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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幸福花開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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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有一個絕世大美人,就在……”

無法打斷柯少爺的滔滔不絕,影七只得一心二用地聽著,腦海裏瞬間冒出十七跟寶寶的影像,寶寶一歲多了,該會走了……他肯定不記得還有自己這麽一個幹爹了吧?真想回去見見他們……

不知道為什麽,柯為卿抓著影七不放,硬是和他在這裏待足了半個月,期間,幾乎去遍了安西的青樓艷所,甚至連小倌館都沒有放過,這年頭小倌尚不怎麽流行,也不知這柯少爺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都能摸得到。柯少爺瘋得厲害,為了讓他潔身自愛,不亂搞男女男男關系,花酒任他喝,到了關鍵時刻影七總會將他拖走,柯為卿是主子最好的朋友,主子肯定不會想他這樣放縱自己。

柯為卿發酒瘋:“小七,你太不可愛了!本少跟那些美女共度良宵有什麽不對,這可是人間美事啊,真不懂得享受!你,不解風情!本少要回去!”

影七拽著他不放:“是是是,我不解風情,等柯公子找到了心儀之人,想怎樣就怎樣,可別把時間浪費在這裏!走吧?”

柯為卿轉而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什麽心儀之人?本少才沒有呢!都是混賬混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特別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家夥,什麽玩意兒!哼!風流種!等本少見了他,讓他好看……”

柯公子,你也是男人吧?影七腦子裏出現一個白衣綽綽的身影,然後搖掉,柯為卿怎麽會與那個人搭上關系?前方有馬車聲噠噠的傳來,影七制住柯為卿,免得他又想拉著自己回青樓裏去,但那馬車卻在他們旁邊停下了,馬車前坐著的一個人站起身來朝他伸出手:“把他交給我吧。”

左無笑?影七警戒得退後一步,走之前他們還是敵對的關系,讓他把柯為卿交給他,不是開玩笑嗎?被他擋在身後的柯少爺不老實了,他一下子竄到前頭,指著左無笑的鼻子,氣哼哼道:“我認得你,混賬!別以為在身上披了一件黑袍子本少就不認得你了,化成灰本少都認得你……嗝!你幹什麽來了,想和本少搶姑娘,沒門!小七,走,我們接著去,把花魁弄到手,看他找誰去……嗝!”

左無笑一直看著他說,等他轉身想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卻被影七伸掌擋住,“左公子,你想幹什麽?”

左無笑對著他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我,跟他關系可不一般,你確定要管我們之間的事,你用什麽身份?朋友,還是情敵?”

情敵?影七看著他的笑臉,眼神卻有說不出的認真,一時間有些淩亂了。不待他再說話,柯為卿已經出乎他意料的自動自發地爬到車上去了……邊爬還邊嘀咕:“本少上來了,早就想找你算賬了,NND,占了本少便宜想溜,門都沒有!不對……窗戶也木有……”踉踉蹌蹌鉆進馬車,期間還不忘打掉左無笑伸過去幫忙的手,轉過頭來對影七招手,“七啊,回家去吧,想去……臨鳳樓找鳳起姑娘就去吧,多有風韻的一個女人呀……”

你到底醉了嗎?影七笑都笑不出來,可他心裏下意識不太想靠近那輛馬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無奈道:“柯公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左無笑見他坐好,朝影七瀟灑一笑:“七公子,多保重,告辭。”

影七看著馬車遠去,還是有些不安,不料馬車邊緣忽然伸出一只手,比著“萬事順利”的手勢,然後沖他擺擺手,縮了回去。看來是裝瘋賣傻,影七搖頭,沒想到柯公子竟也會和魔教的人產生瓜葛,祝他好運吧。

柯為卿在馬車裏打了一個滾,車裏鋪著厚厚的毯子,相當舒服,“你還真是會享受~當心本少吐你車上!哼!”柯少爺酸不溜丟的揚聲道。

“是嘛,你要三思而後行啊~”左無笑的聲音自車外傳來,因為隔著簾子聽不真切,總覺得似乎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柯為卿想不出頭緒來,悠哉地又翻了一個滾,本少現在喝醉了,誰也不能和酒鬼一般見識不是?身體觸到了什麽東西,像是……人腳?馬車裏還有人?柯少卿眼珠一轉,哼哼唧唧地爬起來,佯裝不經意看去。

