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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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從來沒有人對桂姨娘說過這樣的話，她出生低貧，是長了一副好容貌才被收入程府，從小學的是藝妓，是哪不入流的用來籠絡住男人的技能，正經姑娘家的事情她是一件也沒經歷過，更別談什麽別人用如此鄭重的語氣問她是否願意出手相助。
桂姨娘心裏有些感動，眼裏的淚水濕潤了眼眶，嘴裏打著轉，我，我，我，半天沒有一句完整的話語，朝雨心裏一動，原來小姐說的動真格是這個，把程氏在府邸裏的權利都解除，自然興不起什麽風浪。
看著桂姨娘感激流涕的樣子，心裏又嘆口氣，小姐莫非是扮豬吃老虎習慣了？把房媽媽留在這裏定要給房媽媽護身用的，少不了是她的腰牌或者其他見物如見人的物件兒，還輪得上桂姨娘去出手相助，只怕房媽媽搞不定的事十個桂姨娘出馬也搞不定。
可是又不得不說，一言一語間就把桂姨娘收服的妥妥帖帖，朝雨心下敬佩，再怎麽說現在這府裏除了程氏得了體面地也就桂姨娘一人了。
桂姨娘坐下來咽下一口氣，緩緩地說：“小姐不嫌棄，奴家一定會把小姐的人照顧的好好的。”
說完眼眶就紅了，蘇淮瑤輕嘆一口氣，怎麽遇上的都是一些感情極濃郁的女子啊，她心裏也有些陌生情緒襲來，輕輕地把一方手帕給了桂姨娘。
那手帕有些年頭了，邊邊角角出現了一絲暈黃的印記，最右邊的角角上繡著兩個小字，旭郎。
蘇老爺若是此時在這裏定會驚呼出聲，這手帕不是周氏與他定情時的另一塊信物，怎麽會出現在蘇淮瑤手裏。
這事也說來話長，總之陰差陽錯之間蘇淮瑤把這方手帕收了起來，現在卻又轉送給了桂姨娘，她說：“這方手帕在姨娘命及攸關的時候拿出來交與父親，應能緩姨娘一命，還請姨娘好生保管。”
桂姨娘朦朦朧朧的想到了這方手帕所有的可能性，不管是哪一個都讓她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她小心地收過手帕放進懷中，恭敬的拜了拜，還帶著絲絲哭腔說：“奴家定會珍之愛之。”
此時的桂姨娘也想不到遠在幾年後的一日，這方手帕竟真的救了她一命，或者說是救了整個蘇府一命。
這些都是後話，不表。
終於到了要離開這京城蘇府去往江南的日子了，蘇老爺把自己悶在房裏，連桂姨娘也不見了，聽著府裏的動靜鬧騰了一會終於四下安靜了，還留有幾個碎嘴的媽媽丫鬟們在門口嘀咕著：“這就走了？”一個小丫鬟不知道哪裏偷來一把瓜子捏在手裏，拿出一顆磕的嘎吱響，邊嚼邊說：“你看這大小箱籠足足有一二十擔吧，這全是周夫人的？”
一個年長一點的嚒嚒嗤笑著說：“這算什麽，周府就算不是江南首富也數一數二了，那年周夫人嫁進來可真真是十裏紅妝，百裏煙花爆竹呢，光是周夫人那件嫁衣，據說是江南紡織局裏頂有名的九個繡娘，日日夜夜工作，哪怕是這樣也用了整整一月才做出來的，那珍繡瑯環的，金絲纏繞差點幌瞎了我的眼。”
另一個嚒嚒不屑的笑了笑說：“那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拎著行李打包回家，還不知那邊娘家願不願意接納呢。”
蘇老爺聽了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周氏，周氏要強，這麽多年來硬是不服軟，到了江南可能好好過好這下半生嗎，蘇老爺嘩的一下站起來，兩步走出去把門拉開，嚇得門外幾個嚒嚒丫鬟差點驚叫出聲。
幾個人低著頭趕緊賠了罪慌作一團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蘇老爺大喊一聲：“來人，給我備轎，我要去碼頭。”
蘇老爺畢竟是一個人坐在轎子上四個人擡著走，可比蘇淮瑤那一行人還拖著一二十個箱籠走得快得多，等蘇老爺到了碼頭。那邊箱子還有小半沒有裝上船。
蘇淮瑤正陪著周氏在碼頭邊上，兩人背對著蘇老爺，一絲清風吹拂周氏的衣裙搖曳，她好似感應到了什麽，輕輕的回首，看到蘇老爺正孤身一人站在那高階上，兩人相距十幾米，她有些鼻酸，淚眼朦朧間看不清蘇老爺的相貌了。
