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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守則19:請為青梅折斷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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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後背上的鞭傷還在疼,她不知道會不會留疤。就算拼命告訴自己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也還是於事無補。聽催眠向的音樂沒用,數羊也沒用,閉上眼睛不過幾分鐘就會無意識睜開,然後又是一夜無眠到天明。

再這樣下去也許就會被幸村家人看出端倪。越是這樣想就越睡不著,森知夏陷在可怕的惡循環裏無法自拔。

“別怕,阿夏。”幸村精市對她說。

黑暗裏她完全看不清幸村精市的表情,卻莫名地安下心來。說起來,到底是她先向幸村精市靠過去,還是幸村精市先窺破她的內心,她已經分不清楚。正如她已不明白現在對於她來說幸村精市的意義。

有好多話都只能說給他聽。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與這個人捆綁到一起一樣無法分開。意識到這一點時森知夏有一瞬間惶恐,可盡管她想要掙紮,最後卻還是拼命抓住幸村精市朝她伸出來的手。比起被某個人看透,她更害怕溺亡。

他只大她七個半月,可當他將嗓音壓得低沈柔和時,無論說出怎樣的話她都想要相信。

她抱著他的枕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次日清早她被幸村精市推醒。

她不知道幸村精市到底怎麽對幸村伯父回的話,直到她重返學校,伯父或是伯母都沒來跟她說起收養的問題,她悄悄松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生活就這樣繼續下去,永遠別再有變動才好。

然而回到學校她還得繼續面對之前的同學。難道真的如同花島緋色所說,如今的三年B組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嗎,她可不信這種話。森知夏對鏡整理好衣領,眸光有一瞬凝重。但很快她朝鏡子裏的自己彎起眼睛。那就加油咯。她在心裏說。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到教室嗎?”早上分開時幸村精市問她。

她笑起來,按著幸村精市的肩膀把他扳向高中部。“別擔心啊,”她說,見幸村精市扭過頭來她朝他握起拳頭,“我完全沒問題哦。”

被繞道的滋味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嘗到,不過這回跟國一時可不一樣,班上的同學並不覺得她討厭,而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甚至還有一部分人對她心存同情。早在前一天晚上森知夏就開始設想該怎麽抓住那部分人的同情心,而機遇到底還是垂憐了她。她剛到教室沒多久,坐在她身後的姑娘就嘟噥起來:“糟了……筆盒沒帶嗎?”由於幸村精市要參加早訓的緣故,森知夏到校也很早,此時教室裏還沒有什麽人。在其他人都沒反應的時候森知夏就抽出一支筆,轉頭放到那姑娘書桌前端:“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先用我的吧。話說圓珠筆可以嗎?”

那姑娘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一時間有點尷尬,不過幾秒鐘之後她還是將那支筆撥到自己面前:“那個,謝謝你呀。”森知夏彎了彎眼睛,對那姑娘露出微笑。見到她的笑臉那姑娘的目光飄忽一下,然而她還是問:“話說,森同學身體沒問題了嗎?”

“完全沒問題啦,謝謝你喲。”森知夏元氣滿滿地回答,還附贈一個V字手勢,那姑娘於是抿起唇笑起來。

幾乎沒有人會拒絕主動表示善意的人。所以無論什麽事,能夠隨手幫忙就不要拒絕,這簡直是博人好感的金科玉律。

沒幾天就有女生到她座位旁向她發出邀請:“知夏是不是還一個人吃午飯,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呢?”

那一刻森知夏幾乎笑出聲,可她只是矜持地彎起眼睛:“好呀。”

和那三個女生走出教室時,恰巧花島緋色似乎把什麽東西忘在教室匆匆回來。看到森知夏,花島緋色頓時戒備地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森知夏回視了花島緋色。花島緋色不是說三年B組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嗎,可是她已經從“森同學”變回了“知夏”喲。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花島緋色到底還是按捺不住,臉色冷了下來,刻意擦著森知夏走過,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森知夏些微踉蹌,她身旁的女生扶住她,回頭叫住了想要走進教室的花島緋色:“餵花島,你也太過分了吧?”

花島緋色扭過頭來,眼神有點詫異,但她隨即驕傲地揚起下巴:“我可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那麽不禁碰。”

森知夏拽了一下為她說話的女生:“算了花梨,我們走吧。”

那女生卻反握住她的手,同樣挑起下巴來,以更加尖刻的口吻說:“是咯你不是故意的,搶人男朋友也是無心咯。”

這一刀戳得太深,花島緋色憤怒地漲紅了臉:“你搞清楚狀況,是她自己什麽都不說就把拓哉丟下玩消失的,難道她永遠不回來拓哉就活該要等下去嗎?”

“沒人這麽覺得。只是某些人明知道島田同學說了要等知夏回來還要跑過去討好,讓我覺得那個人真是倒、貼、貨。”

森知夏看到花島緋色緊緊地攥起了拳頭。於是她拉住了與花島緋色針鋒相對的女生:“走吧花梨,我已經無所謂了。”

就在森知夏拉著花梨,和另兩個女生走向樓梯時,花島緋色忽然在她身後喊道:“森知夏你憑什麽啊?無所謂這種話憑什麽由你來說?一聲不吭把男朋友丟下玩消失的你根本就不是什麽受害者!”