馬車最裏面半躺著一個人,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把大半張臉爺擋住了,但就算如此也能看出是個絕頂美人,柯少爺頓時覺得左邊胸口酸溜溜的,還有點脹,“喲,左公子,車裏還藏著一個美人呢?還真是興致高啊,把人做得虛弱成這樣,真不懂得憐香惜玉,本少來幫你看看,美人~”柯少爺惡從膽邊生,伸出狼爪向美人動手動腳。

片刻後,馬車裏傳來一聲悲吼:“左無笑你個混賬敗類!!竟然連孩子都有了!!本少要下車——”

番外 為你生孩子 5 ...

柯為卿哆哆嗦嗦縮在馬車角落裏,看著對面那個氣場強大的美人,雖然是他先動手摸到人家肚子上,但他不知道這美人就是殷誡啊!混賬左無笑,竟然眼睜睜看著他來送死,自己一定要跟他同歸於盡!

殷誡掀開被子,露出他那張男女通吃的臉,盯著說要憐香惜玉的柯少爺,緩緩綻開一個讓人渾身顫抖的笑,柯為卿哀嚎,大魔頭要殺人啦——“柯少爺,怎麽?是覺得本宮不夠美,嚇成這樣?”

你這魔頭殺人不眨眼,本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當然害怕了!本少還是很惜命的好不好!

殷誡見他不說話,突然意有所指地問:“你覺得,本宮比起那什麽臨鳳樓裏的鳳起姑娘,誰更好看?”

呃……柯為卿傻眼了,這人是要跟個女人比美嗎?哦,柯為卿忽然想到眼前這位可是當年怡情閣的頭牌,那個妖艷啊!自從白曉殷從怡情閣退出後,不知道多少男人為之傷神,更有不少人誓要找出到底是誰最終的得到了白曉殷的愛,讓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了。至於那什麽臨鳳樓的鳳起姑娘,到底長什麽樣來著?早已忘了那姑娘什麽樣的柯少爺呵呵陪笑:“不是什麽有名的姑娘,真的,長得也就一般般,怎麽能跟你比呢?”

“是嗎?”殷誡聽到後似乎對他沒什麽興趣了,又把被子拉高了點,閉上了眼睛。柯為卿呼出一口氣,咋麽咋麽自己的手,剛才的觸感到底是……

簾子被掀開一條縫,左無笑的臉出現在外面,“還不滾出來。”

柯為卿猛地提起一口氣,一步跨出去,踢在左無笑屁股上,怒道:“你個殺人兇手,本少今天要是出了什麽事都是你害的!”

左無笑伸手沒去揉自己的屁股,轉而抓住柯少爺的腳腕子使勁一扯,柯少爺就在馬車上摔了一個屁股墩,兩個年紀不小的人就在外面滾打起來,左無笑抓住某人的賊爪子,低聲道:“小聲點,惹怒了宮主,對不起,我也保不住你。”

柯為卿端坐起來,還是決定問明白,不然心裏不踏實,他趴在左無笑耳邊,做賊般道:“本少剛剛摸到你那個宮主的肚子,鼓鼓的,很像小十七那時候的樣子,他肯定不會懷孕對不對?是不是生了什麽重病?”

左無笑一陣無力,宮主這段時間喜怒無常,也虧了剛才沒起殺心,這人賊膽怎麽這麽大?把人按坐在身旁,搖頭道:“知道這麽多對你沒好處,沒聽過……”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柯為卿接下去,瞪圓了眼睛,“不想說就算,本少總會知道的,哼,你要帶本少到哪裏去?”

這人,話題能轉換得再快一點嗎?

人潮湧動的大街上,影七吃完中飯從一家飯莊走出,就聽前方有人大聲嚷嚷著,有個女子的聲音自人墻當中穿透而出,“好啊你敢吃東西不給錢,以為這世道沒有王法嗎?趕緊把錢給這位大伯,否則別怪本姑娘的劍不長眼睛!”