蘇淮瑤看著母親呆滯了一下，也回頭向上看去，一看嚇了一跳，蘇淮瑤萬萬是驚大於喜的，這最後一步，莫非父親又要變卦？
十幾年夫妻，年少時也算恩愛如斯，兩人雖已斷情絕意，但周氏還是了解蘇老爺的，等了一會蘇老爺就轉身離開了，周氏落下一滴清淚，這一世就這樣訣別了吧。
母女二人伴著一行小廝丫鬟上了船，這些多半是從周府出來的二代子，老子娘都願意跟著周氏回江南，這樣一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整艘船渡都被包下來還塞的滿滿的。
蘇府那邊留下了房媽媽和她的一家子，房媽媽倒是留在了碧瑤閣裏，找了個偏房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就住下了，這碧瑤閣被蘇淮瑤打點的嚴嚴實實，她走後別說亂成一盤散沙就是連只小蒼蠅也飛不過去。
這也多拜了她那父親，給程氏下了死令後程氏果然消停了不少，把賬本給了蘇淮瑤也是想留住她，可萬萬沒想到她倒幹脆，直接把掌家的權利給了桂姨娘，只留下一位房媽媽給桂姨娘指點一二。
這也不怪蘇淮瑤，周氏留在這一天心思就擰著一天，若要她在母親和這蘇府權利裏面選一個，她二話不說肯定選了母親，錢財都是身外物，再說了這府裏大大小小一應人等她料理好了有什麽用，到頭來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蘇府榮華富貴她可帶不走。
這樣想完了留下房媽媽給了桂姨娘算是思路比較明了的。至少蘇老爺這一時半會不會放任程氏胡作非為，幫襯著桂姨娘上手這後院裏的事兒，再加上房媽媽在一旁指導著，桂姨娘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等到她真的出閣了嫁人了，這蘇府若是她的娘家還真得留個心眼在裏面，總不可能現在和程氏化幹戈為玉帛吧，她也想明白了，這最後的最後啊，程氏還得是妻，那從現在開始點撥桂姨娘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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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對桂姨娘說過這樣的話，她出生低貧，是長了一副好容貌才被收入程府，從小學的是藝妓，是哪不入流的用來籠絡住男人的技能，正經姑娘家的事情她是一件也沒經歷過，更別談什麽別人用如此鄭重的語氣問她是否願意出手相助。
桂姨娘心裏有些感動，眼裏的淚水濕潤了眼眶，嘴裏打著轉，我，我，我，半天沒有一句完整的話語，朝雨心裏一動，原來小姐說的動真格是這個，把程氏在府邸裏的權利都解除，自然興不起什麽風浪。
看著桂姨娘感激流涕的樣子，心裏又嘆口氣，小姐莫非是扮豬吃老虎習慣了？把房媽媽留在這裏定要給房媽媽護身用的，少不了是她的腰牌或者其他見物如見人的物件兒，還輪得上桂姨娘去出手相助，只怕房媽媽搞不定的事十個桂姨娘出馬也搞不定。
可是又不得不說，一言一語間就把桂姨娘收服的妥妥帖帖，朝雨心下敬佩，再怎麽說現在這府裏除了程氏得了體面地也就桂姨娘一人了。
桂姨娘坐下來咽下一口氣，緩緩地說：“小姐不嫌棄，奴家一定會把小姐的人照顧的好好的。”
說完眼眶就紅了，蘇淮瑤輕嘆一口氣，怎麽遇上的都是一些感情極濃郁的女子啊，她心裏也有些陌生情緒襲來，輕輕地把一方手帕給了桂姨娘。
那手帕有些年頭了，邊邊角角出現了一絲暈黃的印記，最右邊的角角上繡著兩個小字，旭郎。
蘇老爺若是此時在這裏定會驚呼出聲，這手帕不是周氏與他定情時的另一塊信物，怎麽會出現在蘇淮瑤手裏。
這事也說來話長，總之陰差陽錯之間蘇淮瑤把這方手帕收了起來，現在卻又轉送給了桂姨娘，她說：“這方手帕在姨娘命及攸關的時候拿出來交與父親，應能緩姨娘一命，還請姨娘好生保管。”
桂姨娘朦朦朧朧的想到了這方手帕所有的可能性，不管是哪一個都讓她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她小心地收過手帕放進懷中，恭敬的拜了拜，還帶著絲絲哭腔說：“奴家定會珍之愛之。”
