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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眾弟子見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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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弟子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呆楞在原地,這知府大人拜的是趙遇?

他們只隱約知道趙遇在凡世還是有些身份的,但最多以為他是官宦家的孩子。

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當朝的皇子。

趙遇這也太低調了吧。

一眾人跪著他,趙遇表情卻也沒什麽變化,那天生的氣度是旁人無法學來的。

他只淡淡道,“往後不必跪我,起來吧。”

他早已同那個地方沒什麽牽扯了。

知府隱約知道些往事,但卻都是些邊角料,他再瞧五殿下身上穿著同其他修仙弟子如出一轍的衣裳,只當他是入了修仙大派,不好再拘於這些凡俗禮節,便慌忙地站了起來。

沈暮朝本意是再找一家客棧住著,但知府生怕怠慢了趙遇,盛情邀請他們一行人住進自己府邸。

沈暮朝剛要開口婉拒,只聽一旁趙遇冷不丁回道,“那便住吧。”

沈暮朝只得幹脆地閉了嘴。

知府的府邸並不奢華,反而處處透著清簡,從一路上百姓的反應來看,足可見這知府是個父母官。

將他們一行人安頓下來之後,知府身旁的管事小心問道,“大人,五殿下來咱們這邊,要報給上面嗎?”

知府也犯了難,他想了想道,“還是不報了吧。”

這位五殿下,說起來,也是當朝貴妃的兒子,曾經聖上也很喜愛他。

可後來不知怎麽的,他便突然惹了聖上的厭惡,連帶著貴妃也受了些牽累。

再後來,他便離了宮,也不知去了哪裏。

當時宮中對外宣稱只說五殿下是去修習仙術,為陛下祈福。

但私下裏,大家揣測頗多,對這五皇子的去處,也是眾說紛紜。

今日乍然見著了,知府才知曉官方說法原來竟是真的。

知府的府邸雖說清簡,但比外頭的客棧,還是好上不少,仆役帶著沈枝枝一行人,住進了西苑,和一眾男弟子分開了。

此次下山的女弟子一共就四人,兩個內門女弟子,還有沈枝枝和周綠兩個外門弟子,西苑不小,所以一人分得了一間獨室。

沈枝枝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地打聽了他們那些男弟子住在哪裏。

俗世之間講究男女避嫌,但因著考慮他們是一個門派的師兄妹,便沒給他們分得太遠,差不多是挨著的兩近院子。

將她們送到之後,兩個引路的小丫鬟忍不住嘀咕著,“據說今日來的仙人裏,有好久沒音訊的五皇子殿下。”

“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哥哥今日當值,和老爺一起出去的,老爺還跪了他呢。”

“管家伯伯說得了老爺的意思,還單獨給他弄了個獨院,就是怕下人沖撞了他。”

沈枝枝聽到她們倆嘀咕的這些話,頓時覺得自己方才是白打聽了,她打聽他們住哪兒,還不是因為趙遇。

現在突然告訴她趙遇不跟他們住一起。

沈枝枝忍不住上前道,“你們說的應該是我趙師兄吧?”

趙是國姓,兩個小丫鬟聞之一怔,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兩個小丫鬟一個叫春桃,一個叫秋霜,經常一起做活。

見沈枝枝同她們倆年紀相仿,忍不住八卦道,“你們既然是師兄妹,一同修習,那五殿下可有同你講過這些事?”

沈枝枝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趙小狗什麽事她不知道。

周綠狐疑地望了沈枝枝一眼,她什麽時候和趙遇那麽熟了。

恐怕那兩個已經進了臥房的內門女弟子,和趙遇,也沒多熟稔。

春桃和秋霜來了些興致,便準備了些瓜子點心,拉著沈枝枝和周綠兩個人,一起偷偷跑去了湖上的涼亭上嘮嗑。

沈枝枝奇怪道,“你們倆這樣,不怕一會兒有主子看見責罰嗎?”

兩個小丫鬟搖搖頭,“咱們府中雖然大,但主子沒幾個,老爺和大夫人伉儷情深。”

“大夫人?”沈枝枝頓了頓,“那這麽說還有位二夫人?”

春桃和秋霜齊齊點頭,“娶二夫人也不是老爺的本意,是大夫人同老爺在一起多年無所出,無奈之下,才迎了這二夫人過門。”

原來如此。

沈枝枝剛拈起一塊兒糕點,便瞧見一隊奴仆運著一批紅綢過去了,她隨意道,“貴府這是又有什麽喜事?”