“你等著——”估計是那人怕了她手上那把劍,跑了。

“切!”吳恩慈收了手上那把只能用來嚇唬人的劍,趾高氣昂地走出了人群,結果看到了一個讓她心生火起的人,這恩人身邊的人都跟她有仇,害得她一句話都沒跟恩公好好講,“喲,這不是邢大堡主身邊的侍衛嗎?恩公的哥哥?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影七不跟這個眼睛翹到天上的姑娘一般見識,語氣淡淡道:“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吳恩慈指著他,張著嘴說不出來,知不知道就是這樣才最氣人的。“大哥,就是她!拿劍指著兄弟我!要給兄弟我做主啊!”正氣著,吳恩慈聽到後面傳來雜亂的聲音,竟然是剛才跑得那個渣子叫上他的兄弟來了,一個個兇神惡煞,手裏還抄著棍棒。吳恩慈心裏一虛,趕緊走到還未走遠的影七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哥哥,咱們回家啊!”

那些人正要沖過來,見又多了一個男人,長得也不像是個厲害樣,也沒把他放在心上,猛地一揮手:“一起打——”

影七抽回手,沒再讓她得逞,無奈地看他一眼,吳恩慈伸伸舌頭:“對不起啦,你不幫我的話,我今天可就交代在這兒了。”

一時間大街上被揍飛的身影此起彼伏,哀叫聲一片,在影七之前待過的酒樓上一個身影轉身下樓,剛走出門口,一個被影七踢飛的人直直朝這邊飛過來,眼看就要撞到那個人的身上,圍觀的人一片驚呼,吳恩慈捂著眼睛,“天啊,那個人是個孕婦!”

眾人定睛一看,果然!雖然那人披著厚厚的鬥篷,遮住了臉頰,但從敞開的縫隙間還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小腹,這要被砸上,小孩恐怕就要不保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影迅疾地出現在那孕婦的身前,將人攬住退到了安全的位置。那個被踢飛的人就沒那麽好運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哀嚎。

雖然沒砸到人,總歸是自己的過錯,影七松開手後略帶歉意地道:“抱歉,在下出手急了些,沒嚇到吧?”

那名孕婦拉拉鬥篷,並未答話,只略微搖搖頭,便匆匆消失在人群中。影七忽然覺得有點心神不寧,又覺得自己可笑,收回一直註視著她的目光,就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吳恩慈擠上來:“原來恩人的哥哥你喜歡少婦型的,一直看也不知看夠了沒?不過那女的個頭還真是高啊,要不是見她手扶著小腹真的有身孕了,本姑娘還以為她是男的!”

左胸忽地一跳,影七不再耽擱,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被剩下的吳恩慈左右看看,趁著人都還沒有爬起來,揣著寶劍飛奔著躲到安全地帶。

無人註意的角落,之前披著大鬥篷的疑似孕婦的人註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裏有著思念還有得逞之色,叫你們靠得這麽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影七回了月明城,但是沒再回天下第一堡,他偷偷摸摸想看看十七和寶寶,被十二逮個正著,聽聞十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他心裏是止不住的欣喜和擔心,十二拍拍他的肩膀,“甭擔心啦,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恐怕要好不少,主子會把谷神醫再請回來的,倒是你……主子有令~”拖長了音調,看夠了影七緊張的神色才笑著道,“命你暫時不要透露回來的消息,特把東湖別院借給你住住,哎,咱們也算小十七的娘家人,我哪天也去住住?”

主子怕是有人得了消息前來不小心騷擾到十七吧,不過,主子還能讓自己留下,真的很感動啊……

東湖別院住進了曾經的影衛,每天的生活自給自足,打水燒水做飯什麽的,自由自在。可是偶爾一覺醒過來,卻覺得是不是自己錯覺,這院子裏似乎不是住著自己一個人,看守別院的人暫時給調回堡中了,此處應該只有自己一個的。

“你在想什麽,小七?”屋頂上探出一個漂亮的腦袋,影七想得入迷,絲毫沒有發覺,著實驚了一跳。

“十二,你來了,怎麽,主子允你過來?”

