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氣氛有點寂靜。

廚房裏忙碌的動靜已經停止了，雷枉從裏面走出來。他拿著幹凈的毛巾擦拭手上的水珠。走出來就瞧見沙發上的二人神色都帶點凝重。

“怎麽了？”

雷枉問道，他把擦手巾放好，在蘇肆旁邊的位置坐下，歪頭看著他們。有周明軒在，平時對蘇肆揉頭發等等的小動作沒有展現出來。蘇肆對他搖搖頭，身為隱藏家族成員的人都不能讓別人知道本職工作，哪怕她跟雷枉感情再好，該守的原則一樣要守。

周明軒懶懶開腔，挑眉看向雷枉，“雷先生，我冒昧問一句，你不介意我在這裏住幾日吧？”

“小軒……”蘇肆被他這個突然發言唬了一下，被周明軒用一個眼神擋了回去。二人用眼神互遞交流信息。

你這是突然想幹什麽？

瞧我的。

這邊眼神劈裏啪啦，雷枉那邊怔了怔，推了推眼鏡，微微一笑。“當然不介意。”

他不介意但是蘇肆介意，她擰眉道：“沒有多餘的床給你睡。”

“我不介意和你睡。”周明軒微笑，找打的意味很濃。

“……”蘇肆不發一言的站起來，掄起袖子。

“別別，你停住！停住！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已經在紫荊酒店訂了房，但是我沒開車來。你知道的，我對這邊的路不是很熟，蘇肆你送我過去嘛。”看蘇肆這擼袖子的架勢就像要把他強硬揪出門，周明軒連忙求饒，順便眨眼賣萌求保護，讓人惡寒了一把。桃花滿墻爬,夫君很妖嬈

“那我送你……”雷枉爽利地站起來，周明軒笑瞇瞇地拒絕道：“不用，雷先生，就讓蘇肆送吧。我嘛，順便想和肆肆聯絡下感情。”擠出一臉“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的表情。

“……”

為了不讓這家夥再次添亂，接下來蘇肆很幹脆的把周明軒拎出門。雷枉沒堅持要送，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目送他們。

“早點回來。”

“長夜漫漫，說不定不……噢——”蘇肆踢了周明軒一腳，讓他顧著痛呼而忘記嘴欠。她朝雷枉點點頭，揪著周明軒的衣領走了。雷枉倚在門框邊目送二人，走廊的燈光把他的身影拉長影射在墻壁上。

下了樓到了車庫，蘇肆坐上周明軒的車子副駕駛上。車子利落駛出車庫，她對於這家夥滿嘴的謊言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看周明軒完全不用問她方向，出了公路便直接往天空塔的方向駛去。道路不熟只不過是個小謊言。周明軒的管轄區域是b市的東南區，不代表他對西北區一帶就會陌生。

“那個男人身上沒有念啊。”周明軒轉動方向盤，剛剛吊兒郎當的樣子已然恢覆正經，開口道。在他們短短的相處中，周明軒作為維善師的一員，自然能看出雷枉身上的氣息很平和，是個難得表裏如一的人。在他看來，沒有一絲一毫黑暗的意識的人，相當難得。

“嗯。”

“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周明軒瞥了蘇肆一眼，有點好笑。你這種一臉與有榮焉的嘴臉是怎樣？小戶媳婦

“以前在孤兒院認識的。”

聞言周明軒哦了一聲。他知道蘇肆以前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一陣子，後來才被帶到組織訓練的。他認識蘇肆也有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和別人住一起而沒有被她的面癱臉嚇跑。蘇肆的性格不算壞，甚至性子還算得上隨意，但不知道是為什麽，明明個性隨和的她並不是很會和人相處。之前在組織訓練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和蘇肆和平相處，甚至有幾個人還和她有不少過節……蘇肆一直獨來獨往慣了。而周明軒現在看蘇肆和雷枉之間的相處，卻很和諧友愛。

他意味深長的翹起嘴角，沒再說話。只要他不挑起話題，蘇肆就不會主動說話，這就是蘇肆。

他該不該告訴蘇肆，沒有念的人，有時候比有念的人更讓人害怕。

周明軒臉含趣味，轉動方向盤，車子一路向前駛去。

天空塔是一座仿照巴黎鐵塔結構建造的鏤空塔狀建築物。位於城市廣場正中，雖然地理位置偏北，卻是b市的最主要的景點，相當於b市的心臟。

b市被附近省縣譽為夜世界第一天堂，便是因為天空塔而得名。天空塔長年累積不分日夜的亮著燈塔。在如今巨大的用電緊張之際，天空塔用實力讓世人傲視：哪怕是全b市都停電，天空塔也有專門的發電供應，以支持晝夜不黑。其電費花費之大，無法估量。

天空塔除去地下停車場，從建地鏤空那50米開始往上算起，一共十八層樓。其中一樓、二樓、三樓是購物平臺；四樓、五樓、六樓、七樓設有各式咖啡廳以及種類餐廳；八樓是桑拿、九樓健身室；十樓到十四樓是星際賓館以及酒吧，甚至還有影院；十五樓則是空中賭場；十六樓是360°落地式觀景臺，可以把整個b市盡收眼底；十七樓和十八樓不對外開放，聽說是天空塔老板的私人住宅，也有傳聞是黑市交易場所……不管是哪一個，十七樓和十八樓都是神秘的。賴上霸道仙尊

蘇肆和周明軒到達天空塔廣場附近一個隱蔽的樹下下了車，擡頭看眼前那終日不滅燈光的大型建築物。紅白光航空燈向四周旋轉閃動，霓虹色彩遍布這棟巨大的塔，在夜空中明亮又安靜的潛伏著。

黑夜很好的掩飾了白天的混沌虛空。天空塔現在就像只是一棟宏偉壯麗的鐵塔之城，但在蘇肆二人看來，天空塔上空一股蠢蠢欲動的凝流盤旋在塔身之中，隱隱充斥著比夜色更黑暗的幻影。

“一夜之間就已經這個樣子，情況有些不妙。”周明軒看了一會，他的直覺向來很靈，直覺讓他感到這次的事並不尋常。他頗覺頭痛的捏了捏鼻梁。“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喃喃著。他當維善師接近十年，也見識了不少風浪，就算在h市那龍蛇混雜的黑暗地獄也住過一段日子，卻從來沒見識到一夜之間可以產生混沌虛空的。這讓他感覺非常棘手，內心總有不祥的預感。

人類的黑暗意識產生出來的念是惡念，而混沌虛空則是集合許多惡念造成的，混沌虛空比惡念更難纏。就好像游戲副本boss，惡念只是一種小boss，混沌虛空則是隱藏起來的終極boss，比那更嚴重的是，這個終極boss還吸納了所有小boss的能力，力量培增，這就是混沌虛空的難纏之處。因為它不像惡念是可以從人類主體身上把它凈化，混沌虛空是找不到主骨心的。

蘇肆沒閑著的四周觀察。她抽出一個黃白片符，撚指燒掉。“噗”的輕響從符中迸發出一股強烈的風，把她的頭發和衣衫吹得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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