秋霜點了點頭,“三夫人馬上要過門了。”

沈枝枝,“……”

說好的伉儷情深,無奈之舉呢?

然而茶話會並沒延續多久。

春桃和秋霜忽然想起還要去大夫人院內送些東西,便早早告辭了。

兩人走後,周綠靜靜地望著沈枝枝,沈枝枝被她這平靜地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他啊?”周綠冷不丁道。

“咳咳……咳咳咳……”沈枝枝剛喝下的茶水險些噴了出來,“你說什麽?”

那必不可能,誰會對弟弟動心?

周綠一副你自己清楚的神色。

沈枝枝懶得解釋,又受不住她這眼光,遂破罐子破摔:

“我就是喜歡他,但凡超過半日瞧不見他,我就如琢如磨,思之如狂,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周綠的面色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了起來,“你克制一點,影響不好。”

她說完走了,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瞧了一眼沈枝枝的身後。

她後面有什麽?

沈枝枝下意識朝後頭望去。

她身後,亭子的外面,站著一襲深衣,一臉錯愕的趙遇。

沈枝枝,社會性死亡。

沈枝枝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麽,只好硬著頭皮溜走了。

走了不知多遠之後,她忍不住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趙遇,他還是方才那個站著的姿勢,沈枝枝有些擔憂,這趙小狗這麽純情嗎?

他臉長得這麽好看,應該不少姑娘表白的吧。

應該波瀾不驚才對啊。

沈枝枝琢磨了一下,許是別的姑娘都是含羞帶怯地訴說,而自己方才那模樣太奔放,嚇著他了?

沈枝枝兀自認同了自己這麽個說法,一定是這樣。

趙遇驚愕的不是沈枝枝方才的一番話。

他甚至沒來得及回想她那一番話說的是什麽。

他方才過來,本只是隨意掃過,卻驀然瞧見了沈枝枝的耳後——

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粒殷紅的印記。

他目力極好,一下便瞧清了那印記。

那印記花紋覆雜,整體卻並不大,若不細看,怕會以為是一枚紅痣。

但趙遇對那印記太熟悉了。

那樣的印記,只有他一個人能種下。

他也只在一個人身上種下過。

一想到那個可能,趙遇的眸子下意識顫了兩下。

憶起過往的種種,他總會在某一刻,覺得她很像沈枝枝,原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

沈枝枝回來了。

這個結論令趙遇欣喜若狂。

一直執著的事情,在某一刻忽然願望成真,人便會墜入一種自我營造的虛無感之中。

會懷疑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假的,是一場夢,醒來之後,還是什麽都沒有了。

這般想著,他的身形猛得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沈枝枝的臥房外。

然而那扇門就在眼前,他擡手一推就能推開,但他始終沒有動作。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久到天都黑了,月亮掛上了樹梢,他才終於肯給自己下最後的判決——

他終於舍得伸出手,鄭重其事地推開了那扇門。

沈枝枝已經睡下了,趙遇走了過去,她睡得很熟,一直腳在搭在被子上,無論怎麽幫她掖好被子,她的腳都能出其不意地伸出來。

趙遇知道,只有半夜凍醒了,她才會再迷迷糊糊地將腳縮回去。

其實早有端倪的,只是他太怕了,一直以為都是自己的妄想。

沈枝枝無意識地翻了個身,露出了耳後,趙遇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那枚殷紅的印記映入眼簾,趙遇盯了那紅痣許久,終於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

趙遇終於敢想,這一切都不是假的,沈枝枝是真的回來了。

只是他唇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徹底化開,卻忽然意識到,沈枝枝回來了,在他面前蹦跶了這麽久,卻為什麽不告訴他?

趙遇只覺得心頭又莫名起了些波瀾,他努力給她找說辭——

許是她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麽和他說吧。

這樣想著,心頭的波瀾稍稍靜了些,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忽然想起白日在那亭子中她說的話。

趙遇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她說她喜歡誰?

喜歡到但凡超過半日瞧不見他,便如琢如磨,思之如狂,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趙遇的眸色驟然一深。

所以她是為了那個狗男人才回來的嗎?

所以,她是怕告訴了他,他會妨礙到她和別人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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