十二跳下來,挨到他身邊,愁眉苦臉,“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影衛都快要失去作用了,主子動不動就擺手,‘離遠些’,免得我們打攪他的好事,以前時不時有刺客黑手,現在天下太平啊!就連……林滄海也不常上門了,你走的那段時間,他跑得比誰都勤快。”這話題轉變得很怪異,無緣無故扯到林盟主頭上去了,影七厲眼瞅向十二,有什麽瞞著我的?

十二擺手,“嗨,你別問了,反正都是跟主子有關的事,作為影衛是不能妄自議論主子的,否則會受到懲罰!我好怕呀!吃飯了沒,我好餓呀!”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說得興高采烈!影七雖然很想問清楚,但看十二一副打死我也不開口的模樣,只得搖頭先去洗刷,順便去做飯。坐在他床上的十二看著他出去的背影,擦了一把冷汗,這在小七身上打聽消息怎麽這麽心虛呢?

早飯很簡單,夾肉餡餅、煮雞蛋、白粥,不過十二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小七的手藝可不能經常吃到啊!吃到一半,影七忽然想起一事,擡頭問道:“十二,柯公子現在可在月明城?”

“在啊,前兩天我還見他抱著寶寶亂飛,怎麽突然想到他?難道你……小七你……”十二一臉的驚嚇和不忍,被影七一個雞蛋砸中臉部,才消停了,抓住掉下來的雞蛋,剝剝皮吞到肚裏去,“柯公子前段時間出事了,具體怎麽我也不清楚,不過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下床,上次見他,雖然還是滿臉笑,但是感覺很憔悴、很憂郁的樣子,主子大概知道些什麽。”

“出事了……”果然是很久沒見了,難道是左無笑幹的,柯公子對那個人感覺很放心,“最近有沒有血魔宮的消息?”

“哈?”十二猛地擡頭,非常詫異小七居然會主動問起血魔宮的事,“我沒聽錯吧?”

“怎麽回事?難道真的與他們有關?”

“不是不是,我只是聽到你忽然提起血魔宮有些詫異而已。他們很久沒有動作了,幾乎是在江湖上消失了,所以林滄海才不怎麽來了。你覺得跟他們有關?”是很久沒有動作了,只除了那個人經常還是會神出鬼沒的。

柯公子的事到此也沒個結論,恐怕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不過影七心裏也始終哽著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而且最近他越發覺得精神緊張,本是一座安靜美好的別院,怎麽會給他這種感覺?

再次被莫名驚醒的影七終於忍不住披上衣服來到院子裏,整個院子除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一處亮著光,他住的是偏院,以前主子跟十七住的是別院位於後方的靠近湖畔的院子,柯少一開始購買這處別院的時候就選了中心處最漂亮的一間院子,說是最漂亮,也就是春夏之際院子裏會開滿鮮花,他白日裏來看過,還為這些花兒澆了點水,此時看去,院子裏黑漆漆的,正當他要轉身的時候,裏面傳出細微的脆響,像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他伸出手,雖然晚上有微微的涼風,但也不至於會把東西吹落地,院子裏有人?十二沒跟他說會有人住在這裏,如果有的話不會不會自己打聲招呼,影七放輕了腳步,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悄無聲息地潛進這所盛開了鮮花的院子。

所有的窗戶和門都關得嚴嚴實實,他小心揭開一片瓦,屏息朝裏望去——

裏面雖說燈光昏暗,可並不是像外面所看的那樣漆黑一片,因為內室所有的空間都被帳幔隔絕開來,擋住了光線,床上側臥著一個人,上身的衣物險險地搭在身上,□卻是光裸的,被子全部團在身下,他就那樣抱著被子一動不動,眼睛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影七的視線轉了一圈,落在很明顯是被主人置氣扔在地上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扔在地上的是神馬啊——

一有時間就在寫,本想今天把小七番外結束掉,不過……嶼木有寫完/(ㄒoㄒ)/~~未免不落更,還是先把寫完的發上來吧~明天結束~(@^_^@)~

番外 為你生孩子 6 ...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更不上,今早來更,網速龜爬的孩子傷不起丫/(ㄒoㄒ)/~~

