的銀鐲。

她拉過慕容婉的手,把她手腕上的那支芙蓉玉鐲子套在了慕容婉的手上,慕容婉掙紮了一下卻擰不過她,只好笑著接下把鐲子戴在了手上。

蘇淮瑤還覺不夠,又把頭上的一支金釵取下來,準備插到慕容婉發梢上,慕容婉卻偏了偏身子,低下頭去都弄著魚兒,她一個不穩又失去了重心,竟把手裏的釵子掉進了水裏,人也輕輕壓在了慕容婉手臂上。

那釵子濺起的水花撒在了慕容婉的臉上,她驚嚇到把手裏的魚食都丟下了湖,頓時幾十條鯉魚噗通的跳起,濺起的湖水更多,將蘇淮瑤半邊露在外面,慕容婉的臉蛋都打的透濕。

慕容婉輕輕呼了一聲,身旁的幾個丫鬟一看這情景大驚失色,萍兒和那丫鬟反應最快,萍兒一下拉起蘇淮瑤,解放了慕容婉,又把蘇淮瑤拉到亭子另外一邊,拿出手帕就開始給她擦試著。

慕容婉本被蘇淮瑤壓了半邊,除了探出去看魚的臉蛋上水花泗泗其他的到都沒事,那丫鬟卻反應極大,撲過去給慕容婉擦拭之外,還憤恨地對著這邊說:“蘇小姐,我們小姐身子羸弱,經不起您這一濺一壓,今日我家小姐已經是勞累不堪了,只求蘇小姐放過我們,別再讓我家小姐受傷了。”

萍兒本就是個伶牙俐齒的,又最慣護主,一聽心裏不爽馬上反擊道:“你瞎了不成,我家小姐半邊身子都濕了,那金釵也掉進了水裏,是你家小姐說要來這破亭子的,石子道的時候我家小姐就說怕你家小姐身子骨不好要回去,偏得好的壞的都讓你們說了。”

說罷氣呼呼地轉過頭,給蘇淮瑤擦起身子,那丫鬟似乎從來沒經過如此劈裏啪啦一大串的反駁正欲又開口就聽慕容婉尖著嗓子喝道:“如雲閉嘴!”

聲音尖細卻帶著有氣無力,蘇淮瑤心下本就不安,現在更是擔心隨著萍兒狠厲地說:“瞎說什麽,不知分寸,還不到一旁站著。”

萍兒受了委屈跺了跺腳,在一旁咬著嘴巴不說話了,蘇淮瑤趕緊站起來,四舅母送來的丫鬟也急忙站過來扶著蘇淮瑤,也不出聲只本分的把蘇淮瑤扶好了走過去,倒是把萍兒落下了,她怕蘇淮瑤吃了虧跺跺腳跟了上去。

蘇淮瑤急切地問:“妹妹可有事,要不要喚了醫師過來。”

一派真情實意剛剛又狠狠的說教了一番萍兒,如雲也不好再多說,只神色還憤憤,仿若沒聽見蘇淮瑤的問話只把她幹撂在一旁。

扶著蘇淮好的丫鬟沒有也皺了皺,擡頭看了如雲一眼,又低下頭去,只慕容婉看如雲沒有要回答的樣子喘著氣擰了如雲一把說:“無事無事,姐姐受驚了,我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姐姐可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說完擰著如雲就好她跪下道歉,蘇淮瑤連連說不用,又不顧自己半邊身子還是濕的就跟著丫鬟幾人把慕容婉送回了她住的小宅。

又看著端了熱水熬了湯藥,才微微放心,慕容婉虛弱的樣子真叫她擔心稍稍一定磕碰就會一命嗚呼。

半天過去把慕容婉料理的好好的,房裏暖著爐子,喝了姜茶,熏著溫潤的煙香,慕容婉懦懦的聲音又響起:“姐姐不用擔心我哦,姐姐只喝了姜茶衣服可烤幹了要不姐姐不嫌棄,換上我的衣衫先頂一頂。”

蘇淮瑤搖搖頭看著時辰也不早了,隨著慕容婉說:“我無事,倒是你要好好休息,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慕容婉欲留她只搖搖頭帶著萍兒和那丫鬟回了母親那裏。

一路上她看著萍兒還撅著嘴的樣子心裏還有氣,這丫頭被寵的無法無天了,見人就口無遮掩,遲早要吃了這嘴皮子上的虧,蘇淮瑤決議冷一冷萍兒,硬著一張臉只讓新來的丫鬟扶著自己,不看萍兒一眼。

萍兒心下揣揣,卻又不覺得自己錯了,一時間委屈極了,到了周氏的宅院關了門後眼淚就落了下來,一時倒把周氏身邊的媽媽嚇了一跳,又看著蘇淮瑤硬著臉身邊是個陌生的臉孔,又不敢問出口,只把萍兒帶到一旁。

周氏迎出來卻看到女兒鐵青著一張臉,身旁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萍兒也不見蹤影,她心裏砰砰的跳,怕是出了什麽事,在女兒身邊站定,還在蘇淮瑤看到母親臉色柔和下來,停下了腳步對著母親說:“這天兒越發的冷了,母親出來做甚,快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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