此時的桂姨娘也想不到遠在幾年後的一日，這方手帕竟真的救了她一命，或者說是救了整個蘇府一命。
這些都是後話，不表。
終於到了要離開這京城蘇府去往江南的日子了，蘇老爺把自己悶在房裏，連桂姨娘也不見了，聽著府裏的動靜鬧騰了一會終於四下安靜了，還留有幾個碎嘴的媽媽丫鬟們在門口嘀咕著：“這就走了？”一個小丫鬟不知道哪裏偷來一把瓜子捏在手裏，拿出一顆磕的嘎吱響，邊嚼邊說：“你看這大小箱籠足足有一二十擔吧，這全是周夫人的？”
一個年長一點的嚒嚒嗤笑著說：“這算什麽，周府就算不是江南首富也數一數二了，那年周夫人嫁進來可真真是十裏紅妝，百裏煙花爆竹呢，光是周夫人那件嫁衣，據說是江南紡織局裏頂有名的九個繡娘，日日夜夜工作，哪怕是這樣也用了整整一月才做出來的，那珍繡瑯環的，金絲纏繞差點幌瞎了我的眼。”
另一個嚒嚒不屑的笑了笑說：“那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拎著行李打包回家，還不知那邊娘家願不願意接納呢。”
蘇老爺聽了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周氏，周氏要強，這麽多年來硬是不服軟，到了江南可能好好過好這下半生嗎，蘇老爺嘩的一下站起來，兩步走出去把門拉開，嚇得門外幾個嚒嚒丫鬟差點驚叫出聲。
幾個人低著頭趕緊賠了罪慌作一團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蘇老爺大喊一聲：“來人，給我備轎，我要去碼頭。”
蘇老爺畢竟是一個人坐在轎子上四個人擡著走，可比蘇淮瑤那一行人還拖著一二十個箱籠走得快得多，等蘇老爺到了碼頭。那邊箱子還有小半沒有裝上船。
蘇淮瑤正陪著周氏在碼頭邊上，兩人背對著蘇老爺，一絲清風吹拂周氏的衣裙搖曳，她好似感應到了什麽，輕輕的回首，看到蘇老爺正孤身一人站在那高階上，兩人相距十幾米，她有些鼻酸，淚眼朦朧間看不清蘇老爺的相貌了。
蘇淮瑤看著母親呆滯了一下，也回頭向上看去，一看嚇了一跳，蘇淮瑤萬萬是驚大於喜的，這最後一步，莫非父親又要變卦？
十幾年夫妻，年少時也算恩愛如斯，兩人雖已斷情絕意，但周氏還是了解蘇老爺的，等了一會蘇老爺就轉身離開了，周氏落下一滴清淚，這一世就這樣訣別了吧。
母女二人伴著一行小廝丫鬟上了船，這些多半是從周府出來的二代子，老子娘都願意跟著周氏回江南，這樣一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整艘船渡都被包下來還塞的滿滿的。
蘇府那邊留下了房媽媽和她的一家子，房媽媽倒是留在了碧瑤閣裏，找了個偏房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就住下了，這碧瑤閣被蘇淮瑤打點的嚴嚴實實，她走後別說亂成一盤散沙就是連只小蒼蠅也飛不過去。
這也多拜了她那父親，給程氏下了死令後程氏果然消停了不少，把賬本給了蘇淮瑤也是想留住她，可萬萬沒想到她倒幹脆，直接把掌家的權利給了桂姨娘，只留下一位房媽媽給桂姨娘指點一二。
這也不怪蘇淮瑤，周氏留在這一天心思就擰著一天，若要她在母親和這蘇府權利裏面選一個，她二話不說肯定選了母親，錢財都是身外物，再說了這府裏大大小小一應人等她料理好了有什麽用，到頭來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蘇府榮華富貴她可帶不走。
這樣想完了留下房媽媽給了桂姨娘算是思路比較明了的。至少蘇老爺這一時半會不會放任程氏胡作非為，幫襯著桂姨娘上手這後院裏的事兒，再加上房媽媽在一旁指導著，桂姨娘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等到她真的出閣了嫁人了，這蘇府若是她的娘家還真得留個心眼在裏面，總不可能現在和程氏化幹戈為玉帛吧，她也想明白了，這最後的最後啊，程氏還得是妻，那從現在開始點撥桂姨娘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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