因為名字是為你生孩子,誰為誰生顯而易見了,所以,小七番外結束~(@^_^@)~

影七輕手輕腳地把瓦片回歸原位,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和衣往床上一躺,被子掀起蒙住了腦袋。他什麽都沒看到,沒有看到那個人居然這麽長時間都和自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沒有看到他一臉脆弱的抱著自己的小腹的樣子,那裏鼓凸凸的……也沒有看到被他扔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根玉勢……他拿玉勢用來幹什麽,不言而喻,但他的肚子為什麽……

接下來的好幾天影七都沒有再靠近那處院子,其實他更想一走了之,但十七就快生了,他想等他平安了再走。谷神醫應該已經到了,十七頭一胎的時候他和谷前輩都伴在身邊,即使這樣,他還是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滑胎,現在日子很舒適安心,又不需要操心,應該比頭次更順利才對。他把心思全都放在十七未出世的孩子上,或者放空心緒什麽也不想……

但他似乎又管不住自己的雙腿,過了一段時間忍不住一晚上接一晚上地往那處院子跑,有時候那個人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嘴裏喃喃著什麽;有時候那個人躺著床上躲在被子裏不知在做什麽;又時候估計累了睡得很早,睡夢間眉頭偶爾緊蹙著,腿偶爾會抽筋讓他疼得醒過來……有時候獨自在洗澡,原先平滑緊實的小腹鼓得很明顯,看上去有五六個月了吧,算起來自從上次一別,也差不多了……

直到有一次,那人從浴桶裏踩著濕滑的水出來拿衣服險些跌了一跤,幸好及時扶住了桶沿,他才恍然察覺,怎麽就只有那人一個人在這裏,時常緊隨著他的左無笑怎麽也不在,想到十二之前的支支吾吾,他們恐怕早就知道了……影七皺著眉頭在房頂上糾結,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此時的行徑就是一個偷窺別人洗澡的登徒子行為。

柯為卿顛顛地來了,雖然笑容一如往昔,眼睛裏卻摻了一些莫名的愁緒。“小七,聽說你關心本少啊,所以本少來了。”

柯少也有大意落馬的一天,與素有毒蠍子之稱的金毅惹下了仇怨,中了溶解於血的劇毒,不料金毅此人卻被不知情的左無笑殘酷抹殺,面對柯為卿一臉的紫青卻仍對他笑說多謝你為本少報了仇啊,左無笑悔恨交加,恨不得把金毅救起來再抹殺一萬次。柯為卿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左無笑卻在某天點暈了他,不知做了什麽,醒來後身上的劇毒就沒了,在床上要死要活的躺了幾天就全好了。但,左無笑卻沒了蹤影。

“以血換血?”影七不由自主地說出他的猜測。

“溟也這麽說,但,是死是活,他也應該讓我知道啊!”柯為卿怏怏地趴在椅背上,似乎所有的生氣都沒一瞬間抽光了。

影七想到孤身一人的殷誡,安慰他道:“血魔宮會這種功法的一定不只他一人,也許他已經被別人救了。”

說是這樣說,但如果他獲救的話,為什麽始終不出現?柯為卿臨走前意有所指地問影七有沒有去過他以前住的院子,見影七斬釘截鐵的搖頭,他了然地泛起一抹笑,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無論如何,祝福你。”影七怔楞。

影七開始在白天關註那個院子,借著澆花的由頭長時間地待在那裏,卻沒有發覺一絲蛛絲馬跡,殷誡也沒有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出現過,他都不出來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嗎?難道也沒有人給他送飯嗎?到後來他察覺到也許他的做法破壞了原本其規律的生活,就又恢覆了原來的作息習慣。

一座別院,如此相近的兩個人,都在錯開的時間、地點觀察著對方,有時候就是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隔得卻比山海還要遙遠。

天下第一堡,燈火輝煌,時值半夜,影七才終於拖著有些疲累的身軀回到東湖別院,本來十二他們拉著他準備到影衛營裏住的,但他總覺得眼皮子上下打架,會有什麽事要發生,硬是告辭離開了。

往常總是死寂的院子反常的閃現著燈光,影七心裏一跳,運起輕功向那早已走得熟悉的院子縱去,到院門的時候卻楞住了——眼前出現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很明顯是左無笑,而他懷裏正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人,見他過來,殷誡猛地抓過肩上披著的衣服蓋住掩飾不住的小腹,轉過臉向左無笑說:“快點,帶我離開。”