森知夏站住了,卻沒有回頭。

“大概,”輕聲回答了花島緋色的問題,雖然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需不需要這個答案,“憑我最後回來了,憑實際上被甩掉了的是我吧。”她偏了一下頭,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我的做法有問題,你可以繼續討厭我,這隨便你。反正我對你也喜歡不起來。”在她身後的花島緋色說話前,森知夏就拉著其他人離開了。

“知夏你那句‘對你也喜歡不起來’真是太棒了!”直到到了餐廳,花梨都還沈浸在剛才那場摩擦裏,落座時她還在繼續給森知夏科普花島緋色其他令人討厭的地方,“跟你說,她一直都說自己是素顏,可她其實偷偷化妝了喲,被抓到了還不承認,呵。”

森知夏始終微笑地聽著,並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花梨不過因為跟花島緋色有過節才跑來對她示好,因為花梨覺得她是一把刀,可以被用來重重刺傷花島緋色。可對她來說花梨又何嘗不是一把刀。

花島緋色給她的一耳光,她終於用讓對方更覺難堪的方式還了回去,為什麽也沒覺得多快意呢。正相反,她覺得這樣狡猾而滿心算計的自己簡直糟糕透了。

“知夏?”花梨喊了她的名字,她趕忙擡起頭對花梨彎起眼睛,“在聽哦,你剛說到花島同學在英語課上嘛。”

“是啦是啦,明明發音那麽差還一直舉手,真是……”得到她回應的花梨更加開心地說了下去。

雖然已經有了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的所謂朋友,可還是好希望國三能趕快結束。

然而,麻煩永遠不會因為森知夏不期待就自動繞開她。

園藝社的社團活動中途,她被班上的一個男生找了出去。直到來到另一處僻靜的小路,那個男生才真正跟她說話:“森同學,你和島田君的事,我、我是知道的……”

“嗯。”森知夏輕柔地答應,其實心裏更多的是莫名。現在島田拓哉也好花島緋色也好,她跟他們一概沒交集,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所以這個男生忽然提起島田拓哉是想怎樣。

“那個、那個……”那個男生躊躇了一會兒,終於紅著臉低聲說,“請問,森同學既然已經跟島田君分手了,那願不願意考慮我看看……”

森知夏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再次面臨告白,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不想答應,可是如果拒絕掉的話會不會給人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就在她心慌意亂時,忽然有人插/進話來。

“對不起,她不願意。”

森知夏頓時如蒙大赦般扭過頭去,朝從路的另一端出現的幸村精市眨了一下眼睛,可幸村精市卻像沒看見一樣。他走過來,牽起森知夏的手腕:“社團活動結束了嗎?”

“誒?還沒有,因為……”森知夏說著,遲疑地看了一眼那個自幸村精市出現就變得垂頭喪氣的男生。

幸村精市摸了摸她的頭,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在園藝社那邊等等我好嗎?我待會兒就去找你。”

“哦好。”森知夏答應下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同班的男生,期盼著能在他重新留意到自己之前走掉。

可事與願違,那個男生再次叫住了她:“森同學,你能親口回答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嗎?”森知夏只好轉過頭看他,他目光熾熱地註視她,期期艾艾問:“請問他是森同學的什麽人?”

“是哥哥啊。”森知夏坦然地回答,想了想又補充說,“關於你的提議,我不能答應,很抱歉……”

“沒關系,”那個男生對她說,“就算被拒絕,果然我也、我也還是好喜歡森同學啊。”

他的語氣太真摯,森知夏幾乎一下子就內疚起來。這時幸村精市拉了她一下:“算了,我還是先送你到園藝社那邊吧。”森知夏這才悄悄呼出一口氣,將那個向她告白的男生撇下,跟幸村精市向園藝社的活動地點走去。

“你今天怎麽會到國中部這邊來?”回家的路上森知夏問幸村精市。

“嗯,國中部這邊稍微有點事。”幸村精市的態度不知為什麽有點冷淡,森知夏敏銳地覺察到這一點,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反覆回想幸村精市出現後發生的一切,可還是理不出頭緒。直到要到家時,幸村精市才拽住她,兩個人一起停下來。

“現在在班上還好嗎?”幸村精市低聲問,“有人欺負你嗎?”

從他的眼睛裏找到關心,森知夏確定他其實並沒生她的氣,才稍微放下心來。“很好呀。”她微笑著回答。然而緊接著,她就想到和花島緋色發生過的摩擦。

她用餘光悄悄打量幸村精市的側臉。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他會怎樣看待自己呢。

想到這個問題森知夏禁不住渾身發冷。

作者有話要說:

別捉急,女主現在的三觀是歪的,她對朋友的定義、交朋友的方式心態通通都有問題,所以才需要主上修剪呀√

前任和花島緋色差不多是最後一次被提及了√

森知夏那句“是哥哥啊”前文有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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