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異能者一員，對於混沌虛空爆發的後果絕對不會陌生。

聽了蘇肆的話，淩長春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他臉上在短短數秒閃過震驚、懊惱、悔恨等情緒，最後變成深深的自責，“原來是混沌虛空……”他喃喃道，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心臟難受得像要裂開了一樣。像是已經肉裏腐爛長出膿血的傷口，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

那個瞬間，他好恨自己。

但是事到如今，就算他現在知道是那是因為混沌虛空爆發才造成失控，已經無補於事了。錯誤已經造成，他除了責備自己，以及為之贖罪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淩長春慢慢平覆心情，苦笑了一下，只是笑得很難看，“難怪……難怪突然間連危柏也不受控制了。那一日我們被攻擊，沖開包圍，我和他離開了m市，到了與m市相鄰的p市，可能是m市爆發出來的混沌虛空也對p市造成了影響，到了p市之後還一直有人攻擊我們。一開始因為我在我們的周圍結起了結界，所以還算有驚無險。但是到達p市的第二天，危柏突然失控了。”

蘇肆了悟，淩長春作為異能者可以抵抗惡念入體，但危柏就算武力值數再強，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長時間待在到處充斥著混沌虛空的城市長駐而不受影響。

淩長春繼續說著：“他……他連我也攻擊，我們二人一直在結界，本來對外抵抗別人的攻擊，那一日他轉手攻擊我，結界被他無意中破壞，他就像所有攻擊我們的人一樣，那樣失控。我覺得不對勁。以結界鎖住他的行動，讓他不再對我攻擊。危柏變成這樣子，我覺得p市不能待了。必須離開，但我當時看不到也聽不見。頓覺前路一片茫然。”

如果他能看到的話，就能看出危柏是混沌虛空入體所致，可惜他看不到，也就造成他後面的悲劇。“我不明白危柏為什麽會變這樣。只是以為m市的人會失控，可能是被類似‘再生’的藥劑影響到，連帶p市也不能避免而已，畢竟那個失控的效果和k手上的藥劑非常接近。我認為唯一不同的是，k的‘再生’藥劑註射之後是可以控制的，而這個只會讓人失控而已，我沒想到居然是混沌虛空……”

蘇肆能聽出淩長春聲音中的沈痛。

“我做錯了。我覺得‘再生’藥劑會縮減壽命，那麽那個藥物也許也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影響，如果想要把那些藥物逼出來，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依靠結界凝固術來逼出藥物。只要逼出了藥物。他就會恢覆正常了。所以我用結界凝固術把危柏的血液凝住，從他的血液中抽離我以為是‘藥劑’成分的因子，”淩長春滿滿都是悔恨，“我真的不知道是混沌虛空……如果知道，我不會使用凝固術的……”遺失的海藍之光

想當然的。結界凝固術本來就風險極大，尤其淩長春對危柏做的凝固術不是凝固空間或者時間，而是凝固人類血液，則更加危險百倍。如果是淩長春的鼎盛期，或者還可以把危險傷害減到最低，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失明失聰的時候使用這麽危險的結界術，完全就是把危柏的小命放在劍尖上面。

所以在誤以為把“藥劑”成分的因子抽離出來後，因為血液沒得到及時流通、體溫長時間沒有回聲，再加上由於凝固術施加失控失血過多，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危柏已經進入休克狀態。而他在危柏體內抽離的部分，他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是什麽。其實是一些血細胞、血小板，失去了這些，想要救回危柏已經回天乏術了。

是因為他的原因，才會造成危柏現在這個樣子。

蘇肆半響無語。

她不知道該說一聲活該還是唏噓一聲。

她想起了黎韓。那個只剩下一年壽命的五代獨苗，衛叢江他們的好友。

淩長春在幫忙鐘葵給別人註射‘再生’藥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重要的人有朝一日會被混沌虛空入體，更陰差陽錯地以為他會得到‘再生’的恐怖後遺癥而強硬對他使用凝固術，反而因此害他喪失生命。

也許他現在的悔恨是真心的，也是刻骨的，但由於有他的幫助而出現越來越多被註射‘再生’的人。他們也何其無辜，他們何嘗不是某個人心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壽命縮短、甚至死在金錢欲望的拳擊場中，這一切，又有誰來替他們向淩長春求情？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蘇肆本想脫口幾句諷刺，看到淩長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忍不下心。現在他已經這樣，她沒必要在落井下石。她嘆了口氣，揉了揉鼻梁，在他的手上寫著：“你清醒一點吧。你知道他已經死了。”