外面顯然是有人接應,左無笑帶著殷誡躍至墻邊便有幾個人把他接了過去,左無笑在原地站了一會,顯然是為了阻止某人過來,但等了一會也不見有人動彈,皺了下眉,也沒多說什麽,轉身消失在黑暗裏。

等到一切平靜的時候,影七動了動僵直的腿,回過頭去看那個同樣不知什麽時候來的人,他有些不知所措,殷誡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好,也許孩子早產了,他這樣還要在路上奔波,有誰來給他接生,會不會有危險……腦子裏亂糟糟一團,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不追?”他聽到自己問那個人。

“很想啊,可是他看起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否則不會連本少都沒發現,你呢,也許你的孩子馬上就要面世了,你也不追?”你能容忍他在你眼皮底下生活了這麽久,也說明你對這個孩子是有所期待的吧?

“我動不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他們,如果沒有原諒,就算找過去又能怎麽樣呢?

“傻啊你,難道你現在不是在擔心他嗎?小七,雖然之前殷誡對你那樣,本少也不待見他,但,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知道嗎?”柯為卿上前幾步,把頭搭在影七肩上,聲音埋在衣服間,“餵,小七,既然你現在不走,肩膀暫時借我一下……”

兩個情緒大起大落的人相偎在一起取暖,彼端那兩個人的情況又能比他們好哪兒去。

天下第一堡,影七抱著寶寶躺在樹下乘涼,思緒卻已飛到不知名的地方,已近十月,不知道他們可還安好,寶寶穿著嫩黃色的小褂子小褲子,光著小腳丫,整個人粉嫩粉嫩的,撅著嘴兒睡得正香,若是自己又孩子了……是不是也這麽可愛?

有人進來了,影七以為是十七或是其他的影衛,沒想到卻是柯為卿,只是,他懷裏抱著一個繈褓,臉上卻是忍耐不住的悲痛的神色,影七刷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惶惶然將寶寶在自己懷裏緊了又緊,“柯公子,那是……”

柯為卿把懷裏的繈褓遞給他,強自笑道:“小七,恭喜你,當爹了。”

影七呆呆接過,眼睛從繈褓裏的嬰兒臉上走了一圈又回到柯為卿臉上,嘴巴開開合合半天終於冒出一句:“那……他怎樣……”

柯為卿眼睛朝地上望了一眼,擡起頭來的時候眼裏幾乎泛起了淚花:“本少只能說,再次的恭喜你,以後都自由了……”

柯少走後,影七渾身失力的坐在椅子上,腦子裏恍恍惚惚,依稀記得那人皺著眉頭自己給自己開拓那地方的樣子,依稀記得那人捧著小腹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依稀記得最後一次見面那人把頭埋起來說著快帶我離開的樣子……他從中原追到番邦前,他習慣了凡事都說我,他甚至……給自己生了個孩子……

只為求得原諒嗎?“幹爹幹爹,寶寶!”衣袖突然被拉扯,寶寶稚嫩的聲音喚醒了他,影七低頭,寶寶探著小身子直勾勾地看著繈褓裏的嬰兒,嘴巴裏不停地叫,“寶寶寶寶!”

影七把他們倆放一塊,輕聲道:“你才是寶寶,他,還沒有名字呢!”

堡中又多了一個孩子,才一歲多的寶寶頓時成了哥哥,每天挺著小胸脯邁著小短腿拍拍哭鬧不止的弟弟,用著有限的幾個詞語跟他們對話,雖然不懂得哥哥要保護弟弟、要給弟弟做榜樣是什麽意思,但寶寶已經下意識地很少哭了,就算不小心跌倒了,也強忍著淚花等著大爹小爹幹爹心疼地安慰,親親就不疼了~

邢大堡主欣慰地看著這一切,覺得成就感十足……

十七捏捏小嬰兒的小手,七哥的孩子跟他的不同,足月了就白胖胖的,除了白裏透紅的皮膚看著很可人,但總也餵不胖,小孩子吃的都是奶水,飽了就足夠,也沒有挑食一說,吃不胖的原因估計就是另外一個爹的問題了。

某天晚上,影七躺在床上看著床裏面攥著小手睡得香香的小嬰兒,他還沒有名字呢,總覺得也許那人已經想好了名字,“他,會叫你什麽呢?”晃晃他的小手,小嬰兒只是哼哼兩聲,小手憑空抓了兩下,就又安靜了。

將睡欲睡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人的氣息,耳朵邊有人低聲說著什麽,模糊聽去,“……想你……和你一樣……叫小七好了……要不叫七七?恩?”

順著他的話音下意識答道:“隨便好了,小孩子怎麽叫都行,你,不打算要他了嗎?一出生就遭到拋棄的小孩很可憐的……”

“我沒有不要他啊,只是先要你來帶而已,我都沒有時間照顧他,而且,我也不懂得照顧小孩,萬一,不小心被我……咳,那什麽了,怎麽辦?”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我原先不也是沒有經驗嗎?只要你用心——”話音戛然而止,影七猛地睜開眼,身後的溫度顯而易見,而且還有一條不規矩的舌頭正添著他的耳朵,衣襟裏還有一雙正摸向重點部位的手!不是夢!

身後那人猛然彈到床腳避開來勢洶洶的攻擊,舔舔嘴角,一派慵懶不堪的樣子,“小七,這麽久沒見,怎麽一見面就這麽火爆?”

影七瞪大了眼睛,滿心上當受騙的感覺,虧他還以為……“你沒有……你跟柯公子聯合起來騙我還是你連他也騙過了?他那麽傷心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混賬!”

殷誡看著他悲憤的神情,有點冤枉:“我怎麽騙你了,不就是強迫你上我,還給你吃了藥,可你不是挺喜歡這孩子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可虧了!”

虧了?影七握緊了拳頭,沖著那人不知悔改的嘴臉砸過去,殷誡本想讓他打幾拳消消氣,誰料這人上來就沖他的臉過來了,忙伸掌接過這力道滿滿的一拳,太險了!要是讓這拳頭砸到,他好不容易養得美美的臉又要破相了。握著心愛的七的手,順便吃吃豆腐,“七啊,我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覆,受不了你這一拳,不如攢著吧?”

使勁抽回手,影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他的肚子,殷誡見這情形,立馬幹凈利索地動手脫起衣服來。

“殷誡!你……”剛想大聲呵斥他,想到旁邊睡著的小孩又刻意低聲,“你做什麽?你脫衣服幹什麽?”

“脫衣服給你看啊,你不是想看嗎?”殷誡理所當然道,一眨眼就脫光了上衣,開始脫褲子。

影七上前按住他脫褲子的手,憋著怒火,“誰說我想看了!你耍什麽流氓!趕緊把衣服穿上……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殷誡脫褲子的手瞬間停了,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小七,你還是沒有原諒我是嗎?看來是我想得太美好了,原以為……我走了……”略微顫抖的手不舍地從影七手下抽回,抱著衣服慢慢往門口走。影七盯著他走動間飄蕩的發尖,想著剛才在他小腹上看到的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了,但光是用想的就知道當時的場面一定很慘烈,他能保住命……

走得這麽幹脆,雖然心裏有懷疑,但還是忍不住出聲挽留:“你……等下……”

刷——剛要伸手開門的殷誡猛地把頭轉回來,眼睛似乎在劈哢劈哢閃光,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影七瞬間有點後悔,可話已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殷誡如同剛剛解了繩索的猴……豹子一樣拋掉手裏的衣服跳上他的床……“小七——我就知道你會留下我的,我好喜歡你呀——”

無數次掙脫不開的緊抱,影七終於放棄再把那人的手撥開,好在那人沒有試圖做什麽,於是在渾身僵硬中陷入了沈沈的睡眠,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為什麽要騙我?”

“沒有!我真的很冤枉啊!”

“柯公子把孩子遞給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明就是這麽說的!”那種忍耐不住的悲傷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確定他不是……忍不住想笑的欲望?”

“……”

又過了半晌,“為什麽偏要躲起來呢?”被左無笑帶走的剎那,幾乎以為他放棄了。

毫不猶豫地回答,“挺個大肚子那麽醜那麽憔悴我怎麽能讓你看見?當然要躲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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