就算事情再殘酷，他再絕望，現實也不會發生不可能的奇跡。[FZ+進巨]進擊的綺禮

人死了不能覆生。

淩長春略倉惶地擡起頭，似乎感覺到蘇肆的不以為然，他極為擔心蘇肆拒絕他的請求，疊聲哀求道：“不不，你可以救他，你可以救他的！求求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求你救救他！”

——他已經死了。

蘇肆感覺自己有點殘忍，她再一次在他的手心寫上如此殘酷的事實。

“不，能救的……”淩長春急起來，整個人往前傾，一把捉住蘇肆的手，捉得很緊。“能救的，你信我，能救的！”

都死絕了怎麽救？

蘇肆一個頭兩個大，想著拒絕吧，又不忍淩長春滿臉的絕望，但不拒絕，她又真的不會讓一個死去的人活過來。畢竟她又不是傀儡師，沒有可以讓屍體再次活動起來的能力，而且就算是傀儡師，死了的人能讓他活起來的，那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罷了。

一直懶懶在旁邊橫胸的祁突然上前，不著痕跡地帶開淩長春的手，他嘴巴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淩長春楞了楞，明明看不到也聽不到，但是腦海卻卻感覺到有聲音擠中了他的腦袋中，並且突如其來地一股異樣的冷意朝他撲面而來，讓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腦海的聲音很冷，是那天讓他把蘇肆從鏡界中放出來的那個少年的聲音！

那聲音在說：“你說你之前在p市，怎麽會來到l市？”

沒等淩長春有所回應，下一刻聲音又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這次換了一個問題，“應該說，是誰讓你到l市等蘇肆的？我先讓蘇肆離開一下，你一會給我老實回答，我討厭別人耍花樣。”

淩長春驚恐不定，完全沒有想到那少年居然在旁邊！

他看不到，他一直以為就蘇肆一個人在這裏！

祁垂下眸，像是沒看到淩長春神色大變，他對蘇肆道：“餵，這家夥腦子夾雜不清的，讓我來跟他說清楚死人就是死人，用什麽方法救回來都會是死人。我餓了，你給我去找點吃的。”生化之獵殺譚小雅

“不……”淩長春下意識的想要制止蘇肆離開，蘇肆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她如果不答應，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只是他一個“不”字才一出口，卻不料又一股冷意撲面而來，直接壓迫著他讓他緊縮著喉嚨無法再吐出接下來的話。淩長春的內心不禁更加驚愕，這個少年的氣勢，比起當日初見，更加具有壓迫性！

變得更強大了！

蘇肆看了看祁，瞧他一臉不耐，又看了看淩長春，想起他們從鐘點酒店乘車之後搖晃了一個多鐘頭下車就來到l市，又被l市變成詭異空城一事絆住了腳，所以確實到現在一直沒吃上晚飯。

被祁一提醒，她也覺得胃有點餓得難受。

“但他這樣，不行……”蘇肆略遲疑，雖然她的肚子也餓了，但是如果放任淩長春和祁在這裏，好像也不妥。她性格直，覺得不妥就不想輕易聽從別人的吩咐。

“我餓了，沒聽到嗎？”祁有點不悅。“去找吃的。”

蘇肆聽他聲音猛然冷了下去，再看了一眼淩長春，發覺她不暫時離開的話，也許他還會捉著她死命哀求她救危柏，這樣的話她也很頭疼。說不定祁是真有辦法可以擺脫淩長春這種夾雜不清的腦抽想法。而且剛剛淩長春說了一個字就不說了，也許是他也認為和祁可以溝通一下？

“那好吧。”蘇肆心念轉得極快。馬上應了下來。覺得如果她真的不放心，就快點回來好了。“那我去找吃的，淩長春也應該還沒吃東西吧。”剛見面就一直那樣子一動不動的抱著危柏，能吃過東西才怪。

她皺了皺鼻子說道，在祁略帶深沈的註目下快速離開了。

她得快去快回。

“說吧，是誰讓你到l市等蘇肆的？”冰冷的嗓音再次出現在淩長春的腦海中，語調裏面與剛剛蘇肆說話時候截然不同的冷然讓淩長春非常不安。“不要企圖騙我，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有的是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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